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時光總是過得很快,不知不覺時鐘已指向十點半。
原本還在客廳裡瞎聊的一群人自動自發打住話題,回到各自的房間,閻夜也摟著雲霧上了二樓。
「我得走了!」她抱抱他的腰。
閻夜沒說話,只是溫柔地看著她。想留下她,可他也知道他們雖已有夫妻之實,但終究沒名分,她仍是有些羞赧,而且她的家人也不會允許。他吻吻她的唇,有著濃濃的不捨。
「明天我來這邊找你!」
她明天還要和施工單位討論方案,剛好順路。
他點頭。
「那我走了,晚安!」
雲霧用力摟了他一下後,驀然消失了身影。
星光滿天,而雲家早已陷入黑暗,寂靜無聲。
四周只有夏蟲合奏出的天籟之音。
在距雲家五十公尺的大樹下筆直站著一抹身影,如果不是偶爾會有車燈掃過那裡,將那人懷中的花束包裝紙反射出光亮,沒有人會注意到那兒站著一個人。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社區道路上也沒有過客。
那人終於緩慢地舉起手腕看了一下表,十點三十二分,他一步一步僵硬地走向不遠處的車子,到車前拉開車門坐進去,將大束已枯萎的玫瑰扔到副座上,扯了扯領帶,一雙眼透出妒恨。
她竟然這麼晚了還不回家!
好不容易從君意老闆那兒弄來雲家的地址,他上午早早就來到佳人住處,抱著大束捧花,躊躇滿志地以為可以等到佳人同游,誰知這一等就是一整天。
三餐未吃,他卻不覺得餓,愉悅漸漸變成怒氣,進而演變為滿腹的恨意!她一定是和那個叫閻夜的男人在一起。
男人狠狠地槌了方向盤一下,驀地抬頭咬牙低語:「霧,你是我的,我不會讓任何人奪走你!」
車子向社區外駛去,與迎面而來的車交錯而過.閃動的車燈照出一張顯得陰鷥猙獰的臉,竟是——鍾嚴!那神情,看起來竟有點像偏執狂才會有的可怖表情……
雨後的早晨,一切都顯得格外清新,生意盎然,陽光也比往日燦爛。窗台外的花兒正隨著微風搖曳,吸引了不少勤勞的蜜蜂,忙碌地穿梭飛舞在繽紛的花叢中。
光潔明亮的餐廳裡,飄散著濃濃的食物香氣,雲煙和雲霏正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餐。而良言又不知上哪兒去了,每天早晨都有一段時間它會消失蹤影,也不知是什麼事要一大早去「辦」。
大嘴從二樓俯衝下來,嘎嘎叫著:「煎蛋!煎蛋!我的煎蛋!」
俐落地收起翅膀,它便叼起雲煙夾給它的金黃色煎蛋,津津有味地吃將起來。
跟著下來的雲霧,小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悄悄地坐在她的位子上。因為藏著羞人的小秘密,又怕被兩個姐姐發現,所以她一言不發地埋頭吃早餐,甚至希望能用吐司把臉遮起來,卻不知她的動作越發顯得欲蓋彌彰。
雲煙和雲霏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同時轉頭看向好像變得更嬌美的小妹。
那股動人的嬌羞,藏不住的暗喜和迷人風情,一再昭示她是個被愛潤澤過的幸福小女人!
如果神情還看不出來,也能從她頸子上的斑斑吻痕瞧出端倪。
「閻夜什麼時候娶你呀,霧兒?」雲煙挑挑眉,開門見山的問。
「感覺怎麼樣?」雲霏問了一個她感興趣的問題。學醫的,理論她都懂,可就是沒實踐過。
「啊?」雲霧嘴裡正在嚼的吐司掉了出來,吃驚地瞪向兩個姐姐,不相信她們怎麼能看得出來。
她明明掩飾得很好呀,而且又什麼都沒講。早知道她就一直賴在床上不下來了,省得丟人現眼。
「閻夜不是把你吃了?既然吃了,當然要付帳,先付頭期款也行,什麼時候訂婚?」雲煙一開口就是大串的商業用語。
雲霧仍在震驚中,無法回答。
「當高潮時,你的心率是不是達到最高?大腦皮層有何種反射命令?你的反射動作是什麼?你的各種腺素值有什麼變化?表現出的反應是什麼?」雲霏又問了一大堆問題,冷眸直盯著小妹的反應。
雲霧的小臉漲成豬肝色,嘴巴功能退化,只會張大表示震驚,完全忘記自己還會說話。
「那問閻夜也行!」瞧見小妹的呆樣,雲煙自動結束話題,浪費時間可不是她的一貫作風。
「也對!」
雲霏茅塞頓開,她有的是辦法讓閻夜開口。
吞下最後一口早餐,兩姐妹幾乎同時起身,收拾好杯盤,上班去也!
