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展到此,似乎已預告了一個完美的未來:王子和公主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順遂的日子會讓人誤以為地球已邁人了世界大同、四海一家的境界。尤其對胡利、劉楓、嚴至昊、唐儂四人來說,生活就是二十四小時的幸福美滿。
「娘子,這次回去可能會耽擱上比較久的時間,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星期假日要記得起床吃飯,別又睡上一整天了。」胡利細細地叮嚀。
他即將和劉楓結婚,一旦他有了男女之事,他的部分能力將會失去,他再也無法在不同的時空中任意來去,他會如同凡人般地開始有病痛、會老死……因此,他是該回去狐界交代一些「後事」。
「要很久嗎?」劉楓對他的來去一向都很擔心的,現在和他有了白頭偕老的約定,她更是煩憂。
「難說。這次找回去主要是向師父告別,但是,師父的行蹤一向飄忽不定,算不準幾時能夠見到他。早見到師父,我就早回來;若是找不著他,我打算等他一個月。」
「應該的。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嘛。」劉楓能夠瞭解他的心意。「只是……胡利,你想你的那些朋友會不會趁你回去開告別單身派對的時候,使計留下你?」
畢竟,千年的情誼不易割捨,何況,如同銀雪所說的,胡利要犧牲奉獻的對像是她這個又平凡又醜的女人,難保有人會看不下去地拔刀相助。
「這是我的選擇,他們會尊重的。」
「要是像我這種小人,我就會這麼做。」她不掩飾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人的心態。
「娘子,要是你真的不放心,那我就不回去了。反正,師父有神通,他會知道的。」
「胡利,我不是……」對他的再次容讓,劉楓倒是不便再提出自己的小人之心。何況不讓胡利回去一趟,是不合情理的。而且,如果他們有心,即使胡利不自己回去「被害」,他們也會主動找上門來「害人」的;就像她那次病得要死的「小感冒」一樣,躲也躲不掉。
「我瞭解,你不是小心眼,你只是擔心。」她的擔憂出自於她的愛,因此,再怎麼過度,他都甘之如殆。
「胡師父,如果你不回去,那我們怎麼辦?」唐儂擔心得眉頭都快扭成一團了。
她和嚴至昊的事還得靠胡利回到大理向靖西王稟明,他們今天也是為此而來的。
「快別皺眉頭了,胡利一定會幫你們傳達訊息的。否則,我還沒被那些狐狸精害死之前,就會先被老大給砍死了。」事已至此,她再擔心胡利是否會一去不回也於事無補了,何況,嚴至昊和唐儂的事也非胡利走上這一趟不可,否則,等他們一旦「洞房花燭夜」後,即便想幫忙也有心無力了。
「胡利,那就萬事拜-了。」嚴至昊拿出一個小包裹交給胡利。
「這是什麼?」劉楓很好奇那小小的一包東西是什麼。
「一些照片,還有我和大哥各寫了一封信。」唐儂說。
「就這樣?」劉楓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這等重大的場面居然只有照片和書信?
