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甄意雪有些意外的現身在了武小虎身旁,她沒料到武小虎能察覺出她的來到。
厲聲喝出的武小虎看到眼前人影一現,卻是雷孤嵐的母尊甄意雪時,也顯露出了少有的嚴肅表情。
兩人就這麼對視,彷彿從未見過一般,又彷彿是劍拔弩張的對手,將週遭的一切氣流凝固在了二人的冷眼之間。
直到天幕響起一聲悶雷,一道銀龍披荊斬棘的跨越了天與地,劈斬在了二人的視線之間,這樣的對視僵局才被打破。
甄意雪意外的笑了,笑的有些莫名,卻帶著幾分冷靜。
武小虎歎了一口氣,彷彿什麼被揭穿了一般,有些無力的盤坐下身子,不再看她。
這時,甄意雪才朱唇輕啟,一字一頓的說道:「武小虎,你不錯。」
武小虎低著頭,看不清表情,搖頭道:「若是不錯,也不會被甄霄看穿。」
甄意雪沒有多說,只是遞出了一塊通體黑的玉簡,送到武小虎眼底,道:
「這是嵐兒讓我給你的。」
「是什麼?」
武小虎猛地抬起頭,雙眼泛起傷痛的淚光,不肯接那玉簡。
「毀天滅地印訣。」
甄意雪在這一刻,看到武小虎眼底的淚光時才證實了她心的想法,原來一切武小虎都已經知道。
嘴唇動了動,武小虎很想問為什麼不是雷孤嵐給他的絕筆書,但他依舊還是默默接下了這塊帶著特殊意義的玉簡。
玉簡觸手的瞬間,竟然化為了滾滾黑煙霎時順著武小虎的掌心滲入了他的體內,再無實體。
而武小虎的腦海頓時就浮現出了毀天滅地印的法訣,這是一套九重的法印,一重勝過一重,若是能將九重全部疊加,以毀天口訣催動,威力之大已是不可言表!
震驚,除了震驚,武小虎沒有他想,天大的震驚令他半晌都無法從愣的狀態恢復過來,這種強大的法訣根本不該存在於三界,那麼,是小魚用什麼才換來的?
似乎看出了武小虎眼底的痛苦和猶豫,甄意雪竟然率先開口道:
「武小虎,這個法訣,除了我和孤嵐,你是三個知道的。但是知道這個法訣後,你要遭受到什麼樣的天罰,我也拿捏不準。」
聞言,武小虎卻冷靜了下來,他緩緩抬頭,注視著甄意雪,毫不避忌的問道:
「你和小魚,究竟是什麼身份?」
「為什麼要問?這個疑問藏在你的心底不是更好?」
甄意雪面無表情的說著,似乎不想回答武小虎的問題。
「我也很想藏在心底,但是我的心藏不住,就像我知道我應該笑著面對小魚,但是我僅僅只是再見到她給我的物件,就已經忍不住失控了。」
武小虎自嘲的苦笑了起來,只是這笑,比哭好看不了幾分。
甄意雪點頭,她不否認武小虎對雷孤嵐的深情是值得她讚許的,畢竟她也愛過,但是她仍然有些在意,在意武小虎竟然可以在她眼皮底下演戲,瞞過了她一次。
「武小虎,你從什麼時候知道,嵐兒不會再見你?」
她淡淡的問著,彷彿全然不在意答案,只是武小虎卻知道,他如果不回答,那麼他要的答案也一定沒有。
「從回到大廳的瞬間,我便覺得全身猶如走進了冰窖,被人一盆冷水潑醒了。」
武小虎坦誠的說道:「甄霄,從我心智補全的時候開始,我就已經不是過去的武小虎了,可是我能想到的,我二哥重月也能想到,我能做到的,你也亦能做到,我想我沒必要改變,因為我明白,無論是綠還是二哥還是小魚,他們都喜歡過去的武小虎。」
甄意雪點頭,接口道:「所以你還是扮演著過去武小虎會做的一切,試著忘記你補全了心智,不動用腦筋去思考,做著過去那個有些楞,有些傻,卻還善良的武小虎?」
「是的。」
武小虎利索的站起了身,毫不避諱的說道:「在我心智補全的時候,我覺我的心不再如過去那麼軟,那麼善良,所以我害怕了,我怕因為我擁有了智慧,反而會去做出無情的事。」
「所以你又開始學著做回你自己,我懂了,武小虎,你不錯,只可惜你和嵐兒是有緣無分。」
甄意雪終於看透了武小虎的意圖,卻突然現一個擁有智慧的人,為了體諒旁人而把智慧掩埋在愚蠢裡,是一件多麼難的事。
這個世上,沒有誰不想出類拔萃的,沒有誰不想獲得高人一等的肯定,只是當武小虎擁有這些能力的時候,他卻默默無聞的站在了最後,期望這樣能守護著所有。
如此一個忠厚沉穩的男人,如果真能一直和嵐兒在一起,未嘗不是她最大的幸福。
這一刻,本來想要出面影響武小虎的甄意雪卻在不知不覺被武小虎給影響了,而這種影響,卻是她自己沒察覺的,一直是潛移默化的在改變。
「甄霄,我不知道小魚為什麼要離開我,我亦不知道展風會變得多強大,可是我會一直努力,一直努力下去,希望能夠有再見她的時候,那時候我絕對不會再放開我的手,我定要牽住她一輩子!」
風兒吹起,揚起武小虎飄蕩的衣擺,他似乎突然想通了什麼,不再去追問甄意雪她們的身份,而是給了甄意雪一個鑒定的誓言,亦或許說是宣告。
甄意雪聽著武小虎這恰似張狂的宣告,靜靜佇立,猶如天地間一座永恆不變的雕塑,卻又在徒然一瞬,消失的無影無蹤。
「繼續裝你的傻吧,武小虎,為了不讓孤嵐看出來,或許你會更痛苦,但……我希望,你們能有苦盡甘來的一天。」
聽著風那幾乎弱不可聞的祝福聲,武小虎笑了,他笑的有些悲,有些苦,卻在轉瞬間振奮起了精神,開始埋研究毀天滅地印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