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樂園 第二章
    煙霧瀰漫,音樂聲,男人說話的聲音,女人的嬉笑聲,甚至還有吵架聲和咒罵聲,在這個充斥著各式各樣聲音的PuB裡,賀瑛介就像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一樣。

    他用最舒服的姿勢坐在吧檯的高腳椅上,手握著盛有白蘭地的酒杯,靜靜地觀賞所有映人他眼簾的人、事、物。 

    在這裡,男人女人都卸下了白天偽裝的面具,原始的慾望寫在每個人的臉上。看!坐在角落的那幾個打扮得濃裝艷抹、也掩飾不了臉上歲月的痕跡的中年婦女,一看就看出來她們是已婚的身份,她們這個時候到這裡來幹嗎?放著家裡的老公孩子不管,出來釣帥哥?是家庭生活不美滿,還是她們的老公不能滿足她們?那些圍成一桌,穿著標新立異,「不在乎美醜,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的毛頭小子,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一雙雙色眼全盯著和他們年齡相近、打扮得火辣美艷的辣妹們看;未成年的他們在想些什麼?想玩一夜情的遊戲嗎?他們玩得起嗎?他們有勇氣承擔不可預知的後果嗎? 

    人性在黑夜的遮蓋下,赤裸裸地呈現著。

    賀瑛介自認自己有項優點——能洞悉他們深藏於心中的想法,他喜歡看人、觀察人,猜別人會怎麼想,在這方面,他自認很行,但只有在一個人面前,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失敗的,朝夕相處了一年,他始終猜不到她心中真正所想的。 

    他交往過的女人多如天上繁星,說是交往,其實應該說是和他有過肉體關係的,白絮算是最特別的一個。向來是女人眼中寵兒的他,在白絮面前卻完全發揮不出他對女人致命的吸引力。虧他們倆那麼親密,白絮卻從來不跟他撒嬌。撇去他們之間的肉體關係不說,他和白絮之間的相處就好像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或許這就是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的他至今還不厭倦白絮的原因吧!要是白絮和他以前交往過的的女人同樣的德行:想把他佔為已有,得了點甜頭就以為可以得到他的心,白絮的下場早就和那些女人一樣,讓他給拋棄了。 

    「帥哥,你一個人嗎?」 

    賀瑛介冷眼地看著擋住他視線的女人,他知道她,她叫做安雅芝,和他同是x大的.對她,他可以說最久仰大名了。 

    「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看到你,安雅芝同學。」他佩服她的勇氣,在其他女孩只敢在暗地裡用愛慕的眼光注視著他時,安雅芝能當今晚第一個身先士卒的先鋒,實在是勇氣可嘉。和大部分到PUB來取樂的人不同,賀瑛介不是來釣馬子的。以前他會,在沒有認識白絮以前,沒有時間、懶得談戀愛的他,會在夜生活中尋覓可以跟他玩「一夜情」的女人;但有了白絮之後,他收斂了許多。—來是因為白絮可以滿足他;再來就是能被他看上的女人好像愈來愈少,也可以說他對女人愈來愈挑剔,與其花費時間和工夫去找,他寧可回家找白絮。再說,他也對女人的崇拜和愛慕的眼光感到厭煩了,如果可以的話,他倒希望可以換一張平凡的臉,就算醜一點也無所謂,只要不要讓他有被人家用眼睛強姦的感覺就好,可惜這最不可能的,除非他去整容,人家整容是將醜的整成美的,他是反其道而行,把美的弄成醜的,不知道有沒有人肯做他的生意? 

    安雅芝聽到賀瑛介正確無誤地說出她的名字,登時心花朵朵開,精雕細琢的笑臉更加地明艷動人,她嗲聲地說:「大名鼎鼎的賀瑛介居然認得我,真的是我的榮幸!」 

    「彼此彼此。」在x大,很少人不知道安雅芝是個交遊廣闊的校園美女,她雖然沒有被好事之徒封上什麼系花、校花之類的,不過她的身材姣好、容貌成熟美麗卻是不爭的事實,而且她的活潑大方比起一些忸忸怩怩的女人,更容易讓人想要親近她,她的風頭之健可以說不在賀瑛介之下。 

