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黑色布匹上的半裸女子,右手高舉著一杯充滿螢綠的玻璃器皿,手腕處卻流淌著紅色的液體,逐漸蔓延向全身,好似一道血流覆住了那象牙白的身軀。左手遮掩地覆住胸前,那動作有著處女的羞澀,而垂直放在身側的黑髮則形成了一條與黑布融洽的色澤。女人半合凝視的雙眸帶著與黑色相近的氣息,而包裹住她下身的白色襯布卻如同保護天使的羽衣,修長的雙腿一前一後盤繞在四周。這就如同色彩與線條所繪製的人物,那麼的簡單卻越比簡單複雜得多。
「不對,右手抬高一點,眼光再迷濛一些。對了,右腿再盤到前面來一點,就這樣別動。」隨著話聲的落下,駱毅樊一手按下相機。
「卡嚓。」隨著閃光燈的起落,整個屋子的嚴肅氣氛瞬間恢復了輕鬆。
「累死我了。」小心翼翼地將手裡的玻璃器皿放在一旁,余若夕用手拍拍臉,幾個小時下來她都快僵掉了。
「這麼一點時間就叫累?你變得懶惰了。」駱毅樊一手將一旁準備好的浴衣朝女子扔過去,一手拉開遮擋光線的窗簾。
「沒辦法,誰叫你一走就是一個多月?我這些天都是玩過來的。」完全不在乎對方會看見身子,若夕站直身體,將浴衣隨意穿在身上,「不行了,這手腕上紅色的是什麼東西啊?臭死了,我要去洗一下澡。」
「丙烯顏料,畫畫用的。」駱毅樊開口,「估計你在一周之內洗不乾淨這東西。」
「駱毅樊!你沒搞錯吧?!你把這種東西塗在我身上?」驚愕地看向自己的表哥,他居然這樣不顧手足之情。
沒有絲毫愧疚地抬起頭,「誰叫你在岳峰的背上貼他是同性戀的紙條,連我都被誤以為和他有染。」想起咖啡屋裡的服務生頻頻瞟向他們的眼神,要不是他多一個心眼早些發現,說不定還會被什麼人給看見……
「那件事情怎麼可以怪我啊?我又不知道他會跟你在一起。何況不知者無罪,你怎麼可以給我塗這些洗不掉的顏料啊?!」氣惱地看著自己身上到處都沾滿了紅色的顏料,余若夕不禁皺起眉頭。
「那是因為我事先也不知道它是丙烯顏料,等你塗在身上的時候我才發現的。這應該也算不知者無罪吧?」駱毅樊攤攤手,擺明了莫可奈何。
「你這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噘起嘴,余若夕氣得不想說話。
「這下知道整人的滋味了吧。」輕輕一笑,駱毅樊才開口,「剛才是騙你的,這不是丙烯顏料,只是普通的色素水而已。」
「真的?」若夕不信任地看向表哥,「那為什麼那麼臭?」
「誰知道。」聳聳肩,當初他挑它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味道難聞,否則怎麼騙得過她的眼睛。
「算了,懶得跟你說,我先去洗澡去了。」也只有洗完澡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搖搖頭,看著若夕走出攝影間駱毅樊這才專心打理他的寶貝相機和其他的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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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電話鈴聲的響起讓剛要進浴室洗澡的若夕接到,「喂。」
對方停頓了一會才開口:「你好,這裡是駱毅樊的家嗎?」
生疏的女性嗓音讓若夕感到好奇,「不錯,是駱毅樊的家。你是誰啊?」
「是這樣的,我是《時代專刊》的記者,我想和駱先生進行一下他的採訪,可以請他接下電話嗎?」
「記者?」若夕皺眉,她最討厭的就是記者了,「他不在,你改天找他好了。」話還沒有說完,話筒就被駱毅樊一手拿了過去。
「喂,我是駱毅樊。請問你是誰?找我有什麼事嗎?」
似乎沒料到電話會突然轉了開,對方又停頓了一會才開口:「駱先生,我是那天在『諾廝婭婚紗影樓』見過你的歐陽霏霏。」
駱毅樊意外地揚起嘴角,「歐陽小姐,我沒弄錯吧,你會找上我?」
