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柔真是一個完美的護士。她小心翼翼地扶著夏之城躺倒在他的床上,然後,又捧了一碗熱呼呼的粥到他的床前。
夏之城當然不會白白放過這個好機會,他虛弱地舉起手,痛呼:「該死,我現在才發覺那小子幾乎把我的肩膀打斷。」
「沒有斷就算幸運了,傑克曾是我們學校拳擊隊的選手。」岳柔拿回他手中搖搖欲墜的碗,一匙一匙地餵他。「待會兒我幫你按摩。」
一聽見這句話,夏之城內心立刻湧起萬般的甜蜜。
拳擊手?!如果那個傑克真是校隊選手,那麼,那支校隊絕對是三流拳擊隊。他得意地想,那個小子也挨了不少他的拳頭,而且又沒有這麼漂亮的紅顏知己在身邊照顧,真是可憐的傢伙——活該!
碰到他夏之城,只能怪傑克自己不走運了。他從小在牧場長大,力氣可以跟蠻牛媲美,想必傑克現在一定比他痛苦百倍吧!想到這-,夏之城不禁露出了笑容。
吃完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皮蛋瘦肉粥後,夏之城舒服地躺在床上,享受岳柔力道適中的按摩。
「唔……」他像一隻貓般呻吟出聲。
「你睡著了嗎?」
「你有一雙美妙的手。」
「謝謝。你一定不相信,我以前在美國唸書時,曾假扮成瞎子,到健身中心幫別人按摩。」
夏之城馬上翻轉過俯趴的身體,正面朝著她。「男的?」
「你說呢?」岳柔按了下他的身體,故意逗他。感覺到他的肩膀一陣僵硬,她再次笑道:「不是。我的手指不夠有力,無法滿足男人的需求。」
「是嗎?」他咕噥著,「但我覺得再舒服不過了。」
漸漸地,夏之城的呼吸變得規律,她知道他睡著了。岳柔依舊坐在床頭,癡癡地望著夏之城,他睡著後的臉孔竟然像天使般無邪、純真;但是她知道,醒來後又會變回那張具有致命吸引力的邪惡瞼孔。
她為他煮好了晚餐,才自行開車回家。
***************
第二天,傑克一早便接到公司的緊急命令和塗千妍趕赴新竹,檢視因電腦當機而停工了一晚的工廠,岳柔只好獨自上班。她不禁懷疑傑克是不是夏之城蓄意調走的?不過,只要想到不必面對塗千妍,她的心情就舒坦多了。
她一出電梯門口,就聽見同事議論紛紛,說董事長今天沒有來上班。岳柔心中一驚,深怕是因為他的傷勢惡化,所以,她一進入辦公室就拿起話筒。
「岳柔,二線電話。」秘書告訴她。
岳柔不高興地接起電話,一聽見夏之城的聲音,她立即著急地問:「夏之城,你覺得哪-不舒服?有沒有腦震盪的現象?」
夏之城正在家-蹺著二郎腿、啃著蘋果,舒服得很呢!但他仍故意放低了音量,「不要著急,我很好。」聲音中還故意透出一絲足以引起岳柔溫柔情懷的痛苦。「只是肩膀仍痛得厲害,而且全身軟綿綿的。」
「真是糟糕!那麼,你今天是不能來上班了。」
岳柔失望的口氣,令在話筒另一頭的夏之城竊喜不已。「是啊!但是岳柔,我想麻煩你把我正在研究的那一份企畫案送來,好嗎?因為其中有一份自德國傳過來的資料相當重要。我知道要你幫我送資料太委屈了,但它真的很重要,我又只信得過——」
她打斷他,「沒問題,我懂。我盡快幫你送去。」
「謝謝。」他極力掩飾聲音-的雀躍,平靜地把放資料的地方告訴她。
放下電話後,岳柔立刻到夏之城的辦公室。因為她太急於找那份資料,所以沒有發現坐在沙發上的人;直到那個人發出一聲輕咳,她才警醒過來。
她張大眼睛瞪了他好一會兒,恢復鎮定後,才改以好奇的眼光打量那位老人家。
「請問……」她猶豫地開口。「請問您與夏之城有約嗎?」
「夏之城?」老人家挑著眉,眼-有一個問號。
岳柔不覺紅了臉。「我的意思是,您和夏董事長有約嗎?」
