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女也有春天 正文 九十五、茶香
    九十五、茶香

    任以安道:「若你出了府要回永寧郡。(小說~網看小說)還是等過了年,隨著商隊一塊兒南下好些,都是任府的家奴夥計,想來不會難為了你。」

    曉妍也覺得是這個理,出於安全考慮,也得慎重,便應了,依然住在侯府,只等過了年便回永寧郡。

    過了兩天,任老夫人嫌這幾日客來客往的費精神,偏年紀也大了,便有些倦怠起來,因而想往郊外別院裡住上兩日,命了任以安陪同前往。因任以安的三嫂孟氏寡居在府,因此,也求了老夫人同去。

    秋珩過了元宵便要放出府成親了,因此,私事兒也漸多了起來,因此,也不再隨著任以安往別院去了,舉薦曉妍隨著公子一同去了。

    而本來香芫是不打算帶往別院的。但香芫對任以安道:「公子,我也想明白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公子放我出府,是對我的恩典,但我伺候公子多年,也有主僕情分,請讓我最後伺候公子幾天罷。」

    任以安看著她平靜冷然的眼神,怔了怔,便點頭應了。

    第二天,一行人坐了幾輛小馬車,在眾家僕、小廝們的陪同下,來到了位於郊外的別院。

    別院沒有侯府的大氣和繁華,但處處透著精緻和玲瓏。一條不寬的小溪流,底部全部用鵝卵石鋪就,清澈透底,蜿蜒穿園而過,院落裡,幾步一景,就連在寒冷的冬季也掩不了它的嫵媚,與都城大氣富貴的建築風格不同,更像是江南水鄉里的精緻院落。

    而更令曉妍驚奇的是,這裡有暖地氣,似乎連流過的溪流也帶了暖,難怪任老夫人冬季時喜歡往別院裡住,且因了這地氣,這裡比其他地方暖了幾分。還精心培育了一些喜溫的花兒,雖然成功率不高,也實屬不易,點綴著園裡多了幾分生機。

    更難得的是這裡有些房子是木結構的,連地板也是釉木鋪就,休閒又精緻,曉妍一進這園就覺得喜歡得很。

    因是侯府主子常來的園子,屋子是經常有人打掃的,乾淨得很,只略收拾了一下,就安穩住了下來。

    因園子裡屋子多,住的人卻比侯府少了許多,曉妍和香芫也分別住在任以安住所旁邊的單房裡,遙遙相對。這樣也好,至少不會讓香芫見到曉妍時就覺得刺眼。

    香芫從午後就似乎有些不太舒服,心神不寧的,連著打翻了兩次茶杯,任以安以為她來的路上受了風寒,便讓她去歇息了。

    晚上,曉妍命小丫頭們搬了茶爐在廊下,遣退了小丫頭後。自個在廊下煮茶,沒有搬椅子桌子,只坐在乾淨的釉木台階上,茶杯也擺在地板上,清閒愜意。

    廊前是一株開得正艷的白梅,風吹來時,花瓣輕飄飄落下,粉雪一般,暗香浮動,天上有疏疏的鵝毛雪飄下,沒入梅花中,分不清是梅還是雪。

    當火爐上的水汩汩地冒出細細的水泡時,任以安從房內走了出來,看著曉妍笑道:「雪下賞梅,細品茗茶,好雅事。」

    曉妍微微一笑,道:「公子可同賞否?」想起自己只是隨意地坐在台階下,忙起身要去搬椅子。

    任以安一笑,在茶爐的另一側台階上坐了下來,曉妍也微微一笑,跟著坐了。

    一時兩人都未說話,只有茶爐騰騰地冒著熱氣,發出「汩汩」的聲響,大量的氣泡從壺底升騰而起,在水面上爆開。

    曉妍站起身來笑道:「水快煮好了,公子來了自然不能吃我們下人的粗茶,我去拿好茶葉。」說著奔進了屋內。

    任以安微笑著看著她輕盈的腳步,粉色的裙擺如蝴蝶一般,在門前一閃沒入。轉頭看向廊外靜靜飄落的雪花,心緒安寧,閉目深深地吸了口氣,一陣梅香溢滿胸懷。

    曉妍拿了茶葉、茶具出來時,爐上的水已經開了,大片大片的水霧騰起,隔著水霧看去,任以安平日平靜得覺得冷漠的臉龐稜角也似乎柔和了幾分。

    擺好茶具,將銀罐裡拿了茶葉放進紫砂茶碗裡,注水、洗茶,沖茶,看著茶葉在水中微微舒展開來,茶湯變得瑩碧,用蓋碗濾過茶葉,分別斟入任以安的白玉杯,自己的小銀盞裡,空氣中頓時瀰漫了清幽韻遠的茶香,與梅花淡淡的清香混在一起,更覺茶香純醇,梅香淡雅。