嚴至昊和唐儂兩人很有默契地一齊點頭。
「你等等,我去拿點東西。」劉楓對胡利說,然後就走進臥房。
其他三人都不知道劉楓到底要拿什麼,只能面面相覷地靜靜等著。
好一會兒,劉楓手中多了一疊報表紙,走出臥房。
「這些拿給阿儂她爹。」一疊報表紙到了胡利的手中,厚厚的,很有份量。
「這是什麼?」胡利看那疊印得密密麻麻的紙張問。
「一劑保心安丸。」劉楓笑說。
「我還藍色小藥丸咧!」嚴至昊對她的另類比喻早已見怪不怪,然而,嘴裡仍是不免會輕聲地碎碎念。
「威而剛倒是不必,不過,你岳父大人說不一定會為了阿儂的『性福』著想,而回贈你一帖『堅強』的獨家秘方。」
「這些資料恐怕派不上用場吧?光是這些現代的商業術語就難倒他們了。」胡利提醒著唐家的生活年代。
報表紙上列印的是嚴至昊的身價,舉凡嚴氏企業的產業種類、公司規模、資產淨值和年營業額等等。
「你忘了,王府裡還有一個半新半舊的人嗎?劉璃才離開三年,一些基本常識不會那麼快就遺忘的,她可以當解說員。人家一個千金大小姐要出閣,若是沒有一個足以匹配的家世,家人會安心嗎?而嚴家在台灣還頗為有名,劉璃會知道的。想找個乘龍快婿是人之常情,若能富可敵國或雄霸一方也不錯。何況以唐府的家世背景來說,這些只能算是基本要求而已。
「那要不要再加上一帖提神醒腦的?」胡利促狹地笑問。
「阿儂未婚先懷孕的消息就夠震撼了,包管他們嚇得三天三夜睡不著覺,所以,你就別再害他們了。倒是這最後兩張是給劉璃健胃整腸的良方,別忘了。」
最後兩張是食譜,有沙拉醬的作法、炸雞塊的秘方,和各種被薩的配料應用,都是劉璃睡覺也會夢到流口水的家鄉味。
「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胡利再看眾人一次。
「胡師父,請你告訴我爹娘……說我很好,請他們放心……」唐儂未開口之前早已淚水盈眶,幾句話說完,人也成了一個淚人兒。
「我會的,丫頭。」
胡利再看向嚴至昊,詢問他是否有要追加的。嚴至昊只是一句:「麻煩你了。」
他的眼光最後才停留在劉楓的身上。
「路上小心。」簡單的一句,代表著她所有的關心和愛意。
「那我走了。」
然後,就見一輪紫白的光圈在牆角出現,緩緩吞沒了胡利的身影後,一切又歸於平靜。
三人各有所思地對著牆角的方向發呆。
「楓子,看來你是想清楚也準備好了。」嚴至昊說。
劉楓拉回心神看著嚴至昊,只是笑笑。
朋友相交多年,彼此都互有瞭解,有些事是不必言傳就能意會的。
「想清楚了就好,否則,婚姻和愛情都是一條單行道,一旦往前走了,想回到原點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即使不是鼻青臉腫、傷痕纍纍的狼狽,也是人事全非的一場滄桑。」嚴至昊是以兄長的心情說出這一番話。
「是啊,我的這條單行道是個嚴酷的考驗題,沒有叉路、不能迥轉、不准倒車,只能一路直達目的地,沒有絲毫後悔的餘地。」劉楓說。
「這麼堅貞?」嚴至昊笑問。
「不是說我,是胡利。」
為情犧牲、為愛奉獻的故事一向賺人熱淚,一則「胡利的故事」由劉楓娓娓道出,果然贏得了唐儂的眼淚和嚴至昊的讚佩。
***
懷孕一個多月的身體在外觀上和常人是沒什麼兩樣的,尤其,唐儂的身材纖巧又沒有害喜的現象,更是看不出有任何的異樣。
事情總是這樣的,不知道就沒事,可惜,偏偏有人就是七早八早地就知道了。
於是,一個緊張大師就誕生了。
嚴至昊原本要唐儂乾脆休學在家待產的,但是,想想還有漫長的九個月孕期,現在就要她待在家裡似乎太早了,而且,唐儂也堅決反對,於是,退而求其次地改而要求她別上體育課。這點她倒是欣然同意。
就這樣,懷孕後的唐儂生活作息上並沒有太大的改變,而嚴至昊就差多了。
他擔心她的安危。愛跑跳的國中生一向莽撞,不知是否會被同學撞上了。
擔心她的健康。愛吃速食的她,如今又有一個小寶貝在搶養分,食物的份量要足夠、營養要均衡,食補也就天天上桌。
他凡事小心謹慎,只求母子平安,無奈,唐儂的喜樂一向是他「破功」的罩門。
之前簽下的那份片酬一千萬的廣告合約,如今要開拍了。
