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快醒來!」紫雲拍著她的後背,慌忙喊道。「公主!公主!」
龍吉驀然睜開雙眼,呆了半晌,才驚覺到自己一身冷汗坐在禪床上。是了,她原在打坐。可是……「公主,你還好吧?」紫雲拿著手絹替她拭去額角上淋漓的汗水。「你差點就走火入魔,是不是?真把我給嚇壞了。」
走火入魔?是的、是的。她差點就走火入魔,萬一真的錯運元神,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少則傷損元氣,重則斷送修為。龍吉驚惱不已,心想自己怎會如此大意?
她一時喘息未定,腮上紅潮未退,乍見之下當真艷若桃花。
打從上回到洪-那兒探病回來後,就一直心神不寧,沒想到現在連靜坐也收不了心……紫雲忙端了杯水過來。「來,先喝口水,定定神。」然後在她身旁坐下。「公主,怎麼回事?你一向可以靜坐神遊,隨心所欲的。怎麼今日才打坐一會兒就差點損了仙道?」
龍吉不語。
「那麼別悶在屋裡,出去走走,透透氣可好?」
「點上香、幫我擺上沙盤。」龍吉忽然低聲道。
「啊?沙盤?」紫雲一怔。「公主,你要扶乩問卦?」
「嗯。」
「有什麼事?你何不開天眼來看?」紫雲不解。「以您的道行哪裡還要求神問卜呢?」
龍吉搖搖頭。
紫雲心中一動。「難道您是要問自個兒的事?」繼又勸道:「公主,咱們仙體修為重的是天真無我,才能心如明鏡,您何苦早知後事,背卻自然?」
「心如明鏡?要真這樣就好了。」龍吉淒然苦笑。「我只知我現在心亂如麻,這是第一次……我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可是就算問出了什麼,您的心就會平靜嗎?」紫雲說道。「再說,從來仙人都以此為戒,你怎麼能有這種念頭呢?」
龍吉頹然不語。
「先別想這些了,還是想辦法清靜收心吧!」紫雲柔聲勸道。「這一陣子如果您要打坐,記得喚我在身邊替您護持,這樣比較好些。不然萬一再岔了神,可不是鬧著玩的。」
「唉……」龍吉歎了一口氣。
其實龍吉冰雪聰明,何嘗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
洪。
都是因為他吧!那麼就不該再見他了。她有預感,那個人定會壞了她千年修為。不行,她還要返回瑤池、她答應過母親不沾俗事、恪守本分,她不能再見他了……從此之後,她便有心避著洪。連洪-過來探訪,都一律讓紫雲出面,推卻不見。
☆☆☆
不多久,一天下午紫雲正服侍龍吉更衣,龍吉忽然道:「有陰人靠近。」
「我看看。」紫雲忙推開窗往下一看,只見兩個丫鬟陪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在玉書齋外頭撲蝶玩耍。「是個小孩子耶!」
「小孩兒怎會帶陰煞之氣?而且甚是晦氣!」龍吉皺眉。走到窗邊看了那小女孩一會兒,說道:「不是本人,看樣子是她的親人被暗算了,你去把她帶進來,讓我瞧瞧。」
「是。」紫雲下了樓,走到門外,見著兩個跟班丫鬟,微笑地問道:「這是哪家的小姐?怎麼以前沒見過?」
其中一個丫鬟陪笑道:「這是我家姑奶奶的千金,今日和姑奶奶一起回來作客。」
