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斐林林看天氣還算不錯,便走出屋子,沿著婉蜒的石子小徑,來到池塘邊。
坐在池塘邊的石頭上,她無聊的看著水中優游的錦鯉。
對照起自己的處境,這些魚兒是多麼的幸福呀!雖然它們同樣被局限在一個小小的地方,但是,至少魚兒不用面對那個沒血沒淚的王爺。
這些日子來,她不止一次的想,是不是她上輩子欠了他什麼債,所以這輩子要以這種方式償還。
罷了,事到如今她想得再多也沒用,她的命運注定是要和朱少寒牽扯在一起,永無翻身之地了。
正當她沉浸在思緒中,一道細微得幾乎聽下見的聲音自她身後的矮樹叢中傳出。
這窸窸窣窣的聲音先是停了一下,然後又再度響起,最後才真的停止。
怎麼回事?難道樹叢後頭躲著什麼小動物?
斐林林好奇的起身,還沒走到樹叢邊,就看見一顆小小的黑色頭顱,發上還綁了個可愛的粉色小結。
見到斐林林走了過來,那個小頭顱又急慌慌的往樹叢裡鑽得更深。
斐林林伸手一把就將她給抓了出來。
「啊!別抓我!」小女孩聲音細嫩,不斷在斐林林的手中掙扎。
「你是誰?為什麼躲在這裡偷看我?」斐林林見小女孩年紀不過五、六歲,稚嫩又可愛,吹彈可破的小臉像蜜桃一樣,教人想咬上一口,心裡不禁有幾分喜愛。
「你……你先放開我啦!」小女孩雖然像條蟲一樣不斷扭動,但是看得出來是個有教養的孩子。
斐林林放開手,彎下身將瞼湊到她眼前,雙手擦腰問道:「好,我已經放開你了,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偷看我?」
「大姊姊,我……我沒有見過你,只是好奇而已。」小女孩眨了眨圓圓的大眼,歪著小瞼靦腆的笑了。
「好奇?」斐林林見她的笑容實在奸甜,也咧嘴笑道:「那麼,你可不可以先告訴大姊姊,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朱涵婷,今年五歲……桂兒說我再兩個月就滿六歲了。」她伸出圓嫩的小手,先是比了個五,然後又加上右手的拇指。
斐林林若有所思的皺起眉。朱涵婷?在王府裡姓朱的小女孩,難道還有別人嗎?
「你爹是三王爺?」她的語氣幾乎是肯定的。
「是啊。」朱涵婷點點頭。
「這樣啊,原來你是小郡主。」斐林林挺直身子。
老天爺未免也太不長眼了,朱涵婷性子那麼溫和,雖然不過五、六歲,但是依其輪廓推測,日後肯定是個美人。
朱少寒那個冷冰冰的臭東西,怎麼可能生得出這麼可愛的孩子來呢?斐林林忍不住搖頭,脫口道:「老天爺,你和你爹一點也不像。」
「是嗎?」朱涵婷沉靜了一下,而後才聳肩道:「桂兒也是這麼說的。她說我應該長得和母妃比較像,可是,我又沒有看過母妃的樣子,說不定我真的誰也不像呢。」
聽出朱涵婷的話裡藏著落寞與孤獨,斐林林有些自責,她話說得太直接了,竟不小心刺傷了孩子的心。
她假裝輕松的拍著朱涵婷的肩道:「小郡主,我的意思是你的性子和你爹不一樣,你既然是你爹娘的女兒,當然是長得像你爹娘的啊。」
「才不呢,就算我是父王、母妃的小孩,也不代表我一定會像他們呀。」朱涵婷嘟著嘴小聲地道。
「誰說不像?喏,你長得這麼漂亮,肯定是像你母妃,至於你什麼地方像你爹呢……」斐林林仔細看著她。「瞧,你的鼻子簡直和你爹的一模一樣呢。」
「真的嗎?」朱涵婷眨著大眼,摸了摸小巧的鼻子。「從來沒人說過我像父王。大姊姊,你認識我母妃嗎?桂兒總是說母妃長得很美,母妃她是不是真的是個大美人呢?」
斐林林由衷地道:「這個嘛,雖然我沒有見過你娘,但眾所皆知王妃不但是個沉魚落雁的美人,還是個知書達禮的千金小姐。要是王妃還活著,看到你這麼聰明可愛,一定會感到很欣慰的。」
她的稱贊讓朱涵婷粉臉通紅,大眼裡閃耀著興奮的光芒。「謝謝大姊姊,希望我長大後真的能和母妃一樣美麗就好了,這樣一來,也許父王就會多疼我一點……」
說到這裡,朱涵婷的眼神又失去了光彩。