嚴至昊是打算賠錢了事的。雖然,合約上有載明「不負任何悔約責任」,但是,為免事態擴大,他打算瞞著唐儂偷偷地做。
誰知,那個狡猾的張大鬍子在得知他要悔約之後,居然直接找上唐儂!他也不告訴唐儂他要悔約的事,只通知她在何時何地拍攝。
晚餐時分,看阿儂興高采烈地談論著拍攝廣告的事,她是那麼地快樂、那麼地期待,教他如何開口要求她別拍?雖然,只要他反對,她定會順從的,但是,他不想讓她失望。
「楓子,這兩天阿儂就交給你了。其它的事你都別管,只要盯好她就行了。」原本他要「御駕親征」的,但是,阿儂不肯,她認為這樣大誇張了。
「我知道,別客氣是不是?掉根頭髮賠五萬,擦破一小塊應賠百萬,如果缺了一角,那只有法庭上見了。行嗎?」劉楓提出了她的因應之道。
當這兩天的監工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平日裡看唐儂來來去去的,輕鬆自在,如今,嚴至昊正式地將唐儂的安危托付給她,她突然有種身負千斤重擔的壓力存在,心下有點惴惴不安的,怪可怕。
「劉楓……」劉楓的嘻皮笑臉讓嚴至昊有所托非人的感覺。
「那若有絲毫的損壞,格殺毋論好了。」她死不悔改地仍然是一副吊兒郎當的玩笑樣。
「劉楓你……」嚴至昊看得臉都垮下來了。他已經開始後悔將阿儂的安危托付給這種不正經的人了。
「我說嚴先生至昊兄啊,你嘛幫幫忙!阿儂要去的地方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不會有吃人的怪獸出來嚇人;更不是那種烽火連三月的亂國危邦,沒有槍林彈雨的電影畫面可欣賞的。那裡有的只是青山綠水、鳥語花香,沒有嗓音、零污染的桃花源。」這是廣告詞上說的,她順手拈來,既方便又順口。
「那注意一下拍攝的動作,別太勞累了。」他還是不放心地叮嚀。
「人家企畫書上不是寫得很明白了嗎?桃花源的出塵仙子,整天吃飽閒閒沒事做,除了琴棋書畫,不是靜觀遠山雲岫,就是聆聽山泉涼淨。這些動作別說是那種賣命的打鬥吊鋼絲了,就是輕鬆的跑步跳舞也沒有,連吹風曬太陽也不必,完全符合你工作輕鬆、月入千萬的要求。」
「那……」
嚴至昊張口又想叮嚀幾句。
「老大,你是不相信自己的眼光嗎?你不是因為看上我的刁鑽古怪、尖酸刻薄、得理不饒人的優點才要我當監工的嗎?我這種人會讓自己吃虧嗎?不要欺人太甚,人家就要謝天謝地啦。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呢,請你放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心,我一定會鞠躬盡瘁、死而後己地完成這個任務,oK?」
「大哥,我會凡事小心的。」唐儂也做了一個保證。
「那我送你們出去。」
「不必了,又不是梁山伯與祝英台的十八相送。」劉楓拉著唐儂就走,根本不理會嚴至昊一臉的儂儂不捨。
「那開我的車去吧?」」你那輛戰車?」劉楓揚眉笑問。
嚴至昊的座車不僅前面有雙安全氣囊,連側面也有一個輔助氣囊,鋼板是特別厚,玻璃防彈,外加衛星導航和紅外線的夜視設備。
他點點頭。
「免了。別說手排的車我開不慣,那麼大的一輛車由我這個嬌小玲瓏的人來開,簡直和馬戲團裡的猴子玩車沒兩樣。我那輛『小蠶豆』雖然比不上你那台戰車上的一個輪子值錢,不過,對我來說是既安全又順手的代步工具,我很滿意。」她那輛蠶豆形的小車是陽春版的,沒有安全氣囊、也沒有防盜鎖。
「那……路上小心了。」他終於放棄他的-嗦,不甘心地道再見。
***
小蠶豆在清晨的微風中疾馳。劉楓的駕車風格和她的脾氣一樣,既猛且辣。
她的驃悍駕駛讓久不坐她車子的唐儂有點緊張,好一會兒才恢復正常,放鬆神經。
「好像每個男人都一樣耶。」唐儂說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臉上有著甜甜的笑。
「什麼都一樣?」清晨的街道人車稀少,正合她的駕駛樂趣。在十字路口眼觀四面的空檔還能分神看一眼身旁的唐儂。
「快當爸爸的男人,好像都特別-嗦,也特別容易緊張喔!」
