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盂嵐真告訴藍逸諶要去看許志堯時,藍逸諶只淡淡的說一句:「你自己決定就好。」除了動作稍微停頓,看不出有任何不高興。
於是,盂嵐真忐忑的來到了醫院,不熟悉的刺鼻藥水味加上心情緊張,差點讓她胃痛起來。上了七樓,來到七一三號病房前,終於鼓起勇氣走進去。
那是一間雙人病房,孟嵐真一眼就看到許志堯躺在靠裡頭的病床上,許媽媽及許玉潔都陪在他身邊。
「嵐真來了!」許玉潔揚聲叫道。
見許志堯及許媽媽回頭.孟嵐真尷尬的擠出笑容,舉步維艱的走上前,將手中的水果籃遞給許玉潔。
「許媽媽好,我……我來看阿堯。」望向許媽媽打了聲招呼。
就算許媽媽對盂嵐真有所不滿,表面上也盡量維持風度,她福態的臉憔悴不少,比起以往的開朗聒噪.這回顯得沉靜許多。
她勉強笑著點頭,招呼許玉潔,「走,陪媽去給你哥買東西。」轉向盂嵐真,「阿真,阿堯就麻煩你了。」最後望向兒子,眼裡有著心疼。
許玉潔很配合的應和,沒幾分鐘,病房內除了另—床的病人與家屬,就只剩盂嵐真跟許志堯。
他真的傷得滿嚴重的!孟嵐真看到他的腳打上石膏、赤裸的上半身纏著繃帶,而他原本稱得上英俊的臉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你怎麼跟人打架?」。
臉色陰沉的瞪著她,許志堯口氣沖得很.「你關心嗎?」
忍下這責難,盂嵐真在他身邊的椅子坐下,「阿堯,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怎麼可能不關心你。」
這話讓他臉色稍霽,不置可否的哼了聲,目光卻一直沒離開過穿著利落褲裝、素淨著一張臉蛋,看來年輕雅致的盂嵐真。
「要多久才可以出院?」她打破讓人窒息的沉默。
自己真的跟他交往過五年嗎?孟嵐真恍惚如夢,想起藍逸諶看著她時,會讓她臉紅心跳、充滿幸福被愛的喜悅;而許志堯卻只讓她冒起雞皮疙瘩、神經緊張。
「半個多月吧,醫生說等確定傷口沒有發炎、石膏拆下來就可以辦出院。」許志堯撇撇嘴,勉強回答。
並不算和顏悅色,但盂嵐真已經感到欣慰,這是近來第一次,他話中不帶火藥味。「你做事不要太衝動,都已經快三十了,還在跟人打架。」她苦心勸道。
斜睨她一眼,許志堯暴戾的說:「我要是真衝動,早就去你家抓出那男的砍他幾十刀,然後放把火燒掉了!」
瑟縮一下,盂嵐真抿起唇,他的嘴真是太壞了。「阿堯,」她的聲音充滿無奈,「你不能試著瞭解嗎?絕對不是因為他,我才提分手的。你認為我是這種女人嗎?」
見他使性子轉過頭去,井未反駁她,孟嵐真繼續說:「你瞧,我們現在這樣不是很輕鬆、很自在嗎?比起以前你沒事就發脾氣,這樣要好得多,是不是?我們之間說穿了,就是習慣兩字,真的,我不覺得自己適合你;同樣的,也有比你更適合我的人。在一起你不高興、我也痛苦,分開了還是好朋友,這樣難道不好嗎?」
「我可沒無聊到沒事發脾氣,除了你那方面實在沒反應到讓人火大,我發過脾氣以外,其他我可對你投什麼不好。」許志堯皺起眉,不承認自己沒亭就發脾氣。
孟嵐真尷尬的叫他放低音量,既然他提了.那就順著接下去吧。她傾身向前,小聲的說:「你看,這就是一個大問題,我沒辦法讓你滿意。如果我們真的結了婚,以後要過幾十年這樣的生活,你不會發瘋嗎?如果你因此有外遇,我是沒辦法忍受的,我會吵、會鬧,這樣會連累到你爸媽跟我爸媽,最後演變成兩個家庭的爭執與衝突。這樣的婚姻,你要嗎?」
她身上清新的香氣騷動他的鼻間,許志堯手一伸,將她拉趴在他胸前。「如果我要呢?」他一副吃定她的無賴表情。
努力抗拒渾身頓起的不適,孟嵐真想甩開他,又擔心傷口裂掉,只得氣急敗壞的道:「阿堯,你不要再耍性子行不行?我知道你只是跟我過不去,何必這樣呢?一定耍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嗎?」
許志堯不吭聲,只是困住她、看著她。
甩也甩不掉,她氣得眼睛都紅了,「阿堯,我拜託你不要為難我行嗎?我知道這件事傷害了你,但我也不好受,你知道嗎?」她不再掙扎,心灰意冷的說:「我不知道你這麼恨我,我以為,我們可以平和成熟的像成年人一樣解決問題。」是她高估了阿堯EQ,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聽到這話,許志堯突然放開她,粗聲說:「你這個笨到家的蠢女人,我要是恨你,早八百年前就叫你滾開我身邊,哪個傢伙會跟他討厭的女人綁了五年?」
老天!孟嵐真只覺天旋地轉,不敢相信阿堯正在跟她示愛!會不會遲了五年?