她垂下頭來,走到池塘邊,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假裝不在意的聳肩道:「沒關系,反正我有桂兒和奶娘作伴,也有老師每天教我讀書識字、刺繡、彈琴,我還是過得很開心。」
看著朱涵婷故作堅強的小小身影,斐林林心裡不禁一陣難受。
她可以體會這孩子的心情,因為,她也曾是個沒人疼愛的孤兒,但那時她已經十歲了,而朱涵婷是個一出生就失去母親的小女孩啊。
她還這麼小,如何承受思念母親的折磨?再加上那個冷血無情的朱少寒肯定下會在這麼需要疼愛的小女孩身上付出關心,她一定很孤單。
心疼朱涵婷的遭遇,斐林林走過去,坐在她的身邊道:「小郡主,如果以後你覺得無聊,可以來找我呀,反正我也是一個人,很需要人陪的。」
「真的?」朱涵婷看向她,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她拉著斐林林的手問道:「大姊姊,我真的可以來找你玩嗎?」
斐林林溫柔的拍拍她,肯定的點點頭。「沒問題的,小郡主。喏,我就住在前面的廂房,繞過池塘靠近大榕樹的那一間。平時我沒事時喜歡坐在窗前看風景,相信日後有你陪伴,我們一定能想出許多好玩的點子來。」
朱涵婷眼中充滿期待,「嗯!那真是太好了。」
這時,她忽然想起了什麼事,臉上的喜悅淡去,謹慎的看著斐林林。
「對了,大姊姊,我聽桂兒說,父王最近有了個新的女人,就住在前面的廂房裡,是不是就是你呢?」
斐林林頓了一下。
「沒錯,我就是你父王的女人。」
要對一個小女孩承認自己就是她父親的情婦,就算是斐林林這樣落落大方的女子也有困難,可是她並不想說謊,也不覺得有這個必要。
「但是父王已經有呂麗了,為什麼還要你呢?」朱涵婷不懂大人的事,天真的問道。
「這就要問你父王了。」斐林林順手拿起身邊的小石子,丟進池塘裡。
「是不是因為父王已經不喜歡呂麗,喜歡上你了?」朱涵婷盯著斐林林的側瞼看了半晌後,點點頭下了個定論,「一定是這樣沒錯,因為我也比較喜歡大姊姊你。」
這樣真摯的童言童語讓斐林林好感動。除了珠兒,朱涵婷可說是第一個對她表示善意的人。
「大姊姊也很喜歡你,所以歡迎你以後常到我屋裡玩,好不好?」
「好,我一定會去的。」朱涵婷開心的笑了。
感染到朱涵婷的快樂,斐林林索性拉起她的小手道:「小郡主,我對王府並不熟悉,也許你可以替我帶路,我也可以邊走邊說些故事給你聽。」
「真的?太好了,我最喜歡聽故事了。」朱涵婷仰著小臉,興奮的直點頭。
「那麼,讓我想想看說什麼故事好呢?嗯,有了,就說我們義勇寨的兄弟們濟弱扶貧的故事好了。」
她清了清喉嚨,正准備開口時,一道冷冰冰的聲音自兩人身後傳來。
「如果你膽敢說那些打打殺殺、不入流的故事給我女兒聽,只怕我不限制你的行動,也要命人封住你的嘴。」
聽到這個聲音,斐林林背脊立即僵直。
好心情頓時跌落谷底,她連回頭都不想,只是抿著唇道:「王爺,我不認為義勇寨的事有什麼地方是不入流的。」
「如果打家劫捨、燒殺擄掠算是入流的話,那麼,這世上還有什麼是可恥的?」朱少寒冷著俊臉走上前。
此時,朱涵婷早就嚇白了小臉,畏怯的躲到斐林林的大腿後頭。
斐林林見狀,忍不住伸手護著她,轉身瞪著朱少寒道:「看到自己的孩子,你如果不能展現一點慈父的關懷,起碼也不用板起臉來嚇她吧?」
朱少寒先是皺了一下濃眉,才面無表情的道:「這是我的家務事,不勞你費心。」
此時,朱涵婷終於記起禮儀,怯生生的喊了聲,「父王。」
這軟嫩的聲音真足以融化十二月的冰雪,但是朱少寒的眼神看來依舊沉冷。
他開口問道:「這個時間你應該待在繡房裡才對。桂兒呢?她去哪兒了?為什麼不見她跟著你?」
「桂兒她……今天有點不舒服,我讓她去休息了。」朱涵婷咬了咬下唇,囁嚅的回著。
「那也該找小梅陪著你才對。外頭風大,趕快回去。」
「是,女兒知道了。」朱涵婷先是依依不捨的看了斐林林一眼,才恭謹的拉著裙擺向父親行禮,然後轉身離開。
父女之間這樣冷淡而毫無溫暖的對話、,實在讓斐林林看下下去。
見那道小小的身影已經離開視線,她忍下住怒瞪著朱少寒,責備出聲。
