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妾 第一卷宅院 第九章 做女人要糊塗
    第九章做女人要糊塗

    「我欠你?」瞪大了眼,李玉娘怒極反笑:「我算是知道什麼是倒打一耙了!算了,我不和你說,反正這事情誰惹出來的誰收場,你這麼能耐,就自己自求多福吧!」

    一句話說完,她轉身就走。蒲安卻是急得抓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兒?去告訴可兒?我說過了,不能讓她知道。」

    突然之間,李玉娘的心情好了一些。還知道瞞著老婆,那還不算太糟糕,至少從某種程度上證明還是在乎的。若是真的肆無忌憚了,那事情真的是沒有辦法挽回了。一聲冷笑,她故意嘲笑地瞥著他,「你以為可兒還不知道這些事嗎?我看,你的白日夢是可以醒醒了。」

    蒲安的臉色剎那便得難看起來,抓著李玉娘的手也頹然放開,「你告訴她了?是了,沒有見到小紅,你竟那麼快……」話還沒說完,已經挨了李玉娘的一巴掌。

    揉了揉拍在他後背上的手,李玉娘暗惱這些傢伙一個個都長得比自己高,就是想來真實版當頭棒喝都打不著。「木頭腦袋!我有你想的那麼可惡嗎?實話告訴你,可兒在我之前不已經來過碼頭了。雖然不知道她聽到了什麼,可看她那臉色,我可以肯定她已經知道你這個驚喜的小秘密了。」

    「顧昱?」突然跳起來,蒲安拉開門伸手揪住靠在門邊上的顧昱,「顧昱,是不是你和可兒說什麼了?你當時怎麼答應我的?」

    被他揪著衣領,顧昱也嚇了一跳,忙搖手否認,又伸手一指一邊的蕭青戎,「我只和他一個人說了。」

    被顧昱出賣,蕭青戎一笑,也不把蒲安和李玉娘的注視放在心上,只慢條斯理地道:「你嚇壞孩子了。」

    他這麼一說,蒲安也就轉過頭去,正好和被茵兒帶到一邊坐著的小男孩目光對上。看著那雙隱含茫然的清澈眼眸,就是滿肚子火氣也不由得洩掉。

    扭頭看著李玉娘,他帶著哀求的語氣道:「玉娘,幫幫我。」

    「我為什麼要幫你啊?這又不是我的……」目光掃過蒲安陰鬱的臉,李玉娘的聲音一頓。忽然尖聲問:「你自己說,你外面還有多少女人?以後還會不會對不起可兒了?」

    一片靜寂,蕭青戎輕咳了一聲,過來攬住她的腰,低喚了一聲。李玉娘還要推開他,他卻已經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孩子在看著呢」。

    抬眼看了看,那有著一雙大眼睛,安靜得像是不會說話的男孩子,還有臉色已經發紅的顧昱,李玉娘不禁下意識地有些心虛。這種事到底不是能當著孩子尤其是男孩子面討論的。

    輕咳一聲,她掩飾道:「那孩子不會宋話的。你看,他……」突然扭頭看蒲安,她悄聲問:「這孩子會說話嗎?」

    蒲安「嗯」了一聲,實在不明白怎麼又突然轉到這上來了。

    李玉娘也不多說,想了想後才道:「蒲安,我偏心眼兒。你別和我說什麼孩子無辜之類的話,那些話我雖然知道也會說,可是要我也用這些話來勸可兒,我辦不到。這事兒,既然可兒已經知道了,那就不能直接按你的法子辦了。但,可兒怎麼想,希望你怎麼做,我也不知道……我只能說,我會勸可兒原諒你。但是,你也不許強求可兒立刻就原諒你,或是留這孩子在身邊之類的事情。如果是這樣,那我現在就撒手不管……本來,這也沒我什麼事,我又不是你們的管家婆……」