「阿堯,習慣並不是愛,你對我就如同我對你,都只是習慣罷了,我們長久以來習慣了彼此的存在,以為在一起是理所當然的,但那並不是真愛啊。」孟嵐真慌亂的想說服他,她寧願他恨她,也不要再陷入這莫名其妙的情感中。
「那你跟他就是真愛?」許志堯跟裡有著妒火,他嗤之以鼻,十分不屑。
「我不知道什麼才是真愛,但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很滿足、很快樂,我想抓住這種感覺。」孟嵐真望著自己的手,她不懂什麼叫做天長地久,只知道跟藍逸諶在一起,才有被愛,被疼寵的感覺。
「我說不過你,反正他有錢、他體貼、他溫柔,什麼都勝過我許志堯這癟三,是不是?」他又開始控制不住情緒、音量加大。」不是這樣的,阿堯……」老天啊,她不知道分手竟比打仗還累人。
「你明明就是這意思!」
許志堯的怒吼,驚動了隔壁病床的病人,家屬過來請他們小聲些,孟嵐真一如往常扮演陪罪的角色,直到一臉不高興的家屬回到另一頭,她才轉回身再次走近許志堯:「阿堯,我們再這樣下去,是沒有結果的。」
「不然你想怎樣?」許志堯緊盯著她,語氣衝上了天。
「我不想怎樣,我放棄了,我無法跟你溝通。一切都隨便你了,但是我先告訴你,不論發生什麼事,就算你真的對我或藍逸諶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我也不會回到你身邊了。」她歎了口氣,其實並不想把事情搞到這般惡劣的地步。她站起身,」你自己好好保重身體,我走了。」
許志堯撐起上半身,叫道:「你能不能來照顧我?我媽這幾天很累了。」
她腳步頓住,為難的回頭,」阿堯,我不想再不清不楚下去。」儘管對許媽媽感到抱歉。
瞪著她,見她並沒有軟化跡象,許志堯不甘願的說:「如果我說,你來照顧我直到出院,我有可能從此不再煩你呢?」
孟嵐真動搖了,然而望著地,想到他的喜怒無常、反反覆覆,她不願意再冒險。「阿堯,我……」
不必她說完,光看她的為難表情,許志堯再笨也知道她要說什麼。他臉色陰沉,突然用力拉扯敲擊自己的胸膛,那未癒合的傷口立刻滲出血來,染紅了繃帶。
孟嵐真驚呼,奔過來拉住他的手阻止。「你一定要這樣逼我嗎?許志堯.你真的太過分了廠心裡累積的壓力幾乎到達臨界點。
「你來,我有可能放你走,你不來,我可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許志堯硬聲說。
孟嵐真癱坐在椅子上,即使在醫生、護士聞聲趕來為他包紮時,她也只能茫然的注視他們的動作,感覺現實離她好遠,彷彿正在做一場噩夢……
天老爺,她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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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笨女人!居然……居然讓他這樣吃定你?」崔瑤玉驚呼出聲,不敢相信。
孟嵐真麻木的聽著,近來大家都叫她笨女人,她也不懂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試著聰明的去解決,但顯然事與願違。
「那現在是怎樣?他多久出院?」章若晴問。
「再幾天吧。」
「你覺得他出院後,真的會放過你嗎?」她再問。