「哦!」老人家顯現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夏之城就是夏氏的董事長。原諒我,小姐,我太失禮了。」他像英國紳士般有禮地鞠躬。
「不,該請求原諒的人是我,是我太驚訝這辦公室還有其他人。」岳柔連忙道歉,面對這麼一位溫文儒雅的老人家,她也還以得體的禮節。
老人家似是滿意地笑著。
岳柔有些納悶,「先生,對不起,夏……不,」她馬上改了口。「董事長今天不會來上班,所以,您能不能改天……」
「小姐,可否請問您貴姓大名?」
「我姓岳,單名柔。」岳柔很自然地說了出口。
「岳柔。好名字。」老人家讚美道。「請問你是哪-人?」
這老人家的問題實在怪異,但他看起來和藹可親,就像隔壁鄰居的伯伯,所以當這位老人家走出夏氏時,他已經弄清楚了岳柔的家世背景。
由於那位奇特老人家的耽擱,岳柔趕到夏之城的公寓時,比預期的時間晚了許多。
「怎麼那麼晚才到,我擔心死了。」夏之城一開門,馬上側身讓她進入。
「被你的一個客人耽誤了。」岳柔發現即使是穿著睡衣,夏之城仍帶著一種威嚴的氣質,她馬上跨離他兩、三步遠。看見夏之城直接走入臥室,她只好跟著他進房,把文件交給他。看見零亂的房間,岳柔皺著眉問:「你吃早飯了嗎?」
「沒有,我不會煮。而我現在這種情形又沒辦法出門。」他把文件隨意地丟在床頭櫃上,裝出可憐兮兮的語氣。「對不起,我現在的樣子一定糟透了,我先去洗個澡。」說完,他消失在房間的另一個門。
「我先去弄早餐給你吃。」岳柔對著門大喊。
「太好了,想到你昨天為我做的豐盛晚餐,我就直流口水呢!」他從門後喊回來。
聽見他的讚美,岳柔心-有些甜絲絲的,於是好心情地為他準備早餐。
當岳柔正在廚房-忙碌時,夏之城已洗好澡了,他換上一件休閒衫及長褲,偌大的身軀佔滿廚房的門框。岳柔將食物端上桌,經過他身邊時,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清新氣息。
夏之城狼吞虎嚥的嚼著食物,還不忘稱讚她的手藝。
稍後她洗著油膩的碗盤時,他就站在一旁幫忙擦乾碗碟,並天南地北地和她閒聊。
而當他看著企畫案和她討論公事時,她發覺自己愈來愈在乎他的存在了。
「德國的研究室在短期內就可以設計出縮短RAM製造過程的程式,屆時,每年可以為公司省下上億的成本,這就是他們目前研究的成果。」夏之城驕傲地將資料拿給岳柔。
「太棒了,我真希望自己也能待在德國的研究室!」她看完將近一百頁的程式後,遺憾地叫道。
她興奮的口氣令他雀躍。夏之城縱容地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怎麼樣?電腦界的天才岳柔,對我們的研究有何指教?」
「嗯,你看這一行和這一行,」她將身體挪近他,指著其中的一頁。「如果我們做這樣的修改……」
她拿著筆在紙上塗改完畢後,夏之城不敢置信地直搖頭,「你比我想像的還要棒,實在很難相信你只修完大學的課程。」
「我也很想讓你認為我是貨真價實的電腦天才,但很可惜我不是,因為我已經取得了紐約大學電腦博士的學位。」
「真的?!」夏之城驚訝地張大嘴,他一直以為她只念完了大學。
「是的。就如你所說的,一定要出國才能學到最新的知識。」
「我就知道你不會甘於做一個平凡的女人。」夏之城為她感到驕傲。
「謝謝,也多虧了你當時的忠告,不然,我想我不會出國。」她替他把改過的程式傳到德國。
「你幫了我一個大忙,我該怎麼感謝你?」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夏之城,這份程式可不可以借我帶回家去慢慢研究?也許我還會有新的想法。」
「我就喜歡你的自負。」他寵溺地撫著她柔細的長髮。
