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勁回到齊府之後,吃了幾帖藥,體力已明顯好轉。
第三天,他已能坐在床上自行運氣療傷。
然而這些日子裡,他不曾見過瑩兒,幾次派小賜請她過來都遭她拒絕,可見她心底仍有恨意。
於是,他能下床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她。
來到東翼廂房,齊勁先在門外頓了會兒,卻聽見裡頭不停發出搗東西的聲音,直覺疑惑地扣了下門扉。
乍聞敲門聲,正忙著的瑩兒霍然一震,所搗的藥與缽掉在地上,發出一記破碎聲。
門外的齊勁被這聲響給嚇了跳,不等回應便推門而人,見到的就是她蹲在地上撿拾碎片的一幕,
不知是不是見到他太過緊張,瑩兒居然被碎片劫傷了手,低吟了聲。「啊!」
「怎麼了?我看看。」他快步走向她,抬起她的手。
「不要。」她抽回手,將滲出血珠的食指含進嘴裡。
「別這麼做,讓我來。」她拒絕不了,因而將手交給他。
「天,你怎麼那麼不小心?」他轉向她:「你既然會製藥,身上一定有外傷藥吧?」
瑩兒看他那篤定的眼神:心想是隱瞞不過了,於是從腰帶中拿出一隻小瓶,遞到他眼前。「喏。」
「謝了,」開心的接過手,他細心地為它上藥,之後又從衣角撕了塊碎布為她包紮好。
瑩兒抬起眼,凝注著他那張漂亮中又不失性格的瞼,今天是她第一次面對男子打扮的他,可要比「小靜」的裝扮好看多了,且更具男人的險力!
此刻,她才明白,為何來到江南後,她所聽見的全是「江南六少」的功績,以及他們的絕俊外貌啊!
這樣的男人會是她的殺父仇人嗎?他矢口否認,而自己又該如何車握真桐,尤其他曾經是她最親密的「好姊妹」,如今卻變成她至恨的人,今後她該如何面對他?
「這樣好多了。」齊勁才抬頭,便對上她瞅視著他的視線。
瑩兒心一驚,連忙轉過臉,躲開他的注視,
「怎麼了?只敢偷看我?就不敢與我對視?」他笑看著她錯愕的眼神。
「我哪有?」她趕緊轉過瞼瞪著他;「我只是不屑理你。」
「為什麼?」她這樣的回應早在齊勁的意料之中,因此他非但不生氣,還笑臉迎向她。
「我……我就不想看到你這個殺父仇人。」她鼓起腮,打算繼續撿地上的碎片。
「等等,這種事叫下人來做就行了。」
用力抓住她的手,在他濃眉之下那沈斂的眼神絲毫未從她臉上移開。「我聽張源說了,在船上你就指稱我殺了你父親,難怪你會恨我入骨,可我要說的是,我沒殺你父親。」
「殺人的人會承認才怪。」她鄙視一笑。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但你別激動,快到桌旁坐下,這些東西我會讓下人來清理。」
「我不用你們齊府的人伺候!」
「那文濟的人就可以羅?」他無意與她爭辯,只想知道她為何信誓旦旦的指控他就是她的殺父仇人?
「你!你無理取鬧。」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可他卻不放,拉扯之間齊勁赫然瞧見地上那些搗了—半的藥材,頓覺眼熟極了!
拾起藥材,他一瞧再瞧,驀然轉向她,望著她那對逃避的眼神。「我這陣子喝的藥都是你準備的?」
「我……我哪那麼好心呀!你別胡扯了,請你離開,要不就放我離開!」瑩兒冷眼睇著他,可不難看出她眼眶中的水霧。
「好,那我只好去問廚房的曾嫂了。」
他站起,才要轉身卻被她抓住大腿。「你別去!」
齊勁蜷起嘴角笑了笑。「好,我不去,你照實說,我就誰都不怪。」
她瞪著他,而後站起來。「說就說,可是你也不要太得意,我還是非常恨你的。」
「哦,我知道你一直忘不了我,說吧。」他雙臂環胸,笑睇著她的表情。
「我忘不了你?!我不是,我是——」聽他這麼說,瑩兒想解釋又不知怎麼開頭,都快急壞了。
「我又沒說什麼?俗話說得好:沒有愛,哪有恨,所以你既恨我,就表示愛我,既然愛我,那就一定忘不了我,不是嗎?」他銜著笑,對她說著這些似是而
非的話,讓她的心更亂了!