「是這樣的,駱先生,我們的專刊想對你去撒哈拉之行進行一個專訪錄,所以我想採訪你一下。」
「採訪?」駱毅樊搖搖頭,「恐怕不行。歐陽小姐,我並不喜歡任何形式的訪問。」
「我們只是想針對你去撒哈拉的事情進行報道,並不會涉及到你的隱私。」
「我說過,任何形式的訪問我都不喜歡,即使沒有涉及到我的隱私也不行。」駱毅樊斷然拒絕。
「那麼……駱先生現在有空嗎?我想到你家和你說明一下,你再做考慮如何?」頓了一下,話另一邊才傳來聲音。
駱毅樊忍不住勾起雙唇,「當然沒問題,歡迎你來我家做客。」魚兒上鉤了……
「剛才那個歐陽小姐是誰?」躺在客廳沙發上一直聽著駱毅樊談話的若夕詢問,很少看到表哥對女人表示出明顯的興趣。
「一個記者。」駱毅樊感覺精神很好,雖然他已經一晚都沒有合過眼。
「廢話,我當然知道她是一個記者。我是想問她的全名,你好像認識她?」
駱毅樊點點頭,「偶然見過一兩面,叫歐陽霏霏,是《時代專刊》的一個記者。
「歐陽霏霏……」若夕微微偏頭,似在沉思。
「你認識?」
若夕搖搖頭,「不認識,但是這個名字總感覺耳熟,好像在那裡有聽過……」
將桌上的報紙翻出來,駱毅樊取笑道:「肯定是你看的那些言情小說,裡面最喜歡取一些不常見的怪名字,什麼東方、南宮、西門……就差一個北字東南西北就全齊了。」
「不是啦。」瞪了表哥一眼,若夕才開口,「這個名字應該是我才聽人說過的,好像和什麼有關……和……對了!我記起來了!」若夕突然坐直身子,神秘兮兮地看向駱毅樊。
「她是個心理變態的破壞狂。」
原本想仔細聽聽若夕的話,沒想到卻聽到這樣一個不倫不類的消息。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駱毅樊繼續埋頭看他的報紙。
「真的!」一手搶過表哥的報紙,若夕正經地朝他點下頭,「當然我是聽朋友說的,反正也是說一個叫歐陽霏霏的女記者,只要一看到有女朋友或者結過婚的男人就會立刻把他給搶過來,然後等到別人之間感情徹底破裂的時候又一腳把男的給踢出去。」
好笑地聽完若夕的話,駱毅樊搖搖頭,「要是真是這樣的話,怎麼還會有男人敢和她接近?更何況別人告訴過我她平時根本不愛接觸男人,到現在都沒有男朋友。」
「好哇!你居然還有去對她做調查!就算她不是我聽說的那個歐陽霏霏,那你現在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對那個叫歐陽霏霏的記者有什麼企圖?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修長的腿一腳朝駱毅樊踢了過去,她這個表哥總算對女人開竅了。
駱毅樊無奈地歎氣,「別扯淡了,我先去把相機裡的膠卷取出來。你快點洗澡,順便把衣服換了,待會兒別人就要來,你讓她怎麼想?」
「怎麼想?就告訴她我是你的女朋友啊。」機靈的眼睛一溜,若夕開口,「表哥,就這樣吧。既然我們都不知道她是不是我聽說過的那個歐陽霏霏,那我們就表演給她看看啊,看她會不會有什麼反應。」
沒打算繼續聽這個表妹胡編下去,駱毅樊站起身朝自己的攝影間走去。
「喂,你不回答就是默認!我就當你答應了。」朝表哥的背影皺皺鼻子,若夕忍不住嘿嘿一笑,這下又有得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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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紙條上的住址歐陽霏霏來到桃源小區。
「三單元二棟三樓四零二號……」順著單元的分隔,歐陽霏霏快速地找到了二棟樓房。樓房下面裝有警備系統與安全防盜門,歐陽霏霏只能按照門牌號按下了四零二的黃鍵。接著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歐陽霏霏知道那應該就是電話裡的所聽到的女人聲音。
「你好,我是歐陽霏霏。」霏霏報上自己的姓名。
接著只見眼前的安全門突然自動打開,霏霏立刻走進樓去。
