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
高大的身形靜靜地坐在角落,無言地向四周散發冰冷和恨意。
他已經向間夜發出了「別緻」的邀請函。
「夜,你該來見我了,除非你不珍惜你身邊的人……」
「我該怎麼迎接你呢?該如何對待你的女人……你竟然有女人了,那我呢?」
低低淺淺的呢喃自冰冷的薄唇逸出,堪稱美麗的銀眸充滿恨意和不甘心。
他守護了二十年的寶貝就要棄他而去,另覓港灣停靠,他該怎麼辦?又該怎麼做?
雨過天晴,太陽又綻開笑臉,熱情洋溢地釋放無窮的熱力。
狂風暴雨整整肆虐了近兩日才漸漸減弱,並且造成樹倒枝折、滿目瘡痍。大面積的斷電已在緊急搶修後恢復正常,社區居民也正在全力收拾颱風留下的爛攤子!
沐宅也同樣在大清掃,擦玻璃、整理院子、排污水、修整泡水的草坪等等。當一切都忙完後,幾個大男人也累得癱在沙發上,絲毫不顧及俊帥的形象,感覺好像比出一次棘手的任務還累。
這可便宜了沐童,所有人義務幫他家進行了一次徹底的大掃除。
雲霧因為是女孩子,他們便發揮騎士精神,沒有讓參加勞動。只讓她幫點小忙,譬如遞個抹布、送個水,甚至乾脆讓她充當女主人,只在一旁觀戰。也因此,目前唯一有體力的只有她。
她煮了一大壺水果茶,幫每個人倒一杯,然後坐到閻夜身邊,雙手不由自主地爬上閻夜強硬的胳膊,幫他按揉捏弄,放鬆肌肉。
「嗚……夜好幸福哦!」閒極無聊的沐童誇張地嗚咽,表現出嫉妒和羨慕。
楚天霽不客氣地踢踢他,「想幸福不會自己找一個?我記得你的紅粉知己也不少嘛!」
「怎麼最近都沒看到?」靖風也配合地露出懷疑的表情。
「喂喂喂!你們的目標應該是他吧?」沐童修長的食指指向閻夜,忿忿不平地嚷嚷。為什麼每次都是他被調侃?
不公平啦!嗚,他好可憐哪,他的心在低泣。
「誰教你嫉妒人家准夫妻!」楚天霽一副「你活該」的表情。他們可都沒漏掉雲霧手上的婚戒,嗯,該準備一份大禮了!
閻夜和雲霧相視一笑,看兩個好友合力欺負沐童,惹得他哇哇大叫,像小媳婦般可憐,覺得很有趣。
突然,雲霧的笑僵在唇邊。
霧兒……救我……救救我……
她的腦海中傳來二姐雲霓的呼救,氣息很弱。
「二姐!」
雲霧叫出來,嚇了幾個男人一大跳,心想她怎麼了。
幾乎同時,雲霧腦海中又傳來大姐雲煙和三姐雲霏的焦急聲音——
霧。是不是霓出事了?
我好像感覺二姐很痛苦!
閉上眼,雲霧以心音回答並安撫她們:我馬上去看看,你們不用擔心!
四姐妹中,唯有她可以不受時間和空間距離的限制,隨意去任何地方而不會消耗法力,其他姐妹都不行。
遠處的雲煙和雲霏聞言放下心,相信小妹的能力,只叮囑她要小心。
睜開眼,雲霧就看到閻夜正專注地看著她。
「是不是你姐姐出事了?」他柔聲問。
雲霧點頭,「二姐向我求救,她的氣息好弱,我必須馬上去救她!可是……我又有些放不下你……」她咬唇,水眸中有著擔心和不捨。
閻夜微笑安撫她,「你趕快去吧,我自有分寸,相信我!」他用大手輕撫她的唇瓣,不讓她咬著自己。
「我會盡快趕回來!」她站起身,朝對面三個一頭霧水的男人真誠地鞠了個躬,「夜就拜託你們了,謝謝!」接著又回頭深深地看了閻夜一眼,這才倏地隱去身形,趕去救雲霓。
「老天!她——」沐童驚詫地大叫出聲,不可置信地揉揉眼,一轉頭便看到楚天霽和靖風也是同樣呆若木雞,他就知道不是自己眼花——雲霧真的是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見了!