    她的話還沒說完,蒲安已經快把頭點斷了,雖然沒說話,可那表情絕對是在說:「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就是我姐,我親姐成不?!」李玉娘的心情就這麼好轉了,原本還憤憤然覺得蒲安和許山一樣是個混蛋的心理也弱了幾分。並且自動自發地幫蒲安做出了解釋:未婚前的荒唐後遺症,也不算是死罪。

    回家的路上,她都是這樣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給自己鼓勁的。可見到可兒時,她卻是說不出話來。

    這樣發蔫的可兒,她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了。有時候,甚至還以為這個平凡卻讓人覺得溫暖的女子會這樣一直在自己身邊微笑著的。卻原來,她到底是自私地忽視了。若是她,又怎麼會這麼輕易地就原諒了,甚至還來做說客勸可兒呢?

    就這樣沉默著,不說話。李玉娘靜了半晌後才突然伸手可兒的手,「可兒,你和我說說話。不管是什麼,你都不用憋在心裡的,你記著,我是你最強大的後盾,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

    似乎是被她突然打斷了思路一樣,可兒有些茫然地看著她,然後就笑了,雖然只是牽了下嘴角,卻仍像是一抹很短的淺笑,「我讓小紅去許家送魚湯了。突然覺得不應該這樣去見三娘姐姐,她這時候,看到的應該是我的笑……」

    李玉娘聽著可兒的低語,只覺得鼻酸,強忍著心疼,她柔聲道:「可兒,你別想不開。你要是生氣,就打蒲安罵蒲安好了,甚至,你、你要是想和他和離,我都站在你這邊的……」

    聽了她的話,可兒只是怔了兩秒鐘,然後就真地笑了。不只是牽下嘴角,她那樣噙著一抹淺笑看著李玉娘,「是啊!蒲安真是個混蛋是不是?我那樣想著盼著他回來,可是他就這樣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一個讓我腦子裡一片空白的驚喜……可是,姐姐,我嫁了他呢!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怎麼可能會與他和離?」

    李玉娘默然。在大宋,和離就是現代的離婚。不是沒有的,可卻並不多見。和現代時她已經習慣的「過不好,相處不來,不可原諒」就離婚不同,古時的人,不僅是女子,就是男子也鮮少有和離的。當然,男人以一封休書休掉老婆的卻是大有人在。

    又靜了一會,可兒便低聲道:「姐姐,麻煩你讓官人進來吧!我想見他……」

    李玉娘遲疑了下,抬頭看她想要確認可兒是否已經做好了與蒲安談話的心理準備。可是看著可兒平靜的面容,她才覺得自己這個妹妹並沒有她所想的那麼柔弱。是啊!這是那個被打也會在眼中閃動倔強光芒的丫頭呢!

    李玉娘轉出門去,衝著一直蹲在院門的蒲安招了招手。也不理蒲安忐忑追問她結果,便頭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

    帶著那孩子的茵兒猶豫了下,便領著那孩子追了出去。在花園裡,李玉娘回過頭,看著那被茵兒拖得幾乎小跑的孩子微微一笑,「小東西,歡迎你來到大宋。雖然,未必會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美妙……」

    仰起頭,那孩子抿成一條縫的嘴唇突然輕啟,用稚氣的童音道:「我從來都沒有覺得到大宋是件美妙的事情。」雖然仍帶著不一樣的口音,可卻的的確確是宋話。

    李玉娘一愕,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這她還以為不懂宋語的孩子,「還以為你不懂的……誰教你說的宋語?」

    孩子臉上的神情便有些黯然:「我娘,她死了……她說父親大人是宋人,我該學會宋語的……」

    神情一怔,李玉娘細品著這孩子的廖廖數語,雖沒見過那麼東瀛女子,卻也能略為體會出她的心情。這世上的女人,不管是哪一國的,都是癡心。

    為愛情,為愛人癡傻的永遠都是女人。因為癡,所以很容易就會原諒男人的過錯。就像此時的可兒一樣。

    看著面色難堪,遲疑著不知該不該近前的蒲安。可兒只是柔柔地一笑,「回來了?可覺得餓?要不要先吃些東西?」手中正在擰著的濕毛巾因為太過用力便太干了,可兒便只好又透了一遍,放柔了力道擰得乾濕正好適,才回身遞給他,「先擦把臉吧!」