直到這一刻,岳柔才知道原來頭髮是活的、是有感覺的,她能感覺到他手心的溫熱從髮梢敏感地傳至大腦。不行,她不能靠他太近,一靠近他,她就全身不由自主的發顫。她侷促不安地側身避開。
夏之城有風度地假裝沒有注意到她的不安,輕鬆地問道:「你說你來這兒之前被我的一位客人耽擱了?」
「對呀。是一個奇特的老人家,一大早就出現在你的辦公室。」
夏之城神色一正,詳細地詢問岳柔那位老人家的長相、體型,以及問了什麼問題。岳柔一五一十地告訴他,發現他的眼神愈來愈陰沉。
「怎麼,那個人是你的仇人嗎?」岳柔對他的反應感到十分不解。
「沒有。」夏之城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以後不要隨便和陌生人聊天。」
「我和他聊什麼了?」岳柔莫名其妙地挨罵,心-頓時覺得委屈。「只要沒有洩漏公司的機密,我高興把自己的家譜背給陌生人聽,你也管不著。」
「我不是那個意思。」夏之城氣得轉過身,頭靠著椅背,眼睛緊閉著。他怕再說下去會控制不了自己的怒氣,但他氣的不是岳柔,而是他的父親。
他又來了!夏之城感歎著,他的父親就是不放過他。夏源霖——一隻老奸巨猾的狐狸,每隔幾年就會走入他的生活,威脅利誘地使盡絕招,無非就是想要他結婚。
他不禁揣想,父親對岳柔的印象如何呢?但他可以確定,岳柔絕對不會是父親心目中的滿分媳婦,因為她的家世背景太平凡,配不上顯赫的夏家。但岳柔很可能會是父親的下一個目標——攻擊的目標。不過,從他二十五歲起,他就發誓他的事父親管不著!
記得二十五那年,他也曾經墜入情網。也許那時候沒有娶那個女人是正確的抉擇,因為他現在已經忘了那個女人的長相了。他依稀記得她有一張瓜子臉,和一副如黃鶯出谷般的歌喉。他們原已到了論及婚嫁的階段,但最後還是分手。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她在分手的那天拿著一張一百萬的支票,高興地站在他面前,告訴他:「男人到處都有,但是一百萬可不是那麼容易賺的。」
自此,他習慣和女人保持距離,想起父親幾次為他安排的名門淑女,他就覺得倒胃口。他會結婚,但他絕不會娶父親為他安排挑選的對象。
或許,過幾年後,他會娶岳柔。因為他發現她是唯一能令他牽腸掛肚的女人。
而現在,他必須極力保護岳柔免於落入父親凶狠的攻擊之中。他知道父親那個老頑固絕不可能接受岳柔做他的兒媳婦,他一定會盡其所能地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
不行,他不能讓岳柔受到傷害,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斬後奏。雖然這個代價對他而言是太高了,但岳柔絕對值得他嘗試。因為她是他最愛、最珍視的女人。
不過,要她嫁給他,又談何容易?夏之城自負地一笑,他要火力全開,不達目的,絕不罷休。他夏之城要的東西,從沒有失手過。
「岳柔,對不起,你能原諒我的無禮嗎?」他懇求道。
乍聽見他低聲下氣的道歉,岳柔還真是有些不習慣;他看起來實在不像那種會向人道歉的人。不過她仍不打算就此放過他。「我只想知道他是誰。你好像很怕他?」
夏之城突然握住她的手。「不要管他是誰好嗎?答應我,以後若再碰到這個人,就離他愈遠愈好。」
「好吧!」岳柔敷衍道。「你還有其他事情嗎?如果沒有,我想回公司了。」她看了看腕表,已經接近中午了。
「有……」他想留住她,一時卻找不到藉口。岳柔太聰明了,隨便的藉口只會讓他顯得愚昧。
