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問病因曉妍留心
曉妍一噎,不再追問。(小說~網看小說)想起剛才任茗說公子身子不太好,做丫鬟的,自然該知道主家的情況,問道:「公子身子有哪些不適之處?」
任茗道:「其他的倒沒什麼,只是胃經常有些兒疼。」
曉妍點了頭問緣由,可有請大夫看過是啥病因。
任茗道:「經常奔波在外,一日三餐不定時辰,有時候算差了路,沒趕上宿頭餓上一頓也是有的,不說是公子了,就我們幾個,也都有這毛病兒。」
聽了這話,曉妍細想著,許是他們吃了飯便趕路,胃裡來不及消化,飲食不定時,帶的乾糧也大多粗硬難消,且還有挨餓的時候,長時間這般,難怪都有些胃病,得想個法子才是。
任茗問道:「你讀過書?」
曉妍回過神來。一笑應道:「並沒有正經學過,不過識得幾個字。」
任茗道:「我在酒樓見過你寫的字,字字娟麗婉約,沒有幾年的功力是寫不了的。」
曉妍低頭一笑,想起在杜家練字的情形,心裡有一點酸,回道:「幼時鄰居是個讀書人家,閒事也教教練字。」
任茗點頭道:「這更好了,回去後你也可以替公子整整書房。」
抬頭看了看月亮,起身拍了拍手掌道:「我也該回去了,快去歇息罷。」
曉妍隨著站了起來,看著他走了出去,回身向她揚了揚手,轉過了院門,也便入屋歇息了。
已養成了習慣,次日一早,天尚濛濛亮時,曉妍便醒了,少了在知縣府的提心吊膽,一覺睡得香甜,神清氣爽地爬起床開了門窗。
店家低低的說話聲、倒水聲等聲音傳來,遠遠的幾聲雞啼,鳥兒唧唧啾啾喚著,愜意地長長伸了個懶腰,忙著梳洗好後,收了晾在外的衣裳。因在風口,只一晚上。衣裳便都干了大半。
聽得隔壁院裡,開門聲、低低的說話聲傳來,知道他們起身了,忙過去敲了門,請示任茗該做何事。
照著任茗的吩咐,曉妍忙忙地取了洗漱用水,敲了任以安的房門。
聽得裡面應聲,端了盆子進去,任以安穿著一身雪白的內衣站在床前理著衣裳,見了她進來,似乎怔了一怔才想起她這個人,繫著衣帶的手頓了頓,復平靜地轉回眼光,舒手從床頭拿了乾淨衣物穿著。
曉妍被他清冷的目光一掃,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忙道:「我來伺候公子梳洗的。」
見任以安雖然沒有應聲,但也沒有反對,忙將水盆、水壺等放下,見他還未著好衣裳,猶豫了一會,雖不慣近身伺候人。還是學著知縣府裡蔣夫人的貼身丫鬟,傾步上前,拿起結穗長絛要替他繫上。
還未伸出手時,手上一空,任以安已經將穗絛接了過去:「不用。」
曉妍手頓在半空,聽著冷冰冰的兩個字,愣了一愣,訕訕地將手收了回來,退在一邊,偷眼看著他不緩不急,從容舒展地理好了衣裳,忙用茶壺倒了一盅溫水,用馬鬢毛做的牙具沾上些青鹽遞給他,又端了盆子接了水。
接著從架子上取了柔軟的棉布手帕,潤濕擰乾遞給他洗了,見他雖然面無表情,卻也沒什麼不悅,鬆了口氣,收拾好了退了出去。
悄悄長舒了口氣,想不到近身伺候公子,竟比做粗活還累些。
累的不是身,是心。
抬頭見任茗在前面微笑著看著自己,讚許地點頭道:「不錯。」
曉妍走近兩步,低聲道:「似乎公子不甚高興呢。」
任茗一笑道:「你且放心吧,這便好了,他面冷心不冷,很好相處的。」
曉妍聽得這般說,心裡一鬆,忙著打點整理好東西。這邊其他人也收拾整理好了,一行人繼續前行著。
經過一個集市時,因街窄人擠,只得隨著人群慢慢行著,曉妍見路邊有一個老婦人在賣地瓜,見曉妍望了過來,忙揮著手招呼道:「姑娘,好甜的地瓜,買幾個罷?」
那老婦人身上的粗布衣裳明顯穿久了,有些發白,還打了幾個補丁,手背滿是皺紋,手掌硬硬的厚繭和幾道龜裂,此時正滿臉笑容,殷殷地看著自己。
曉妍突然想起自己的母親,鼻子一酸,摸了摸身上,才發現自己將錢都留給了錢掌櫃轉交給家裡,便有些為難。
轉頭見任茗就在身邊,忙跳下車,走近身邊,仰視著任茗道:「茗爺,可否借我幾個錢?」
任茗怔了怔。應了,拿了一弔錢出來,曉妍一笑道:「用不了那麼多,給幾個子兒便好。」
握了幾個銅板,到了地瓜攤上,挑了十幾隻地瓜,老婦人慇勤地幫她挑揀著,一邊絮絮著自己的地瓜是黃土裡種的,可甜了。
曉妍見前面還塞了一輛馬車,正在挪位兒,一時還走不了。稱好了地瓜付了錢,便蹲著隨口與老婦人聊起現在生計不易。
這一說正觸動了老婦人同感,絮絮地與曉妍聊起些家事:「……如今鬧了蟲災,收成不好了,二小子媳婦又生了個奶娃娃,這日子過得艱難啊……」
曉妍深知莊稼人的艱難,與老婦人長吁短歎一番,見前面已經快要疏通了,便站起身抱了那一堆地瓜上車。
卻覺得有一道視線正盯著自己,轉頭正遇上兩步開外,任以安平靜的目光,見她看來,淡然移開了眼光。
曉妍上了車,車慢慢移動起來,見任茗騎馬走在身邊,便將手裡還剩下的兩個銅板向任茗揚了揚道:「真便宜啊。」
任茗搖頭一笑,問道:「你買這東西幹啥?」
曉妍喜滋滋地道:「你不曉得,是好東西呢。」
前面趕車的任南笑道:「看來曉妍是屬老鼠的,買來磨牙。」
周圍幾個人便笑了,曉妍知道他們是善意的打趣,也沒有生氣。
只撇了撇嘴,暗道:看你們到時吃不吃。
到了地兒歇下,日頭還沒落上,曉妍忙將昨晚洗的衣裳拿了出來晾上。原來已經干了大半,被夕影兒一照,晚風一吹,很快就干了。
第二天,曉妍捧著自個的衣裳嗅了一口氣,那熟悉的洗裳草的淡淡清香混著陽光的清爽撲面兒來,心情便愉快起來,將其餘幾人的衣裳疊好,敲開隔壁幾間房的門一一送進去。
任茗接過衣裳讚道:「洗得好清爽,比店家和我們幾個大男人洗得乾淨多了。」
曉妍嘻嘻一笑,捧了衣裳進了任以安的房間。
任以安著白色晨衣,散著長髮坐在桌前,垂下的烏黑髮絲如青幽幽的絲一般,映著他臉上乾淨的肌膚。俊朗的線條,只是表情依然沉靜。
見她進來,抬眼看了看道:「喚任茗進來。」
曉妍應了一聲,才要走時,任以安想了想道:「不用了,過來梳發。」語氣不是請求、商量,而是不容拒絕的命令。
曉妍「啊」的一聲怔住了,幫他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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