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忍無可忍,忍到不能再忍的閻森,這下也當真鐵了心,撿起被她毀掉的衣物,一臉掙獰的逼近她。
看他臉色那麼難看,段於鳳還真有點恐慌,「你想做什麼?」她忐忑的往後退,就想拉開兩人的距離。
但她退後一步,他便逼近一步,直到把她逼跌在自己的床上,閻森龐大的身子也跟著一起撲上。
「放開我,你這個痞子,我看不起你,放開我,你這無恥的蠢物,我恨你!」不管段於鳳怎麼揮手掙扎,也不管她怎麼大叫大罵,都無法改變四肢被縛的事實。
費了好大一番力氣,總算把段於鳳箝制於床上,「你給我安分的在這裡等著,我出去另外找一套適合的衣服,這次我保證絕對不會心軟,非得親手替你穿上不可。」
「可惡,你這不要臉的男人,給我回來、給我回來,該死!」不管段於鳳叫得有多淒厲,都無法改變閻森的決心,她就這麼無助的看著他跨出自己的房間,心中暗付,難道她真要讓他親手替自己換下這身衣物嗎?
不!死也不要!
既然不要,那唯一的方法就是自己心甘情願的換上他替她選來的衣服。
不過段於鳳發誓,她會讓那兩個強逼她回主屋的男人後悔,後悔他們用這般強硬的手段逼她。
她發誓,一定要他們後悔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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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著一身銀白削肩禮服的段於鳳,擺著一張臭臉,坐在由閻森所駕駛的車子裡頭,目的地是黃鼎亭的房子,也就是段家母女俗稱的「主屋」。
這輩子直到目前為止,段於鳳踏入主屋的次數,連同這次算在內,總共就只有兩次。
雖然只有兩次,但這兩次給她的印象皆非常的不好,而且更令她感到難堪。
不說這次,單就上次也就是她十六歲生日的那天——
雖然段於鳳正值叛逆期,但一聽父親要幫她過十六歲的生口,心中難免還是有所期待。
當日,她在母親的安排之下,身穿一套粉紅色的洋裝,還綁了個公主頭,看起來還真像個小淑女。
當她與母親一起坐上黃鼎亭安排來接送她們的轎車時,她心情是興奮的、是期待的,滿心希望自己能有個開心又特別的生日。
這是父親第一次主動開口說要幫她過生日,就因為是第一次,她覺得既興奮又期待,還有股不可言喻的害伯。
第一次踏進主屋的她,對眼前這般豪華奢侈的房子還真有點瞠目結舌,她怎麼也沒想到生她、養她的父親竟是個有錢人。
天啊!她簡直快被主屋的豪華與奢侈給嚇呆了。
在母親的帶領之下,她跨入主屋的餐廳裡頭,本以為既然是屬於她的慶生會,多多少少應該有些來幫她慶生的賓客。
哪知一踏入餐廳的大門,她仔細一數,連同她與母親在內,總共也才只有五個人。
這是她首次見到「大媽」這號人物,也是她首次知道原來自己還有一個異姓妹妹,不用說,這一個妹妹自然是「大媽」那正室所生的干金寶貝。
在所謂的慶生宴上,「一大家子」的人還真是沉默到幾乎可以聽到老鼠在叫的聲音,倘若那個高貴奢侈的房子裡頭當真養有老鼠這種「寵物」的話,相信她,她的形容絕不誇張。
用完「慶生餐」之後,大夥兒在老頭無聲的帶領之下,來到一座偌大的廳堂,廳堂裡頭的擺設除了好多的古董之外,還有一台大螢幕的電視,有著所謂的四聲道音響設備,另外就是一台好大、好大的冰箱。
看到這一切,段於鳳還真覺得有點兒可惜,只因這些東西根本就是裝飾品,電視上沒有任何影像,四聲道的音響傳不出任何聲音,至於那台冰箱,她曾悄悄的打開過,結果裡頭什麼也沒有,就只有零星的幾罐飲料。
段於鳳心想,這有錢人家的人還真是奇怪?既然有這麼多的東西都用不上,那他們到底買這些用不到的東西回家做什麼?浪費錢財嗎?還是拿來裝闊擺氣派的。
就在她兀自納悶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就聽她喊她一句——
「雜種。」
心高氣傲的段於鳳,一聽到這麼難聽的稱呼,立即回過頭冷瞪那小女孩說道:「我若是雜種,你又是什麼?有血統的純種狗?還是附有保證書的蠢女孩?」人不惹她,她便不會惹人,人若惹了她,她當然也得還以顏色,否則豈不讓人給看扁了?
