此刻後山潭邊屍橫遍野,原本翠綠的樹木,也因這次突然的襲擊,被鮮血染成了一片紅色。
「幽梓,此處便交由你打理,本王先行回宮。」
書秪轉身之際,忽然像想到了什麼,轉眼望向七月,七月一張刷白的臉,此刻仍是盯著地上的屍體。身體不由自主的一陣抖動,唇白如打了霜一般。
一抹微笑自嘴角勾起,書秪一把接過七月手裡的容楓,俯身至七月的耳邊。
「七兄是與本王回宮,還是仍留於此地觀看這滿地的屍體?」
書秪故意把屍體二字講得響亮,七月一愣,隨即抬手抓住書秪,修長瘦弱的手指,緊緊的勾住書秪的手腕,生怕書秪會獨留他在此守候一般。
平素眼中就波光點點,此刻更是有些呼之欲出的架勢,如此一位美男子,長得這般如花似玉,不放在家中,倒是拿來應戰,確實是有點可惜了。5。
書秪冷眼瞟了七月一眼,臉上無太多變化,一雙透著隱隱藍色的俊眸波瀾不驚,根本猜不透他此刻心裡的想法,更不知道他下一刻又有何想法。
七月朱唇微微張啟,終於小聲的叫喚出聲。
「自是與殿下一同出去,這…這地方…」七月不曾把話再次說出,拿眼迅的瞟了一眼地下之後,不禁全身一個激靈,跳到了書秪的身前。
一陣微風刮過,一顆枝繁茂盛的大樹上,一位身材修長,長相亦俊美的男子,盯著林中的眾人,嘴角不自覺的向上揚起。
泗水後宮之中,慕容泉靠於龍塌之上,正閉著眼睛,雖然近日身體好轉不少,可他仍很少上朝,更是讓大臣把奏折直接送到書秪的軍營。2。
一雙柔軟的手指,直接勾住慕容泉的脖頸處,以極其輕柔的方式在他的週身輕撫著。
慕容泉仍是閉著雙眼,並沒有對這身旁的輕撫有任何的反應,身後的美人柳眉微微皺了一下,卻並沒有放棄她的攻勢。
慕容泉雖然年紀尚大,卻保養得當,皮膚更是光滑細嫩的很,如此倒是真和書秪有幾分相似之處。
平素慕容泉都會對這種挑釁很敏感,可今日這般冷漠,讓日葵心裡有些氣憤難當。
索性直接從身後走至身前,用她那嬌嫩的紅唇,直接含住慕容泉緊閉的唇,重重吸允著,正待日葵要失落的退出之際。8。
一直沒動的慕容泉,忽然像是電力十足,一下子便來了精神,舌頭如靈巧的蛇一般,直接滑進日葵的嘴裡。
日葵微微驚了一下,正在**之際,慕容泉的舌尖直抵日葵的深處,讓她一陣顫慄,一把推開慕容泉,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開心。
「皇上真壞,臣妾方纔那般示好,皇上都不理臣妾,原來是在欲擒故縱,要把臣妾殺個措手不及!」
日葵低順著眉眼,眉眼頻頻瞟著慕容泉,卻不拿正眼相向,面帶粉紅,紅唇亦是像滴了水珠一般,水嫩水嫩的。
慕容泉大手一揮,直接一把拉過有些故作怒意的日葵。
「哈哈…愛妃,朕如此這般,是不是顯得朕如今尚年輕,還能與愛妃這般打情罵俏?」
日葵在慕容泉懷中一陣扭捏,一副欲拒還休的姿態,慕容泉只是雙目含春的望著她,雙手更是緊緊的擁抱著日葵,不讓她有一絲鬆懈的機會。7。
「皇上自是年輕力勝,聽聞殿下今日歸來,而大食這次更是不戰自退,臣妾一早起來,便擔憂著,這其中是否是有詐?」
日葵索性倒入慕容泉的懷抱之中,向慕容泉投去探尋的目光,慕容泉濃眉一擰,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一種王者的霸氣,這種嚴肅的神情,倒是很少見得。
「二皇兒昨夜便與快馬飛書給朕,朕亦略知一二,今日二皇兒回來便會與朕細說。不過此乃國家大事,雖然朕寵幸愛妃,視愛妃為朕的紅顏知己,不過此事關係到政事,後宮一律不能插手,還望愛妃明白。2。」
慕容泉如此一說,日葵就算再笨自是知道他話中的意思,就算再想知道他的想法,此刻也只能作罷。
日葵香肩輕輕抖動了幾下,嘴中亦出幾聲隱忍卻沒能忍住的抽噎,一行清淚自眼中滑出,樣子楚楚可憐,不禁讓人心生憐惜。
日葵抬起她的淚眼,由於淚水的打濕,使得原本白皙的面容,此刻看去更是嬌美誘人。她輕輕的眨了一下眼睛,長長的睫毛煽動者,淚水沾於這睫毛之上,倒是讓她的容貌更加的魅力四射。
慕容泉心裡一個咯登,抬手幫日葵擦拭著眼角的淚痕,手指剛剛要觸碰到日葵的細嫩皮膚,日葵頭一扭,慕容泉的手指僵在了半空之中。6。
「臣妾自知地位微薄,方才是臣妾太過大意了,給皇上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擾,臣妾這就請求皇上,把臣妾關於寢宮,閉門思過,以正我後宮的條律。」