「喔,原來是小小姐,長得好可愛!」紫雲蹲下來,拉拉她手,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佩佩。」小女孩嬌憨道,並不怕生,十分討人喜歡。
紫雲一笑。「佩佩,要不要進來玩?」
「不好吧,怕打擾龍吉仙姑呢!」身旁丫鬟笑道。
「不會的,我家公主也愛小孩子。」說著便牽起佩佩的手,笑道:「走吧,咱們進去吃果子,好不好?」紫雲牽著佩佩進屋。
隱隱一陣香風,小佩佩抬頭看上去,只見一個如畫中仙一般的女子從樓上緩步而下。她睜大了眼,脫口喚道:「哇,神仙姊姊。」
難怪人家都說小孩子眼清,看得到許多異事。
龍吉微微一笑。
「她叫佩佩,是洪家大小姐的女兒,洪將軍的外甥女呢!」紫雲道。
小佩佩一見到龍吉便想親近,自個兒走到她面前,拉著她的裙擺笑咪咪道:「神仙姊姊好。」
龍吉點點頭,細看了她一會兒,心中已然有數,便回頭吩咐紫雲。「你到前廳去,留下洪大小姐,別讓她回去。」沉吟了半晌,又道:「再把洪將軍請過來吧!我來跟他說。」
紫雲猶豫。「不是說,不再見洪將軍了嗎?」
「可是他姊姊命在旦夕,教我遇見也是機緣,如何能見死不救?」她擺擺手。「去吧!」
「是。」紫雲只得答應。
☆☆☆
今日適逢洪老將軍往生三年祭日,洪家在鎮上清虛道觀作祭誦經,連嫁到京城安靖侯蕭家的大姊洪敏兒也趕回娘家來祭拜,姊弟三人許久未見,自然分外親熱。
「阿玨倒是結實了許多。」洪敏兒拉著洪玨的手,笑道。「前幾日我聽你姊夫說,你現在也到皇上跟前當差了,我還不信呢!後來派人打聽清楚,都說是真的,我這才相信。真是太好了!」
柯姨娘笑得合不攏嘴,口中卻謙道:「他不教我擔心就好了,哪裡想這麼多呢!」
洪敏兒點點頭,又道:「既是個大人了,那等阿-和公主的婚事辦完,就該輪到你了。你可有中意的姑娘?要不我叫你姊夫也幫你留意、留意,看看哪家的閨女好?」
洪玨聽了,忙搖手笑道:「不用了、不用了,娶個老婆成天來管頭管腳的做什麼?還是讓我再混個幾年吧!」
「還混呢,瞧你說的是什麼話!」洪敏兒瞪眼。「我看你就缺個人來管管你!你看像你哥哥這樣定下來不是很好?」
洪玨嘲諷。「好?我看哥哥對那件婚事也不是頂樂意的,就算當了駙馬也是成天愁眉苦臉的,所以我還是隨緣好些。」
「阿玨!」洪-板起臉說道。「你又胡說什麼?」
洪敏兒聽出端倪,回頭問著洪。「聖上賜婚公主給你,這樣的好事,你還有什麼不樂意的?」
「姊姊別聽小弟胡說八道的,他那張嘴裡有什麼正經的?」洪-忙換了個話題。「別淨說我們,倒是姊姊,如今懷有身孕,可是怎麼看上去像是瘦了些,氣色也不如以往紅潤。」
柯姨娘在旁問:「是害喜的關係嗎?」
「我也不知道。看了幾個大夫也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洪敏兒只是搖頭。「特別是最近白日常倦,夜裡又難寢。」她摸摸微隆起的肚子。「真是個磨人的小傢伙。只盼望是個男孩就好了,我一直希望趕快給蕭家添個小子。」
洪玨問:「這就怪了,姊夫前兩年不是也納了個妾嗎?難道不能替姊姊分擔、分擔?」
「她自從頭一回流產之後,就一直沒消息。」洪敏兒歎道。「可惜是個男胎呢,她傷心了好久。」
「女孩也是寶。」洪-勸道。「像佩佩不是挺好的,姊姊別想那麼多,眼下更要顧好身子才是。」
提起女兒,洪敏兒笑問:「這個丫頭又跑到哪去玩了?」