只有閻夜神色自若、習以為常,好友們的表情和反應與他當初一樣,呆愣得好笑,「夜,呃……」靖風清清嗓子,推推差點摔落的眼鏡,希望好友能解釋一下這種「靈異」現象。
其他兩人也是一副認真模樣,正襟危坐。
看看幾個乖寶寶似的大男人,閻夜一點也不為難他們地公佈答案:「她是女巫!」
室內一片靜默,過一會兒——
「女巫?」又是沐童的驚叫,「你是說童話故事裡月圓時分騎掃把滿天飛的那種女巫?」
他不相信,那麼甜美可人的小女生怎麼可能是女巫?說是天使還差不多!
「不會吧?」楚天霽也有些不信,畢竟女巫離他的生活太遠,他實在搞不清女巫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種。
「我信!」靖風點頭。
「老天,我一定是累極了在做夢!」沐童拍拍腦門。
「你們前幾日在廚房裡發生的可笑行徑都是她的傑作,因為你們害她頭痛!」
見他們還半信半疑,閻夜遂好心地又公佈一個真相。
幾個男人臉色微變。
難怪那天他們像白癡似的出醜!敢情他們是惹到母老虎了。痛快地整完別人,隨後自己也被人整得面上無光,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看來他們以後得小心些,不能再肆無忌憚地耍人家了。
幾個深呼吸後,三個男人總算恢復正常神情。
沐童問:「你早就知道她是女巫?」
閻夜點頭:「就在你們發現她出現過的那天早上!」他為他們詳盡地解釋疑惑。
「怪不得!我們幾個想破了頭也沒想出她是如何突破警戒、悄無聲息地出現又離開的,原來人家是女巫!」靖風恍然大悟,暗暗咋舌。她要是個殺手,將沒有一個獵物能逃得掉,即使躲在老鼠洞裡也無濟於事。幸好,她只甘願做一個平凡的小女生!
「女巫還會些什麼?」楚天霽聽出興味了。
閻夜好笑地搖頭,「等她回來你自己去問,我也沒見識過呢!」他只碰觸過無形的結界,要和好友們講,恐怕一時也說不清。
沐童搔搔頭,微微皺著可愛的娃娃臉,嘴裡直嘀咕:「女巫女巫,她竟是女巫,難怪她連養的鳥都和一般人不同,從沒見過那麼聰明、能言善道的大嘴巴鸚鵡,唉……」
客廳又陷入寧靜,每個人皆各懷心事,就這樣靜靜地任時光悄悄流過。
是夜,月朗星稀,夜風宜人,適合外出。
閻夜又是一身黑色勁裝打扮,悄悄潛出沐宅。
可剛剛才走出兩步,他就發現前方道路上並肩站著三個人。淡淡的月光照在他們身上,讓他們像是夜神一樣俊朗。
「我說夜呀,都這麼晚了還去散步?」沐童的手搭在楚天霽肩上,另一手旋轉著鑰匙圈,笑嘻嘻地問。
「恰好我們幾個也睡不著,不如一起走走吧!」楚天霽挑挑眉,雙手優雅地環著胸。
「人多可以熱鬧些!」靖風也補上一句,推推眼鏡。
閻夜內心翻湧,激動得雙手握成了拳,低吼道:「這是我一個人的事,我不希望你們為我……」
他的話沒能說完,因為被瞬間撲上來的幾個好友強行摀住嘴,只能瞪著一雙激動的眼看著面前的死黨。
「唉,別說廢話,我們之間的感情難道是那麼膚淺的嗎?」楚天霽輕輕槌了閻夜肩膀一記。
「十幾年的兄弟情可沒那麼脆弱,只是遭一次襲擊就會碎裂!」沐童也槌了他一拳。
