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一進赫連令野的房裡,琉璃知道自己根本無處可逃了,除非他願意放了她!?
「你以前不是心甘情願給我,這會兒又是怎麼搞的?」望著她那雙載滿恐慌的大眼,赫連今野綻出冷笑。
「因為我現在醒了,不再讓自己活在幻想中,」女人的心是易感的,她又怎麼會感覺不到他的心早就屬於杏兒了。
「哦!原來你對我的愛那麼容易收回?」他幽然的深瞳泛出冷冷閃光,「我現在就要向你證實,你根本無法撇清我。」
他節節逼近她,直接將她逼至屋中一角,直到他整個身軀貼緊她……
「有人大清早就來雷府找你了。」
整夜承受了赫連個野無數回的索求,琉璃終於累癱在床上。朦朧中,她聽見耳畔有人凜著嗓子叫喚她。眼睛一睜開,這才發現人已大白!
「我說有人上門找你了。」她一轉首,竟看見赫連今野陰鷙著一張臉瞪著她。
「少…少爺…」她不禁懷疑,難道他又回到白天的無情了?
「你的青梅竹馬不知從哪兒打聽出你在這兒,居然千里迢迢來找你了。」
他目光帶怒,醋意橫生的他恨不得一手掐死門外那個男人。
她居然有青梅竹馬?那她千里迢迢跑到揚州做什麼。
該死的!
以往曾受的傷又再度回到心中,令他憤憊難抑!
「青梅竹馬?」她一臉的懵懂。
「他說他叫阿富。」難不成她的青梅竹馬不只一個?
「是阿富哥!他……他來了?」琉璃蹙緊的眉霍地一鬆,馬上衝下床,這才發現自己衣衫不整,驚得臉都紅了!
「我,我的衣裳……」她羞赧的低聲問道。
赫連令野的目光在屏風上瞄了眼,琉璃順勢一看,果真看見那上頭披了件新衣!
「謝…謝謝少爺…」
於是她以薄毯圍攏好身子,立即躲到昨風後穿戴好。
整理好儀容,她只向他點了下頭便興高采烈地衝出房間——阿富哥來了!她可以問問大哥家的近況,也可以問問家鄉的情形。她真的好想念村子裡的人喔!
赫連令野冷眸一閃,大步跟了出去——大廳裡,當她瞧見好久不見的阿富,立刻興奮地走向他,「阿富哥,你怎麼來了?」
「琉璃,你真的在這兒!」阿富也是欣喜不已。
「我是在這兒。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她直對著阿富笑,殊不知這笑容看在站在門邊的赫連令野眼中是多麼的刺眼!
「現在先別說那麼多了,我們快走吧!」
他二話不說便抓著她的手就要注門外走,卻被赫連令野擋住去路。
「你要帶她去哪兒?」
「你是…」阿富瞪著他。
「我是她的主子。」
「你是雷公子,」阿富只知道這裡是雷府,並不清楚琉璃這一路上的遭遇。
「不是的,阿富哥,他是赫連少爺。」琉璃看出赫連令野的不對勁,趕緊替他回答一「不管他是不是你的主子,我一定要帶你走,再拖下去就來不及了。」
阿富未鬆脫她的手,仍執意將她帶走。
「你不說清楚,我就不走——」她也堅持己意,總不能走得不明不白的。
他歎了口氣,這才急切地說:「再晚,你大哥和大嫂就要追來了!他們不知打哪兒聽來的消息,正準備要來這裡找你。」
「那也沒關係,當初是我不對,大哥撫養我長大,我不該一聲不響的離開。」
她默默地說,「但是你大嫂打算把你賣給下村的柳員外啊!我是趕來告訴你的。」
阿富激動地緊抓住她的手,「跟我走吧!琉璃;我們可以在一塊兒,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你一輩子。」
「你說的可是真的,我嫂嫂她……」琉璃心好痛,沒想到她會做出這種事!