「你、你、你不要臉!隨便侵入我們家,你就跟你那狐狸精的老媽一樣,全都屬於狐狸一族的四腳動物。」
平時段於鳳雖討厭自己的母親,可也不許任何人隨便侮辱她,一聽這小女孩如此不知分寸的侮辱自己的母親,她當即不客氣的跨向她,狠狠地摑她一掌。
就這一掌,讓那笨女孩哭天搶地,惹來所有大人的關注。
黃鼎亭冷著聲音對她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段於鳳倔強的咬緊牙,說什麼也不肯吐露那不堪的事實。
可那哭天搶地的笨女孩可一點兒也不笨,她一看大人全部靠過來,便一邊哭一邊向那個名叫「大媽」的了不得人物哭訴:「她打我,我又沒惹她,她竟然打我,媽,我不管啦!我不要她來我們家,她走、她定,哇!」
瞧,這是什麼?
罵人的反倒先告起狀來,那她呢?
段於鳳眼眸一瞟,一看自己的母親就站在自己身邊,當即也不認輸的扯住老媽的衣服開口:「媽,我告訴你,那女孩剛……」她一句話都還未來得及說完,便莫名其妙的臉頰一熱,等她醒悟這熱辣的感覺就是她親生的母親賞給她的巴掌時,她當真是心灰意冷透了。
她自問,自己何錯之有?難道為了維護自己老媽的名譽也錯了嗎?
挨了老媽這不分青紅皂白的一巴掌之後,段於鳳咬緊牙關,說什麼也不肯讓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淌下臉頰。
但她那個不問是非對錯的母親可不願就這麼輕易的原諒她。「你給我向你妹妹道歉,說對不起去。」
「你、休,想。」段於鳳咬緊牙關一個字一個字、態度堅決的吐了出來。
「休想?好!你這欠人教訓的死孩子,今天我就打死你,看你還敢不敢這麼嘴硬?」
啪、啪、啪……一聲接著一聲的巴掌聲,清脆的響在自己的耳際。
問段於鳳是否感覺到痛?沒有,她根本就不覺得自己有任何痛楚的感覺,只因她的心比她的臉頰來得更痛,這痛是任何良藥也治癒不了的,真的再也治癒不了了!
最後事情到底是怎麼結束的,她完全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她對自己發誓這輩子將永遠不再踏入主屋,這輩子永遠也不再那麼笨的去維護自己那個沒啥骨氣的母親,這輩子她永遠也不會承認老頭就是她的老爸,這輩子她要永遠跟姓黃的那家子人劃清界線。
而今……可惡!該死!她竟然被身旁這痞子給逼得打破自己的誓言。
她恨他,恨死他了!
