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王朝熙聖八年三月
作為大盛王朝的都城——帝都,是大盛王朝的政治、經濟、軍事中心。寒晟睿在這幾年裡,實施重商扶農的政策,從中原大陸吸引來不少商賈富豪落地生根,使大盛王朝經濟異常繁榮,成為整個中原大陸最大的經濟貿易國,聲名直播海外連不少海外的商船與商隊都慕名而來,街上走幾個金碧眼的人也不足為奇了。
而說到財富,不得不提的就是大盛王朝的富慕容世家,其掌舵人慕容洪福白手起家,在商海浮沉近五十多年,才有了今天的成就。隨著年紀的增長,已是七十高齡的他,也逐漸交權給幾個兒子了。
慕容洪福膝下有三子兩女,長子慕容子軒,二子慕容子麟,長女慕容子韻,次女慕容子淑,ど子慕容子賢。這慕容子賢是慕容洪福在晚年得的子,讓慕容洪福疼愛不已。不過慕容子賢出生時不足月是早產兒,再就先天不足,身體比尋常人弱,常年大病時有小病不斷,吃藥跟吃飯一樣多。慕容洪福也曾重金聘請過不少的名醫為其醫治,但收效甚微,而隨著年齡的增長慕容子賢的身體越的虛弱了,每況日下。
「子軒呀,怎麼樣了?找到慈悲神醫了嗎?」慕容洪福臉上滿是歲月的痕跡和滄桑,焦急與憂心使其心火旺盛雙目赤。
慕容子軒風塵僕僕,搖搖頭,「我江湖上的朋友說,慈悲神醫在七年前就退出江湖歸隱於祁連山了。」
「那你就上祁連山上去找他呀,只要他能救子賢,就是讓我給他全副家產我都願意。」過於激動一時氣接不上,激烈的咳嗽更令慕容洪福氣喘吁吁,讓一家老小一陣手忙腳亂。
「爹爹,你別急,先喝口茶,順順氣。」
「爹爹,你怎麼樣?」
「爹爹,舒服點了嗎?要不找大夫來給爹爹把把脈吧。」
慕容洪福順過氣來後,擺擺手示意不用了,「我沒事了,子軒……你接著說。」
「可這祁連山實在是太大,孩兒雇了好幾批人上山去找都沒找到,而且祁連山山高坡陡,越往上就越難爬,全是峭壁,連呼吸都很困難。」慕容子軒邊撫著父親的背便接著說,「回來的路上,朋友說,慈悲神醫在四年前又重出了江湖,可他不再治病救人了,盡收天下奇珍之藥。」
「奇藥?我們家有呀,什麼人參、靈芝的我們家多的是呀。」
「爹人家要的是黑蓮、雪蓮之類的稀罕之物。」
慕容洪福啞然,不忍老淚縱橫,「難道子賢這孩子,真的要我這白人送他黑人嗎?」
「爹爹,相士不是說小弟命中有兩劫嗎,一劫必有貴人相助,想來這是小弟的一劫。」慕容子韻安慰老父親道。
「可……這貴人在哪呀?」
「老……老爺,門外……有人說能……救……救少爺。」老管家火急火燎的跑進來。
「什麼?在哪快請他進來。」
「我已經請他們去客廳了。」
慕容家的人已經處在絕望中了,只要是跟救命稻草他們都會抓緊著不放。客廳中站著五人,一人背對著他們看著牆上的字畫,身上那一件雪緞立領長袍,雖顯得素雅,但慕容家的人怎麼會不懂這雪緞的價值呢,能穿雪緞之人非富即貴,可不是尋常人家穿得起的。餘下四人恭敬的站在他身後,一下就分清他們誰是主誰是僕了,那四人長得十分俊朗,就算是走南闖北閱人無數的慕容洪福也甚少見如此俊美的男子,雖各顯氣質不同,但又是那樣的讓人賞心悅目,而且他們絕非池中之物,此等能人還只是別人的隨從,不由得讓慕容家的人對他們的主人略生敬意。
只見其中一略顯書生之氣的男子上前抱拳,直接開門見山,「慕容員外,打擾了。我家主子此次是為了貴府的慕容子賢公子而來。」
此時那看著牆上書畫的人轉身望來,慕容家眾人都愕然了,那人年約弱冠,長得極為……冷艷,是的冷艷。雖知那人是個男子,不可用艷來形容一男子,可他真的是當之無愧,看到他一感覺就冷,而後是艷麗,他的冷不似那黑衣男子那般全身泛著寒意,也不像那身紫黑色衣服男子那般令人生畏。他的冷是淡定的,漠然的,是一種不可靠近的距離感,而他的艷,像是具有魔性般懾人心魂,特別是那雙眼眸,如繁星盡碎落入他的眼中,閃耀著奪目的光芒,令眾生黯然失色,他的一舉手一投足,無不彰顯他的高貴優雅與非同尋常的身份。
也不知是誰輕咳了一聲,慕容家眾人才驀然驚醒,慕容洪福趕緊回以一禮,「不知你家主人,如何稱呼。」
「我家主子,姓嵐。」
「哦,原來是嵐公子……。」慕容洪福被一陣焦急的叫喚聲打斷了。
