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我好矛盾。」沙織雙手托腮,看著籠子裡的月狐,輕聲道:「三野真的對我很好,小犬在世的時候,我當然是怎樣也不會動心的,可是小犬已經走了,我年紀還這麼輕,難道要我守寡一輩子麼?」
月狐目光灼灼的望著她,一動也不動。
「我!我真是該死!」沙織突然用力抓住自己的頭:「姐姐們都相信小犬還活著,不管多久都願意等著他。可是,我竟然會有這麼齷齪的想法!我簡直不是人!」沙織猛一抬頭:「都是你!都是你!只要我看見你,就會想起三野來,你走!你走!」說罷,沙織用力拉開籠門:「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讓我看見你!」
月狐輕巧的躍出籠子,愜意的搖了搖尾巴,邁著宛如跳舞一般的優雅步子走了兩步,卻並未跳窗而去,反而輕輕一縱,跳入了沙織的懷,舒舒服服的將頭靠在沙織的身上蹭了兩蹭,喉頭嗚咽了兩聲,似乎在安慰沙織。
沙織完全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原來,原來這個世界上最懂自己的,竟是菲菲!
忍不住輕輕摟住月狐,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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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右相大人!民部省長官山本次郎求見!」
等了這麼久,總算來了個正主。
「快請!」
「恭喜長谷兄平步青雲!」片刻功夫,山本次郎便走了進來,張口與其他人並無二致,只是將長谷大人換成長谷兄,已經將距離拉近了不少。
「次郎啊,我們之間就別客氣了,坐坐坐!」長谷川拓海這些日子簡直如同活在夢境之,看見山本家的人就如同看到了主心骨,臉上的笑容還真是自內心的。
「右相大人也忙,我就長話短說了,天皇陛下交辦我要為右相選一處宅邸,我特來詢問大人的意見,這是我帶來的地圖,您看看哪裡比較合適?」民部省也管理修造建築,為右相建宅這麼大的事情,當然是要長官來親自出馬的。
「什,什麼?你來,就為這事?」滿心歡喜的等著山本次郎給他一個明確態度的長谷,立時熱情就消失了一半。
「長谷大人稍安勿躁。」山本次郎微微一笑:「我今日是奉聖旨而來,當然,也順便帶來了家主的問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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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老蔡,是不是從東北三省逃過來的?」關金恨恨道。
「這是的。」
「那天厲將軍約我喝酒,談及收復東北三省的大計,因為對那邊的地理環境不熟悉,便想找個熟悉點的人來問問,便找上老蔡了,你還別說,那天老蔡還真幫上咱們不少忙,厲將軍大喜之下就賞了他兩個俄羅斯舞姬。你懷疑老蔡洩密?靠!老子當時就在場!你那邊的破事,厲將軍一句沒問,老蔡一句沒說!」
「可,可老蔡沒說您也在場啊。」
「得了吧,我是身著便衣去的,也沒跟他自我介紹,他哪裡認得我。」
「若不是他?那我們間的奸細,豈非並沒有找到?」
「行了!那是你們的事,別跟我這攙和,還有別的事沒?有事說事!」
福安陪了個笑臉,小心翼翼道:「您看,我們華幫今天吃了這麼大的虧,肯定不能啞忍不是,這兩天,市裡萬一有什麼風吹草動,還望關大哥多多海涵。」說罷,順手從懷掏出一個銀票匣,塞進關金的袖。
關金咳嗽了一聲,語氣立馬就緩和下來了:「老福啊,這事都鬧成這個樣子了,可不能再給我添亂了,你只有三天時間,過了這三天,城裡再有火拚,可別怪關某公事公辦!」
福安行了個禮:「多謝關大哥!三天足夠了!」
「對了,還有個事我要拜託你。」
「關大哥您只管說!您的事我福安上刀山下油鍋,也一定給您辦成咯!」
關金一把拉住福安的胖頭,附耳道:「月清魂那邊有一批娘子軍,這些人你一個也別動,統統幫我留下來!」
福安會意的一笑:「得令!」
關金鬆開他的大頭,又正色道:「月清魂這人有大英帝國的背景,如無必要最好不要傷他性命,行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走吧。」