「你……你……」
「你剛剛要說的話還沒說呢?下要一直喊我,我不會跑掉的。」他微揚起嘴角,那出眾的俊容帶著致命的魅惑力。
「好,你不要再嬉皮笑臉,我說就是。」瑩兒深吸了口氣。「我是因為內疚,是我那一掌害得你受了重傷。而一開始你一直下吸收大夫的藥方,曾嫂很憂急地直以為是她沒把藥煮好,我便告訴她我可以幫她。」
「我很好奇,她怎會答應你?」他俊眉一挑。
「我很誠心地跟她說,我會製藥,能將藥物中的精華提煉出來,或許你就能吸收了,她才大膽讓我一試。」
「可我更好奇,你為什麼要救我,我死了你豈不了了恨嗎?」齊勁黑澄澄的眸染著笑,直看著她那低垂的小臉。
「我——我——我是擔心我弄錯了,你矢口否認殺害我爹,所以我必需謹慎查明。但你放心,一旦查出兇手確實是你,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瑩兒咬著唇說。
「嗯。」齊勁點點頭。「這個理由很好,我贊成。不過……在尚未證實我是你的殺父仇人之前,別再那麼恨我了好不好?」
他執起她的手,溫柔的眸於直瞅著她,讓瑩兒心頭一熱。
「我還是恨你,恨你欺騙我。」她鼓起腮。
「騙你是逼不得已的,你說我若不扮成女人,你會理我嗎?」他的嗓音低沉,讓她心頭微漾。
「我——可我現在更不想理你。」
「別這樣,別忘了我們曾經同床共枕過。」偏著臉,他偷觀她的小臉。
她瞬間變了臉,-回頭掄起拳。「你……你再說,再說我就殺了你!我真後侮,後悔為什麼要救你。」
「……」他握住她的拳頭。「別這樣,我現在已經痊癒了,你可打不過我,我更不想傷了你。」
「你倒是挺傲的,看我怎麼對付你。」瑩兒僵了小瞼,氣得運足氣就要對他
擊掌。
齊勁柯落地往側邊一閃,那掌風正好擊中木櫃上的花盆,就見花盆-地爆碎開來!
「哇……你別這麼悍,我可怕你。」他只守不攻。
「你不是武功高強嗎?快出招呀!」瑩兒仍強硬地出手,絲毫下見收勢。
「天哪,你真狠,當真要取我的命呀?」齊勁邊閃便笑著,完全不將她招招逼人的拳腳放在眼裡。
「你還笑?!」她惱火地一跺腳,怒視著他。
「你好可愛,我忍不住嘛!」他聳聳肩,對著她哂笑著。
「齊勁,你——好過分。」瑩兒又猛吸了口氣。「這次你可得小心點,我絕對會全力以赴——」
果真,她使盡全力,直對著他的門面進攻。
齊勁閃得累了,索性一把鉗住她的手將她摟進懷中。「你還真很,想毀我的容呀?」
「你!」她猛力掙扎,才一轉首卻被他吻住,這股震驚讓她赫然傻住,也忘了要拒絕。
齊勁吮住她的檀口,深澡吸吮著,舌尖竄進她口中,攪和著一片熱情與醺然。
他狂野的吻讓瑩兒胸口一窒,要推開他卻無力可施。「唔——」
這樣溫潤的唇是他嚮往已久,這樣濃烈的女人香讓他迷眩不已,在還沒嘗夠之前,他怎能結束這個吻?
強硬的雙臂緊緊鎖住她,他的狂舌不停在她口中搔弄,吸吮著她嘴中的柔軟,一寸寸佔有她的靈魂。
果真,瑩兒漸漸軟化了,身子也陶醉地倚在他懷中,任他的嘴與舌在她口中索求。
直到齊勁推開她,她才赫然清醒!