「別太在意,夜!如果今天換作是我有事,你也會和我們一樣,因為我們是朋友、是死黨、是兄弟!而且我很期待我們兄弟間的第一次合作,放心,我們身手都很好的。」靖風難得會一口氣說如此長的話。
「你們……」閻夜感動得不知說什麼才好,只能伸出右掌。
瞬間,四隻有力的大掌緊緊握在一起。
無言地相互凝視,感受彼此的心意和情誼……
「走吧,不然天就要亮了!」最先打破感人氣氛的是沐童,指指不遠處的車子,他早把車開出來了。
走近跑車,高度默契讓幾個男人動作整齊劃一地跳進車子,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飛機轟鳴著,伸展著巨大的羽翼衝上藍天,轉瞬間,就融入湛藍的天空中。
當機身不再爬升,閻夜才拉開窗子向外望去,燦爛的朝陽投射出瑞光萬丈,暖暖地照在臉上。
這一刻,他似乎覺得自己距天堂很近,彷彿只要再往上登一步就能如願。他自嘲地笑了,怎麼會有這種可笑的想法,因為天堂早就將他拒於門外。
黑暗世界的生存法則之一,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昨夜他再一次受教。
當他和好友趕到獵物豪宅,便發現傭兵們正在集結,準備下手取他們的性命。
先下手為強,他與幾個夥伴聯手狙殺獵物,並剷除了作惡的黨羽,將大疊警方極欲取得的證據,連同他委託人的犯罪資料一併送到警政署長辦公室,此次任務才算是畫上了句點。
陽光變得刺目,可閻夜的心緒仍是游離,望向窗外的跟有些迷濛。
接下來的事,就只剩「他」了!
他知道「他」會發訊息指點他的獵物是想借此警告他,因為「他」知道那些小角色傷不了他們幾個,他只是要逼自己去見他,為一切做個了結。
是恩?是怨?是愛?是恨?
潛意識中,閻夜不想分析得很清楚,畢竟他對自己來說是很重要的人,曾在他的生命中扮演過重要的角色,他一直尊敬他、敬愛他。他也曾想過他們終有一天會分開,甚至可能會成為敵人,但是沒想到那一天來得如此快。
那個人對他的感情,他早就隱隱察覺,因此這幾年他才盡可能地避開他,一直在各地旅行,就為了不讓他有一點認為可能的機會。
休斯……我該拿你怎麼辦?閻夜無聲地呢喃。
如果他仍是一個人,或許情況還不會那麼糟,休斯仍會像以前一樣放任他四處飄泊,即使是和老友們重聚,只要他仍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即可。可是如今他愛上雲霧,把心完整地給了那個神奇的小女巫,休斯怎麼可能允許?他和休斯之間勢必要攤開一切了。
在他的潛意識裡,攤牌的這一天其實早在十年前遇見雲霧的那個夜晚就已經開始倒數計時了。如果可以,他不想把一切弄糟!
休斯,我該怎麼辦?
陽光灑在閻夜俊逸的臉龐上,讓他看起來俊美無儔,只是他那淡漠的表情卻使他更像一尊無心的冰冷雕像,也像巧手筆下一副絕美的漫畫人物。
我該如何面對你……
一張小小的便箋放在茶几上,只有寥寥十幾個字——
童、霽和風:謝謝你們!告訴霧,等我回來!