若夕早算準時間在門口守著歐陽霏霏,她並沒有按照駱毅樊所說的換上她的衣服,只是穿著浴衣等著她,畢竟她說過要試探歐陽霏霏的。
「你好。」來到三樓的霏霏沒想到會看見一個身著浴衣半靠在門前的女人,神色不禁微微一變,卻依然很鎮靜地禮貌開口。
似乎得到了她預期想要的東西,若夕職業化地揚起模特笑容,「這位應該就是歐陽小姐了,請進屋坐吧。」大方地將歐陽霏霏引進屋來,若夕開口,「歐陽小姐要喝點什麼嗎?」
「不了,麻煩你叫一下駱先生好嗎?」歐陽霏霏禮貌地笑了笑。
「他啊,現在在裡面洗照片……」
「誰說我在洗照片。」若夕的話還沒有說完,駱毅樊便從攝影間走了出來。
「你怎麼還沒去把衣服換了?」看著若夕衣衫不整的樣子,駱毅樊微微皺眉。
「在家裡方便一點啊。」若夕走過去使勁捏了駱毅樊一把,看他還敢繼續說她的不是。
駱毅樊對於若夕的小孩子脾氣瞪了一眼,若夕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誰怕誰。
而這種情形落在歐陽霏霏的眼中卻顯得過於親暱和曖昧,心底的渴望和缺乏讓她忍不住渾身瑟縮了一下。
「歐陽小姐。」不打算繼續和若夕瞪下去,駱毅樊朝歐陽霏霏走了過去。
「駱先生。」立刻站起身,歐陽霏霏笑道。
「不用這麼客氣,叫我毅樊就好。歐陽小姐請坐。」駱毅樊微微點頭。
「謝謝。」霏霏坐下才又看向坐在對面的駱毅樊,「駱先生,我想採……」
「對了,歐陽小姐喝不喝咖啡?我這裡可是什麼咖啡都有。」霏霏話音未落,駱毅樊又開口道。
「算了,不用麻煩駱先生了。」霏霏搖頭。
「不麻煩,我現在正想喝一杯呢。」駱毅樊微微一笑。
「那就來杯冰拿鐵吧。」霏霏存心刁難。
「冰拿鐵!」駱毅樊望了望霏霏,他是遇上行家了。
「是的,麻煩了。」霏霏朝駱毅樊露出笑容。
「OK,沒問題。」一掌拍著沙發站起身來,駱毅樊朝站在一旁一直注視著他和歐陽霏霏的若夕看過去,「若夕,幫我招呼一下歐陽小姐。」
「好!」若夕欣喜地應道,表哥這一聲招呼明顯是告訴她可以讓她和歐陽霏霏玩下去了。
駱毅樊一走進廚房,若夕立刻開始和霏霏開始攀談:「歐陽小姐做記者這行幾年了?」
「大概有三四年了吧,我自己都不大清楚了。」霏霏看向若夕,「小姐怎麼稱呼?」
「叫我若夕就好了。」若夕彎起嘴角。
「那你也叫我歐陽或者霏霏好了,你是做模特的吧?」
「是啊,十六歲就開始當模特了,不過一直不走紅。」若夕微微歎氣,「歐陽,你有沒有男朋友啊?」
霏霏搖搖頭,「我不適合有男朋友。」
「怎麼不適合?我看你也很不錯啊,應該有男朋友吧。」若夕盡量套住歐陽霏霏的話。
「沒有,與其為了應付去找個男人還不如獨善其身好了。」霏霏苦笑著看向若夕,「我看你和駱先生感情不錯,你們交往多久了?」
「我和他啊。」若夕嘻嘻一笑,「我們最近才開始交往的,不過我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
「青梅竹馬?」
「算是吧。」若夕點點頭,滿臉的笑容。
「你和駱先生真的很幸福啊。」霏霏的神情顯得有些落寞。
「你也會有的,找個疼你的男朋友就行了啊。」
「男朋友沒有這麼好找的。」霏霏搖搖頭,男人並不等於身邊需要的人,而她所需要的是身邊能夠信任的人。
「誰說不好找啊?我聽我朋友說,現在的女人啊,看中了喜歡的人就要搶過來。好像就有一個和你一樣是當記者的,叫什麼我忘了,專門喜歡去當第三者,把別人的男朋友和老公搶過來。你說這男的好追吧,可是要這麼多幹嗎啊?像猴子掰包谷似的,掰一個丟一個,完全浪費資源嘛。」若夕一邊說著一邊注視著歐陽霏霏的神色。
「是嗎,也許她每找到一個卻發現那個人並不適合她吧。」淡淡地笑著,霏霏看著眼前直視著她的若夕。
「可是為什麼不去找沒有女朋友和老婆的人,非得去找那種名草有主的人啊?」皺著眉,若夕當真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大概是羨慕別人的幸福吧,看到別人幸福,以為得到了自己也會幸福,但是卻發現這種幸福並不適合她。」
霏霏的話讓若夕眼光奇特地注視著她。