一抬頭卻見他咧著抹恣意又灑脫的笑,頓時小臉抹上去不掉的嫣紅。
「怎麼,臉兒那麼紅,害羞了?」齊勁偏著腦袋,瞅著她直笑著。
「你怎麼可以?」她含著淚,
「別哭、別哭,我是真心喜歡你。」他緊抱著她,柔柔地說:「我答應你,一定幫你查出你的殺父仇人,不過……你得告訴我,為什麼會認定是我?」
「我……」她望著他,想了好久才說:「我爹死時,在地上寫了『金弓』二字,我查了好久,與這兩字最有關連的人就是你。」
「老天,該不會有人蓄意陷害我?」齊勁緊蹶雙盾,接著又問:「這次的金弓落入文濟之手,也是你的主意?」
「對,我要看看金弓,便以醫治文濟為條件,文擇這才允了我,讓我一睹金弓的真面目。」
一想起這事,她突然拾起頭,恍然大悟地看著他。「我懂了,你是為了金弓才找上我的對不對?因為金弓,你才假扮成女人戲弄我對不對?即使是現在……你還在套我話,你好過分。」
「不是的瑩兒,你誤會了。」他抓住她激動的身子?
「那你說,那天你為何會跑到文府去,不就是為了探我嗎?」她張大—雙眼,含淚地望著他。
「我……」齊勁笑了,接著搖搖頭。「我不否認,當時我確實有這個意思,不過現在我完全是——」
「別說了,我才不信,你到底走不走?再下走,那就我走。」
瑩兒推開他急著闖出去,但被齊勁拉住了。「好,我走。可是,請你相信我,我對你……算是一見鍾倩吧,如今再見情更深了。」
說著,他轉身步出房門,瑩兒卻被他這兩句話給弄凝了神,再回神時他已不見蹤影。
情不自禁地,她走向窗口,卻只能目送他的背影遠去……驀然問心底竟掀起一絲絲的不捨……
天呀!她竟捨不得他走呀!
「小賜,記得我在前往文府前交代你辦的事嗎?」齊勁一回到大廳便將小賜
與張源找了來。
「您是說文擇這陣子的去處是吧?」小賜於是問。
「沒錯,你有消息了?」
「早有了,只是不知怎麼將消息傳給您呀。」小賜笑著又說:「十三少,我可從沒讓您失望過呀!」
「好,那你說。」齊勁笑望著他。
「是這樣的,文擇這次出府乃為前往北方找尋一株叫『刺鶴』的藥草,專為醫治文濟縱慾的病症。」小賜娓娓道來。
「那他現在人在何處?」
「還在河北。據我所知,他還沒找到刺鶴,已被不知名的人士給攔截下來。」小賜想了想。
「不知名人士!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齊勁急著追問。
「這……小的就不清楚了。」小賜搔搔腦袋,乾笑了聲。
「什麼?你為什麼不繼續查下去?!」齊勁皺起眉。
「我!」小賜一愣。「可您沒要我查那麼多呀。」
「你豬腦呀!你知道那種被人誤會的感覺嗎?」齊勁滿心惱怒,每每面對瑩兒,總被她扣上「殺父仇人」的罪名,還真是讓人氣結。
「十三少,您是指田姑娘吧!」小賜撇撇嘴。「誤會就誤會呀,反正又不是您做的,怕什麼?」
「我——」真氣人,怎麼跟這小子就是有理說不清。
「小賜,十三少八成是愛上那位田姑娘了。」張源說出齊勁心醫的話。
「十三少,您真……喜歡她?唉!我真是白問,這是早看得出來的。」小賜對著張源說:「看來我們還不如一個女人。」
「你這死奴才說的是什麼鬼話,我對你不好嗎?」齊勁可火了。
「啊!張源救命……」小賜趕緊躲到張源身後,還不怕死地嘀咕著:「你瞧,他為了女人要宰咱們了。」
「夠了小賜,你再鬧下去,我可救不了你。」雖然一開始張源也對瑩兒有戒心,可前陣子他才從曾嫂門中得知十三少會那麼快痊癒,都是瑩兒的功勞,他才
對她大為改觀。
「好好,不開玩笑就是。」小賜吐吐舌,對齊勁一笑。「十三少,您別跟小的計較呀!」
齊勁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你再搞亂子,小心我逐你出府。」
「不不,不要呀。」小賜這下可嚇壞了。
「十三少,小賜不過皮了些,您就別怪他。」張源為他說情。
「你倒會為他說話。那你呢?我要你去漠北辦事,你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齊勁—對炯利的眼看著張源。
「我雖很快就回來了,卻不負您所托。」張源拱手道。
「哦!我倒想聽聽看。」齊勁雙眉一揚。「待會兒到我書房,你再詳細稟明 。」
「是。」
小賜見十三少要與張源辟室密談,心底滿是不甘,更糟的是,十三少似乎氣還沒消,就不知會怎麼懲罰他、於是他左右張望了下,打算偷偷溜人——
「你要去哪兒?」齊勁突問。
「呃——十三少,奴才想幫您到廚房弄碗參茶,您的身子剛好,該好好補上一補。」他趕緊說。
「可我不想喝參茶。」
「那十三少想喝啥儘管吩咐,奴才馬上去弄。」他又是打躬又是作揖,那嬉笑樣還真是令齊勁沒轍。
「我要你準備一下,三天後請文濟前來一聚。」瞧他前陣子寄人籬下被他打壓到底,甚至被他毛手毛腳的,他能不扳回一城嗎?