「他為什麼這麼傻,竟自投羅網!」沐童低吼,聲音有些嘶啞,為閻夜擔憂心疼。「他明明不需要這樣的……」
楚天霽皺著眉,高大的身軀緊繃著,「夜自有他的想法。」
「我想夜是不想再看到我們受傷、被威脅,況且還有雲霧的存在。他和那人之間的問題終究是要面對的,你們也知道,夜的心裡一直很自責。」靖風點出大家的心聲。
他們幾個早就察覺休斯對夜有特殊的執著,而夜對他也有複雜的感情,那是種敬愛,但絕不包括那個人想要的愛情。也因此,他們這群好友始終沒有插手他們之間的事,只希望能有個好的結局,但目前看來……
「如果那個人硬要……」沐童沒再說下去,他的意思大家心知肚明。
一旦有事發生,他們絕不會坐視不管!三個人眼中閃著相同的堅定光芒。
窗外,陽光閃動,美好的一天又開始了。
下了飛機,走出機場,耀眼的陽光讓閣夜不得不舉起手遮住眼睛,感覺頭在隱隱作痛。十幾個小時的飛行,竟讓他感到有些疲憊,這是從未有過的事。
他招了輛計程車奔向紐約城郊。
或許是心情抑鬱的關係,也或許是時差帶來的不適,靠在車座靠背上,他疲倦得一動也不想動。閉上眼,感覺閃爍的光影在眼前晃動,他的心緒不知又飄到哪兒去了……
紐約郊外有一處佔地極廣的私人莊園,無人知道歸屬何人。一幢別緻的白色建築物孤傲地矗立在無盡的花海中,四周蒼翠蔥鬱,風景清幽,美不勝收。
這裡便是閻夜此行的目的地。
在莊園外下車,深吸了口氣,閻夜才沿著花叢中的小徑步向主屋。
各種各樣、奼紫嫣紅的花兒在陽光下盡情綻放,連成花海,綿延至遠方,熏風拂面,呼吸間都是沁人的花香;而其中清澈的小溪,繽紛的彩蝶,飛舞的蜜蜂更是點綴了這醉人的景致,猶如世外桃源。
主屋的門打開,一個標準管家裝扮的中年男人迎上來,臉上是優雅有禮的微笑。「一路辛苦了,夜先生!」
「好久不見,漢森!」閻夜淡淡地打招呼,整個人又武裝起來,雙眼中也透著一如往常的疏離。
管家漢森接過閻夜手中的行李,盡職地陳述:「您的房間已經整理好了,是否要先休息一下再用餐?」
閻夜走進大廳,心中對於他們都知道他要回來的事絲毫不感
到奇怪,他頓了一下才開口:「我有些累了,先休息吧!」直接上樓來
到他專屬的房間,他知道以他目前的狀態絕對沒辦法與休斯對峙。
管家將行李放到角落,然後轉身對閻夜恭敬地行禮。「我先退下了,如果夜先生有什麼需要請儘管吩咐,不打擾您休息了!」說完走出去輕輕合上門。
閻夜淡淡掃了一眼整潔的臥房。一點都沒變,仍是從前的擺設,只是一切裝飾換成了新品。
走進浴室,他將自己置身於溫水中,洗去一身的疲憊。洗過澡,閻夜躺進柔軟舒適的大床中,頭痛和疲倦讓他很快就沉入夢鄉。可是夢裡也不安穩,他好像又回到十五歲那年,回到那片爆炸混亂中,又看到那片血泊、那片火海,那個浴血的高大身影……
「休斯——」低喘著,閻夜猛地自床上坐起身,額頭沁著冷汗,雙眼中還有夢裡殘留的驚慌和恐懼。
不一瞬,他發現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窗邊,靜靜地凝視著窗外的花海。
室內只有閻夜低低的喘息聲,雙方都沒有言語。
「又做惡夢了!」高大男人冷冷地開口,平淡的語氣讓人聽不出任何情緒。
「休斯……」閻夜欲言又止,一時間猜不出他在想什麼,休斯的表情深不可測。
休斯依舊沒動,冰冷的銀眸仍是望著窗外。
閻夜平時敏捷的思維此刻全部短路,不知道該如何打破這僵凝的氣氛,也想不出如何能在不激怒對方又不傷及彼此的情況不解決一切恩怨。對於這個在自己心裡的地位不同於別人的男人。閻夜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剛剛的夢境將他的思緒全打亂了,他……該怎麼解釋所有的事情?
休斯終於轉過身,銀眸鎖住閻夜。
「你愛她?」好一會兒他才問,雙拳緊握。
閻夜頓了一下,點點頭。休斯在想什麼?為什麼問這個?
「有多愛?」休斯又問,身子逼近一步,抵在床邊,渾身隱隱散發出怒氣。
「我可以給她我的生命!」閻夜如實回答,即使感受到休斯身上湧出的不滿,他仍是希望休斯能明白,並且真心希望能得到休斯的祝福。
有這種期望不能說閻夜天真,而是他從心底想得到休斯的原諒與認可。
可是,這句話卻徹底點燃休斯的怒火!