待出了將軍府,雲剛皺了皺眉:「不傷他性命?那我們這個仇怎麼報得了?」
福安獰笑一聲:「你沒聽到嗎?關哥說如無必要才不要他的命,而我們是很有必要要他的命!別說是遠在萬里之外的大英帝國了,現在就是華夏皇帝想要保他,恐怕也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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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清魂正在船艙之修飾他的青龍吟,這刀太顯眼了,月清魂想來想去想到一個辦法,將黑色的棕膠漆塗遍刀身,只留下雪白的刃口,這樣既不會損傷青龍吟的鋒銳,外形上又有了很大的改觀。
做完這個工作,月清魂左右端詳了一番,滿意的點了點頭:「從今天起,你就叫黑龍了,暫且委屈一段日子,遲早讓你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教主!」
「說!」月清魂收刀入鞘,站了起來。
「被我們帶回來那廝已經醒了,在叫嚷著求死,屬下在想,是不是遂了他的願。」老樓恭恭敬敬的說著殺人滅口的事,這感覺還真他娘的怪。
「不著急,待我先去會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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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殺國造??!!!」長谷川拓海這一驚可非同小可,有沒有搞錯?國造青山是何許人也?三朝元老,勢大根深,自己這個右相的位置,還是他老人家給的,如今山本一句話,竟然要自己掉轉槍頭去對付他?!
「這,這恐怕」
「長谷兄怕了。」
長谷川拓海擦了擦額頭上滾落的冷汗,沒有吭聲。
能不怕麼?聽山本次郎所說,連山本小犬都是國造給弄死的,山本小犬有多大本事,自己再清楚不過了,就自己這二兩白菜的重量,去和國造這樣的重量級人物抗衡,豈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我山本家的實力,長谷兄必然還不知曉,這也難怪。也罷,我們也不是要長谷兄做我們的前鋒去與國造青山做對,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牽制住上原寺,別讓他給我們添亂就行!我告訴你這些,只不過是要你心有數!我們山本一族與國造青山之間不可能再有轉圜的餘地!山本家主的意思很明確,長谷兄可不能站在我們間做牆頭草壁上觀,要麼與山本家結盟,要麼徹底投靠國造!」
媽的,又被逼上架了!
老山本比山本小犬還精,自己初登相位,就趁自己立足未穩逼自己表態,現在若是遲疑,山本一族將立刻放棄自己,這也從側面說明,山本一族的實力強悍至根本不在意自己幫助與否的地步。
唉,真是搞不懂,國造青山為何要把自己弄到這個位置上來,這不是平白為他多豎立敵人麼?自己的老子說的那麼清楚,要自己不顧一切輔佐山本,哪怕就是看在死去的山本小犬面上,也只有應承下來了!
長谷川拓海咬了咬牙:「長谷川拓海願與山本一族共進退!」
山本次郎哈哈大笑:「我就知道長谷兄是有擔當的漢子!祝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真的做了決定,長谷川拓海心裡的石頭一落地,人也輕鬆起來。
「現在,右相大人,該有時間看看您的府邸了。」山本次郎微微一笑,將地圖攤開,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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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祥春的胸口痛得要死,這肋骨最少斷了三根以上!想起那人一腳的威勢,現在還猶有餘悸,娘希匹的!自己連揮刀的機會都沒有,這個踢自己的高手,功夫起碼強過自己十倍以上!
也許,真的和福安老大有一拼!