    蒲安臉上更現出不安之色,「可兒,你不用這樣的。我知道你什麼都知道了。你若是氣我便罵我,若是恨得狠了,便打我幾下出氣好了。反正我皮粗肉厚,也不怕打的……」

    可兒看著他,臉上的笑有些發僵,靜了一會兒,她才苦笑一聲,低下頭去。「我們也做了一年的夫妻,你竟不瞭解我嗎?我會打你罵你嗎?蒲大哥,從嫁給你的那天起,我就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恨你。哪怕有一天,你不想再要我,休了我,我也只會恨自己沒留住你的心……」

    這一番話,說得淒婉,不只可兒自己眼中含淚,就是蒲安也是為之色變。邁近一步,他伸手握住可兒的手,順手接過她手中的毛巾,輕輕拭過她的臉頰。「可兒,我不會的。你知道,我不會那麼做的。我、我不是那死老頭子……」

    聽他說得鄭重,可兒抬起頭來,雖然仍是淚眼盈然,卻沒有再流淚。而是平聲問道:「你打算怎麼安置那孩子?」

    因為她的鎮靜而收斂了心神,蒲安看著可兒,好似發誓一般,「我會把那孩子另尋一處安置,絕不會讓你見到心煩的。」

    「蒲大哥!」聲音轉厲,可兒扳著他的肩膀道:「蒲大哥,我們是夫妻。夫妻一體,我也不在你面前掩飾。是,我初聽到昱哥兒和蕭大哥說話時,只覺得天都塌了,也怨那沒見過的孩子和他的娘。可是,我不能讓你這樣就把這孩子放在別處養著。你不是你爹……」

    可兒說出最後一句話時,蒲安明顯的身體一震。可兒察覺出他的瑟縮,卻沒有就此住嘴的意思,反倒緊緊地盯著他。道:「你若是不承認他,把他丟在外面任他自生自滅,那和你爹有什麼區別呢?若你真和那人一樣,我也便不多嘴說什麼。可是你不是!我不要你現在做出這樣錯誤的決定,然後痛苦悔恨一生。所以,我會試著接受他試著愛他,哪怕他始終都不能視我為母,我也會把他留在身邊,告訴他他有一個愛他的爹和一個溫暖的家……」

    當可兒說完這一席話之後,蒲安猛地把她緊緊抱在懷裡。用著一種比以往一個時候更熱烈的語氣喚著她的名字,「可兒可兒,知我有你,為我有你,我蒲安這一生還有何憾?!可兒,娘子,我這一生都不會負你如斯深情。」說著,已經情動地去吻可兒的臉。

    可兒半合星眸,回應著他的溫存,卻又羞怯地推開他,柔聲道:「官人,我們該去看看那孩子的……你,可曾給那孩子取了名字?」

    蒲安目光一閃,把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只道:「既然娘子接納了這孩子,那自然是由娘子來取名字的。」

    可兒點點頭,只當沒有看到他隱在眼底的那一絲異色。輕推了下他道:「官人出去等等我,我要換身衣服,洗把臉,總不好讓孩子看到我這個模樣……」

    「現在你的模樣怎麼了?我只覺得娘子美若天仙……」蒲安輕笑出聲,卻還是在可兒羞得跺腳時大笑而出。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眼裡,可兒嬌怯的表情便漸漸消失不見。怔怔地坐在梳妝台前,直到柳兒進屋後她才似突然醒過神來。