    「寂寞嗎?」安雅芝眨也不眨的眼睛彷彿可以穿透賀瑛介的衣服,她呼出的熱氣直逼他的脖子。 

    「什麼?」由她沒頭沒腦的問題,還有她身上散發出的酒氣,賀瑛介斷定她一定是醉了。 

    「今晚你一個人嗎?」安雅芝已經注意賀瑛介很久很久了,她知道他是不談戀愛的,所以迂迴戰術在他身上不管用,她的纖纖玉指大膽地按上了他寬闊的胸膛。

    果真如傳言般大方開放得很啊!賀瑛介露出微笑。 

    不錯,他喜歡直接不做作的女人。 

    「我是一個人又怎麼樣?」他的大手拂過她的秀髮,輕輕擦過她的臉,黑亮的眼睛閃過一絲戲謔和嘲弄。哼,又是一個拜倒在他做人的外表下的女人。「你要陪我度過這個寂寞的夜晚嗎?安小姐。」 

    「叫我雅芝,瑛介。」安雅芝著迷地看著這副她渴望已久的容顏。「你要我陪你嗎?真的?」她自己沒有發覺,一向將男人玩弄於股掌間的她,在此時卻像一個初嘗戀愛滋味而雀躍不已的懷春少女。 

    「走吧!」賀瑛介不想浪費時間。安雅芝的外貌、身材都合他胃口,再說他也有段時間沒有碰白絮之外的女人了,今晚他想換換口味。 

    「我先打個電話。」賀瑛介撥了家裡的電話,響了十多聲沒人接,白絮還沒有回家。 

    「我們上哪兒去呢?」在PUB外,安雅芝滿足地依偎在賀瑛介的胸前說道。 

    「去我家。」 

    「你家?」安雅芝是很高興,不過原先她以為他會帶她去哪一家高級的飯店或賓館呢! 

    賀瑛介斜睨她一眼,他當然知道這個膚淺的女人在想些什麼,他微笑地說:「如果你想成為哪一具針孔隱藏式的攝影機下的女主角,恕不奉陪。再說我是會認床的。」他放開在安雅芝腰際的手,昂首邁步向前走去。 

    「你來不來?」他的聲音不強迫也不期待。 

    「等我啦,瑛介。」安雅芝很沒有骨氣地追了上去。 

    *      *        *

    十一點三十五分。 

    看一眼床頭的鬧鐘,賀瑛介點燃一根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 

    躺在他身旁的安雅芝一臉滿足地看著浸在煙霧中的他。「瑛介,你好棒哦!你是我遇過最棒的男人呢!」

    賀瑛介嘴角微揚,很不以為然地笑了。對於安雅芝的讚美,他可是不客氣地照單全收。他知道怎樣應付各種女人,怎麼樣讓她們得到滿足,十五歲就初嘗禁果的他,對這種男歡女愛的事,已經有太多太多的經驗,才練就出今天這種高超純熟的技巧。 

    「很晚了,你回去吧!」賀瑛介捻熄煙蒂,很不憐香惜玉地一把拉起安雅芝,並從地上拾起她的衣物丟給她。 

    安雅芝紅暈未退的俏臉寫滿了錯愕。「瑛介,你……你不留我過夜嗎?」 

    「不留。」賀瑛介穿上了襯衫和褲子,「快穿吧!太晚了,一個女孩走夜路是很危險的。」 

    他……不留她過夜,甚至不送她回家?要是別的男人這樣待她,她早就翻臉了,可是賀瑛介不是別的男人,他是賀瑛介啊!氣焰比誰都高的安雅芝,在賀瑛介面前,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無法對他生氣。 

    「嗯,那人家沖個澡再走嘛,瑛介。」能多賴一分鐘就是一分鐘,她真的不想和賀瑛介分開啊! 

    「抱歉,我不留人過夜,也不借浴室給人沖澡的。」賀瑛介走到門口,修長的身影背對著她。「你走不走?」他說,不帶一點點眷戀和不捨。 

    安雅芝這下不死心不行了!她心不甘情不願地穿上所有的衣物,慢吞吞地走向賀瑛介這個無情的人。 

    她裝著自認最楚楚可憐的樣子。「瑛介,下次我們什麼時候再見面呢?」她不放棄地做最後的努力。 

    賀瑛介笑看安雅芝一眼,「下次的事下次再說吧!」 

    好不容易打發走安雅芝,賀瑛介取下掛在門把上的紅帶子。這條紅帶子的作用就是告訴白絮他房裡有人,這樣白絮就會回到她自己的房間,把這間房子其餘的空間都留給他,不會對他造成不必要的困擾,這個方法已經用了快一年了。 