「三王爺,在下人面前你是高高在上的主子沒錯,但在女兒面前,你有必要擺這麼大的架子嗎?郡主不過是個小女孩,現在她就這麼怕你了,以後等她大了,你們父女倆還能說上一句話嗎?」
朱少寒冷著臉道:「我說過了,這是我們父女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多嘴。」
「我多嘴?要不是看在郡主這麼惹人疼愛的份上,我才懶得提醒你這一點!你心腸硬嘛,就讓你硬到極點好了,最好連自己的女兒都和你形同陌路,也許日後眾叛親離,也就達到你的心願了。」斐林林批評得毫不客氣。
「我還不需要讓人來教我如何當一個稱職的父親。」朱少寒已然沉下臉來。
「但事實證明,你確實有虧職守。」斐林林抿著唇道:「你女兒還小,這個年紀的孩子是最需要父母呵護的,你難道不懂這個道理?」
「你不過是個土匪頭子,會了解我女兒心裡在想什麼?」朱少寒嗤聲道。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爹娘在我十歲時就去世了,在我還未被義父收養前,一個人流落街頭,三餐不繼,所以,我當然了解一個孩子迫切想要親人關愛的那種渴望。」
斐林林冷靜的說出自己的遭遇。
「那段日子,我深刻的體會到,其實餓肚子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反而是夜深人靜後,身旁不但沒有人陪伴,更必須獨自面對未來,心中的茫然和無助才真的讓人恐懼不安。」
朱少寒的俊瞼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聽起來你的過去似乎十分悲慘,怪不得為了義勇寨,你情願犧牲這麼大,想來,你是將土匪窩當成你的家了。」
「那當然。因為義父和那些叔伯大哥們給我的是加倍的疼寵,所以,我不能讓任何人毀了義勇寨,毀了我唯一的家。」
「就算那個土匪窩是你的家,但我的女兒可不是個孤兒,她不會一個人獨自面對未來,也下會感到茫然無助,因為,我會替她安排最好的一切。」
「這就是問題所在!」斐林林瞪著他,「讓下人照顧她的生活起居,請老師教導她知書達禮,可不是她這個年紀的孩子所需要的,如果你從不表達你對她的關懷,她又怎麼會快樂?」
「她沒有理由不快樂。」
「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偉大的三王爺!」她睜大眼道:「小郡主太早熟了,而讓一個五歲小女孩學會察言觀色的原因,就是因為她渴望得到你的關注。」
「你說夠了沒有?」他聲音繃冷。
「沒有!」斐林林再上前一步道:「老實說,我並不想這麼猜測,但是,你似乎是把王妃的死怪在郡主身上了。你有必要這麼無理嗎?這關郡主什麼事呢?她不但無辜,甚至是受傷最重的那一個,她沒有必要承擔這麼大的罪名。」
「斐大小姐,我不想再聽你說任何一句話了,如果你夠聰明,就應該立刻收回你這可笑的猜測。」朱少寒臉色鐵青,雙眸緊瞇,每個豐都像是從嘴裡擠出來似的。
「如果你沒有這麼想,那麼就說出來呀!告訴郡主,說她雖然沒了娘,但至少還有你這個爹,不要讓她過得比一個真正的孤兒還要可憐……」
「住口!」朱少寒再也按捺不住,暍斥出聲。
他繃著俊臉,抬起斐林林的臉,咬牙切齒。
「我再說一遍,我不會這麼對待自己的女兒!沒錯,也許我是為我妻子的驟逝而內疚,因為我一直明白她的身子根本不適合懷孕,卻沒有阻止她執意生下孩子,但是,我從來不曾因此怪罪過女兒。」
朱少寒斬釘截鐵的話讓斐林林懷疑自己是否真的猜錯了。
「如果我誤會了那更好,起碼你這個人還算有點良心,但是,別奢望我道歉,因為,真正欠我個道歉的是你。」
「我欠你一個道歉?」朱少寒的聲音比剛才還要危險。
「沒錯!因為,比起我對你的誤會,你加諸在我身上的指責更無情、更殘忍,不是嗎?」
斐林林死瞪著他不放。
兩人靠得極近,近得讓她可以看見他瞿眸中跳動的火花。
那是憤怒的火花嗎?或者,其中還有著別的含意?