武者最佩服的,自然是比自己強的人,不管是敵人還是自己人,功夫高自然有受人尊敬的理由。
罷了,這班人心狠手辣,下手之狠與華幫不遑多讓,落在他們手,這一會要受的罪不定要多可怕,還是早些死了免受活罪的好。
當下收羅盡心所有惡毒之詞,將月清魂和月清魂教眾痛罵了一通,這一頓足足罵了半個多時辰,直罵到口乾舌燥上氣不接下氣才停下來,即便是這樣,居然還是沒人理睬!
喘了兩口粗氣,正待繼續。
終於聽到有人進了船艙,嘿嘿,總算是忍不住了吧!
「兄弟罵累了麼?喝口水。」一個斯斯白白淨淨的青年人走了進來,手還舉著一個水杯。
尹祥春怔怔的看著他將水杯裡的水倒進自己的嘴裡,甘甜的清水濕潤唇舌的感覺,可真是美好啊。
「兄弟可以繼續了,若是渴了,我再給兄弟倒水。」青年微微笑著,讓尹祥春渾身上下不舒服。
「你,你是何人!」尹祥春舔了舔嘴唇,他那天被一腳踹下馬背,連敵人面目都未看清便昏厥過去,初次見到月清魂,自然不識。
「在下就是月清魂。」青年又倒了一杯水,喂尹祥春飲下。
「你?你是月清魂?」尹祥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搖了搖頭,在他的心目,這個作風狠厲,多智似鬼的人物,怎麼也要在三十歲以上,面前這位頂到天不過二十幾歲的年紀,怎可能做出如此驚天動地的事來?
「兄弟罵了我這麼半天,我若不是月清魂,又何必來替人受過。」
「你真是月清魂??!!」
「正是!」
「那個將我踹下馬的高手何在?」
月清魂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兄弟不才,那個,也是我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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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主!」
福安輕輕點了點頭:「說吧。」
「海關關長厲有為派人前來調查取證,說是要捉拿在上海製造血案的元兇!」
「嗯?」福安一愣:「你沒聽錯?」
「他的人就在外面。」
「請進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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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祥春鬱悶了,他自三歲開始學武,學藝至今三十餘載,說個不好聽的,年紀跟他相仿和比他年輕的,他至今未逢敵手,福安老大年紀大他十幾歲,武功比他高也是情有可原,就連福安身邊的侍衛雲剛都大他三歲。
可面前這位,起碼小他十歲,武功高他十倍!這未免太讓人心理不平衡了!
「我有一件事很好奇。」月清魂踱著步道:「為何前來救援的,只有兄弟一人?莫非兄弟沒有看見華幫的歸旗號麼?」
這一問,可是觸到了尹祥春的痛處,他死死的咬了咬牙,目光不自覺的低垂了下去。
「我知道了。」月清魂看他的反應就猜出了大半:「你們的幫主已經放棄了救援,而你卻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兄弟被殺,請求救援又被拒絕了,是麼?」
尹祥春低頭不語。
「莫非,你們的幫主就只派你一人前來送死麼?」
「不要說了!」尹祥春抬起頭大聲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想從我口套出華幫的消息,那是癡心妄想!」
月清魂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請問兄弟尊姓大名?」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尹祥春!」
「尹兄弟,我很欣賞你!你有血性講義氣!像你這樣的人,和華幫那批人渣有本質的區別,識英雄重英雄,我決定放了尹兄弟!」
尹祥春大睜著雙眼,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這位青年,渾不知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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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有動靜了,今天晚上,山本次郎去了長谷川拓海處,足足去了一個時辰才出來。」主水大吉輕輕道:「國造大人,您這擺明是在給自己樹立敵人,為何還要這麼做呢?」
「大吉,你跟了我這麼久,還不明白我的宗旨麼?我國造個人的敵人只要有利於整個扶桑帝國的穩定展,我一樣會不遺餘力的支持!哪怕是我的朋友,一旦阻礙扶桑的展,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將其除掉!」
主水大吉歎了口氣:「我只是擔心國造大人的苦心沒有人能理解,到頭來」
國造青山雙眼出神的望向窗外的夜空:「早晚,早晚有一天,人們會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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