從內堂走出一小廝,「老爺,不好了五少爺的病又犯了。」
頓時慕容家上下一陣驚慌失措,「快,快去請大夫來,快呀。」
而那,「除了我家主子,誰也救不了慕容子賢。」
「那……那老朽在此懇請嵐公子救救犬子呀。」
「快帶路,」
一行人匆忙趕至慕容子賢的房中,只見床上躺著一病態男子,正在痛苦的殘喘著,長凌亂的四散在枕上,消瘦的身體深陷的眼窩,但精緻的五官還是能看出這男子不俗的相貌。
眾人只見那嵐公子十指纖纖如蔥白,手法極為嫻熟的在慕容子賢身上連續施針,並將一藥丸快的塞進他的嘴裡,原本因痛苦而緊縮眉頭的,也慢慢的舒展開了,慕容子賢安然睡下了。眾人輕吐了口氣,正要答謝,那嵐公子卻擺擺手示意出去說。
眾人再次回到客廳,不等慕容洪福等人開口,那,「我家主子可以救慕容子賢,但有一條件。」
「請說,要多少銀子老朽都不在乎。」
「我家主子可以救他,但他必須跟我們走。」
「這……。」慕容氏全家都愣了,沒想到會提出這麼個條件。
那人接著說,「你們以為慕容子賢的病是一朝一夕能治好的嗎?就算今日我家主子保住了他的性命,難保哪天又復,最好的辦法是跟隨我家主子身邊,進行長期的調理,方能確保今後的安然無恙。」
這些道理他們豈能不懂,可這始終是他們的親人呀,慕容氏一家沉默了許久,最後慕容子軒站起來說道:「爹,為今之計只能按嵐公子說的去做。您老難道寧願看著五弟痛苦的被病魔折磨嗎?還是讓他健健康康活著,雖然他不能在你的身邊,但最起碼他是活在這個世上,終有一天我們會一家團聚的。」
慕容洪福哽咽的點點頭,「嵐公子,小兒……小兒就拜託你了。」
「請為我們準備一個院落,讓慕容子賢也與我們同住一院,這個月內,除了我們六人外,不准任何人隨意進來打擾。」
「管家,快,快去辦。」
此院落亭台樓閣,曲水迴廊,翠竹玉樹,給人以一種繁華後的安寧。
雅致的涼亭中香氣冉冉,古琴擺放於案上,前站一人,凝望著天邊的夕陽,只聞輕聲鶯語,「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這是女子的聲音,又聞,「閻,今夜是月圓之夜吧。」
一黑衣男用不符他冷俊外表的語調,柔聲應道,「是的,少宮主。」
「少宮主,我們會陪在你身邊的。」其他三人齊聲回道。
「閻、滅、絕、剎謝謝你們,這四年如果沒有你們,我都不知道怎麼過。」
是的,這五人就是凌嵐與閻、滅、絕、剎。
凌嵐長而微卷的睫毛輕扇了下,坐到琴邊,輕抬皓腕十指行雲,琴聲悠揚,此刻的她雖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涯之邊。這四年以來她變了,以往她眼中的柔情與自信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與漠然,彷彿被光明所拋棄了,對一切都不復熱情,無心無慾如看破紅塵一般。
四年前的那一夜到底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閻只記得在神女峰找到她時,已經是二天的早上了,如若不是她異於常人的陰寒體質,早就凍死在峰頂了,而修羅君和他外婆也失蹤了,只有那冰床上的人還依然在。回來後,她整整昏迷了七天,醒來後的她,也什麼都沒說。此後每當月圓之夜,她就得承受蠱蟲腐心蝕骨的痛楚。神醫說她被人下了封情蠱咒,從此無情無愛,平時並無影響,只是月圓之夜蠱蟲狂時,會鑽心吸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少宮主那兩本殊玳族蠱術秘笈裡,就獨獨缺那封情蠱咒的解蠱方法。神醫和宮主為了求得封情蠱咒的解蠱方法和減輕她的病時的痛苦,在四年前又重出了江湖,網羅天下名藥終於成功的煉製出了舒心丸,能極大程度的壓制心痛。可每當病時,看到她那纖細消瘦的身體,倔強的隱忍著鑽心的痛楚從不叫喊一聲時,多希望能代替她承受這一切,為什麼如此善良的她,總得承受那麼多的不幸呢。
二卷魅,妖姬惑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