「你好像很瞭解似的。對了,你是記者嘛。那個專門當第三者的人也是個記者,你認不認識啊?」
「也許遇見過,但是我不記得了。」淡淡的一句話回復了若夕,歐陽霏霏從一開始就敏銳地感覺到她在試探她。也好,她不需要刻意地去隱瞞。
「你們在說什麼,我的咖啡好了。」駱毅樊用托盤將咖啡拿了出來,「歐陽小姐的冰拿鐵,看看對不對。」
黑白分明的雙層咖啡如同雞尾酒的美妙一般,上面所放置的幾個冰塊更增添了它的獨特高雅與浪漫。
將咖啡拿在鼻尖輕輕一嗅,咖啡與牛奶、果糖所混合的淡淡香氣撲鼻而來,「駱先生果然是咖啡好手,這咖啡實在做得太好了,不僅色澤透明清澈而且味香醇甜。這在咖啡豆的選擇和製作手法上都是需要技巧的。」
「有那麼好嗎?」若夕不懂咖啡,不過她一向愛喝。比如她現在就立刻端走了表哥專門為她做的摩卡霜凍,她最喜歡喝冰涼清爽的咖啡了。
「沒有那麼好,你幹嗎一早就搶過去啊?」駱毅樊伸手敲了若夕的額頭一下。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若夕暫且不跟他作對。
駱毅樊端著自己最愛的Cappuccino慢慢喝下一口,這才正色看向歐陽霏霏,「歐陽小姐,沒有久等吧?」
「不會,今天讓我品嚐到這麼好喝的冰拿鐵,還應該謝謝駱先生呢。」
「不用謝,我也是想喝喝提提神罷了。不過要是沒有你這樣的伯樂,我也感受不到自己製作咖啡的功底了。」駱毅樊若有所指地看向身旁只顧著喝自己咖啡的人。可惜若夕不打算甩他,不懂就不懂,他還不懂怎麼去製作核武器呢!
「沒有的事,只要會品嚐咖啡的人應該都能夠感覺到你煮的咖啡很美味也很純正。」霏霏真心讚美道。
「歐陽小姐的話讓我受寵若驚,和在影樓見面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該不是因為要採訪我的原因吧。」駱毅樊狹促道。
「怎麼會,即便有摻雜這個原因,但是我對你製作咖啡的技術是真心欣賞的。」
「歐陽,他逗你呢,別當真。」看不過去的若夕率先開口,他們小時候都是這樣玩來玩去的,變著法讓別人一個勁說自己好。
歐陽霏霏這才注意到駱毅樊一直上翹的嘴角,忍不住凝住面孔,「駱先生,我想你該不會因為討厭我所以才會這樣做的吧?」
「歐陽小姐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好吧,我們談正事好了。先說好,如果我不答應你的採訪並不是因為討厭你,而是因為我本身對採訪這一類型的訪問都感到反感。」駱毅樊提前聲明。
「放心吧駱先生,如果你不答應我不會纏著你不放的。」歐陽霏霏保證。
駱毅樊這才笑道:「那我可以聽你講一講。」
「其實我們專刊這次是為了能夠讓攝影愛好者和各界不同的攝影師透過你去撒哈拉的長期拍攝活動來增進普通拍攝的行動感。以往的攝影師只是在撒哈拉的外圍進行實地拍攝,而你卻是通過跟探險隊一起行動來進行跟蹤拍攝的。對於這種經歷如果能夠講述一下的話,相信能夠引起……」
「歐陽小姐,恐怕我不能進行你的採訪了。」歐陽霏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你說的種種都是我個人的經歷,其實跟蹤拍攝並非只有我而已,很多紀錄片的攝影師也一樣有過跟蹤拍攝的經驗。只不過我們相對地選擇了不同的地方。而你們雜誌要我的專訪,無疑是因為我本來是個拍攝城市時尚的攝影師,卻轉頭選擇了最大的沙漠撒哈拉去進行拍攝。你們要的是賣點,而我要的是自己的心得體會,如果有心人真的想知道我的拍攝與過程,他們會來找我,我相信。但是我不願意接受任何形式的商業訪問。」
幾乎是不知道該怎麼樣接著說下去,因為駱毅樊說得太直白也太不留情面。歐陽霏霏就像剛踏入記者圈一樣看著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她知道她接下去的話一定會顯得非常愚蠢和固執。
「不過——」駱毅樊再次地張口讓歐陽霏霏抱有一絲希望,「如果這是利益與利益的相對關係,我可以接受。」
利益與利益的相對關係?
