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女也有春天 正文 六十一、隨行細說緣由
    六十一、隨行細說緣由

    與十年前相比,他的相貌並沒有什麼變化。(小說~網看小說)

    只是。眉眼間多了幾分歲月的流水撫過的痕跡,沉澱了幾分成熟,身量也似乎更高了些,脊背筆挺地坐在馬上,依然青松一般的一個人。

    而一雙眼睛,歷經十年,依舊如初見一般,清澈如舊。

    身上穿著的,是普通的淡青色綢袍,下面半露白色綾褲,黑色馬靴,一應都是半新舊,入眼只覺得裝扮尋常,卻又自然一種高高在上的氣息。

    任茗道:「那就是我家公子,去見個禮罷。」

    曉妍忙緊走進步,向那公子福了一福,見了個禮。

    那公子眉頭微微皺,眼裡一絲複雜的神色一閃而過,很快便恢復了平靜,微向她點了點頭,掉轉馬頭慢慢沿街而行。

    曉妍才發現在不遠出的樹下。另有四個男子,有一個年長些,五十歲左右年紀的,也有一與任茗差不多年紀的,還有兩個年輕些只有十幾歲的,其中一個趕著輛馬車,都在饒有興趣地探究著自己。

    雖曉妍畢竟還有現代女子的大方,但在那幾個探照燈一樣的眼光下,還是有些不自在,低下頭去看著地面。

    馬車輕快地跑了過來,停在曉妍身前。

    任茗向她微微一笑道:「你坐馬車罷。」

    曉妍點了點頭,爬上馬車,車內很是簡潔,只有一條寬大的長椅,上面堆了幾個小小的包裹。

    曉妍將包裹堆在一邊,坐在空處,馬車便跑了起來,在縣城大街上,道路還算平整,並不是很顛簸。

    趴在車窗外往看著,輕輕的搖晃中,曉妍不由得有些迷茫,她的未來到底會駛向何處?

    應了曉妍的請求,馬車在一家酒肆前停了下來。

    店小二以為這一群人要打尖住店,見來人不俗,便忙迎了上去,熱情地招呼著。

    曉妍跳下車。喚了一句:「小二哥。」

    店小二瞧見,怔了一怔,酒肆錢掌櫃與方貴交好,之前因虎子之禍打聽消息、歇腳都經常在這個酒樓裡,因此,小二是認識曉妍的,也知道她在縣衙為奴。

    忙拉了曉妍在一邊問道:「你這是要去哪裡?這些看著可不像是縣衙的人。看著要出遠門?」

    被他一提,勾起了曉妍馬上就要遠離家鄉的思緒,眼裡一酸,勉強笑了笑道:「小二哥好眼力,這不,換了主家,要離開縣城了。」

    店小二呆了一呆,到底見慣了這南來北往,聚散離合,只搖頭歎息了一下,便恢復了平靜,知道曉妍有什麼東西要掌櫃轉交或者交代給方貴的,忙跑去喚了掌櫃出來。

    曉妍將蔣夫人給的那十兩紋銀和那兩套衣服包了一個小包裹存在掌櫃處,待方貴來時,讓方貴轉交給父母。

    如今家裡還欠著兩百多兩銀子的債。也不知道窮到個什麼光景,多少能幫襯些便是好的了。

    錢掌櫃聽得曉妍轉賣了都城任家,要離開後,少不得長吁短歎了一番,應了定將東西交到方貴手裡。

    但曉妍終究不放心,害怕家人擔心著,便請錢掌櫃拿了筆墨,自己給父母留了一封信。

    不知父母知道這事後,是高興自己離開了狼窩,還是傷心未見上一面便要跟著新主家遠行呢?

    想著眼睛一酸,眼淚差點滑下來,忙硬生生地將眼淚逼了回去。

    「別擔心,待我們公子辦好事後,回都城還會經過這裡的,求了公子讓你回家見見父母便是了。」耳邊突然輕輕響起一個聲音。

    曉妍一驚抬頭,正對上任茗安慰的眼神,心裡一暖,想到還會路過這永寧縣,還能見到父母,又高興起來,不好意思地衝他笑笑,折好信遞給錢掌櫃。

    任茗從店裡沽了幾壺酒,分了掛在幾個隨從的馬鞍上,吆喝一聲,打馬跑了起來。

    很快便出了城,馬車快奔,城外的路崎嶇、坑窪也多了,顛簸得厲害起來,入夜時趕到前方的一個大鎮上。尋了客棧歇腳,曉妍忍著難受跳下車,喘了幾口氣。

    客棧有獨立幾個小院,店裡的客人不多,入夜後便顯得有些冷清,飯後,聽得隔壁一個小院裡,任茗幾個打了水在院裡搓澡,嬉笑潑水的聲音傳來,曉妍的臉有些紅,突然想到她的新主人,那清冷的公子,也會隨著幾個隨從赤luo著潑水嬉鬧嗎?難以想像。