這樣的恐懼讓斐林林閉上了嘴。
她深深吸了口氣後才出聲道:「王爺,也許我剛才的話重了點,但為了小郡主好,我真的希望你至少能聽進兩句。」
朱少寒低垂的眸於深邃而透著些許寒冷,拇指在她的下巴下斷的摩挲,動作看似溫柔,卻充滿深沉的欲念。
這讓斐林林忍不住困難的吞咽了一下,「所以,王爺,也許你可以改變一下,起碼對小郡主多些關心……」
她話說不下去了,因為朱少寒的臉愈靠愈近,現在,他沉重的鼻息完全熨在她的臉上。
「如果威脅沒有用,也許我還有另一項武器可以讓你真的閉上嘴。」
「你……不……」
朱少寒忽然吻住她。
這個吻充滿了強烈的占有欲,他蠻橫的挑開她的唇齒,態意的將自己的舌采入,勾挑著她的舌,並在她溫暖的口中翻攪。
隋欲的火焰開始灼燒,像燎原的野火般,幾乎一發不可收拾。
斐林林感到四肢百骸又開始虛軟,而且,這難以啟齒的騷動就如同前兩次一般,在她的體內不斷亂竄。
她應該想辦法抗拒這樣令她難堪的感覺,但是,她為什麼就是毫無力量抵當?
朱少寒的唇暫時離開了她,垂眼看著她被吻得紅潤的唇辦,他的黑眸如同一泓深潭般幽斂而深不可測。
「看在你還算關心我女兒的份上,本來我今天可以放過你,但是,你還是必須為自己剛才對我的指控付出代價。」
「你想怎樣就怎樣,不用替自己找藉口……」斐林林呼吸急促,語氣不穩的道:「你是王爺,而我只是你的女人,不,或者說難聽點,我根本只是你的禁臠、是砧板上待宰殺的魚肉,別說我無法反抗,就算你要殺了我,我也只有認命的份。」
「也許你並不如你所想的這般認命,要不,你就應該學會如何控制你這張嘴。」
朱少寒的眼瞳鎖住她的,大掌移至她胸前的豐盈,隔著衣裳撫摸著。感覺到她的尖端變得硬挺,他輕蔑的一笑,用力的扯動了數下。
「至少你的身體還算誠實。」他的聲音十分沙啞。
「你……你這個魔鬼!」感覺到身體的敏感和疼痛,斐林林幾乎要咬裂自己的下唇。
「我如果是個魔鬼,那麼,配你這個口無遮攔的土匪頭子正好。」
朱少寒扯開她的衣襟,直接探入她溫暖的胸脯。
他的大掌讓斐林林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很冷?沒錯,天氣是涼了,而你,似乎也穿得少了點……」
朱少寒一把握住她的渾圓,並逐漸加重力道,直到她憤怒的瞳眸轉為渙散,他才滿意的一笑。
但幾乎是立刻,他的拇指迅速繞著她硬實的蓓蕾旋弄了起來。
「還發抖?也許你並非因為天氣而顫抖,是不?」他完全扯開她的衣襟,令她一對豐乳呈現在他眼前。
「不!」斐林林急抓住他的手,盞怒的喘息道:「這兒隨時會有人經過,你不可以這麼做……」
「王府的規炬由我訂,行不行也由我說了算。」
朱少寒冷冷的揚著嘴角,將她整個人轉了半圈,直接按貼在池塘邊柳樹的樹干上。
垂下的柳絲拂過她的乳尖,停落在她白嫩的豐盈旁,這樣的姿態更是撩人欲火。
朱少寒拂開礙事的柳絲,低下頭含吻住她的蓓蕾,而後放肆的吮吻起來……
斐林林再次沉淪其中。
他是如此的霸道,每一個動作都像是提醒她,要她別忘了誰才是這兒的主宰。
淚水在不知不覺中又俏俏落下。
她下能明白她為什麼無法抗拒他給的屈辱,難道……她被他所掠奪的,不只是身體而已?
這可怕的想法讓斐林林驚得瞪大了眼。
看著微喘著氣的朱少寒,她心中的惶恐更深。
她忍不住用力想推開他,但是,這反而刺激了他,他的力道更強悍,更肆無忌憚。
斐林林嬌吟一聲,身子不由自主的狂顫。
她逃不了了!
天啊,她就一輩子不能逃脫出他的手掌心嗎?
不,總有一天她會逃脫這一切的,也許不消多久,他就會厭倦她的身子,她很快就能回到她所熟悉的地方,過她原來的生活。
只是,離開後的她,真能找回心中的平靜嗎?
不可能的。她知道,她的心已經完全讓朱少寒占據,她再也回不去原本平靜的日子。
因為,她的心已經是殘缺不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