「關己則亂嘛!不然,你去問問公司裡懷孕的女同事試試,看看她們的工作量有沒有因為懷孕的關係而減少。據我所知是沒有,她們仍然得每天風雨無阻地打卡上下班,照常出生入死地跑業務,也不見其他男同事能憐香惜玉分擔一下的,說到底是別人家的老婆小孩嘛!所以,你對老大這種異常的現象,應該是「雖不滿意,但很願意接受』對不對?」
「以前二嫂懷孕時,二哥也是這樣。記得二嫂在懷孕之初,二嫂還一直瞞著二哥,直到四個月後肚子微凸時才告訴他;那天是端午佳節,我們一家人出外踏青,所有的女眷中只有二嫂騎馬,當天二哥和二嫂還一路賽馬至天龍寺,終於是二哥小勝一籌。不過,二嫂在追上二哥時說了一句:『我是怕傷了肚子裡的孩子才輸你的。』,那時遠遠地我們就看見二哥嚇得差點從馬背上跌下來,等我們的馬車追上時,二哥還白著一張臉說不出話來呢。從那時起,二哥就開始樣樣禁止二嫂做了。那時我都不明白為什麼懷孕這樣的大喜事,二嫂偏要瞞著不說,現在我終於懂了。」
「可憐哩!要劉璃那個過動兒文雅裝淑女,簡直比殺了她還痛苦。」
疾如奔馬的車速在一陣「吱吱嘎嘎」的煞車聲後才停止,而小蠶豆車也方方正正地停在該停的地方。
「哇!太佩服我自己了。」劉楓老王賣瓜地自誇起自己的開車技術。
她的煞車聲也引來一票人探頭看。
「唐小姐來了。」名攝影師老張親自出迎。
「死老張!一雙綠豆眼就只看得見美女,當我是隱形人啊?」劉楓不客氣地一巴掌拍向老張的上臂。
「楓子,你又不是外人了,幹嘛客套。」
她和老張原本是八竿子打不到邊的兩人,只不過她當了兩次監工正巧都是老張掌鏡,一回生、二回熟,兩人就莫名其妙地成了好朋友。
「自己人就可以沒了禮數嗎?」
「是,劉大經理大駕光臨,真是蓬捨生輝、三生有幸,請問有什麼需要服務的嗎?」
老張唱戲般地比手劃腳,動作既誇張又爆笑。原來他和劉楓都是愛搞怪的人,難怪兩人合得來。
「看看你那副嘴臉,活像是個當街拉客的老鴇,你當這裡是青樓妓院啊?」
「我們的工作人員都是男的,我怎麼當得成老鴇?頂多是牛郎店裡的總管罷了。何況,我可沒聽過有女人上妓院嫖妓的。」
「你別污染我們純潔的心靈了。」劉楓故作清純地回應。
「少裝了,女人嘛都是──」老張一篇謬論正要大鳴大放時,他看見了唐儂一臉專注的認真,驀然住了口。
「女人嘛都是怎樣?你說啊!」
「我不敢說。」
「哎喲!天下奇聞哦!你這張媲美機關-的嘴,平時是炮火亂亂射的,今天居然也有熄火的時候?你是受了哪尊神-的感化,也知道要修口德了?」劉楓亂沒口德地趁機損他一番。
「你不知道……」老張拉著劉楓到一旁咬耳朵。
話說日前在另一個拍片現場,那個轟動港台的知名偶像在口頭上吃了唐儂一記豆腐,沒幾天嚴至昊就殺氣騰騰地來查問是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唐儂。又過不久,就傳出某個慈善機構拒絕那個偶像當代言人;雖然,那支廣告是公益性質,沒錢賺的,但,那慈善機構名聲極好,是偶像包裝形象的好幫手。不只如此,那支廣告的繼任人選竟還挑上了那偶像的死對頭。這消息傳開後,那知名偶像面子上掛不住,氣勢在瞬間也下挫許多。據可靠來源透露,這都是嚴至昊的傑作。
「這是他祖上積德,否則以他那種無恥的罪行由我來判的話,大概只有五馬分屍的下場嘍!」劉楓一向最瞧不起那種憑著外貌到處騙財騙色的人。
「所以啊,在唐小姐面前我最好還是謹言慎行的好。否則哪天突然橫死街頭,那可不妙了。」
「知道就好。你最好約束一下你的工作人員,對於美女用眼睛看看就好,動口就不必了;至於動手嘛,你們自己看著辦,咱們老大的旨意是,掉了一根寒毛,格殺毋論。」
『那化妝師和美發師怎麼辦?」那兩個工作人員可沒有那種「隔空梳發」或是「隔空彩繪」的神技,一些碰觸是難免的。
「故宮裡的那顆翠玉白菜見過吧?叫他們就以手捧白菜的心情小心伺候了。否則,日後若有什麼不測,可別怨我沒事先說明呀。」她是以看好戲的心情在宣讀「聖旨」,臉上淨是幸災樂禍的笑意,一副很久扁的樣子。
「那……」老張愣住了。難道他真的是自作孽嗎?沒事幹嘛找個麻煩上門?還是重金禮聘咧!