留下獨自咀嚼羞窘的雲霧還在那兒發愣。
一旁的大嘴也好想問問主人,她是否真的和閻夜帥哥奔回本壘了,可是……它低頭瞧瞧自己美麗的藍羽毛,強行壓不到嘴邊的話。它可不想裸體上街,成為妨礙社會風化的一份子。
過沒多久,它的眼睛又瞬間發亮,它也可以去問閻夜耶!只是……想起上次他的「誠實」,它還是好好考慮考慮、斟酌一下吧!
早報社會版頭條,以醒目的大標題寫著——
子夜碼頭圍剿,生擒軍火毒梟……
旁邊還配了一張眼部打上馬賽克的疑犯放大照片。
大致內容是警方發言人透露他們得到密報,得知昨日午夜在碼頭十九號倉庫有一場軍火交易。警方迅速秘密展開部署,出動大批警力,果然當場人贓俱獲,收繳了大批軍火成品和半成品,基本上都是目前最先進的美式輕機槍系列,並拘捕頑抗的軍火販子數人。但遺憾的是,這些軍火販子的頭頭乘隙逃跑了。
放下報紙,閻夜眉頭輕鎖。
警方真是讓他失望,竟然讓他的獵物逃掉了,那麼他的計劃就要重新修正。都怪他之前一時心軟,才讓他的獵物繼續在外逍遙。
自從和雲霧在一起,他心中深藏的戾氣似乎越來越淡……
事不宜遲,他起身向外走去,希望可以在她來找他之前趕回來。
室內一片寂靜,久久之後,剩下的三個男人才各自有了動作。
沐童和楚天霽對望一眼,眼中有著擔憂。
靖風拿起報紙細看,半晌後,他淡淡道出結論:「夜變得更有人性了!」這似乎不是個好現象,對一個殺手而言,他對敵人仁慈,敵人不一定會對自己心軟,搞不好回過頭來倍受威脅的會是自己,而閻夜現在又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心愛的女人!
三個人沒有再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唇角勾出笑意,楚天霽突然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我倒覺得我們不應該低估夜的女人!」
他忘不了昨晚的情形,隱隱覺得雲霧不簡單。
他的話聲剛落,清脆的門鈴聲便響徹大廳。
沐童和靖風同時看向楚天霽,挑高了眉,意思是說:「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就勞你大駕去開門迎嬌客吧!
從落地窗看出去,雲霧正等在大門口,漂亮的藍鸚鵡蹲在她肩頭四處張望。
瞪了兩個懶人一眼,楚天霽無奈地起身去應門。
望著來開門的人,大嘴興奮地飛來飛去大叫:「嘎!又是一個大帥哥!」它一向最喜歡看帥哥美女。
楚天霽好奇地看它一眼,打開大門,「歡迎光臨,美麗的小姐!」他讓自己看來像是很稱職的酒店服務生。
「你好,楚大哥!」雲霧笑笑,隨他走進屋內。
大嘴早已越過他們進屋,此刻它又大叫:「嘎!放牛的帥哥!」它認識沐童,對他的名字印象很深刻。
「喂!你說誰是放牛的?」
還沒踏進屋裡,楚天霽和雲霧就聽到沐童的大吼。楚天霽不客氣地咧嘴大笑,進門就看見大嘴正和沐童小眼對大眼。
大嘴還振振有辭地道:「牧童當然是放牛的,而你就叫沐童嘛!」
沐童氣得伸手就要抓它。
大嘴先一步飛高,靠近靖風,細細打量。「書生帥哥!」它給幾個男人分別取了綽號,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
「大嘴!不准沒禮貌!」雲霧見它不像話,只好出聲警告,免得它更無法無天。
「好嘛好嘛!」大嘴聽話地四處去打轉,到處亂飛。
「它比較聒噪。」雲霧不好意思地解釋。
「它很聰明。」靖風覺得它挺有意思的,眼睛很靈動,不是一般的鳥。
楚天霽也挺好奇的,目光追隨著大嘴藍色的身影。
「有些聰明過頭了!」雲霧又問:「夜呢?」她沒看到閻夜。
「他出去了,大概快回來了。」回答她的是沐童,一雙賊眼還在瞄著大嘴,伺機「報仇」整整它。
「嘎!有人在看!」在窗戶附近徘徊的大嘴眼尖地發現有個人正朝屋子看,估計有一百公尺的距離。