日葵越說,淚越是流得兇猛,如黃河之水氾濫一般,一不可收拾。
慕容泉見日葵如此,哪還有心思去怪罪於他,自是有些手忙腳亂,忙一把拖過日葵,滾燙的手指在日葵的眼角周圍輕輕擦拭。
「愛妃,朕不是這個意思,朕只是…哎!都是朕的錯,這規矩是老祖宗定的,朕也是無權破壞啊!」
日葵抬眸望著慕容泉,雙眼如一汪碧泉一般,雖兀自向外流著淚,不但不會使人感到厭煩,反倒讓人心生憐惜。
「那就請皇上責罰臣妾,是臣妾沒有考慮周到…」
日葵剛說完,那眼淚便又嘩啦啦的直接從眼眶裡往外冒。7。
慕容泉眼神一冽,直接抬手把日葵拉進自己的懷中,紅唇直接抵住日葵接下來還要說的話。
日葵睜大一雙眼睛直直的望著慕容泉,慕容泉朝她微微一笑,以示此事已經過去。
「稟皇上,殿下求見!」
正在兩人相擁熱吻之時,門口這位非常不識相的公公奸細的嗓門傳了進來。
慕容泉狠狠的吸了一口日葵嘴裡的瓊汁甘液之後,這才既不情願的放開了她,日葵臉色緋紅,低著頭,可淚也終於止住了。
「讓他進來。」
日葵向慕容泉輕輕撫了撫身。4。
「臣妾這就告退,不打擾皇上與殿下商量大事。」
日葵一個轉身,卻被慕容泉一把拉住,慕容泉望著日葵的眼中是滿滿的笑意。
「與朕一起聽皇兒如何說吧,你方才不是也想知道麼。」
「可是,皇上,臣妾乃…」日葵一副左右為難的神情,直直的望著慕容泉。
「但聽無妨,朕相信你。」
慕容泉直接拉過日葵,往椅上坐去。
書秪從門口緩緩走了進來,一襲淡黃的衣裳,白色滾邊,腰間繫上一根銀白色的腰帶,腰帶上綴上幾顆碩大的藍色寶石,倒是寸托出了他身份的顯赫,以及他那傲人的身姿。
一頭銀色的絲,也因此被高盤於腦後,乃用一個金黃的冠子綰於頭上。8。平素冷漠的眉眼,今日亦多了幾分情意,款款向慕容泉身邊走去。
當看見日葵也一同坐於他父皇身邊之時,眼神祇是微微的有些許變化,緊閉的紅唇微微開啟。
「兒臣參見父皇、參見娘娘。」
「哈哈…皇兒不必如此多禮,賜座。」
慕容泉如此一說,立即有一位小太監搬著一條凳子放於書秪的身後,書秪微微扯了一下身前的衣裳,便坐了下來。
「聽聞大食這次不戰而退,可是皇兒私下裡有何計謀?」
慕容泉自是知道自己的這位皇兒有多聰慧過人,雖然從小沒住於深宮之中,也沒受過多少這種行軍打仗的教育課,不過有些東西乃天生的,就算沒後天的培養,一樣能行得通。7。
書秪瞟了日葵一眼,日葵端坐在那椅子上,一臉的嚴肅,期間不說一句話,就那麼盯著書秪。
平素日葵哪是這般模樣,雖說不會雞飛狗跳,起碼會說上幾句,或是搞些小動作,但是今日的日葵卻像換了一個人一般,安靜、恬淡,倒有一國之母的那種風範。
「兒臣自是沒有那麼大的魅力,不過先前聽說大食的主帥,在青霞山遇上了泥石流,損失慘重,主帥更是因此不知了去向,如此看來倒是上天幫了我們一把,讓此次戰役取消了。」
書秪在說此話之時,眼睛總是有事沒事的瞟向日葵,雖然平靜如初,可這話說者有意,聽者便更有心了。
但這其中的貓膩,慕容泉自是不知道。
「哦?原來還有此等事情,看來是天助我泗水,而要滅他大食也。此次他們主動退兵,對我們來說可是利大於弊啊。」
慕容泉說道此,忽然笑逐顏開起來,活像一個搶東西搶贏了的小朋友。
這會慕容泉高興的只差手舞足蹈了,而日葵與書秪都各有心事,日葵面上不動聲色,可心裡卻直犯嘀咕。明明已經知道大食的主帥便是她了,為何書秪卻沒有要說出來的意思,還說已經不知了去向,這到底又是為何?
一波一波的問題,直接拍打著她的腦海,讓她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努力的讓自己整理好這其中貓膩。
「只是…只是皇兄的屍體,恕兒臣無能,沒有找到。」
說到此,書秪眼神一黯,平素無任何表情的臉,也能稍見他那無法隱忍的憂傷。
慕容泉將將還笑著的臉,立馬韁在了原地,一下子像是蒼老了許多歲,聲音似從地獄傳來一般的蒼老,幽怨。
「哎!這事只能怪朕,大皇兒平素沒離開過皇宮,亦是沒有任何的作戰經驗,朕真是一時糊塗,才會至他性命不保啊!既然沒找到屍身,那就給你皇兄建個衣冠塚吧!此事要處理,場面要以皇家太子的葬禮執行,一樣都不得少。」
說到此,慕容泉一行清淚緩緩滑落,拿手撐著頭部,一臉的悲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