「別忘了,有我這個福星坐鎮,包你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快拿出好吃好喝的來供奉吧!」她這是明目張膽地索賄。
「死楓子,你愛吃就說嘛,幹嘛這樣嚇人。」老張一臉恍然大悟地後知後覺。
「愛吃是真,嚇人倒是沒有,嚴至昊是真的這樣說的。只是,你知道嘛,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如果只是小小的『凸槌』,我是可以幫你們美言幾句的。」
「好好好,請問老佛爺今天想吃什麼?」花錢消災,好說。
「不敢當,我不過是個小李子而已,真正的太上皇在此。阿儂,中午想吃什麼?」
「炸雞和可樂。」唐儂說。
「「就一桶炸雞、兩個雞腿堡、一杯可樂和一杯雪碧吧。」劉楓補充說明,當然是加了她的份。
「就吃這個?你們不怕太油膩、熱量太高嗎?」老張不可置信地說。他見過的模特兒,哪個不是為了養顏美容而吃得清淡的?蔬菜沙拉、水果餐、低脂優格都是上選,甚至還有只喝礦泉水果腹的例子。
「我們天生麗質嘛!」劉楓大言不慚地自誇。
「不過,或許我們換個口味,改吃一道清腸潤肺的『銀芽排翅』和一碗養顏美容的『雪蓮燉子雞』也不錯。」
「你們天生麗質,我不敢有意見。上工了,上工了。」老張聽了直翻白眼。劉楓說的那兩道菜他是沒吃過,不過,光聽『排翅」、「雪蓮」這名稱就夠嚇人了。因此,他選擇「故意沒聽見」。
老張吆喝一聲「上工了」,整個拍片現場馬上動了起來,架燈光的、擺道具的、搬雜物的,一片兵荒馬亂的忙碌景象。
「這麼快?」老張看著由化妝間走出來的唐儂,詫異地問。才過三十分鐘而已耶!
「是啊,我都不知道他們錢這麼好賺。」劉楓附和地說。
造型前和造型後的唐依並沒有太大的改變。原本及肩的黑髮只在腦後別了一隻珍珠髮夾,梳成一個簡單的公主頭,完全是她原有的清爽飄逸模樣;而臉上該有的彩妝更是素淨,整張臉只上了淡淡的唇彩和一層薄薄的腮紅而已。
「這該怪唐小姐的膚質太好、五官太完美了,讓我這英雄根本是無用武之地。」化妝師不吝惜地讚美。
「大師,你要的就是這種感覺沒錯吧?」造型師也是雙手一攤,一副「沒法度」的樣子。
「嗯,就是這樣。那唐小姐先在旁邊等一下。」老張滿意地點點頭。
「等一下要彈琴嗎?」唐儂看落地窗前的矮桌上擺了一張琴,她笑問。
「只是做做樣子,沒關係的。」他以為唐儂是擔心自己的能力。
「我可以先看看嗎?」她知道老張誤會了,但她只是笑笑,並不解釋。
「當然可以。」
此時,門外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這群不速之客是另一批的廣告工作人員。老張簽下了個千萬身價的模特兒的新聞,轟傳同業。而這群人的工作地點正在附近,他們是來見識一下什麼叫「天價級的模特兒」的。
唐儂看一眼嘈雜的人群,除了甄虹,她全都不認識。甄虹不喜歡她,她知道,而她正好也沒有討好人的習慣,因此,看一眼之後她依舊端坐在桌前專心調弦。
「老張,開工啦?」
「阿K?你們來幹嘛?」
「來見識一下天價級……」阿K的語氣有點懷疑。
此時,叮叮咚咚的琴聲傳來,是伍佰的閩南語歌曲「煞到你」。
一張古典的瑤琴彈奏的卻是一首現代的動感搖滾曲子,很突兀、卻也很新鮮。
老張見狀,馬上用手勢指揮,開工啦!