身旁僕人忙回道:「在後園裡撲蝴蝶呢!」
「還是那麼皮。」洪-一笑,又吩咐侍兒道:「你們幾個好生看著,別讓她摔著了。」
侍兒忙答應著下去招呼。
洪玨說道:「算來姊姊有一年多沒回家來了吧!這回難得哥也休兵在家,今兒個咱們姊弟三人算是湊齊了,不如就帶著佩佩留下來多住幾天吧!咱們好好敘敘。」
「我也想在這兒住幾天。」洪敏兒最近總有日薄西山之感,懷疑自己不久人世,不免一陣心酸,道:「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
「呸呸呸!好好的,怎麼說起這些呢?」柯姨娘忙安慰道。「女人家懷孕,身體上總難免有點不適,也沒什麼要緊的,快別往壞處想。想當初我懷玨兒的時候,也是這樣,吃什麼吐什麼,連床都不能下呢!」
洪敏兒忙強顏笑道:「是呀,姨娘說的是,我可能是太倦了,才會這麼胡思亂想的。」
其實他們幾個都看得出來,洪敏兒的擔心不是沒道理的,她的面容明顯黃瘦、精神不佳,分明是有病的樣子。
「姊姊放寬心,休養、休養就好了。」洪-說道。「回頭我再連絡官中的大夫,請他出來替姊姊看看,不會有事的。」
「對了!」洪敏兒又道。「姑媽呢?今兒個早上在大殿誦經,我見她精神倒是奕奕。修道之人到底不比常人,硬朗得很。怎麼後來就不見她人了?等會兒我去探望、探望她。」
洪玨笑道:「姑媽現在八成是在她的淨室裡吧!不然就是在龍吉仙姑那兒學道呢。」
「誰是龍吉仙姑?」洪敏兒問道。
正說著,只見秦大德進來通報道:「安靖侯派人來接大小姐回去,現在在門外候著呢!」
眾人意外。洪玨笑道:「這姊夫也太急了吧!不過才出來半天,又是在娘家,還怕丟了不成?幹什麼這麼急著來接人?」
「叫跟轎的人進來回話。」洪-吩咐。
一時,進來一位老婦打著千兒,口中問好。「夫人好,兩位舅爺好、姨奶奶好。」
「周媽,你怎麼來了?」洪敏兒問。
周媽陪笑道:「是府裡老爺和鄭姨娘掛念夫人有孕在身,恐您住在外頭多有不便,所以叫我過來接您,祭完了洪老將軍就好早點回家去休息了。」
「你們老爺也太見外了,這是我姊姊的娘家,怎說是外頭呢?」洪-說道。「我還想留姊姊在這裡多住幾天呢!」
「夫人最近身體不適,回去還要吃藥呢。等好些才過來玩吧!」周媽一臉慇勤。
洪-還要答言,不意卻見紫雲姍姍進來。
洪家人又是意外。想她主僕二人一向只在後園子活動,從未到過前廳,今日怎麼忽然出現在這裡?
洪玨見了她,忙站起來,還玩笑道:「咦,今日紫雲仙姑怎麼貴人踏賤地,不知有何指教?」
紫雲掩嘴一笑。但她見了旁人也不多說什麼,只對著洪-客氣說道:「洪將軍,這會兒佩佩小姐在我們那兒玩,公主見了她很喜歡,今晚要留她在那兒住下來,派我過來跟您說一聲。」說著對洪-使了個眼色。
洪-怔了怔,一時不解其意。
周媽卻已先開口。「你是什麼人?」口氣不甚客氣。「真是大膽,你不知佩佩小姐可是侯府千金,豈是你隨隨便便說留就留的。」
洪玨聽了,脫口罵道:「周媽,你說話給我客氣點,別太放肆了!」
「紫雲姑娘是我府上貴客,休得無禮!」洪-也是不悅,但他口氣不像洪玨那麼沖,只道:「佩佩在她那兒沒問題的。」
這位姑娘到底是何來歷?沒想到才多說兩句,登時得罪兩位舅爺!周媽趕緊賠禮。「是是是,是老奴說錯話了,以後老奴會注意的。」