最靠近窗邊的楚天霽迅速朝外看了一眼,只來得及瞧到一抹身影一閃。那人以極快的速度隱去身形,似乎是忍術的一種。
「像是忍者!」他低聲說道。
沐童和靖風面色凝重,心中想的是同一件事。
「他」發現了夜和他們相眾,也知道那兩個蠢蛋所報告的情況均是假的,所以才另派高手來監視。
只是,那個人究竟出現多久了?他又是誰?竟有那麼好的身手,連他們幾個人都沒發覺。
「大嘴!」雲霧也感受到不同的氣氛,以為是他們的仇家。
大嘴聽話地落回她的肩頭。
「你看到的那個人是什麼樣子?」她問。
它偏頭想了一下,描述道:「個子不太高,三分頭,穿著灰色襯衫。」然後它又補充:「不是帥哥,很普通的臉!」
這就是了,越是平凡普通的面孔才越能不被人注意;如果一張臉太顯眼,恐怕還沒跟蹤到目標,自己就先惹人注目。
三個男人思考著可能的人物。
「是仇家嗎?」雲霧擔心地問。他們是夜的朋友、死黨,也是他的親人,愛屋及烏,她不想他們出事。
不知為何,她竟突然想起一個人,並將此時的監視者與那人聯想在一起,就是幾天前在遇到鍾嚴的那家餐廳裡,當時她只掃了一眼的那個戴眼鏡的男人。如果是這樣……那他真的是針對閻夜來的!
「沒什麼事。」靖風搖頭,安撫她,不想讓她擔心。
「嗯哼!」
雲霧不以為然,反正早晚閻夜會告訴她是怎麼一回事。
大嘴覺得有些口渴,瞧見小茶几上果盤中誘人的甜橙,它垂涎地撲了過去,可一隻卑鄙的大手先一步撈走了甜橙,順著橙子,大嘴看見沐童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得意表情。
「小人!」大嘴無奈,只好屈就於葡萄,叼起一串飛回雲霧身旁,用硬硬的鳥喙一顆顆含碎了再往下吞,很會吃。
楚天霽嘖嘖稱奇,靖風微笑不語,沐童把玩著甜橙也看著它,覺得它真是難得一見的稀奇鸚鵡。
「這麼熱鬧?」淡淡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閻夜俊逸的身影也跟著出現。
「帥哥!」大嘴乞憐地飛過去告沐童的狀,小聲說著自己的可憐遭遇。
閻夜安慰性地拍拍它的小腦袋,坐到雲霧身邊,和她以眼波交纏。
另外三個男人識相地把注意力轉向落單的大嘴,向它招招手。
看看情勢,大嘴乖乖地飛到楚天霽身邊,離沐童遠遠的。它雖是鳥,但深知自己一不小心可能便會小命堪憂,所以遠離火線。
「上樓好嗎?我有東西要送你。」閻夜靠近雲霧耳邊低喃,深深地嗅著她醉人的髮香。
雲霧有些好奇、有絲期待,他是很寵她,但還沒有浪漫地送過她東西。
上了樓,她忍不住問:「是什麼?」
只見他關好門,一臉神秘地朝著她笑。
閻夜從西裝褲口袋中掏出紅色絨盒遞到她面前,深情款款地低語:「嫁給我吧,霧兒!我會愛你、疼你一輩子!」
雖然覺得這情節老套掉牙,但雲霧仍是感動得紅了眼眶。早上姐姐們還在拿這事談論,現在就成真了!她怎能不嫁呢?這個男人她等待了十年,她要嫁他的,而今他向她求婚了。
打開絨盒,一隻小巧精緻、價格不菲的鑽石戒指靜靜地躺在裡面,透過光線射出炫目的七色光彩。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遞到他面前,「幫我戴上!」她等於是答應了,含淚看著他。
閻夜欣喜地接過,手指有些顫抖地把戒指套上她纖細的無名指。
她終於完完全全屬於他了。
「現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他的話音消失在覆住她的紅唇中,用心、用滿腔的愛去吻她。
晶瑩的淚滑下雲霧的臉頰,與手上的鑽石光彩相輝映。
天地為證,他們許下了一生一世的情。
「你們這些蠢貨,竟然一天了還查不出任何消息,飯桶!一群飯桶!是不是要等人家打到老窩找上門,你們才能查到?啊?說話啊!」憤怒的低吼傳自建築物二樓亮著燈的房間。
這棟建築物是某議員的豪宅。
被罵的人心虛不敢應聲。