這首曲子她是在學校裡聽熟的,在學校裡她聽過很多的男生唱這首歌,歌詞咿咿呀呀的,她聽不懂他們在唱些什麼,但是,他們臉上的表情很快樂。
唐儂彈奏著曲子,腦中想著學校男生們唱歌的神情,不自覺地,她也露出了很愉悅的表情。
短短的一首曲子,很快就結束了。而老張想要的鏡頭也在這短短的三分鐘內捕捉到了。
「老張,你又名利雙收了。光看那模特兒笑得那麼快樂的樣子,就會讓人有想買下房子當她的鄰居的衝動。你乾脆建議建築商送她一戶當活廣告算了。」阿K-慕地說。
「活廣告?別傻了。唐小姐只負責拍廣告,其餘一切免談。」為了這一個條件,老張差點被建築商罵到臭頭。若非他堅持非唐儂不拍,女主角早換人了。
「真的?我才想請她拍一支保養品的廣告咧。我聽說她的身價是一千萬,這點我還負擔得起,但是,不能配合宣傳就有點棘手了。」他一見唐儂的笑容就驚為天人,以為一切都搞定了。
「你努力看看嘍。」老張不置可否,只拍拍他的肩膀勉勵一句。
阿K身後的甄虹,聽了他們的對話後,心中是又急又怒。
為了想拍老張的廣告,甄虹的經紀公司不僅答應全力配合所有的宣傳活動,還自動降低價碼爭取。事後雖有些傳聞,但是,她都不相信,不相信她會不如人,如今她親耳所證實的消息卻更勝於傳聞。最可恨的是,阿K的下一支廣告居然又中意那個小女生。那是她想要的工作啊!
「唐小姐還在唸書嗎?」
阿K無話找話地問。
唐依點點頭。
「唐小姐是哪裡人?」
這問題讓唐儂楞住了。哪裡人?當然不能說大理。
「我住過幾個地方,不知道該算哪裡人。」她避重就輕,卻也算實話實說。
「那身份證上的戶籍地在哪呢?」
「什麼是身份證?我沒有啊。」
『那你拿的是哪一國護照?
「護照?」
「你管她是哪裡人,反正不是外星人就是啦!」劉楓說。
手機留在車上忘了帶下來,她回頭去拿,不過是短短的幾分鐘,怎麼唐儂的身邊就圍了一大群人。
「如果外星人有這樣漂亮的,也行啊!」阿K誠意十足地說。
「你們廣告界是沒人了嗎?幹嘛對一個天價級的業餘人士這麼窮追不捨?你們是有錢沒處花啊?」劉楓挪榆地說。
「如果符合需求,其實花上一千萬也是值得的。」
「可惜。要她再拍片,即使你花上一億也請不動她了。」
劉楓搖頭-息,說得十分同情。同情那些旁觀者因為太吃驚而嚇掉下巴的模樣,她幾乎可以聽到一陣脫口的「喀喀」聲咧!
「怎麼會?」阿K幾乎是掙扎地問出。一億耶!」後面跟著八個零的驚人天價咧!只是露個臉拍拍影片,又不傷風敗俗、也沒妨害身體健康的,為什麼不賺?
「沒什麼不會的。」劉楓懶得說明,只是隨口敷衍一句了事。
「那我的保養品廣告怎麼辦?」真是「曾經滄海難為水」了,早知道也別教他看見這麼完美的人,如今希望落了空,日後再找的人選也總有著「除卻巫山不是雲」的缺憾。
「怕什麼?天下美女那麼多,何處無芳草呢?像那甄虹被譽為國際級的大美女,不就是現成的人選嗎?」劉楓早見到他身後那一臉臭臭的甄虹。
「甄虹的確是個大美女,不過,或許是內在的關係吧,總覺得她身上少了那麼一點什麼。因此,她現在紅則紅矣,卻尚未到達頂尖或經典的境界。」阿K中肯地評論。不過,他的言外之意卻也明白地顯示,甄虹還不夠格當他下一個廣告的女主角。
早已臭著一張臉的甄虹,聽了阿K的評論後,臉色更是難看。她覺得委屈、忿怒、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