恨他為何要如此死硬的強逼她?不過無妨,她會讓他後侮逼她來此,一定會,一定會讓他後悔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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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生氣?」這問題算是白問了。
不用問,單從她那臭得不能再臭的臉,閻森也能瞭解這女人鐵定還在為他強逼她的事情發怒。
唉!他又何嘗願意如此逼她?倘若不是黃董一再叮嚀說這次的宴會極為重要的話,他根本不可能會這麼直接的跟她卯上。
而今看她的臉色,可想而知,他往後的日子是難捱了。
「沒有,我沒有生氣。」生氣不過是累了自己,何必呢?她段於鳳沒那麼傻,不會平白無故跟自己過不去。「我只是在想,到底該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讓你和那老頭後悔強逼我來此的主意罷了。」
「別意氣用事。」聽她這麼一說,閻森一顆心還真有點忐忑,「這場宴會真的很重要,黃董之所以堅持你一定要參加,也是為了你好。」
「我當然知道他所打的主意全都是為了我好,不過……那也得看我是否願意接受不是嗎?」好人難做,壞人好當。這句話是絕對沒錯的。
就算明知老頭有意要栽培她,段於鳳也絕不希罕。
她要的不是老頭的錢,而是老頭的企業,打從她讀大學開始,她立志不移的信念就是毀掉老頭辛苦一輩子所創下的皇鼎。
今天要她高興的辦法很簡單,只要她能親手毀了皇鼎,就算現在要她下地獄去受苦受難,她也甘心。
車子方向盤一轉,閻森把車子停妥後,便急匆匆地抓住段於鳳的小手開口:「我知道你要的是什麼,可是你是否曾為那上萬個無辜的員工著想,今天皇鼎若真毀在你的手上,你良心能安嗎?你當真能看著那上萬名員工,因喪失工作的機會,生活陷入苦境,而兀自得意嗎?」
「這些我全部不管。」冷然的眼、冰冷的表情、無情的語氣,段於鳳當真是為了復仇不計一切代價。「試想一個連自己都無法照顧好的可憐人,又怎有那個多餘的良心去管他人的死活?再說……」說到這裡,她神情一變,變得更加冷戾無情,
「這屋子裡頭可能會發生的變數可不只我一個人而已,你信不信,就算我乖乖的不搞任何花樣,另外也會有人不甘寂寞的玩出一些把戲來耍弄你們?」話說到此,該說的、能說的她全都說盡,信不信就在於他。
正如當年她母親對她那般,段於鳳不屑對任何人解釋自己的行徑,能信她者,便信她;不能信她者,她也絕不勉強。
只手一甩,她擺脫他的箝制,用嘲諷生疏的語氣說道:「你這獄卒都已經把人犯成功的押到刑場,不準備開始動刑嗎?」
對她的嘲諷與生疏,閻森還真有點氣悶。
只不過現在更令他想不透的問題是——段於鳳所說的變數,除了她之外,還會有誰?
看來今天他得嚴陣以待,要不還真不知會出現些什麼令他倍感棘手的問題。
老天,千萬不要。一個段於鳳已夠令他頭疼了,再來一個比她還要難纏的人物,他相信自己一定會瘋掉。
蒼天庇佑、蒼天庇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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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雅浪漫的音樂充斥整個大廳,觥籌交錯,男人西裝筆挺,女人衣香鬢影,各聚成一團,有的高談闊論,有的傾耳細聽,當然也有不甘寂寞之人,在舞池中展現著曼妙舞姿,其中當然也少不了那鶼鰈情深的夫妻。
這是一個只有上流社會之人可參與的高級宴會,來此之人若非家財萬貫,要不就是於政商兩界執牛耳之重要人士。
當閻森勾著段於鳳的柳腰踏人宴會場所之時,他們那不凡的容顏與優雅的舉止隨即成為在場所有人注目的焦點。
「那漂亮的女人到底是誰?」
「那俊拔爾雅的溫文男人又是誰?」
個個爭先恐後的向前問候,想要第一個得知這對相當出色的男女的真實身份。
「那年輕的女人應該就是傳說中那名倍受黃董器重的私生女;而那個男的,不用問肯定是黃董內定之東床快婿的最佳人選。」其中有位消息靈通者悄悄對人透露這了不得的訊息。
「什麼!?真的還是假的啊?」
一聲聲的驚疑凹起,就像可怕的傳染病一般,飛快的散播於整個宴會,人人爭相靠攏,就希望能在那對男女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為的就是替自己預鋪一條通往成功的捷徑。
噙著一抹似諷似嘲的笑容,段於鳳悄悄對身邊的男人開口:「你瞧,這就是上流社會的真實面貌,可笑吧?」
「可不可笑暫且不管,謹記,千萬別得罪任何人才是重點。」扯動唇角佯裝一臉爾雅溫文笑容的閻森,小心謹慎的叮嚀身邊這叛逆心極重的女人,怕的就是她會在這重要的場合裡搞把戲、玩花樣。
「放心!我就算真要鬧事,也不可能傻得讓自己成為丑角,藉以取悅這些上流人種。」又不是呆子,幹嘛把自己當成鬧劇的主角,讓他人欣賞?又沒片酬可收,她段於鳳才沒這麼笨呢!