「我花錢白養了你們一大群廢物!那麼周密的安排竟也會被警方知道,你們是幹什麼吃的?」停了一會兒,他又繼續咆哮:「都給我聽清楚!限你們一天時間內把那個內賊給我抓出來,如果抓不著,你們一個個就別再回來!」
「是!」
響亮的聲音聽得出是幾個人的齊聲回應。
突然砰的一聲門被撞開,巨大的聲響在深夜裡顯得更為驚人。
「報、報告!」
闖進門的人結巴地喊道,一臉驚惶。
「說!」一聲低咆。
「是!有、有一個神秘訊息進來,很、很詭異,您……」看見老闆嚇人的閻王臉,負責操作電腦系統的年輕手下更是害怕地說不出話來。
靜了幾秒後,傳來重重的關門聲。
一切又陷入寧靜……
天空灰濛濛的,陰沉沉的烏雲從天邊快速壓過來,空氣中有潮濕海風的味道,看情形將有場豪雨。
趁著天未下雨,沐童和楚天霽出門大採購,補充食材和日用品,以期未來幾天可以蹲在家裡不用冒雨出去。
拎著數量可觀、沉重累人的購物袋,兩人邊走邊聊地步向停車場,但剛剛走到門口便警覺地發現不對勁,偌大的停車場裡竟空無一人,寂靜無聲。
全身感官迅速進入警戒狀態,兩人狀似無意地相互瞟了一眼,漫不經心地走向自己的車子。剛剛接近車身,槍栓拉動的細微聲音就傳人兩人靈敏的耳朵;將手中的袋子往車裡一扔,兩人動作一致地滾向隔壁車子下面。
幾乎同時,消音器的悶響夾著幾顆子彈射向他們剛才所站的位置,將漂亮的車身打出幾個彈痕。哎呀,他的寶貝車!沐童心疼的差點掉下眼淚,他快速地自車子底盤摸出兩把改裝過的手槍,扔了一把給楚天霽。更為密集的子彈射向他們藏身之處,兩人以目光交流達成共識,開始反擊。
大概有七、八個頭戴面罩的黑衣人,幾個在車裡,幾個在車外,以柱子和一排排的車身作為掩護,對沐童和楚天霽形成半包圍之勢。
突然,他們發現靜謐的停車場裡競沒有了目標人物的氣息,好像平空消失一樣。
其中一個人眼角一閃瞄見一個黑影,本能地追過去,卻發現沒人。忽然,一股凌厲的氣息從他身側傳來,還沒等他反應,一記狠狠的手刀已劈上他的頸側,他頓時暈了過去。
其他人舉槍便射,楚天霽俐落地滾入車陣,躲過掃射而來的子彈雨。
幾乎同時,最靠邊上的一個黑衣人發出一聲悶哼,也立即昏倒。
沐童迅速閃身到柱子後,臉上還掛著笑,可眼中卻是非常不協調的狠絕氣勢。
一群黑衣人不敢再大意,屏息四處巡視。
突地,一道迅捷的身影閃過他們身後,又一個黑衣人陣亡,轉眼間,他們已少了近一半的戰鬥力。
遠遠地和沐童交換個眼神,楚天霽再次現身閃過黑衣人眼前,避過一串子彈。
如果不是因為槍上沒裝消音器,不想引來警察,他和沐童也不用如此辛苦地滾來滾去,弄髒他今天才換上的新襯衫。從縫隙瞧見沐童又打昏一個敵人,他毫不吝嗇地給好友一個讚賞的手勢,對他們第一次的合作無間感到很滿意。
「撤!」其中一個黑衣人大喊。
怕引起更大的騷動,更怕自己也慘遭毒手,他忙招呼同伴上車,猛踩油門倉皇離去,連昏倒的那幾個同伴都不顧了。可是他沒注意到,在倉促之中還有一位沒能及時上車,被遺留在停車場。
被丟下的可憐男人孤軍奮戰,緊張得汗水直冒,心裡直罵那幾個沒義氣的狗東西。上頭只說這兩個男人身手不錯,要他們小心,可也沒有明白地說明他們的「不錯」已經是到了「嚇人」的程度。除了剛開始看到他們幾眼,後來就只有影子飛過來飛過去……他要不要也假裝昏倒,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蹲靠在車身上,他還在內心掙扎著,可也不過短短的幾秒鐘,他就知道自己不用選擇了,因為兩把槍同時抵在他頭上。
嚇掉了手裡的槍,這倒霉鬼一屁股坐到地上,瞪大眼看著笑瞇瞇的沐童和狂妄的楚天霽。
「誰派你們來的,嗯?」沐童懶懶地問,沒興趣看他面罩下變色的臉,心中隱隱有了眉目。
「那個……那個……」
可憐的男人很想學同伴們昏過去,但是這兩個男人身上散發出的戾氣,讓他這個混黑道的人都覺得恐怖。
「不想說嗎?」楚天霽稍稍用力頂頂槍下的大頭。
「不是、不是……是康哥!」那男人忙不迭地招供,很怕楚天霽一不小心扣下扳機,他的小命就玩完了。
「康哥是誰?」楚天霽看了沐童一眼,挑挑眉又問。