    柳兒看著坐在梳妝台前的主母,平凡的臉上閃過一絲憂慮。雖然她不像隔壁小紅姐姐她們常隨主母出去,可從她們那裡她也知道些大戶人家的事情。她以為自己所在的這小家小戶,一輩子也不會碰到那樣的事情呢!卻不想,竟突然冒出這麼一樁事來。

    壓不下擔憂,她忍不住低聲道:「娘子,真要把那孩子留下來嗎?我聽說……」

    「柳兒!」可兒一聲低喝打斷了柳兒的話,在沉默片刻後,她卻是一聲低歎:「隨他在身邊,總比讓官人日日為他分心來得好……」她的聲音極低,耳語一般,也不知是回答可兒,還是在說給自己聽。「做女人,有時候是要糊塗一些的。糊塗些,看得不那麼清楚,心就沒有那麼痛……」

    沒有人知道可兒曾那樣對著鏡子,流露出比哭還要更淒涼的笑容。當李玉娘從蒲安口中知道結果時,只是一聲低歎。這樣的結果,可以說是意料之中。雖然可兒的原諒比她想像中來得更容易。可,那是可兒啊!那樣溫柔善良深愛著蒲安的可兒,自然會處處先為蒲安考慮了。

    這樣想時,她越發感慨。對著蕭青戎時,卻忍不住用讓人發毛的眼神盯他。「你說,以後我是不是也要學著寬容一些呢?不好,這種心胸不是學就學得來的,我只怕把自己的肺氣炸了。」

    蕭青戎聞言只是攬著她的腰大笑,笑過之後卻是點著她的鼻子低道:「邯鄲學步的事你做不出來,你這女人太笨了……」不理李玉娘的反駁,他就那麼摟著她,「不用為我做任何掩飾,退讓的。如果要你為我的錯容忍,我也會覺得對不住你的。一旦心虛起來,可能以後還會做得更錯……」

    沒有完全聽懂他話裡的含義,可這樣靠在他懷中,李玉娘卻只覺得心裡很暖。

    可兒最終給那孩子起了個很有意思的名:誠。當她牽著那孩子的手鄭重解釋這個名字代表著一種極美好的品德時,李玉娘暗在心裡想著這是不是在告誡她那個婚前出軌的男人以後要保持著無比的忠誠呢?

    自然不過是在心裡瞎想來著。每次看到可兒對蒲誠的那種關愛勁,都覺得可兒真的是很了不起。這世上可能有很多人會善待一個孤兒,可是善待非己出的丈夫之子如同親生子,就真的挺有難度。哪怕是在宋朝這樣的父系社會裡,做大婦的對庶子也大多不過是一種表面上的溫善罷了。

    當她和沈三娘說以上這些話時,卻是在許府。這日,卻是要為蒲誠選兩個專門照顧他的奶媽。因為蒲家原本就人少,所以之前也從沒想過再買下人,可現在多了一個孩子,就不是那幾個人就能忙得過來得了。因為惦著沈三娘,她們兩個索性把選人的地點定在了許府。

    聽了李玉娘的話,沈三娘只是笑。笑過之後便道:「從前我只以為可兒柔弱,日後說不定會吃虧,可是現在看來她比你聰明許多,竟是不用人去擔心的。倒是你,玉娘啊,過剛易折。尤其是男女之事上,你太強勢,只會吃虧的。」

    嘀咕了一聲,李玉娘想想,還是道:「若蕭青戎讓我吃虧,兩下散了便是。」這樣的話說過幾次了,可不知怎麼的,這一次卻是連心都揪痛起來。

    沈三娘只是微笑,也不再說什麼,目光一轉,指著一個正走過她們面前的一個青年婦人道:「我看這婦人不錯,眼神很正,應該是個可以放心交託孩子的人。」又笑著抬頭看向正在另一邊和可兒說話的徐婆子道:「徐媽媽,你這樣帶來的難道都是些年紀大的嗎?我不是叫人說了找幾個剛生完孩子的嗎?」