「夏董事長的口才何時退化了?」她揶揄道。「那就給我一個最不能信服的藉口吧!」其實她已經待了很久,再不回公司,今天恐怕得加班了,但是她實在捨不得離開迷人的他。
當岳柔終於走出夏之城的公寓時,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她一回到辦公室,就接到傑克打來的電話,她立刻放下手邊的事,匆匆地趕往新竹。
岳柔趕到新竹工廠解決了一個電腦方面的大問題之後,又自行趕回台北,由傑克一個人善後。
她回到家時,已經半夜一點多了,忙了大半天,她連晚飯都沒吃,可謂飢寒交迫。她找著鑰匙準備開門,突然被人由後面抓住。她嚇得尖叫出聲,一隻大手瞬時掩上她的嘴。
「是我。」
「夏之城?!」她驚訝地轉身。「你……三更半夜跑到……這-來幹嘛?這麼晚了,而且又……這麼冷……」她因為太冷了,所以說話有點結巴。
「我在車子-等了五個小時,可不是為了站在寒冷的北風-讓你嘲笑。」他從她的手-搶過鑰匙時,碰到了她的手。「該死的!」他低咒了一聲,「你的手為什麼這麼冰?」
他把她推人冷冰冰、空蕩蕩的房內,懷疑地問:「你這-有沒有暖氣?」見她搖搖頭,他又低咒了一聲:「我的天!我的車子都比這-溫暖。你在這-等我,我去把車子開過來。」說完,他又跑出去。
二十分鐘後,她已舒舒服服地倒在他公寓的真皮沙發-,身上蓋著厚厚暖暖的毛毯,心滿意足地吃著他幫她煮的泡麵。
「吃飽了嗎?」他從浴室走出來。「我已經幫你放好洗澡水了。」
「好舒服,我不想動了。」她心滿意足地鑽進毯子。
夏之城可沒這麼好打發,他狠心地一把掀開毯子,好笑地看著馬上縮成一團的她。他開玩笑地打了一下她的屁股。「聽話,洗個熱水澡就不會冷了。」
岳柔跳起來搶回溫暖的毯子。「喂!男女授受不親,你不要碰我!」
夏之城作勢要抓她,她嚇得連忙大叫:「好嘛,好嘛,我去洗就是了。」
「別在浴室-睡著了。十分鐘沒出來,我就進去抓你。」夏之城在她衝進浴室時,促狹地提醒道。
她果然十分鐘後就從浴室跑出來,夏之城早已在一旁等候,適時地遞上她最需要的毛巾。
「謝謝。」她看見他手上的吹風機,想伸手拿,夏之城卻閃開,溫柔地說:「我來。」說完,他真的開始幫她吹乾頭髮。
岳柔不禁覺得好笑,「別鬧了,你一個大男人幫我吹頭髮?!」
夏之城不睬她,只著迷地注視著他手中烏黑亮麗的秀髮。
岳柔渾身一震,明顯地感受到他有力的手指,透過她的頭皮傳來的力量,她全身的力氣像被蒸發般地一點一滴流失。岳柔強迫自己平靜地直視前方,不意卻瞥見鏡子-反映出的強健軀體。夏之城猶如從古羅馬神話-走出來的神祇,充滿了性感和力量。
她的視線和他在鏡子-交會,岳柔嬌羞地閉上眼,深怕自己眼-的愛意會在鏡子-表露無遺。
岳柔眷戀地汲取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迷人氣息,而後感覺到他的唇覆上她的。她驚訝地張開嘴,卻讓他的舌有機可乘。她更不願睜開眼睛了,因為他的唇是如此誘人……
今夜,她將是他的,而他是她的夢中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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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城迷糊地翻身,想再一次擁住佳人柔軟的嬌軀,手卻撲了個空;他緊張地睜開眼,赤裸裸地跳下床,迅速地跑出臥室。看見空洞洞的客廳,他更加慌張了,忙跑到廚房查看,卻在廚房門口與穿著整齊的岳柔撞個滿懷。
岳柔睜大眼,把他從頭看到腳,最後停留在某個部位,她挑著眉吹了一聲口哨。「非常壯觀嘛!夏先生。可是,你不覺得在這種天候下……似乎太勇猛了些?!」
