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吃宵夜?」許志堯問。
盂嵐真根本不想吃,她只想回家跟藍逸諶通電話,但卻說:「好。」該談清楚的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於是他們來到簡餐店,孟嵐真要了飲料後,思索著該怎麼開口。
「等下回你家。」許志堯一雙眼渴望的盯著她,讓她渾身冒起雞皮疙瘩。
她知道他想要什麼,但下定決心與他分手後,便決定不再任他於取子求,連坐車都不攬他的腰了,當然更不可能讓他爬上她的床。
「阿堯,你聽我說,先,不要衝動行嗎?」盂嵐真放柔語氣。
「如果你又要提分手的事,我不要聽。」許志堯乾脆利落的拒絕。
孟嵐真歎了口氣,他真的很難溝通。「阿堯,我們認識都二十年了,可以說跟親人一樣,雖然我們交往快五年,但是我……認為我們當朋友要比情人好——」
許志堯揮揮手,插嘴道:「這你之前就說過,我聽煩了。」不耐全顯示在臉上。」你換點新鮮的好不好?」耍性子也該有個程度,他都這麼退讓了還要怎樣。要不是看在她爸媽的份上,早就一拳揍過去,省得她再噦嗦有的沒的。
孟嵐真挫折的瞪他一眼,很想尖叫出她的沮喪,卻只能假裝沒聽到,繼續說下去:「其實分手之後,我們的關係也跟現在一樣啊,並沒有改變,只是少了……親密。我覺得我們太親近了,親近到不曉得對對方是怎樣的感情,如果分開冷靜一下,對我們都有好處。」她期待的望著許志堯,至少他這次沒有打斷她。
大口喝掉杯中大半的可樂,他皺眉問:「你是說,我對你的感情說不定是親情、友情,而你對我的感情也說不定是親情、友情,只是我們都搞錯了?」
盂嵐真點頭如搗蒜,感謝天!他終於聽進去了。「對對對。」
許志堯放下杯子,沉默了三秒,突地罵出口:「你弱智啊?還是當我白癡?我如果當你是我妹,會跟你交往五年嗎?當我是變態啊?」
沉重的倒回椅背,盂嵐真知道他還是沒把話聽進耳,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了。
盯著她的臉,許志堯看出她的挫折與沮喪,極度不滿的問:「跟我在一起很痛苦。三天兩頭跟我提分手,連我媽的話你也不聽,讓她難過得要死,我到底是哪裡對不起你?我偷腥?打你?還是強暴你了?說啊!」越說越大聲,引來了其他客人側目。
一位女服務生走過來輕聲提醒:「先生,不好意思,能不能請你放低音量?」
「我說話干你屁事?」許志堯火氣正大,橫眉豎目,桌子一拍,年紀尚輕的女服務生都快嚇哭了。
他又開始了。盂嵐真擠出微笑,直接請一臉驚嚇的女服務生買單後,便硬拉著耍性子不肯離開的許志堯走出店門。
一出門口,被甩掉雙手的她語氣忍耐的再勸:「阿堯,我很抱歉讓你們傷心,但我這次提分手,是考慮很久之後才下的決定。你沒有哪裡對不起我,是我自己笨,我應該早點弄清楚我對你的感情並不是愛情,但是我現在想清楚、也決定了,請你諒解,可以嗎?」
許志堯盯牢她,」你對我不是愛情,那對誰才是?你真的在外面給我偷人是不是?」懷疑的種子迅速萌芽成大樹。
她一再提分手讓他很沒面子,要不是他媽很喜歡她,他又剛好很習慣她了,用得著聽她說這些鳥話?弄得好像他在死纏她一樣。媽的!又不是演電視劇,什麼情啊愛的,一天到晚掛嘴上。
火氣一來,他伸出手想抓她,盂嵐真迅速後退,讓他抓了個空。
「沒有!我是……最近見到瑤玉姐談了戀愛,整天春風滿面、幸福喜悅得讓我很羨慕,但你並沒辦法給我這種感覺,所以我在想……是不是一開始我就錯了?」她不能讓他知道藍逸諶的存在,阿堯太衝動,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來。
「是嗎?」許志堯懷疑那個兇惡、每次見到他都沒好臉色的婆娘會談戀愛,但更在乎的是——
「我沒辦法給你幸福喜悅的感覺?這話是什麼意思?」他臉色陰沉,透露風雨欲來的前兆。
孟嵐真急欲彌補:「阿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這麼說的。」如果他只是交往五年的男友,她或許狠得下心,但就因為他們尚有青梅竹馬的情誼,她不想傷害他啊。
她沒有否認!許志堯明白,她確實變了,她的心已經不在他身上,她絕對愉了人,否則以他對她的瞭解,向來溫順的她,不可能這麼堅持。
許志堯怒火瞬間狂燃而起,他受傷了,他信任她、沒有懷疑過她,而她居然給他戴綠帽?!