歐陽霏霏雙眼懵懂地看著駱毅樊,她並不瞭解他話裡的意思。利益與利益的相對所指的是金錢酬勞方面還是對他知名度的提高?
「如果你指的是酬勞的話,我們雜誌社一定會給出你滿意的價錢。」歐陽霏霏只能這樣開口。
「不,我不是指的酬勞。我是說你。」駱毅樊伸手指向歐陽霏霏。
「我?」歐陽霏霏愕然。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扮演好自己角色的若夕立刻一掌推開駱毅樊。
「別誤會。」拉住若夕的手,駱毅樊對這個演技派的表妹表示十足的無奈。原本是說給歐陽霏霏聽的,感覺上卻像是在告訴若夕讓她別誤會。
「歐陽小姐,記得我在婚紗影樓一直纏著你吧。」
霏霏點點頭,對於這種突如其來的話不是很能理解。
「其實我只是覺得你身上糅合著很多種不同的感覺氣質,很有拍攝的價值。就如同我選擇去撒哈拉一樣,我也在你身上找到了一種攝影師想奪取某個鏡頭的強烈感。」
把她比做了撒哈拉!歐陽霏霏第一次聽到這樣說她的,奪取她的鏡頭嗎?
「原來你是要給她拍照啊。」若夕點點頭,「那我呢,我的照片呢?」他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她的專職攝影師了,現在居然要棄她而選他人,真是對她的不尊重。
「我只是偶爾去拍攝,又不是不打算工作吃飯。」沒好氣地看了若夕一眼,這丫頭跟著鄭岳鋒也變得越來越呆了。
「我答應。」歐陽霏霏的話讓駱毅樊和若夕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但是我有要求:第一,我不穿你們任何加置在我身上的多餘服裝,也不能讓我進行裸體的人體藝術拍照。第二,拍攝的活動必須是在平日裡的生活中進行,不能要求我不動或者其他口令。第三,照片不能私自公佈出去,我希望在拍攝完成以後,將底片還給我。第四,我希望在我對駱先生採訪結束前,你不會接受其他任何類別的訪問。第五,這個交換條件只在我對你採訪結束之前進行,採訪完後不再履行承諾。」
歐陽霏霏說完以後轉頭看向駱毅樊,「如果你能夠答應我這五點,我願意接受這個利益與利益的交換。」
「沒問題,你的照片我留下一套就行了。」駱毅樊爽快地應聲,他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快就答應,原本他以為她會考慮很久。
「那好。希望我們合作愉快,我就先走了,麻煩你們這麼久真是不好意思。」歐陽霏霏站起身來朝駱毅樊和若夕點點頭。
「不會啊,歡迎你今後常來,我們再多聊聊天。」若夕笑容可掬地看著霏霏,將頭親暱地枕在駱毅樊的身上。
「是啊,歡迎你常來。」駱毅樊也表示贊同。
看著眼前兩個和諧親密的男女,歐陽霏霏笑了笑,「會的,我一定會再來的。那我就先走了。」
若夕和駱毅樊站起身將歐陽霏霏送出門外。
「我說得絕對沒錯,她肯定是那個感情破壞狂,專當第三者的女人。」憑著女人天生的敏感和試探,若夕幾乎是百分百確定非她莫屬。
「可是她沒有理由去當第三者不是嗎?她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人。」一個有內涵甚至非常聰慧的女人會怕找不到好的男人?
「她告訴我說因為羨慕別人的幸福才去掠奪,等得到幸福的另一半,卻發現自己和他並不符合,也就沒有幸福啦。」攤開手,這世界上幸福哪有那麼容易就找得到的?這可是天上掉餡餅才有的好事!
「因為羨慕幸福才去掠奪嗎?」駱毅樊用手托著下巴,眼光迷離地看向桌上的咖啡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