「該死!」他低咒一聲,想找條毛巾遮住自己,但放眼望去,只在桌上看到一條小抹布。
岳柔忍不住大笑起來。
「可惡,我為什麼要受你的影響,找個破布蓋住自己完美的身材?」他的嘴角邪惡地一揚。「我們來想想辦法好了。哦!有了!」他的嘴角已經快咧到耳根了。「就讓你來遷就我吧!一分鐘,再過一分鐘你就沒有資格笑我了。」說完,他開始動手脫她的外套。
「不要!」岳柔以為他在開玩笑,笑著逃開他。
但是他已經脫掉了她的襯衫。「三十秒,還剩下你的裙子。」正如他所言,他在一分鐘內把她的衣服脫得精光,又過了三十秒,他們已經氣喘吁吁地倒回兩人纏綿了一個晚上的床。
在一陣翻雲覆雨之後,岳柔突然緊張地跳起來。「糟糕!」
夏之城很快地將她按回床上,翻身俯臥在地上面。「你該不會又想要了吧?」
他的手指輕揉著她小巧、可愛的耳垂,搔得她好癢。趁她的理智還沒消失,岳柔趕緊說道:「今天我約了孟氏電腦的董事長見面。」
「不過幾百萬的生意嘛!不要管他。」
「你瘋了!」她輕捶他寬厚的胸膛。
他抓住她的手,極有興趣地把玩著。「今天,我有更好的計畫。」
「在這張床上就可以賺回幾百萬嗎?」
「不,我要的不止幾百萬,我還要更多。」他神秘地對她笑了笑。「如果我娶了你,賺的何止百萬?」
岳柔想要抗議,卻被他的手指按住嘴唇。
「你有權利拒絕嫁給我,但是如果你拒絕,我就把你留在這張床上一輩子。」
她羞紅了臉,轉開頭啐道:「你才不敢。」
他伸手把她的下巴扳正,眼睛直視著她。「是的,我是不敢。」他用足以融化冰山的低沉嗓音繼續說道:「你是我生命-最芬芳的氣息,我知道我無法拴住你;既然我是一個如此誠實的男人,你願意嫁給我嗎?」
「哦!」她低叫了一聲,手環住他的脖子,拉下他的頭。「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拒絕嗎?」
他的唇撫著她細緻、嫩白的頸項,口中喃喃道:「你能,你永遠都能,但只求你答應我這一次。」
「我答應,不管你只愛我一天、一個星期,或者一個月,我都答應你。因為我好愛好愛你!從好久、好久以前……」
***************
夏之城興奮地用力吻了他的新婚妻子一下。
岳柔的頭腦還是一片混沌,不敢相信自己已經成了夏之城的妻子。
夏之城自離開法院後就一直傻笑,不過,岳柔卻一直苦著臉。夏之城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佔有地撫著她的下巴。「怎麼了,夏太太,什麼事讓你不開心?」
「夏之城,這太荒唐了。」岳柔急道。「或許現在還來得及註銷。」
夏之城大笑,「夏太太,你可不能有這種想法哦!我們的婚姻是神聖的。」
「但是……」岳柔的手肘支在車窗上,頭則無力地靠著手肘。「我們的身份地位相差太懸殊了,而且我們沒有事先徵得你父母的同意,他們不可能接受我這種沒身份、沒地位的媳婦。」
「好了。」夏之城把她摟過來靠在自己的肩上。「別想這麼多了。你是嫁給我,不是嫁給我的家人。再說一切有我,你要相信我。」
她狐疑地看著他堅毅的側臉,她怎麼可能忘了這一點呢?他是如此英俊、如此吸引人,她真怕自己投入所有的感情後,他會一腳把她踢開。不行,和他生活在一起太危險了。
「夏之城,或許我們可以暫時保密,不讓任何人知道我們的關係,這樣你的家人就無從知悉了,你也可以過著和從前一樣的生活。」
「你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他才不在乎父親知不知道這件事,他在意的是,在他娶了她後,她竟然反過來建議他去找別的女人?!