一劍穿心!讓孟嵐真更加坐立不安,這就是她最沒有把握的地方。
雖然這幾天他並沒有提起這件事,只是跟她閒聊,但卻明顯的跟他的個性不符,讓她無從猜測他的下一步。
看出她的不安,崔瑤玉歎息著搖頭。「嵐真,你怎麼會這麼心軟?他要死就讓他死!我就不相信他有這個膽!」實在痛恨死了這種以不光明手段威脅女人的臭男人。
「就是說啊。不過說也奇怪,我看他粗魯得很,以為他沒啥腦漿,居然也想得出這卑鄙主意。」章若晴撇撇嘴。
盂嵐真的頭簡直快爆炸了,她可憐兮兮的說:「我知道阿堯說話絕對不只是威脅而已,他什麼都敢。」
「那又怎樣?」崔瑤玉抬頭挺胸,凶悍得很。「就算池自殺,那關你屁事?根本就不需要對他感到虧欠!」
「但是,我不忍心讓許爸爸許媽媽傷心啊。」所有事情在她腦中糾纏成一團無解的線。
「說到底,你就是心太軟了。如果他以後一直拿這個威脅你呢?你要一直跟他耗下去?那藍逸諶怎麼辦?」說到他,章若晴才想到,「藍逸諶呢?他怎麼說?」
孟嵐真想到他,表情更可憐兮兮了。「他很生氣,不是生我的氣,是生阿堯的氣。」她想起他大聲的罵阿堯太下流,那是她第一次見到他發火,雖然不是針對她,卻讓她嚇了一跳。
章若晴跟崔瑤玉盯著她,兩雙疑問的眼睛寫著「然後呢?」,孟嵐真只好說下去:「他叫我不要理阿堯,如果連他自己都要輕賤寶貴的生命,我們這些外人又何必為他珍惜。」
「說得好極了!」章藩睛拍桌讚道。
「可是你還是心軟,是不是?」不用問都看得出盂嵐真掙扎得很。
「我……如果我不是從小就認識他,兩家的感情又那麼好,我絕對不會理他。」這話說得肯定。「可問題在於,我從小就認識他了呀。」癱在椅子上,盂嵐真真希望自己消失掉算了。
崔瑤玉鄭重的說:「如果世上有壞男人,那也是像你這種蠢女人慣出來的。」
好吧好吧,現在她的等級又往上攀升,達到「蠢」的境界了。盂嵐真是哭笑不得。
「就是說嘛。」章若晴同仇敵愾,走到小翔身邊,摸摸他的頭,問:「小翔,嵐真阿姨是不是笨阿姨?」
小翔乖得不得了,向來是接著大人的語尾說話,他稚嫩的童音鏗鏘有力的回答:「是。」
章若晴看她,目光說著:「瞧,連孩子都知道你太笨了。」
孟嵐真更是沒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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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逸湛守候在醫院前,這幾天除了上班,孟嵐真的時間都奉獻給許志堯,弄得疲累不堪。他看在眼裡,劉許志堯更是深惡痛絕。
叫她別再去、不要受許志堯鉗制,她的回答竟是:「說不定等他出院後,真的一切都沒事了」,讓他氣到快內傷。勸過她兩次,他不想再接受第三次的挫折,生怕自己會衝到許志堯的病房去狠揍他一頓。
不多久,盂嵐真走出大門,見到熟悉的車影,快步走到他身邊。她溫柔而燦爛的微笑,坐到他右側,「你等很久了嗎?」柔聲輕問,很歉疚跟著拖累了他。
藍逸諶望著風塵僕僕、一臉倦容卻沒有抱怨的孟嵐真,歎息著將她攬人懷中,吻住她因訝異而微張的嘴。
這是個火辣辣的法式深吻,一吻過後,藍逸諶輕輕將昏眩迷亂心跳失序、毫無反應能力的她推回原位,發動車子。
待座車駛於車水馬龍之中,孟嵐真微張的唇才閉起,傻傻的望著他問:「你怎麼了?突然這麼……嗯,大膽?」她有點害羞,他從不曾在大庭廣眾下吻過她,雖然陰暗的醫院角落並不算大庭廣眾。