「阿堯?」孟嵐真嚇著了,憂慮的喚道。
她責備自己沒辦法把事情處理得很漂亮,而她的冷靜從容在面對感情事時,似乎全變成了漿糊;她不想傷害任何人,但還是傷害了他,為此,她感到十分愧疚。
「隨便你!」許志堯撂下一句,轉身就走。他才不會低聲下氣求她回頭,這麼沒種的事他做不出來!要女人哪裡投有?不缺她一個!
「阿堯……」盂嵐真喊著,急急迫在他身後,以為自己聽錯了,她需要確認。
煩死了煩死了!許志堯猛地止步,霍然回頭——
盂嵐真差點撞上他鼻子。
「怎樣?還不滿意?」他昂著頭,脾睨眼前還喘著氣的盂嵐真。
「你聽進去了?你瞭解了嗎?」急著確定的話語帶著一絲狐疑。
這白目女人,真的那麼想擺脫他?「沒錯,你要自由我放你自由,高興嗎?」許志堯氣到胡說—通,然後見到她燦爛的笑臉——真是見鬼了,他從沒見她笑得這麼開心,跟他在一起時,從來沒有!
「謝謝、謝謝。」心上重擔終於得以放下,孟嵐真快樂的想歡呼,感激的拉住他的手搖晃。
她不笨,她看得出他不高興,或許那是衝動下才況出口的,但終究是鬆口了.她太高興了,高興得不想去管他是不是真心的。
許志堯注視她明顯喜悅的臉,心上像被人揍一拳。跟他分手這麼高興?他已經後悔,但話已出口,身為一個大男人,不可能收回。
但……他會找出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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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解下心頭一個沉重的枷鎖,認為事情已經解決的盂嵐真,興奮得在許志堯「最後一次」送她回家後,立刻打電話給藍逸諶。
一聽到他慵懶低沉的聲音,她突然害羞起來,想要大聲宣告的好消息也吞回嘴裡。宣佈自己已經回復單身,會不會有點厚臉皮?「逸諶,我想你,你來好不好?」習慣對地撒嬌,甚至有點任性。她知道就算太過分,他還是會溫柔的包容她。
於是,四十分鐘後,藍逸諶來了。
門一升,孟嵐真便直接衝入他懷裡,緊緊的抱著地。這次的擁抱對她的意義不同,以前總是有著對不起阿堯的罪惡感,現在總算沒有任伺羈絆,可以自由的擁抱他;另一方面,他們也實在很久沒見面了,見到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他。
「怎麼了?真的這麼想我?」藍逸諶揚起笑弧,撫著她的發,自然的摟住她纖細柔軟的腰。
孟嵐真帶著笑容賴在他懷裡搖頭,幾分鐘後才抬頭望他,小聲的說:「對不起,我又任性了。」
兩人心知肚明她的誠意度有多少,她根本賴定他不會對她生氣。
「吃定我。」藍逸諶寵溺的捏她鼻子,相偕走進屋裡。其實他很高興盂嵐真依賴他、對他任性。
讓他坐下,孟嵐真像賢慧小妻子一樣,馬上跑去廚房煮咖啡,知道他對咖啡很講究,所以她特地好好研究了一番。
現在,他最愛喝的就是她泡的咖啡了。咖啡香味伴隨著她忙碌的背影,這情景讓藍逸諶有種家的錯覺。
家?這字眼讓他心中一動,男人一到中年,果真會特別渴望家庭的溫暖?他不禁搖頭低笑。
咖啡泡好了,她也終於坐下來,一雙眼睛晶燦的望著地,帶著喜悅與興奮。
他知道,她一定有事要告訴他。「怎麼了?」見到她無法隱藏的快樂,藍逸諶大概知道是什麼事了。
但,他要等她親口說。
孟嵐真故作矜持的搖搖頭,「你喝啊。」
然而當他悠閒的端起咖啡,一點都不好奇後,孟嵐真憋不住了。她將他的咖啡挪到桌上,溜到他懷裡坐定,將額頭碰著他的、眼睛對著他的,帶笑的宣佈:」阿堯答應跟我分手了!」
藍逸諶深探望著她,久到她開始擔心自己是不是太不知羞,然後,他緩緩露出一個笑容,那一刻,她覺得他真是世上最帥的男人。她一顆心顫抖著,幾乎可以聽到心臟撞擊胸腔的怦怦聲。
「恭喜你。」他低嘯,大手捧住她的頭,嘴覆上她的。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親吻她,孟嵐真只覺頭暈目眩。
他柔軟溫熱的唇輕緩的在她唇上移動、摩挲,帶著咖啡香味的吻讓她感到被珍視、受到保護而安全、慵懶,他呼出的熱氣讓她迷茫心悸,卻幸福陶醉的閉上眼。
他柔蜜的吻持續了許久,盂嵐真感到心上長久以來的傷痕,正慢慢的在這個吻中被撫干。
當他放開她時,孟嵐真早已腔頰緋紅、眼神迷離。
藍逸諶氤氳的眼溫柔的注視她,注意到她的手還緊緊的揪著他的衣服,不禁笑了起來。他看得出她大受影響,這盂嵐真,真的是透明到一清二楚。
孟嵐真好一陣子只能呆呆的望著他的笑容看,微腫的唇忘了闔起,又被他偷去一個吻。
好半晌回過神,注意到自己緊抓住他的衣服,她」喔」了一聲,連忙放開,心跳急得讓全身燥熱不已。彷彿第一次被心上人親吻的少女,羞得不敢看他,這種感覺,孟嵐真是第一次體會。
將她垂落的發撥到旁邊,藍逸諶品味道靜謐安寧的時刻。嵐真過去總有一些顧慮,但今天,她的擁抱與眼神卻是毫無保留的。
她為他努力到現在。這想法冒出來,撼動了他的心。從沒有女人這麼勇敢的為他努力過,一切都是為了他。他的心漲得滿滿的都是她,這可愛的女人,已經緊緊的攫獲了他的心。」你跟他分手了,可以毫尤顧慮的接受其他男人丁,是不是?」藍逸諶柔聲問。
他……怎麼這樣說?孟嵐真訝異的瞪著他,整個人愣住了。她以為……難道她搞錯了?盂嵐真慌了、亂了、不高興了。其他?她哪裡來的「其他」?