    把紅帶子收回抽屜,他敲了敲白絮的房門。 

    「絮,你回來了嗎?」 

    過了約有十秒,白絮沒有表情的臉呈現在他眼前。 

    賀瑛介走進去她的房間。「什麼時候回來的?」 

    「半個小時前吧!」白絮淡然地答道。 

    「這麼晚!你去哪裡了?是不是又去看你媽媽了?」 

    「這麼晚回來不好嗎?」白絮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也許於脆今晚不要回來,那你不就更高興了?就沒有人會打擾你尋歡作樂,不是嗎?」 

    賀瑛介先是一愣,然後他搖搖頭,眼底眉尖全是笑意。「絮,你這是在吃醋嗎?」他的笑不是嘲笑,也不是覺得可笑,他笑是因為他有點高興,因為這可是白絮第一次為他吃醋呢。 

    白絮臉色一僵,但是她沒有因此亂了手腳,她隨即否認:「我吃什麼醋啊!為你這個獵艷高手吃醋?算了吧,我還想多活幾年呢!」賀瑛介笑得更開心了,托住她微慍的臉,慢慢地笑道:「騙人!吃醋就是吃醋,這有什麼好隱瞞的?」 

    「沒有就是沒有。」白絮別過臉,躲開賀瑛介的手。 

    「我要你老實地告訴我。」他雙手牢牢地固定她不安分的臉,深邃的黑眸緊緊地盯著她,直看進她眼底的深處。 

    「你是不是愛上我了,嗯?」他充滿笑意的臉,看似認真又似在開玩笑地問道。 

    「沒有。」白絮回答的聲音如同她的眼神一樣堅決。 

    賀瑛介放開了她。「是嗎?那真是太好了!」他長長地吐了口氣,如釋重負地。 

    「沒有愛上我是你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因為……我是不會愛上任何人的,嗯?」他拍拍白絮的臉頰,就像哄小孩子一樣,然後轉身走開。 

    「瑛介…」 

    「嗯?」他轉過身去。 

    「我們……我們之間的關係到底……到底算什麼?」 

    賀瑛介一臉驚愕地看著白絮,而說出此話的白絮看上去似乎比賀瑛介還來得驚愕,她的眼睛張得大大的,心中的懊悔逐漸泛開來。 

    「絮,你……」 

    「就當我沒問,我要休息了。」她不由分說地推他出去。 

    賀瑛介抓住了她的手腕。「你這是於什麼?你以為我會逃避你的問題嗎?」 

    白絮靜默不語。她真的好後悔自己說出那些話。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她無比後悔地想。 

    「不說話是代表什麼意思?」賀瑛介柔軟的唇輕輕刷過她緊閉的嘴,他那剛吻過別的女人的唇。 

    「要知道答案嗎?嗯?」賀瑛介迷人的微笑看起來是如此的可惡。 

    白絮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冷冷地說:「你不用回答,我也知道答案是什麼。」 

    「哦,是什麼?」 

    非要我說出來不可嗎?看到賀瑛介饒富興味的眼神,白絮把心一橫,咬著牙道:「我們之間的關係是……只是單純的性關係而已……」她瞄他一眼。「對吧?」 

    「嗯,」賀瑛介點著頭,臉上的微笑始終沒變。「對極了,對極了!」他好像很滿意白絮說的話,他揉揉她的頭,稱讚她:「沒想到你這麼瞭解我,一年來的同床共枕果然沒有浪費。」 

    「不是我瞭解你,是我自己也有此想法,剛好和你不謀而合罷了!」白絮就是要潑他冷水。瞭解他?她才不要做瞭解他的人呢?他們之間,還是只有肉體上的結合就好。心靈上的契合,對他們兩個來說,是個好遙遠好遙遠的夢想。

    「你能這麼想是再好不過了。」賀瑛介低下頭,在她唇上用力地親了一下。「早點睡,晚安。」 

    白絮默默地看著他出了房門,她知道今晚他不需要她,她可以睡個好覺了。 

    *      *       *

    凌晨兩點正。 

    白絮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她已經維持這個姿勢少說也有一個鐘頭了。唉,她睡不著,數數也沒用,她不喜歡失眠的感覺,但是今夜她又非失眠不可,因為她的心裡亂糟糟的,剪不斷理還亂啊! 