藍逸諶趁著等紅燈的空檔,揉揉她的發,歎息著說:「嵐真,我心疼你,」
盂嵐真笑了,他說的每句話都讓她心裡溫暖。「沒關係的,再過四天他就出院了。」握住他的大手,「對不起哦,害你工作得這麼累了還要來接我。」安慰的拉起他的手來親。
對她就是沒轍!藍逸諶搖頭,真希望她多為自己想想,不要老是只關心別人。「他都跟你說些什麼?」
無意識的盯著前方川流不息的車潮,盂嵐真心不在焉的回答:「嗯,沒啊,問一些我上班怎樣啊之類的。」她打個大呵欠,快打起盹來。
溫柔的望著她,藍逸諶不再說話,拿起放在後座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到家前先睡一下。」
拉緊外套,孟嵐真聽話的點頭,沉重的眼睫閉起,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到了她住所,藍逸諶試著喚醒她卻毫無辦法,看看四周,已是一片寂靜,他繞到另一邊,從她的皮包裡拿出鑰匙,抱起她,她動了一下,更往他溫暖的懷中鑽去。
這麼舒服?藍逸諶捏捏她小巧的鼻頭,得到一聲不滿的咕噥。他笑著,小心的抱住她,拿著一堆東西,辛苦的走上五樓。
或許是走路時產生的震動讓她慢慢清醒過來,當小睡片刻的她睜開眼睛時,人已在熟悉的家中沙發裡。
孟嵐真慵懶的伸個懶腰,感覺精神回復不少,看到藍逸諶從廚房出來,手中捧著一碗泡麵,此時才遲鈍的聞到泡麵的香味。
「你餓啦?」她挨近他問。
「不,是你要吃。我想,你晚上大概沒吃多少東西,可翻遍廚房,除了咖啡豆跟幾包泡麵,居然沒任何東西可以吃?!」藍逸諶輕敲她的頭,拿起筷子遞給她。「快吃,你也差不多該餓了吧?」算算時間,從傍晚到現在都好幾個小時了。
「不要。」盂嵐真撒嬌著拒絕,將筷子推開,重新纏到他懷裡。「你抱著我睡,我好累。」她仰頭央求。
看她信賴的依在懷裡,藍逸諶拿她沒辦法。「我為你煮麵,你居然不賞臉?」曲起食指輕點她鼻尖。
「因為你對我最好了,會一直一直煮給我吃的嘛。」盂嵐真嘟嘴賴皮的笑,舒服的靠在他胸膛上,又想睡了。
「懶蟲,不能睡。」藍逸諶拍拍她的臉,「去洗個澡,清醒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不要。」她又要賴。
但這回藍逸諶卻鐵了心,不斷的干擾,讓盂嵐真只好憤憤的起身,回房找衣服。
進浴室前,見到他正在吃那碗泡麵。「那是我的面,你不准吃。」她霸道的說。
「你不是不吃?」藍逸湛有趣的看著她使性子。
「我洗完操就會餓了。」孟嵐真說完,先去廚房為他泡了咖啡,再踅回到他身邊,」哪,你喝這個,面留給我吃。」她像土匪一樣劫走那碗吃沒幾口的面。
「我再幫你煮,這面爛掉了。」藍逸諶說,「不然,你想吃什麼?你洗澡的時候找去幫你買。」
孟嵐真望著地,伸手輕柔的摸摸他的臉。」你真好,我會被你寵壞的。」俯身吻他,「我不要其他東西,只要你為我煮的面。」轉身就進浴室去洗澡。
之後,藍逸諶看電視、喝咖啡等她,過了大約半小時,孟嵐真頂著一頭還滴著水珠的濕發,邊用毛巾擦拭著走出來。「你要跟我說什麼?」洗過澡後,精神全來了,肚子也抗議的哀鳴起來。
接過毛巾,藍逸諶讓她坐到身邊,讓她吃麵,自己則幫她細心的擦乾髮絲。
當餵飽肚子,吹風機嗡嗡的聲響又讓盂嵐真無法克制的打起盹來。
