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的,老人的樣貌,老人的神態實在是與她已故的師傅、爺爺都太相似了!
同樣是那麼的慈祥,那麼的溫暖,那麼包含著關愛。
他眼光觸及到落弘燕的一霎那,就令她有一種被無私地關愛包圍的感覺,這種感覺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令她貪戀!
這是她最渴望的親情吧,那不論她做了什麼,是錯是對,是好是壞都始終包容她的師徒之情,祖孫之情是她永遠的港灣,是她可以肆意嬌縱的家!
突地,落弘燕心頭一顫,不顧一切的嬌聲喝道:
「老爺爺,你快跑,快跑啊!這是個魔頭,他會殺了你的,你快跑!」
說罷,她竟毫不顧忌地四肢一攀,像一條八爪魚一樣緊緊的鎖住了安源君的身體,不讓他直立身軀!
她唯恐安源君這個大魔頭將這個老人殺了滅口。此刻,她的心只有一個想法:
『即使是以身體,以生命作為代價,也要讓這個老爺爺平安脫險!反正自己早已不想活下去,反正這副軀殼也被安源君這個魔頭看了個遍,只要能換的這個慈祥的老爺爺平安,就值得了!』
「又是你這個糟老頭!不是說過再也不許靠近這棟小樓,進入這個庭院了嗎!既然你的耳朵長著也無用,我就將它割掉算了!」
安源君一看來者竟然又是那個叨叨噓噓,迷迷糊糊的古稀老頭,頓時心火直冒!
這個老頭一而再,再而三的藐視他的命令,現今還跑到這裡打斷他的興致,壞他的好事,簡直是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不殺這老傢伙,難消他這股怒氣!
不等老人答話,落弘燕更加焦急地勒緊了雙臂與雙腿,死死的鉗住了安源君的身體,漲紅著臉蛋大聲朝老人喊道:
「老爺爺,你還什麼呆,你快走,快走啊!」
這時,老人似乎才反應過來,他把大掃帚攬在懷裡,巍巍顫顫地說了一句差點令落弘燕背過氣去的話:
「啥?哎呀,請恕老朽年事已高,耳朵有些不靈便。小丫頭,你們說的什麼?我沒能聽清,麻煩再說一遍,可好?」
「……」
隨後的一刻,安源君與落弘燕一個是四肢撐地俯著身子,一個是四肢緊鎖,攀掛在安源君身上,二人保持著這個怪異的姿勢,愕然地看著老者半天沒蹦出一個字來。
「小丫頭,老朽想要下山去買點糕點,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啊?」
忽地,老人一手扶著門框,將大掃帚放在了牆邊,一邊邁著蹣跚的步子踏入了屋內。
這時,落弘燕與安源君二人皆是同時反應了過來,只聽二人,一個是憤怒地呵斥,一個是心急如焚的喊叫道:
「混賬死老頭,你真是老眼昏花不要你這條狗命了!給本君去死!」
「老爺爺,你走啊!你要急死燕兒啊!走啊你走!啊————」
「轟!」
同一時間,安源君身軀猛烈一震,直將落弘燕振蕩地甩到了一旁,令她狠狠地撞擊在牆壁之上,肋骨生生地折斷了幾根。
旋即,他一掌成拍出,直襲向年邁的老者面!
疾勁地掌風像一把所向披靡地大刀,『呼呼』地劈風斬流,以猛虎出籠之勢怕向了老者!
「不要————」
瘋狂的尖叫像尖嘯的號角一樣穿透雲霄,橫貫萬里。落弘燕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力量,竟是硬挺著傷重且如凡人一般普通的身軀,霎時撲向了老者,要為他擋下這致命的一擊!
一切都生的太突然,如風雲變色,風起雲湧般的突然。這一霎,安源君即使是想收手,也來不及了。
因為落弘燕撲倒老者身上的瞬間,他的掌,也已到了老者身前毫釐……
一時間,三人的心,似乎都提到了嗓子眼,彷彿一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能將這個僵死的局面打碎成一片一片。
「通!」
一個像冬瓜被悶棍敲開地聲音打破這個局面,落弘燕淚痕未乾的臉孔上滿是驚愕的表情,她怔怔的順著老者抬起的一臂向他的伸出的一根指尖看去,看到了一個她簡直不敢相信的情景。
此時,岣嶁老者的氣勢似乎被無限放大,睿智的雙眸裡閃動著極盡地光輝,他一手將撲來救他的落弘燕護在身側,一手抬起指向安源君的掌心。
而安源君那狂撼地掌風到了他指前寸許便化作烏有,繼續襲來的掌心在觸到老者指尖的一霎那,完全定住了。
是的,如同一座雕塑一般的定住了。不止是安源君的手掌,以他的手掌為延伸,他的整個身體都如同被水泥僵化了一般的定住了……
「小丫頭,想不想幫老朽去敲碎這座石雕?」
瘦弱的老者抬起粗糙如樹皮的手掌,慈祥的撫摸了一下落弘燕的後腦,就像一個爺爺在疼惜地撫摸著孫女一般溫和。
而在他撫上落弘燕絲的瞬間,落弘燕的身上便徒然出現了一套鮮紅似火地緊身衣裙。
被老者慈愛的安慰之後,落弘燕心的驚愕蕩然無存,她眼含淚花地看了看身上精緻美麗的衣衫羅裙,又滿目恨意地看著安源君那充滿生命氣息的僵硬身軀,用力地說道:
「想!爺爺,我死都想敲碎這個魔頭,讓他粉身碎骨!」
「呵呵,小丫頭,不用說的那麼咬牙切齒,既然你喊我一聲爺爺,我自當滿足你這個丫頭!」
老人微微一笑,取下了頭頂盤束髻的一根褐色木簪,遞給了落弘燕。
「小丫頭,這個就送予你,權當是你善良的回報。瞧你奮不顧身地來救我這個糟老頭子,真是個好孩子。」
接著老人又指了指僵定在一旁的安源君,笑道:
「用這個去輕輕錐一下他,你最想的結果就會出現了!」
不置可否,落弘燕半信半疑地接過了這根普通的束髻木簪。
木簪入手的瞬間,一股巨大的力量猶如澎湃的狂潮海浪從她的手心湧入了身體之內!
頃刻之間,她全身被封閉的穴道都被這股強悍的力量衝破,被困鎖壓制的元嬰也開始極的運轉。這股源源不絕傳入體內的力量溫暖著她的五臟六腑,修復著她受損的每根經絡,每塊骨絡,令她全身舒暢無比!
驚詫,落弘燕將這根木簪如救命繩索般的死死握在手心,近而神態決絕地舉起了簪頭,斷然狠厲地向安源君僵定的身軀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