「什麼?您要請文濟那王八羔子,他……他不知道玩過多少姑娘家的清白身子,讓他進府可是危險……」小賜立即反應。
「那好,你很有正義感是不?文濟進府後,府中所有女眷丫鬢的安危都交給你負責了,」齊勁勾起嘴角,便搖著紙扇與張源一塊兒離開大廳。
「啥?十三少——」小賜皺起眉,眼看齊勁離開,他也只好認了。「唉,十三少就會欺負我。」
才打算將齊勁剛剛用過的杯子收走,哪知道卻看見一枚翡翠戒掉在茶碗旁!
這……這……這不是他最喜歡的一枚戒嗎?每每看十三少戴上,他總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瞧:心想哪天他若攬夠了錢一定要買個一模一樣的!
而桌面上還落了個沾了水的字——贈小賜。
天呀,他小賜雖識字不多,可跟在十三少身邊久了,學問也提升不少,這是贈送的贈字準沒錯,那小賜就是他的名呀!
沒想到十三少早知道他的心思,將這翡翠戒贈給了他。
嗚……小賜感動莫名。待會兒他一定要向張源獻獻寶。
對了,辦事,他得快點去辦十三少方才交代下來的事才成。
當瑩兒與小靜莫名消失,最心急的莫過於文濟了。
瑩兒不見,他的病情就無法控制,而沒能將小靜納入自己的獵艷名單中,他更是不甘心哪!
可當時他被瑩兒給擊昏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問了在那裡的人,卻全是齊家的手下,沒一個肯告訴他,難道這跟齊勁有關?
就在他疑惑之際,突然有下人來報。「少爺,齊府的人剛剛來咱們府中下了請柬。」
「哦,在哪兒?」
下人遞上前。
文濟趕緊抖開一瞧,隨即瞇起眸。「原來是齊勁邀我去齊府一敘。」
「大少爺去嗎?」下人問道。
「我還怕他殺我嗎?當然是去了。」文濟瞇起眸。「現在離晚膳還有一段時間,我得好好想個法子,看看怎麼應對這場飯局。」
「是,小的現在就去準備馬車。」下人恭謹道。
「快去。」文濟煩悶地揮揮手。
「是。」
下人離開後,文濟左思右想,不懂為何齊勁今兒個要請他過去,莫非是鴻門宴不成?即便方才在下人面前表現得無畏無懼,可他心底卻害伯得要命,如今爹又不在府中,若發生什麼事誰來救他?但不去的話肯定會惹來非議……
就在他這般琢磨下,時間緩緩流逝,眼看赴宴的時間將至,他只好換上一身上等華服,硬著頭皮前往了。
搭上馬車,車子直往齊府邁進,雖然齊文兩家都是揚州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可文濟卻下在「江南六少」之列,在氣勢上便輸了他一截,他自然想在其他方面勝過齊勁!
沿路上,他不停想著主意,然而到了齊府門外,他腦袋仍是一片空白,壓根想不出半點甚子,
不管了,還是先進去吧,剩下的只好看著辦了。
一進府邸,便在門房的帶領下住大廳走去,繞過幾處雕樑畫棟的建築後,便聞到一股百花馨香。
可就在這時,他竟瞧見遠處亭子內坐著的人兒居然是他朝思暮想的小靜!