關掉吹風機,藍逸諶將她轉過身,拍拍臉頰,在她抗議的怒目向他時,微笑道:「我明天要到香港一趟,可能會去個四五天。」
這話一出,孟嵐真的瞌睡蟲全被趕得一隻不剩,她坐直身子,認真的看著他,「做什麼?」
藍逸諶笑答:「有一點私事,順便看看在香港開班的可能性。」
孟嵐真睜大眼睛,「你事業做這麼大?」真是不敢相信。
輕捏了下她的臉,「你才知道。」藍逸諶深深的望著她一臉吃驚的臉龐。這些日子以來,她除了關心他工作累不累,對他的工作發展根本毫不知情。
「你好棒喔!」她開心的微笑,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稱讚人要誠意一點。」藍逸諶沙啞的說,狠狠的抓她入懷,劈頭就是一個深吻。
孟嵐真又暈了,「你很討厭了∼!」捶著地,頭暈目眩加上心跳過激,她真的懷疑自己會早死。
「那私事呢?」可惡,害她跟著聲音沙啞,盂嵐真瞪他一眼,清清喉嚨。
「跟老朋友見個面,突然決定的。「藍逸諶說,眷戀的看著她交代:「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知不知道?」
盂嵐真癟嘴,離情突如其來的襲上了她。「知道啦,你又不是要去多久。」然後驚叫:「明天?那你現在還在這?快點回去休息!」伸手推推他。
箍緊她的腰,藍逸諶道:「別急,我還想多看看你。」
「不要說這種話啦,我會想哭。」孟嵐真說。從交往到現在,除了剛開始,她幾乎每天都能見到他。算起來,這該是第一次分離?
「哭什麼?你愛我愛到連一天分別都無法忍耐?」他逗著她。
孟嵐真一瞪,「你不可以坐華航哦。」再三交代,空難新聞可是看到怕了。」」小傻瓜。」他低頭吻她。
無聲相伴一會兒,藍逸諶問:「你確定還要去照顧那傢伙到他出院?」難掩語氣中的妒意。一想到那爛傢伙威脅嵐真、困住她,他就生氣。
「別氣嘛,」她安撫的摸他的臉,「還剩幾天而已啊。」想到再不久,她就不必再擔心阿堯這顆不定時炸彈,就很開心。
「你要懂得保護自己啊。」藍逸湛歎息,「你心腸太軟了。」
「你會保護我呀。」孟嵐真可不覺得自己心軟,只是她跟阿堯的關係不比其他情侶而已,還牽涉到兩家交情。
「這幾天我不會打電話回來。」他說。」為什麼?」盂嵐真蹙眉,「我習慣每天接到你的電話才能睡耶。」
藍逸諶深深凝望她,「我想打破這個習慣,也讓你好好的思考對我跟對他,是不是不一樣,剛好可以給你一點空間。」
她抗議:「你怎麼這樣說?我對你跟對他當然是不一樣的,你連這都不知道嗎?」氣得拚命捶他,眼睛泛紅。
唉,他平常不是這麼嘴拙的。「嵐真、嵐真。」他一再的叫喚,將彆扭的她固定在懷裡。「我知道你愛我,但是,我沒辦法眼見他一再的糾纏你,我會嫉妒、吃醋,擔心有一天會無法控制自己而讓你為難。所以,這幾天剛好可以讓我跟你好好冷靜下來,重新思考一下。」
他會吃醋?盂嵐真不免吃驚,既高興又祖喪——高興地這麼在乎她;沮喪她居然沒發現他的心情起伏。她是個失職的女朋友。「對不起、對不起。」一邊說,一邊親他的眉、眼、鼻、唇。
明知這是安慰的親吻,對藍逸諶仍然很受用,他抱緊她,將頭埋在她的肩頸間,聞著髮絲清香,在那柔軟的懷中得到滿足。
他是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但此時此刻,心裡的負面情緒都得到了紓解。他笑著閉眼,感受被安慰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