「她簡直不是人!」阿富氣憤地又道:「幸好她那天與柳員外接洽時被我撞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阿富哥,謝謝你來告訴我這些。」琉璃感激地說,「那我大哥的意思呢?」
「他還能說什麼?他被你大嫂壓得死死的。」阿富氣呼呼地說著,「我只比他們早出發一步,看來他們也快到了,我們趕緊走吧!」
「可是,阿富哥。」
琉璃還來不及說話又被他拉著跑了!突然,阿富的手一鬆,整個人竟被赫連令野鉗制住!
「好痛——你想做什麼?!」阿富驚愕地瞪著赫連令野。
「我想狠狠揍你一頓!」這莽漢竟敢碰他的女人,看他怎麼對付他!
正當他欲給阿富一記飽拳時,忽聞剛進廳的雷鵬說道——「別鬧了,琉璃的大哥、大嫂已經在門外了。」雷鵬說道。
赫連令野回首看他,亦看見杏兒也站在那兒對著他媚笑,頓時他明白了一切……於是他斂住氣,改以笑容回答,「雷兄,可否請他們住進貴府客房,人家遠道而來也累了,明天我會再帶琉璃過去見他們。」
「什麼?」琉璃嚇壞了!
她不要跟著什麼柳員外啊!
「你先下去。」赫連令野只是淡淡地說:「我會好好跟他們談的。」
「可是……」琉璃心一痛。
「下去!」他無意理會她,退自走向阿富,對他道:「你回去吧!琉璃的大哥已到,這裡已沒有你多事的餘地。」
「不,阿富哥也是千里奔波而來,我想留他下來。雷公子,可不可以?」琉璃知道自己的要求大膽了些,但仍忍不一往對雷鵬央求道。
雷鵬沉吟了會兒,終於點頭答應,卻也吃了赫連令野的一記利眼。
「雷兄,你跟我來書房一趟,有件事我要單獨與你商量。」他突然說道,逕自轉向書房。
雷鵬一愕,只好隨他而去,夜闌人靜,應當是好眠之際,可琉璃卻是輾轉難眠,畢竟今天發生太多事了!
阿富哥來了、大哥來了,還有一個無法預知的未來在等著她。
他們被雷公子安排在府中的另一頭,還命人看守著,使她連想去見他們一面都難。
而她是會被帶走、還是留下?赫連今野究竟有什麼打算呢?
她在他臉上瞧不出一絲端倪,可是卻能感受到他的不在乎,如果他還有一點點在乎她,就不會把大哥、大嫂留下了啊!
他會送她走嗎?會嗎?
她愈想愈不得安心,當下決定去找赫連令野問個清楚。若是他要她跟著他一輩子,她可以不計較一切,就安安靜靜地跟著他、伺候著他,即使只是當別人的替身也無所謂了。
畢竟她對他的迷戀既揮不去、也忘不了、更甩不掉。
她緩步走向他住的廂房,借由月光,她竟看見他與杏兒在外頭園子裡私會!
她的心也在這一刻亂了。碎了——
「令野,你能告訴我你的決定嗎?」杏兒倚著他,玩弄著他襟前的繩結,撒嬌地嘟嚷著。
「你是指?」他眉一挑。
「我是指你身邊那個小奴婢,你的決定是什麼?」她心急地問。
「那你的意思呢?」赫連今野邪妄地一笑,指尖輕畫過她滑嫩的面頰。
杏兒臉蛋一紅,被他灼熱手指拂過的地方更覺熾燙,她抬起迷濛又勾人心魂的眸子,嬌柔地說:「她是你的下人,你又何必問我的意思?」
「可是你明明關心找的決定,不是嗎?」赫連令野調侃道。
「你!」杏兒一跺腳,擺出一副委屈嬌羞的姿態。她垂著臉,喃喃地問:「我當然關心了,你的答案對我而言可是非常重要的。」
四年前她騙了他所有的錢財,又離開他,這回她只是想故技重施用在雷鵬身上,卻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和雷鵬是至交好友,同時也是生意上的夥伴!