    她今天晚上的心情本來就很低落了,每次從療養院回來,她都會這樣,她自己早就習慣了,賀瑛介也是。不過今晚特別不一樣,她的心情惡劣極了,好像是從跨進家門,看到賀瑛介的紅帶子的那一刻開始的。 

    「奇怪,我是怎麼了?」從躺在床上開始,她就一直問自己,賀瑛介帶女人回來也不是第一次了,從他們住在一起到現在,賀瑛介帶回來的女人用兩手的手指頭數都數不完,照理說白絮應該是司空見慣了才對,再說賀瑛介算是對她不錯了,他每次和那些女人做愛都會戴保險套,而且從不留她們過夜,他這個「僱主」自認對她「仁至義盡」了,而且這種行為模式至今尚能維持相安無事的狀態,她也從來沒有為了這種事和賀瑛介鬧得不愉快過。 

    可是,今天晚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覺得不舒服、不愉快,是因為賀瑛介?她不知道。「可能嗎,我真的在吃醋了!」 

    不可能!她大聲地告訴自己,不可能。吃醋?為賀瑛介吃醋?她才沒有傻到這種地步呢!她承認,賀瑛介是很吸引人,是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結婚對像——他有個本地知名食品企業的父親做後盾,如此的一個英俊多金的金龜婿,要是能嫁給他,那是多幸運、多幸福的一件事喟!也許全世界的女人都會這麼想,但白絮就是例外的那一個。 

    依她對賀瑛介瞭解的程度——其實她對他的瞭解只限於他日常生活的一些習慣,都是一些很表面的事,比較深入的,像是他的家人,他有多少個兄弟姐妹,他小時候的事,求學階段的事,他交過多少女朋友,這些他都不曾對她提過,也許是他認為她不夠資格吧!即使如此,就她所知道的他,就可以明白他絕對不是一個好丈夫的人選。一開始,白絮就是抱著不能愛上他的心態和他住在一起的。她知道不能愛他,愛上這樣一個人只會讓自己受到傷害,而且永遠不會有結果的。她一直是麼想的,可是為什麼今天她不但特別反常.而且最不能原諒自己的就是,居然脫口而出問賀瑛介:我們之間的關係到底算什麼?天哪,她怎麼會這麼沒大腦? 

    沒有經過大腦的話。說出口,連她自己都嚇到了。更別提賀瑛介了,她想當時的他一定在心裡面嘲笑她這個笨蛋吧!只有笨蛋才會問這種蠢問題,答案只有一個不是嗎?除了有金錢往來的性關係,她為何還要問呢?明明知道是自取其辱,她卻還是問了!白絮不懂,她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也有不瞭解自己的地方。 

    「白絮,你到底是怎麼了?」她輕聲地問自己,在這個寂靜的夜,她知道今天晚上她是失眠定了。

    *      *     *

    四周飄散香醇濃郁的咖啡香,浪漫動聽的鋼琴聲緩緩流瀉在空氣中,這裡是家氣氛靜謐,看上去格調相當不錯的咖啡廳。 

    「瓊雲,你拉我到這麼高級的地方喝咖啡幹嗎?你中了彩票啦?」坐在不顯眼角落的位置,對咖啡的價格感到心痛的白絮,輕聲問硬拉她到這裡來的陳瓊雲。 

    「哎喲.也才不過二百五十塊錢一杯,別那麼小氣啦!」陳瓊雲說歸說,還是很用心品嚐她這輩子喝過最貴的咖啡,一小口一小口的,滴滴珍貴呀!白絮才不信陳瓊雲說的咧!陳瓊雲愛茶甚過咖啡,而且有「小氣財神」外號的她怎麼可能無原由地大方起來了?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咖啡」!這女人不知道又在玩什麼把戲了! 

    「說吧!」白絮單刀直人地問。 

    「說什麼?」陳瓊雲裝傻。 

    「來這裡的目的。」白絮瞟她一眼,「抗拒從嚴,坦白從寬,不從實招來的話,本小姐可要走人了廠 

    「好嘛,好嘛!」陳瓊雲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白絮,我告訴你哦,可是你不能告訴別人喔,這可是我花了好多功夫才打聽到的。就是那夢中情人嘛,賀瑛介啊,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特殊管道得知,每個星期三的下午,他都會到這家咖啡廳喝下午茶,所以……」 