「什麼話?」她知道他一定會生氣。
「別裝傻。」
他緊繃的臉龐告訴她,他已經開始咬牙切齒了。
「其實我也沒有惡意。」她急忙安撫他。「我只是在想,像你這種三個月換一個女朋友的人,恐怕不會喜歡被一個女人綁住。」
他用力地敲了一下方向盤,緊繃著臉吼道:「那麼,請問夏太太,你要怎麼辦?」
「我想,我無法駕馭你。」她絕望地說。
「但你已經成功地把我們倆帶進婚姻了。不是嗎?」他故意挑釁。
「最糟糕的是,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
「我相信你的熱情足以把我留在你的床上一輩子。」他挑高眉毛,有趣地看著她羞紅的臉。
「夏之城!你……」她羞得講不出話來。
夏之城大笑。「好了,我們先把你的東西搬到我的公寓,再來做真正會令你臉紅心跳的事。」
「你今天不上班嗎?」岳柔強作鎮定地轉開話題。
「我們夫妻都不上班。」他特別強調「夫妻」兩個字。
看她仍一副擔心的模樣,他心疼地再次把她摟進懷。「別煩了,你忘啦?你從好久以前就認識我,而且從好久、好久以前就開始愛我了;現在你得到我了,怎麼反而不開心?」
「夏之城,結婚不只是我們兩個人的事,還關係著你的父母、家人。」她推開他。「你總不能否認你應該娶上流社會-的名門淑女,她們才是你父親心目中的理想媳婦啊!」
她說得頗接近事實,但他知道自己要的不是那種唯唯諾諾的女人。「你真能忍受我娶那些名門淑女?算了,我們別再討論這個問題。你先聽我說,你只是嫁給一個愛你的男人而已,不是嫁給那些討厭的外人。」
「唉!但願如此。」岳柔縮回自己的座位上。經過一天的折騰,她已經有些疲倦了。
夏之城縱容地笑道:「你是岳柔,一個敢隻身遠渡重洋、追求自己理想的勇敢女人,我不相信還有別的女人可與你的勇氣相比擬。」
過了好一會兒,見她一直沒有回答,夏之城轉過頭察看,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他愛憐地輕撫她沉睡的嬌顏……
夏之城和岳柔閃電結婚的消息傳開後,震撼了全台灣,兩個當事人卻像個沒事似的,依舊各忙各的事。在公司-,完全看不出來他們是一對新婚夫妻。
追根究柢,這小兩口是為了一件小事冷戰了兩個星期。
兩個星期前,傑克從新竹出差回來後,就聲稱他愛上了塗千妍,甚至搬進了塗千妍的公寓。塗千妍是什麼樣的人,岳柔還會不清楚嗎?而且岳柔一直把傑克當作自己的兄弟般愛護,自然反對傑克和塗千妍接近。
她再三警告傑克要小心被塗千妍利用,並有意將傑克調回美國。這件事被塗千妍知道了,便跑去向夏之城告狀。
夏之城指稱岳柔仍忘不了傑克,兩人因此冷戰了兩個星期,最後,還是夏之城先道歉。
此後,他們約法三章,兩人都不准在家中提到傑克和塗千妍的名字。
眼見塗千妍和傑克出雙入對,傑克更是被塗干妍牽著鼻子走,岳柔就感到難過。所幸夏之城正好要到美國出差,岳柔便找了個藉口和夏之城一起飛到美國去,對傑克和塗千妍的事來個眼不見為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