    突然意識過來,自己一個姑娘家,想著什麼呢,臉上更紅得燒了起來,忙轉身進房掩住門。

    過了好半餉聽得隔壁院裡的嬉鬧聲靜了下來,倒有些細細的說話聲傳來,便過去敲了敲門。

    任茗開了門,帶著一身濕氣。

    曉妍有些不自在起來,臉上卻一派坦然,微笑問道:「茗爺,你們可有洗換衣服要洗的?都交與我罷。」

    任茗猶豫了一會。也不客氣,轉頭招呼了其餘幾人,將衣服給了曉妍,笑笑道:「你拿去洗罷,若是累了,便給店家洗去,也不在這幾個錢。你等等。」

    說著轉身從一個房間拿了一摞衣物,遞給曉妍道:「我們的衣服便罷了,給店家洗也行,這些是公子的衣裳,你可要仔細親手洗了。公子不甚喜外人觸碰他的貼身物品。」

    曉妍應了。向店家要了木盆,見店家院裡竟晾了些洗裳草,討了一些,湊進鼻端深吸了口氣,一陣清香撲鼻,那思家之情便濃濃地籠上了心頭,便將皂角棄而不用,只用那用起來比較麻煩的洗裳草洗淨了衣裳。

    洗淨了再打水漂上兩漂,擰乾了才算好,一一披在竹竿上晾好了,在裙擺上揩了揩手上的水珠,長噓了口氣舒展一下腰身。

    天上一輪明月,照得亮晃晃的,曉妍盯了月亮看了一會,清清冷冷,卻又明亮透徹,周圍一圈月暈,幾絲浮雲,心情莫名地輕鬆了,要轉身回房時,卻見院門口站了個人影。

    曉妍唬了一跳,才要叫時,那人喚了一句:「曉妍。」走了近來。

    卻是任茗,曉妍微笑問道:「茗爺何事?」

    任茗道:「剛經過院子,見你還未睡,便招呼一聲。」

    曉妍心裡也有疑惑,便向他道:「剛洗了衣裳,若茗爺有空兒,曉妍有事想請教。」

    見任茗應了,便問道:「請問都城任府是不是安國公府?」

    任茗點頭笑道:「正是。我與你說說罷。」走上幾步,隨意地坐在長條青石台階上。

    曉妍也隨著他坐在身邊不遠處。

    任茗讚許地笑了笑,似乎在稱讚曉妍不忸怩,不羞怯做作,便開口講述起來。

    安國公府,是當朝幾個異姓侯府之一,祖上任德追隨皇太祖打下江山,傳到如今已經是第四代。任德死後。由嫡長子任敏繼承了侯位,任敏生有二子,死後,嫡長子任嚴生繼承了侯位,任嚴生亡後,其子任崇時繼承了侯位,便是現任的安國侯了。

    曉妍的新主子名為任以安,字泰之,是任崇時庶出的第四子,現尚未供職,今前往淮陽探視病中的姑父。

    曉妍點著頭,躊躇了一會,還是問道:「為何公子前往探親,竟沒個丫鬟跟著?」

    任茗一笑道:「自然是有原因的。」

    解釋道:「我們公子生性不喜約束,閒雲野鶴一般,遊興興起時,行個百十千里也有可能,遇到好友知己,留個十天八天也正常,我們府裡的丫鬟們比普通人家的小姐們還嬌氣些,出來了只怕反要我們伺候,因此公子索性只帶了我們幾個小廝,並不帶丫鬟出遊。你也是我勸了許久,公子才同意帶上的。」

    曉妍奇道:「既不帶丫鬟,你為何贖下我?」

    任茗一笑,眼裡竟有了幾分調皮,如十年前那機靈調皮的小書僮一般:「上天有好生之德,茗爺我藝高人膽大,豈能見死不救?」

    曉妍愕然聽著他出類拔萃的詞語運用水平,「噗哧」一笑,止住笑時,認真地看著任茗,道一聲:「謝謝。」

    任茗看著她眼裡的認真,垂簾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如對待妹妹一般道:「你別謝得太早,能受得了這顛沛流離再說。我也不是沒有私心的,因你說的那番話,因你看起來不嬌怯,我才贖了你。雖有我們就幾個侍候公子,到底不如姑娘家細心,如今公子身子不太好,得當心照顧著才是。只是要委屈你,與我們幾個大男人混在一處,不過,你放心罷,我們幾個都不是那沒羞恥的好色之徒。還有個緣由……」

    突然止住話頭,衝她一笑,卻沒有說下去。

    曉妍見他未說,也不追問下去,依然微笑著道:「我依然要謝你的。若不是你肯贖我,只怕我也沒機會離了縣衙。」

    任茗便細問她被買到縣衙為奴的緣由。

    曉妍對任茗竟有莫名的親切感,如面對的是自家虎子哥一般,便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任茗氣得一扔手裡把玩著的一根樹枝,怒道:「這縣令身為父母官,藐視法紀,草菅人命,不行為民謀利之事,一心搜刮中飽私囊,你且放心,這等狗官,定有嚴查治罪的一天。」

    曉妍重重地點頭道:「一定會的。」

    兩人相視而笑時,心裡的沉鬱似乎也少了些。

    任茗笑道:「合該有這等奇緣。玉蟬拿去當的那個當鋪,是我們家門下的產業,我見公子拿了玉蟬怔怔發呆,便想起了之前還有這樣一段公案,便派人打聽尋了去,當年那小大人一般的小丫頭,如今竟這般大了。」

    曉妍點著頭,再想不到原是如此,難怪任茗消息打聽得如此之快。

    只是……曉妍問道:「侯王府是富貴人家,珠寶金玉不盡其數,此玉蟬雖非凡物,對平頭百姓來說一輩子也無法擁有一件,但既能隨手送我這毫不相干的兩世旁人,想來對侯府來說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物件,為何事隔十年依然能認出這隻玉蟬?還特地尋上了我?」

    任茗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玩了把神秘。

    他說:「若當明瞭時,自會明瞭,若不當明瞭時,自不該明瞭,若無緣明瞭時,個中緣由,你也無需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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