    李玉娘還在奇怪,徐婆子已經過來笑著施禮道:「沈娘子,您的話我哪敢忘了啊!只是這要奶孩子的奶娘可不能那麼大意,我總得找著幾個好的才敢帶來給您過目不是。」見沈三娘只是一笑不語,她便轉過頭來對李玉娘陪著笑臉道:「李娘子,多日不見,您可真是越來越顯氣派了。剛才老婆子進門見禮時還在想這莫不是哪家的夫人來拜會呢!」

    李玉娘淡淡笑了下,卻顯得頗為矜持,沒有多說。徐婆子識趣便也沒有再說下去。這世上但凡舊時貧困潦倒,後來富貴了的人多不願人提及之前的事情。更何況李玉娘那個身世。雖然心裡忍不住撇嘴,她卻仍是一臉獻媚。陪著笑又說了幾句閒話才在可兒喊她時轉身過去應話。

    徐婆子才一離開,李玉娘便扭臉盯著沈三娘,「姐姐怎麼也想著要請奶娘了?不是一直都是自己奶孩子的嗎?」雖然大戶人家是有很多人視親自餵養孩子為一件丟臉面的事情,可對沈三娘來說,奶孩子是一種最幸福的事情。李玉娘永遠都記得初識時那個抱著孩子於樹蔭下微笑的母親。

    聽出李玉娘聲音裡帶著的近似斥問一樣的聲調。沈三娘便只是幽幽一笑,「現在同以前不一樣了……」

    「不一樣了?難道姐姐也和許大哥一樣覺得自己富貴了,丟不起那個人了?是不是以後也要學那些貴婦人一樣嬌柔作態,明裡是人暗裡是鬼的那一套呢?」

    衝口而出的話,說出了便無法收回。李玉娘看著沈三娘臉上那黯淡的笑容,也知自己說得過份了,一時暗惱自己的出言無狀,「姐姐,我說話太過了。你別惱我。」說完,又覺自己根本是在畫蛇添足。

    沈三娘卻並沒有接她的話,只是淡淡道:「官人在前院大概是哄著蒲誠吧?他很喜歡那孩子呢!或許,比對囡囡更喜歡……」

    李玉娘一歎,握住了她的手柔聲道:「怎麼會呢?姐姐,我知道許大哥是有些喜歡男孩。可是,對囡囡幾個,他也是真心疼愛的。那是他的親生女兒,他怎麼會不疼呢?尤其是囡囡……」她話說得懇切,不過從心裡,她也是這樣相信著的。

    囡囡是不同的,她是許山的第一個孩子,哪怕許山再重男輕女,也會疼她愛她。而妞妞,因為她的出生是許山事業起步,滿心希望之際,也會愛到寵愛。只有這個新生的被叫作憐兒的小小女嬰,來得不是時機……

    在心裡低聲歎息,她沒有辦法再勸下去,只是握著沈三娘的手。

    沈三娘看了看她,忽然笑了,「女人,有時候是要糊塗的。可是,有時候哪怕你再裝糊塗,再做睜眼瞎,卻也是有被痛醒的時候……」說著話,她忽然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李玉娘,然後輕聲道:「玉娘,我倦了,你和可兒先回去吧!」

    李玉娘怔了下,還想再說,可看沈三娘竟扭過頭去似乎真的倦了,便只能收聲。

    帶著可兒剛選好買下的奶娘,坐了馬車往回走的路上。李玉娘越想越覺得不對。恰好可兒無意中道:「三娘姐姐還留著徐媽媽說話,看來是真想要找一個好奶娘了。」

    心中一動,李玉娘也說不上自己心頭那一閃而過的是什麼。只是猛地叫道:「停車!回去,現在就回許府……」抬眼對上驚訝的可兒,她沒辦法解釋突然閃過的心悸,只能訕訕地道:「我想,回去看看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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