「他、他是我們鬼幫的大哥大,也是……也是譚議員的私人保鏢!」他將知道的全招了,恐懼地看著兩個死神,不知道他們將如何處置自己。
沐童給了他一個和煦的笑,迅速出手擊向他的頸側,那男人終於如願以償地昏倒了事。
事情似乎明朗了,「他」開始動手了。
交換個瞭然的目光,沐童和楚天霽走向車子,並仔仔細細地檢查一遍車子,確定無事後才駕車離開。
此時才有旁人敢進去取車,並小心地繞過那幾個昏倒的笨蛋,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活像後面有鬼在追。
窗外濛濛的雨絲漸漸轉為雨簾.風也開始狂肆地吹著。
閻夜的一張臉猶如此刻窗外的天氣,有著強烈的怒氣,雙眸中燃燒的火焰幾乎能將水燒沸,一言不發地凝視著坐在對面的幾個死黨。
三個男人沒料到他們說出的話會讓閻夜反應如此激烈。
他們是很樂意能看到他「變臉」,展露真實的情緒,但如果是這般嚇人的怒氣,那還是不要看的好。
三人求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望向或許能滅火的人選——雲霧。
說實話,雲霧也沒想到閻夜溫和的外表不是如此的猛烈如火山。
她第一次看到他這麼形於外的怒氣,還真的挺嚇人的,不愧是全球首席賞金獵人。
自從沐童他們回來後,他的怒氣指數就狂飄上揚;擦傷胳膊的靖風出現,他體內隱藏的火山差點當場噴發,如果不是他們極力安撫,恐怕早已溢出滾滾岩漿,但現在看來仍是挺恐怖的。
深呼吸一次,擺出最美的笑,雲霧站到閻夜面前,溫柔地捧起他的臉,讓他被動的望向她。
「夜……」她輕輕地低語,雙眼中流轉著溫柔的眸光。
坐在椅子上的閻夜如火的眼眸看向她,高張的怒氣似乎開始漸漸收斂,緩緩地平靜下來。她的眼中好似盈滿清涼的山泉,流過他燃著怒焰的心,奇異地平復了他的焦躁和不安。
他低低地歎了一聲,伸出雙臂環住她的纖腰,將俊顏埋入她胸前,呼吸著她帶有安撫魔力的馨香。
雲霧溫順地任他摟抱,以自己的力量緩解他的不安和自責。她明白他的怒氣是針對他自己,他恨自己帶給好友們危險,恨自己沒有足夠的力量保護他們,讓他們受到波及……
「夜,你說過我們是一體的,那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能保護你,也能保護他們,所以別再自責了。」雲霧輕撫他的發,輕柔地低訴:「我們一起來面對困難、面對挑戰,也一定能戰勝一切,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
像是一道暖風吹拂過每個人的心裡,幾個男人似乎都感受到一股柔柔的、穩定的力量,像是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的感覺……
沐童、楚天霽和靖風都被震懾住,彷彿看到燦爛的陽光自她身上射出,穿透屋外的風雨,自成一方朗朗的晴空。
她……真是令人驚訝呀!
「謝謝你,霧兒!」
好一會兒閻夜才抬起頭,目光熾熱地鎖住她,再次感謝老天讓他擁有如此珍貴的小女人。
雲霧淺笑,淡淡的紅暈爬上雙頰,有些羞赧的與他的目光糾纏,高興他終於冷靜下來了。
窗外風雨仍在肆虐,而屋內卻溫馨怡人。
咕嚕咕嚕——
古怪的聲音突然在大廳裡響起。
所有人都一愣,而雲霧的俏臉更為紅艷。
「我肚子餓了!」她羞澀地宣佈。
閻夜不由得笑出來,想到他們都還沒有吃午餐。
其他男人也笑了,覺得雲霧真是坦白得可愛。
卸除緊張氣氛,歡聲笑語又重回耳邊,幾個人一起動手,很快更弄出一桌豐盛的菜餚。
可惜他們正用著餐,就突然停電。
不過這並未影響他們的心情,找來備用蠟燭點上,還頗有燭光晚餐的情調,只是人稍嫌多了些,而且他們吃的還是午餐。
一群人嘻嘻哈哈、邊吃邊聊,絲毫不覺得外面的天氣惡劣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