    捧了茶遞給任以安,笑道:「可惜沒有茶點,原不知道公子也有雅興與我廊下賞梅,並沒有備下。」

    任以安道:「喝茶的樂趣並不在於是否有茶點。而是——以茶會友。」

    曉妍心一動,抬頭看著任以安清泉一般的眼神,平靜和熙,有淡淡的柔光流轉,心裡一暖,他將自己當成他的朋友了嗎?

    垂下頭,提起旁邊的茶爐,將水注入茶葉裡,茶葉經過兩輪的沖泡,葉片漸漸地舒展開來,碧綠地一片片懸浮、沉澱在碗內。如生一般,很是好看,濾過茶水,道:「沒有茶點,還可以以故事配茶,不是更清雅?我先講一個罷。」

    任以安微微一笑,這提議倒新鮮。

    曉妍想了想,卻一時想不到該講什麼故事,思索了一番,想起在現代見到的一些益智故事,狡黠一笑,道:「有一個人關在一個屋子之內,沒有沙漏,也沒有任何計時工具,連日月也看不見,卻需要在一個半時辰的時候離開,不能多,也不能少。房間內只有一盒檀香,每枝香可燃兩個時辰。請問,如何能知道何時到了一個半時辰?」

    任以安笑道:「你這不是講故事,倒是考我來了。」略一思索,道:「取兩支香,一支兩頭都點燃,一支只點一頭。那兩頭燃的香燃盡後,便是一個時辰。7再將那剩下的一支那頭也點燃,待到燒盡,就是一個半時辰。可對?」

    曉妍撫掌笑道:「對的,就是這樣,答得好快。聽好了:有七個人住在一起,他們每天都要分一大桶粥。可是粥每天都是不夠的,人都是有私心的,那要怎麼分,才能做到最公平?」

    ……

    一來一往的笑語中,輕輕碎碎的笑聲如飄飛的雪花一般飄散,水霧裊裊,茶香熏然,梅香清幽。曉妍心裡微醉,一手撐著地板,一手撫著茶杯,淡淡地笑著。

    任以安隨意地坐著,白衣勝雪拖延在台階下,閒適而優雅,眼裡的平淡漠然消失了,流露出脈脈的笑意。

    話題也從考題轉到了天南地北,身邊瑣事。

    曉妍一邊回憶一邊道:「小時候,我娘到山裡幹活,有一隻黃麂突然跑到她身邊,趕也不走,只繞在我娘身邊打轉,我娘覺得奇怪,便用圍裙將它抓了起來,它竟然也不反抗,我娘就將它帶回了家。當時正是災年,就打算將它殺了吃肉。磨刀霍霍時,那只黃麂竟然流淚了,一滴一滴的眼淚滴了下來……」

    她陷入在回憶裡,眼裡突然顯出了迷茫和懊悔的神色,聲音漸漸低沉下去。

    任以安靜靜地看著她,她那樣迷茫而脆弱的神色,不由讓他心裡一酸。

    「有人在嗎?」突然一個聲音傳來,打斷了曉妍的回憶。

    兩人皆一驚轉頭,只見任三奶奶孟氏身邊的大丫頭晴雪轉過遮掩的花木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孟氏,她一身鮮紅的衣裳,艷麗和典雅都集中在了她身上,顧盼之間,眼波流轉,宛如不沾凡塵的仙子。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孟氏,但孟氏身上那如春日飛花一般的氣質,還是令曉妍又驚艷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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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想加油寫多點的,但最近實在太忙太睏了,碼著碼著字都可以睡著。接下來幾天假期,我應該可以加油多寫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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