休斯的怒氣瞬間爆發,閻夜的回答切斷了他理智的弦。
「那我呢?」休斯低吼出聲,高大的身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床上的閻夜,將他壓在身下,單手將他的雙手扣在頭頂,另一手緊緊掐住他的頸子。一雙銀眸不再冰冷,而是射出強烈的妒意和怨恨,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我呢?」他吼叫著,狠狠瞪著身下的閻夜。
「休斯……」閻夜沒想到休斯的反應會如此激烈,他困難地轉動頸子,卻被掐得更緊,休斯的手指已陷進他的肌膚內。閻夜只好仰高頭艱難的喘氣,雙手想掙脫卻被扣得更用力,而休斯沉重的身子更是壓迫出他肺裡僅剩的空氣,讓他呼吸困難,身子更是綿軟無力。
「為什麼……為什麼……」發出受傷的嘶吼,休斯的身體繃得更緊,全身僵硬。
為什麼他細心呵護的寶貝要離開他?為什麼夜不能接受他?只因為他也是男人嗎?為什麼夜要愛上別人,甚至可以給她生命?那他的付出呢,他也只是想愛他呀!
一串的「為什麼」將休斯的心撕成碎片,也像是有無數把鋼刀狠狠刺在心上,讓他痛得無法說話。
「休、休斯,放……」閻夜幾乎不能呼吸,休斯的手勁很大,原本就疲倦的身子被這麼一折騰,更是如雪上加霜,以往俐落的身手絲毫施展不出來,只能求他放鬆力道。
「你是我的,夜,我不會允許你逃開我!我不允許!我不會放手——」休斯的理智早已被無邊的怒火和恨意掩埋,心中傳來的強烈痛楚讓他只想要抓緊手裡的閻夜。不放手,永不放手……
他滾燙的唇猛地覆住閻夜的薄唇,狂肆地吻著,輾轉吸吮、用力啃咬,即使嘗到了血腥味也依舊猛烈如火。
「唔∼」閻夜驚惶地反抗,壓根兒沒想到休斯會侵犯自己。他使出全身的力氣想掙脫,可是盛怒中的休斯力量大得驚人,無論閻夜怎麼用力,就是無法脫身。
休斯掐住閻夜頸項的手稍往上移,用力扣住閻夜的下頷,強迫他張開嘴,燙滑的舌乘機強行鑽進去,與閻夜的舌糾纏,深深的吻他。
天哪!閻夜幾乎要昏過去了……不該是這樣的……實在沒有辦法,他只好用力頂向休斯的右膝!
「唔——」休斯悶哼一聲,放開閻夜的唇舌,但冒火的雙眼仍是緊緊盯著合夜。突然,他鬆開扣住聞夜頸項的手,用力扯開閻夜的睡衣,露出他光滑的強健胸膛,緊接著薄唇也烙印上去。
忙著喘息的閻夜身子本能地繃緊,用力掙扎。「休斯!別讓我恨你……」他低喊出聲,想阻止休斯的瘋狂行徑。
聞言,休斯狂肆的唇只是稍稍一頓,又開始在閻夜身上烙下吻痕。「如果能就此得到你,你恨我也無所謂!」說話間,他的唇已來到閻夜胸前的敏感處。
「休斯!別讓我把對你的愛轉化成恨,別讓我恨你啊!你愛我,我知道的……休斯,別這樣……」
閻夜不再掙扎,只低低地說給他聽,任由他的吻在自己身上恣意留下紅痕,任他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撫觸。
也不知是哪個字眼觸動他,休斯的動作停了下來,伏在閻夜身上不動。好一會兒他才問:「你愛我嗎?」話音低啞,近乎無聲。
「我愛你,休斯,你是我的父親、我的兄長、我的朋友,沒人可以替代你,休斯……」閻夜幽幽的說出自己心中深埋多年的情感。
「哈哈哈哈……」休斯突然狂笑出聲,直起身子,俯看衣衫不整的閻夜,深深地凝視著他。
他什麼也沒說,休斯轉身向外走去,僵直的背寫滿了孤傲和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