紫雲看得出周媽並非善類,於是揚眉睨著她,冷笑道:「你是該注意點的,連我是誰也看不出?眼力這麼差勁!」上下打量著她又道:「可見道行也高明不到哪兒去,還是安分一點好吧!」
周媽一愣,覺得這個丫頭的話裡似乎暗藏玄機。難道她發現了什麼?不可能呀,不可能有什麼把柄落在別人手中的……不過周媽難免心虛,忙又陪上笑臉道:「姑娘說笑了,是老奴有眼無珠,冒犯姑娘,還請您別放在心上。老奴沒別的意思,只是我們家小姐年紀小又認生,不好隨便留宿在外頭。」
「笑話,這兒是堂堂將軍府,又是佩佩小姐的外婆家,哪有外人?」紫雲瞅了她一眼。「況且我們公主留下她,那可是她天大的福氣。你擔什麼心?不如多擔心、擔心你自個兒!」
洪敏兒聽得一頭霧水。「阿-,這是怎麼一回事兒?這位姑娘是誰?她說的公主又是誰?」
「沒事、沒事。」洪-拍拍她的手,說道。「我一會兒再解釋給你聽。」他又回過頭對周媽說:「好了,你回去跟你家老爺說,我留姊姊在這兒住下了,我們姊弟許久未見,還有好多話要聊呢,那麼趕著回去做什麼?我們自會好好照顧姊姊的。等過幾日我親自送她回去,不勞你家老爺操心。」
「這……」周媽遲疑著。
洪-不欲多言,把手一擺,淡淡地道:「就這樣了,你回去吧!」
洪敏兒心思細密,聽他們的對話也覺得似乎內有隱情,再想大弟素來行事穩重,必定有其道理,便附和道:「周媽,你就依舅爺的話去回吧!我也想在娘家住幾天,不會有事的。」
周媽見夫人也發了話,只好應道:「是。」
待周媽離開後,洪敏兒忙問:「阿-……」
只見洪-附在洪玨耳邊低聲幾句。「你先送姊姊回房休息,慢慢跟她說龍吉的事,可別要嚇著她了。」
洪玨會意地點頭。
洪-對姊姊說道:「這會兒離晚飯還有一會兒,讓阿玨先陪姊姊回房休息。」他一面寬慰洪敏兒,說道:「龍吉公主的事,阿玨會跟你解釋的,你不必擔心。」
洪敏兒問:「那你去哪兒?」
「我去龍吉那裡接佩佩回來。」然後便與紫雲一起走出大廳。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邊走、邊問紫雲。「龍吉怎麼會對佩佩有興趣?」
「我家公主不是對佩佩有興趣,說留她下來玩,不過是找個借口打發周媽回去罷了。」紫雲自從發覺原來是洪-影響龍吉的修行,對他不免就冷淡許多。
洪-不解。「是否佩佩有什麼不妥?」
她冷冷地道:「不是佩佩,而是令姊遭人暗算了。」
「什麼暗算?我不懂。」洪-訝然。
「這是邪門妖術,外人自然不懂。」紫雲說道。「簡單來說就是有人想用妖術置令姊於死地。」紫雲見洪-一臉半信半疑,冷笑道:「怎麼?你又不信?你沒瞧見令姊印堂發黑,面容枯黃?若非教公主遇上,我看她連這個年都過不去了,還想生兒子?」
洪-雖不明所以,但相信紫雲所言必定不假,只是一時之間心亂如麻,怏怏不語。
紫雲見了,只得又道:「將軍也不必擔心,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們公主既然出面了,何愁化解不了令姊之災。總之呀,算你們洪家走運,不知是哪輩子燒了好香,遇上我們公主!」
一會兒兩人到了玉書齋。洪-見龍吉正與小佩佩喝茶說笑。
佩佩見了他來,便一個勁兒地衝到他懷裡。「大舅舅。」
洪-一把抱起她,笑道:「你又淘氣了,在這兒吵人是不是?」眼睛卻看著龍吉。自從探病那日得罪她之後,就沒再見過她,即便是病癒之後特地過來道歉,也只能吃閉門羹。
