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物換星移,光陰似箭,只是時間的流逝卻一直在改變,亦如烈日封印大穴裡的時光。
烈日封印大穴,以仙魔妖獸界的一點為通道,挖開了這一界無數個平行空間之的點或面。
只是這個獨立存在的逆行空間的光陰流,實與仙魔妖獸界大不相同。
而今,銀琅破皇遇見的橙衫少年,正背負著一個昏迷的壯漢,以詭異之極地姿態,趕去了烈日封印大穴。
銀琅破皇亦如之前一般捨命奔赴,雖說,他一直擔心的重月目前還算安然無恙的呆在石坊之外。
賀瑋也在最終的夜魔珠之旁,說出了他的力量來源。
顛沛受辱的落弘燕亦被一名神秘老者搭救了出來,並且贈與了一根不知有何用途的木簪。
而安源君的下場也是可想而知。
只是這安源君的死,卻同時觸動了兩派人馬。
展風與蕭綺煙都在安源君這個倒霉的魔帝身上下了印記,只是方法不同,效果也不同罷了。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直指一個地方,一個千萬億萬年都不曾有人真心願意踏足的地方。
——
黑色宮殿一如過往陰森沉重。
只是這宮殿的主人卻是興奮異常的佇立在宮殿頂端,意氣風的抱負著雙臂,陰冷地笑著。
忽地,一個嬌媚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蹦蹦跳跳地如同脫兔,一身雪白的透明衣衫隨著她的跳動而飄蕩搖擺,根本無法掩蓋她那傲人一等的身姿。
「夫君,你在這裡做什麼呢?」
一張絕麗的臉蛋好像牛皮膏藥一樣貼在了展風的後心,一雙玉臂也沒閒著,逕自勾攔住展風健美的腰腹,撒嬌扭動個不停。
「我做的事,是你可以管的?」
展風的聲音冰冷的猶如臘月飛霜,回答更是跋扈到極點。
不料他身後的天資國色竟然不怒反嬌,用甜到膩人的撒嬌聲回應著展風的冷酷。
「好夫君,人家錯了,人家只是關心你嘛……下次一定注意啦……夫君,別生人家的氣嘛!」
如果此時有神界某一個稍微帶點耳朵的人路過此地,看到這個號稱神界最刁蠻,最霸道,最殘忍,最濫情地『無雙美女』,竟然不顧羞辱拿臉皮貼人冷屁股的話,恐怕會直接從星空墜落。
「記住,我的事,不需要你管,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去做什麼!否則,就給我滾!」
展風拂袖一甩,將這位『無雙美女』的一雙魔爪從他的腰腹撥去,緊接著轉過身,將他黑色的絲質睡袍系攏,冷冷的喝道。
「好夫君,親夫君,你就原諒人家一次嘛……」
『無雙美女』不甘示弱,一雙魔爪再次伸出,輕輕一躍便撲進了展風的懷裡,將他的後腰緊緊摟著。
展風不想再與她廢話,如今這女人的習性他已摸的清清楚楚,不需要再用什麼花招把她綁在身邊了,只需要一個字,便可以解釋她的性格了。
「我要你準備的事,準備的如何了?」
『無雙美女』正在拚命的吃著展風的豆腐,忽聞展風的問話,便含含糊糊的答道:
「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你要的人我也給你弄到了……哦……不過前幾日安源君突然傳訊給蕭綺煙,被我截住的時候我忘記改變樣貌了,應該不要緊吧!」
原本展風剛要對這個『無雙美女』溫柔一點,以示安慰嘉獎,讓她以後更賣力的幫他做事。
不過當他聽到安源君突如其來的傳訊時,心不知怎麼就感到了一股莫名的不安,彷彿是一種不祥的預感一樣。
而他知道,他的預感向來都很靈驗。
呼的一下,『無雙美女』緊鎖在雙臂的展風消失了,而『無雙美女』的反應也很迅,只見她怒嗔了一聲,青蓮一跺,便也追隨消失而去。
「媽的!安源君死了!」