「小靜!」他快步定了過去。「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怎不能在這兒呢?」『小靜』嬌媚一笑,令他看得失了魂。
「該不會是齊勁將你劫來這兒的吧?那瑩兒呢?」他氣憤地握緊拳。「快告訴我她在哪兒,我帶你們走。」
「不行!」 『小靜』甩開他的手。「十三少不會輕易放過咱們的。」
「果真是他。」文濟瞇起眸心,「好,我去找他理論。」
「這裡是齊府,你以為你理論有用嗎?」『小靜』輕輕撥了下頭髮。
「可——」
他還沒將話說出口,張源已走了過來。「小靜說的沒錯,你找咱們十三少理論根本沒用,但有件事可以讓你交換她們?」
「你……你說。」一見到虎背熊腰的張源,不會武功的文濟頓時軟了氣勢,連說話都在發抖。
「告訴我你父親文擇的去處。」
「我爹……我爹去為我找藥材,這個瑩兒知道。」文濟開始支吾其詞。
「據我所知,這雖然是原因之一,可更重要的是你爹被那些殺害瑩兒姑娘的『密洛派』人士給帶走了?」這全是張源調查出來的。
提起這事,得謝謝老天爺幫忙,本來他要前往北方查采,可就在他出城後下久,竟遇上一人要進城向貴族六少告狀,正好為他所攔下。一問之下,才得知原來那人便是密洛派的手下!
密洛派乃北方蠻夷所成立的敦派,以尋求長生不老為宗旨,經常誘拐童男童女為製藥藥引,年前十三少得知此訊後,便呈報給皇上,並親自率兵數千前往剿滅。
可恨的是餘孽難消,由於以他們的技術根本練不出這樣的藥丸,於是便想到『藥學大師』田聰。
田聰不願讓眾多孩童因而喪命,死不就範,於是他們一氣之下殺了他,並宣稱自己是「金弓派」的人。因此,田聰才會在臨死前在地上寫上「金弓』二字。
可以想見,他們根本就是故意將這罪栽贓給十三少。
更可惡的是,由於密洛派強行擄掠童男童女,許多人家都搬離該地,在找不到足夠藥引下,他們居然將腦筋動到眾弟子子女身上。此人無法接受,於是攜子女一雙逃至南方,並打算將密洛派找上文擇勾結害十三少一事說出來。
「你……你怎麼知道?」他倒吸了口氣。
「這個嘛……我想不只我,就連皇上也將知道。若你想保命,就將事實招出,這是唯一減輕罪刑的方式。」張源笑說。
「減輕!」文濟開始動搖了,目光又轉向齊勁。「可我要小靜可以嗎?」
「你要我?」「小靜」眉頭一揚。「怎麼個要法?」
「我要你陪我一晚。」文濟激動地看著她那亮眼的微笑,心底的鼓噪也愈來愈強,繼而刺激了他體內的狂欲因子。「若你答應我,我就將全盤供出。」
「你無禮,可知他是——」
張源正欲開口,卻被齊勁阻止。「張源,你別說了,我答應他。」
「什麼?」張源蹙起眉。
「不過睡個覺嘛,有何不可?」 『小靜』走向文濟,一手搭在他肩上,「說呀,我正等著聽呢。」
「密洛派當初要瑩兒她爹製藥不成,於是殺了他,並留下金弓這個模糊的線索,企圖讓田家找齊勁報仇。」文濟望了眼『小靜』又說:「可他們沒想到瑩兒會單獨來南方……」
見他說到這兒就不說了,只是用一雙迷醉的眼看著『小靜』,張源這才明白他的病狀不輕呀!
「你還沒說完,快說!」他及時換醒文濟。
「我說到哪兒……哦,對了,事後他們又得知瑩兒住進我府中,是想借由我們的力量對抗齊勁,於是他們在半路上堵住我爹,請我爹過去一敘。我也只收到他這麼一封信,其他的就不知情了。」
文濟說到這兒,不禁帶苦笑走向『小靜』。「那我們是不是?」
「別急,現在你就留在這兒和張源喝兩杯,晚上我等你啊。」 『小靜』露出最嫵媚冷艷的笑容,故意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地離開了。
「喂……」文濟想追上,卻懾於張源的威迫,只好乖乖的坐下來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