「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多了,」緊緊勾勒住她的柳腰不放,閻森巧妙的避開一陣陣湧向他們的人潮,一步步往黃鼎亭的方向前進。
黃鼎亭一看這兩個年輕人總算是趕來了,當即開口:「各位,這位是我黃某人的女兒,名叫段於鳳,這位則是我皇鼎企業的執行總監,姓閻單名一個森字,往後還請各位對這兩位年輕的晚輩多多照顧。」
他的女兒段於鳳?哈!這話老頭敢說,她可不敢聽。
「正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我看這兩位年輕人長得是眉清目秀,一副-明相,依我主見,恐怕不出一年的時間,這詭譎多變的商場就要是他倆的天下了。」
白眼一翻,段於鳳對這種沒啥誠心的褒揚,真是倍感唾棄、無聊。
與其在此浪費時間聽這些老頭說那些有的沒的,她倒寧願自個兒去找些吃的。
「對不起,我肚子餓了,實在無法奉陪,就此告退。」不管眼前那些老頭有啥反應,她直接身子一轉,便往置滿食物的長桌方向走去,還是先餵飽自己的肚子要緊。
至於其他後續問題,就交給那兩個膽敢強迫她來此的男人去負責好了,這就叫自食惡果,活該倒楣。
「呃……」看這種情況,黃鼎亭還真感到汗顏,差點連話也接不下去。
「我想於鳳是真的快餓昏頭了,因此才會對各位前輩如此失禮,還請各位多多包涵。」
看黃鼎亭尷尬的模樣,閻森趕緊胡亂找個藉口搪塞過去。
「哈哈哈!這小妮子還真是有趣,個性直接,一點也不矯揉造作,黃董你可真是生了個可愛又坦率的好女兒呢!」
「哈哈哈!好說、好說。」坦率?依他老人家的看法那孩子當真是任性過了頭,也不想想這是什麼場合,隨便丟下一句肚子餓了,也不管其他人是何想法,直接轉身就走。
為了她好,黃鼎亭決定待會兒可得好好說說那丫頭才行,畢竟商場如戰場,倘若她每次都這麼任性的話,怎成得了氣候!
心裡才剛這麼想,就聽到一陣騷動,於是他轉頭一看。
瞧那引起騷動的土角之一 ,不就是段於鳳那恨不得天下大亂的鴨霸魔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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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一塊新鮮的龍蝦肉,右手一捲日本壽司。
摒除被迫參加宴會的憤怒,說實話,段於鳳還真不能否認自己確實是滿喜歡這裡的食物與熱鬧的氣氛。
說起「吃」這件事,還真是有好多的話可說。
聽說台灣人每年單單花在吃的上頭,就足足耗去一條高速公路這麼龐大的開銷,一年一條,九十年就代表著九十條的高速公路,哇!這麼一想,台灣人還真的挺富有的呢!
再來探討這數字所代表的意義,它代表的是台灣人對吃的重視,以及這方面的講究。
段於鳳既身為台灣人,理所當然對吃這方面也得有些重視與講究。
她嘴巴雖少有挑食的時候,可也懂得欣賞美食的藝術。
就拿這宴會的食物來說,燕窩、魚翅算是小意思,什麼鮑魚、龍蝦、九孔更是到處可見,各式各樣的海產、山珍,再論其烹煮的藝術……哇塞!還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形容得清楚。
再說起這宴會的氣氛,以一個旁觀者的立場去觀賞這宴會所有的賓客……
沒錯啦!表面上看來,每個人臉上都掛著一副看起來非常愉悅的笑容,還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其實心裡頭到底在打些什麼主意……哼!那可只有天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