瞬移到暗堂的展風凶神惡煞地罵道,更是眉峰一挑,回看著追蹤而來的『無雙美女』吼道:
「這就是你辦的事?安源君那頭蠢驢死了!去給我差烈日封印大穴的波動情況,現在、立刻、馬上去!」
一見展風那怒極失控的模樣,這『無雙美女』的心就整個揪了起來,狂跳個不止,全然不在意他的呵斥,竟媚眼如絲地嗔道:
「天殺的小祖宗,你就是我的剋星,夫君連生氣的模樣都叫我情難自禁……我立刻馬上就去給你查,你莫要急哦!」
嬌嗔完,她還對著展風做了一個飛吻的手勢,才在他殺人的目光下瞬移而逝。
「賤!」
陰狠狠的撂下這個字後,展風不耐煩地走向暗堂深處,開始了下一步的謀劃……
——
幾次微震之後,重月收回了疑惑的目光,拔了拔頭頂上的碎屑,繼續擺弄著手鐲。
他覺得這個黑白紋路交錯的手鐲,很想他兒時玩的一種拼圖遊戲,當每一條紋路都對應順暢時,應該就能開啟。
他身邊的靈獸之主溪邊已經醒來數次了,火烈鳥火兒也醒來數次了。
可令他費解的是,這兩個同為頂級靈獸且是同一主人的靈獸,竟然如雞犬一般,見面的一件事就是對吠狂咬,攪得他不得安寧。
靈獸溪邊已縮小至一頭雄獅那般大,雪白的毛張揚柔順,毛絨絨的大腦袋也甚是可愛,確實如一隻大狗一般,一隻長了五條狐狸尾巴的大狗。
擺弄手鐲久了,重月感到心力交瘁,這手鐲的圖紋改變不是靠扭動,而是靠一絲絲的仙元力去催動轉化,而轉化的期間,這些紋路還會自行改變。如此大的扭轉量,他虛弱的身體實難承受。
之前說他很容易就能打開,那是想讓武小虎安心,這件器品至少是頂級仙魔器,縱是在他全勝之期,也未必可輕易開啟。
掐了掐眉心,重月微微後靠,靠在了靈獸溪邊的身旁,一臉祥和地摸著他溫馴的毛,感受著那久違的溫暖。
其實他真的很想一死了之,活著對他來說真的很苦。
他知道孤獨很苦,所以他一直陪著銀琅破皇,因為他比他更孤獨。
至少自己是為了等待墨綾紗而孤獨,而銀琅大哥,只是為了孤獨而孤獨。
一個兄弟,一個一直只將他當作小孩,不懂他心丁點苦楚的兄弟,其實銀琅破皇沒必要為他付出那麼多,至少沒必要放棄最桀驁的尊嚴,去找那個他最憎恨的人。
可他就是為重月這麼做了,他就是為了救重月與墨綾紗,而向那個他不承認的神龍出了一個傳訊石佩。
這份情,重月一直記得,一直不敢忘記。
或許說,他是自私的。亦如欣賞武小虎,與武小虎相交,都是如此。
因為他在尋找一個替代品,一個替代自己去完成兄弟之義的替代品。
墨綾紗已轉世九百多次,而他也不得不去面對最糟糕的結局,所以他在瞭解武小虎是一個能為心愛之人、結義兄弟、師徒之情放棄生命尊嚴的人之後,他就選了他。
武小虎很不錯,不錯到他深愛的女人眼裡,就只有武小虎而沒有他。
他是打心眼裡認定了武小虎這個兄弟,才會如此的幫他,慫恿他與銀琅破皇見面、相交。
『也許,這是最好的結局吧。』重月自嘲的想著:
雖然他曾想把最愛的女人、最好的兄弟統統交付與武小虎,只可惜最愛的女人已逝。而他,也可下去陪她了。
無論他和她是否還記得對方,是否還存在。
忽然,重月感到後心傳來一股暖暖的靈力,雖然不強,但足以支撐他繼續拼湊紋路。
他的眼角與嘴角同時一彎,笑意蔓延。小九九,果然不曾真的恨他,果然……
掌心一開,重月的神情突地從惆悵變為專注,眼眸之不著一絲感**彩,只剩下暴閃的智慧光芒。
他一定要打開手鐲救出裡面關押的三人,一定要!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憶辰對武小虎的幫助,一定勝過他!
腦一閃而過的,是銀琅破皇、墨綾紗、武小虎、小九九的笑臉,彷彿都在對他說,不要忘記那逝去的歲月。
心頭一沉,重月專注的眼眸下,唇齒微動。
「讓我再為兄弟做最後一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