    「所以你就想在這兒埋伏,好捷足先登嗎?」 

    「去你的!」陳瓊雲白她一眼,然後羞答答地說:「人家只是想多看看他嘛。」

    「要是你的情報有誤,他沒有出現呢?你預備等到什麼時候?等到人家店打烊?」白絮毫不留情地潑這個識人未清的小女孩冷水。

    「你胡說,賀瑛介他一定會來的。」陳瓊雲轉轉眼珠,補充道:「假使他今天沒有來,那下個禮拜總會來吧!我就不信我等不他。」「嗯,好個忠大『雲』公啊!」白絮笑她。 

    「做忠大總比做你這個白絮好。」陳瓊雲不甘示弱地反過來說白絮。「像賀瑛介這等人物你都看不上眼,我不禁要開始懷疑你是頭殼壞去了,還是人格異常了。」 

    「哈……」白絮笑得眼淚快流下來了,「拜託,我的陳大小姐。」她邊笑邊說:「不能和你有志一同,就代表我不正常了?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青菜蘿蔔各有所好』,這天底下的男人這麼多,我為什麼不能和你不一樣呢?」 

    「好嘛,那你告訴我,你喜歡哪一種類型的男人?」關於這一點,陳瓊雲真的感到很好奇,她認識白絮也有一年了,她們兩個是最要好的朋友,她心裡有什麼事都會跟白絮說,白絮是個很好的聆聽者,卻不是個傾訴者。對自絮的事,陳瓊雲一無所知,她從來都沒有透露過任何事,她的家庭、朋友、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在白絮文靜的外表下,她的內心世界像個謎,陳瓊雲對她的認知只知道她是個用功的好學生,如此而已。 

    「哪一種類型的啊?」陳瓊雲這個問題倒是把白絮給問倒了。哪一種類型的男人能吸引她?她幾乎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現在的她是屬於賀瑛介的,她已經喪失了談戀愛的資格了,不是嗎? 

    「這麼簡單的問題你要想多久啊?」陳瓊雲催她。 

    「對你來說簡單,對我來說可不是這樣。」白絮聳著官,一臉無奈地道:「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喂,你的夢中情人出現啦!」 

    「在哪裡?」陳瓊雲望向門口,真的是讓她望穿秋水的超級大帥哥賀瑛介耶! 

    賀瑛介一進來,就看到位於角落的她們了。看到白絮他有些驚訝,但是他臉上的微笑很快地就掩蓋住這份驚訝了,他微笑地朝她們點點頭,然後就近選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 

    「噢,他在對我笑呢,白絮,你看到了沒?」陳瓊雲十足像個沉醉在愛河裡的小女人。 

    「看到了。」白絮懶洋洋地說。 

    「你喲,真的是有毛病耶!」數落完白絮,陳瓊雲一臉期待的問:「喂,你想賀瑛介會不會過來跟我們說話啊?」 

    「不會,」只要有白絮在的地方,賀瑛介就絕對不會的。 

    「討厭,幹嗎說得這麼肯定嘛!咦,她怎麼也來啦?」 

    白絮看到陳瓊雲說的「她」了。和賀瑛介同是學校中的風雲人物,數學系二年級的安雅芝,正甩著一頭烏黑亮麗頭髮,笑臉盈盈坐在賀瑛介對面。 

    「嘖,這個跟屁蟲。」陳瓊雲用又羨慕又忌妒的眼光盯著安雅芝,「白絮,你有沒有發現,最近這幾天好像有賀瑛介在的地方,那個安雅芝就會出現,陰魂不散地跟著人家,好不要臉哦!」 

    「也許他們正在交往吧!」白絮氣定神閒地說。如果她想得沒錯的話,這一星期和賀瑛介共度兩次春宵的應該就是安雅芝了。 

    「交往?不會吧?」陳瓊雲不服氣地叫道,「我看一定是安雅芝死皮賴臉硬纏著賀瑛介的。哪,你看,」她指著他們,對白絮說:「人家賀瑛介只顧著看書,理都不理她耶,她一個人像個瘋子似的又說又笑地唱著獨角戲,這樣看起來像是在交往嗎?一點都不像嘛!」 

    「可是他也沒有趕她走,不是嗎?」白絮冷冷地說。 

    「哦?」陳瓊雲好整以暇地看著語出驚人的白絮,開玩笑地說道:「你很想賀瑛介趕安雅芝走嗎?白絮。」 

    白絮白皙的臉剎那間變紅了,陳瓊雲發誓她看到了,雖然只有短短幾秒的時間,對陳瓊雲來說,卻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般興奮, 

    「白絮,你臉紅的樣子好可愛哦!」陳瓊雲為白絮有此「正常」的反應感到安慰。 

    白絮的雙頰又轉紅了。「瓊雲,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丟下陳瓊雲,還有賀瑛介和他的「女人」,白絮像逃命似的逃離這個不屬於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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