此時卻發現不過幾日不見,她卻明顯清瘦不少。
龍吉接到他關切的目光,旋又避開,低頭喫茶。一時心又亂了……「人家哪有淘氣?」佩佩嬌嗔。「方纔神仙姊姊還說我乖,請我吃糖。」
神仙姊姊?洪-看看龍吉,又回過頭來問外甥女。「你怎麼知道她是神仙姊姊?」
佩佩很認真的點頭道:「人家我就是知道。大舅看不出來嗎?」
「是啊!」紫雲故意插口道。「有些人就是連明珠和魚眼都分不清楚呢!」
洪-聽出她是在打趣他,不覺尷尬。
倒是龍吉睨了紫雲一眼,輕聲道:「無禮!」
洪-只得對佩佩一笑,說道:「好了,你也該回去了。你娘找你呢!」他把她放下來,交給門外的丫鬟,吩咐道:「送她到大小姐房裡去。」
佩佩跟著丫鬟,一面走、一面回頭對龍吉道:「神仙姊姊再見,我明兒再過來玩好麼?」
龍吉點頭一笑。「好。」
洪-掛念姊姊的事,但一時之間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問。「呃……」
「有人要對令姊不利。」龍吉似看透他的心事,不等他問,便道。「打算用釘頭七箭書要收去她的三魂七魄。」
「釘頭七箭書?」
龍吉緩緩地道:「這是一種旁門道術。以草人作伐,輔以符印口訣、踏步罡鬥,攝去人的三魂七魄,置人於死。」
洪-雖不懂這些,但也急得搓著手。「那……這該怎麼辦?」
「只要奪回箭書,安神定魄,自然就沒事了。」
「奪回箭書?」洪-忙道。「好好好,我去,我馬上就去調兵搶回那個什麼箭書。」
龍吉不疾不徐地對洪-說道:「不必那麼大陣仗,也不用調兵遣將,你一個人去就
足夠了。我自會告訴你怎麼做。」
「那……謝謝你。不過……」洪-猶不解問道:「我姊姊今天才回來,你又沒有見過我姊姊,怎麼知道有人要害她呢?」
龍吉道:「母女連心,我見到佩佩自然對令姊也就有所感應。」
「可是到底是誰幹的呢?」洪-思索著。「我姊姊嫁到侯府六年了,一向深居簡出,與人無爭,又是個最寬厚和氣的人了,是誰的心腸這麼惡毒,想害死她?」
龍吉只道:「你到時就知道了。」
「那我現在該做什麼?」他問。
「今晚我會替她聚氣護持,安她元神。明日一早你趕去安靖侯府,注意府中東南角一帶,特別是近水的屋子。入夜之後,你躲在那裡等著,丑時一到,那人必會現身作法,你自然就可以逮個正著了。」龍吉囑咐。「到時把箭書拿回來交給我,我就可以幫她化解了。」
洪-點頭。「我知道了。我明兒個就趕去安靖侯府。」
「小心,別打草驚蛇。」龍吉又道:「要是引起那人心虛,早一步燒了箭書,那可就不妙了。」
「好,我會小心的。」
洪-好不容易見著她,本來還想多說兩句話。但龍吉似看透他的心思。先站了起來,道:「沒事了,你去吧!」
洪-也只好訥訥地站起來,又問道:「你……你的手好點了嗎?」
「我沒事。」她往裡邊走。
他又問:「你這次真的生我的氣了?是不是?」
「我說了我不生氣的。」她站住,但是沒回頭。
洪-站在她背後,頓了頓道:「我倒寧願你生氣,責怪我也好,但是不要這樣避著我。這些天來……」他想伸手碰觸她。
但只沾到她的衣服,她就走開了。
洪-歎息。半晌轉過身來,正好迎上紫雲的目光。
只聽她冰冷冷地說道:「我們公主素來心淨,不動七情六慾,將軍還是好自為之,不要白費心機了。」
洪-無話可說,只得黯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