她更沒料及他竟然沒被她給擊敗,如今依舊是這般意氣風發,比起當年她所認識的赫連令野更具魅力。她必須想法子誘惑地,如此一來,她既可以得到他雄壯的身體,而他也不會在雷鵬面前拆穿她。
「莫非你還恨著我?」她輕聲試探。
赫連令野驀然撇嘴輕哼,邪肆一笑,「我當然恨了,尤其得知你嫁給雷鵬,那種既嫉妒又無奈的心請你可知道?」
「對不起,人……人家已經後悔了,如果你把那個小婢女送走,我願意重新回到你身邊。」她直往他懷裡靠,小手探進他衣襟內,摸索著他剛硬的胸跡「那雷鵬怎麼辦?」
他閉上眼,享受似地問。
「別管他。自從離開你之後,我的心始終惦念著你,但又怕你會記恨——」她抬起螓首,媚眼如絲道:「你呢?還肯接受我嗎?如果你還要我,我一定會全心全意的對你。」
她嬌嬌柔柔地說,細膩的嗓音是這般迷醉人。
「你這是在誘惑我囉?」赫連令野眉頭一展,盪開邪肆笑痕。
杏兒沒有否認,只是以行動來表達她的想法——當她將一雙柔夷沿著他的胸膛往下滑動,突然在他腰際摸索到一樣奇怪的東西。
她掏出一瞧,才知那是個樣式新穎、織法細膩的流蘇!
「這流蘇是你買的?真別緻。」她仰頭問道。
赫違令野沒有回答,只是勾起她的下額,輕笑輕問,「你喜歡?「
杏兒露出一臉的驚喜,「你願意送我?」
「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喜歡就拿去吧。」他睇著她那張興奮的臉龐,俊顏中融入一抹陰黯。
隨之他將流蘇一扯,放在她手上,「這是那個小婢女送我的禮物,你要就送給你。」
杏兒立刻收下它,但仍不肯放過他,直追問著:「既然是她送的,你捨得割愛嗎?」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赫連令野怎麼會看上一個小丫頭?論床上功夫,她也比不上你呀!」他語帶狂浪淫味。
「你喲!」她睨了他一眼,「快告訴我,你究竟決定怎麼做?既然人家大哥、大嫂都來了,何不讓她跟他們回去?」
「哈……我早就猜出你腦子裡在想些什麼了。」他唇角浮現出一副曖昧的訕笑。
「既然知道,那就依人家嘍!」她搖晃著他的手柔聲道。
「你還真傻,我若無心讓她走,又何必留下她大哥、大嫂?」
「是嗎?可是我也明明看出你不喜歡那個叫阿富的,像在吃他的味。」她嚼起嘴,嫣紅的唇瓣似水般,仿似正惑著他品嚐。
「我吃味?!這怎麼可能?」他揚高尾音,「我只是不喜歡他在這裡撒野,再怎麼說琉璃也是我帶來的,而他居然沒有問過我的意思就要帶琉璃走!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
杏兒的聲音中仍存著疑惑,「是這樣嗎?我可不許你對那個小奴婢有一點點的心思在。」
赫連令野笑瞇了眼,壞壞地抵著她的額頭,彎起勾引的唇線,「我看吃味的人是你吧?」
杏兒掩嘴輕笑,嬌嗔不已,「我不管,我要你將她交還她大哥,你肯嗎,」
他聞言仰頭大笑,放縱疼惜地誘哄道,「行,杏兒說的話我哪敢不從呢?」
「真的?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她嬌柔一笑,又自動地投懷送抱——
琉璃當下愣在原地,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哭自己悲慘的命運,笑自己的自作多情…頓時,有股不安的感覺重重燒灼著她的心,焦燥又痛苦。等淚水模糊了她的眼,某種覺悟便像細針般刺進她的心坎,是這般的酸疼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