她掙脫地的懷抱,叉著腰質問:「你是什麼意思?」她受傷了,這樣鍥而不捨的努力,不就是為了他們倆嗎?而他現在居然跟她提「其他男人」?
笑著把敏感得宛如渾身豎起刺的她抱回懷中,藍逸諶親呢的在她耳邊說:「盂小姐,請問我有這個榮幸成為你的男朋友嗎?」
盂嵐真這才放鬆了.原來是她自己笨到沒能洞悉他話中的真意,她對他已經變得患得患失,才會因他一句話而傷心生氣,忘了他是個怎樣的人、忘了剛開始時他低柔的說「我會在你身邊支持你」……現在她自由了,他怎麼可能放開她?
這句話,讓她整顆心漾滿喜悅、高興得像要飛起來。她抬頭望他,注意到他的下巴有新生的胡碴,試探的摸了一下,那微刺卻柔軟的觸感讓她訝異的笑起來,像是發現一個新玩具。
她的不專心換藍逸諶不開心了,他環緊她,「盂小姐的回答呢?」
哦喔,他的聲音中帶著威脅哦。盂嵐真佯裝深思,「藍先生,我過幾天再給你答案。」她瞄他驚訝的表情,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第一次聽她笑得這麼無憂且開心,連她故意讓他受苦的壞心眼都一併包容丁。「嗯哼,孟小姐,如果你錯過我這麼溫柔體貼的好情人,這是你的損失。看看我,身強體健,而且心甘情願任你差遣.這樣的好男人你去哪找?」藍逸諶很努力的毛遂自薦。
孟嵐真笑得溫柔而滿足,雙手捧著地的臉,低聲說:「好的,我答應成為藍先生的女朋友,可是,你要百分之百的疼我寵我,不管我有多任性過分,都不可以有異議。」
聽,這是多過分的條約,藍逸諶看著她細緻的臉蛋,「這下換我要考慮了。」他懶懶的說。
「不行!」盂嵐真霸道搖頭,「一句話,要還是不要?」藍逸諶讓她有了自信。
雙手包住她貼在他臉上的手,「我無條件投降。」
孟嵐真笑得更燦爛了,她湊上前,主動的給了他一個吻,接著害羞的退開。
藍逸諶受寵若驚,然後反客為主的拉她回來,「讓我教你,這才叫親吻……」他暗啞的話語消失在她的唇裡。
夜,是屬於戀人的時刻。藍逸諶懷抱著地許久,心裡的佔有慾慢慢擴散開來。他理性的等待她這些日子,是因為不想給她壓力,但現在,他抱著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再雲淡風輕——她的悲,牽引著他的;而她的喜,更是他的喜悅。
「你知道嗎?」孟嵐真有些疲累的打個呵欠,老實的說:「我一點都不覺得你帥的,可是,你卻能讓我的心跳快得不像是自己的,你說奇不奇怪?」就連現在,她的心也還是怦怦然。
「那是因為你愛我,小笨蛋。」他大言不慚,一臉心滿意足。
「是這樣嗎?」孟嵐真覺得自己笨透丁。「這麼說起來,我並沒愛過阿堯羅?」五年的感情乏味得像場空白的記憶,她竟記不起為阿堯股紅心跳的時刻。
訝異自己心裡泛起的微酸,怎麼著?才一天……不,不到一個小時,自己的佔有慾就已膨脹到這般程度嗎?許志堯的名字讓他覺得悶,但某一方面,孟嵐真的話卻又讓他高興得無法控制笑容。她與許志堯交往五年,卻連心跳加速是什麼都不知道,就某層意義來說,她根本設談過戀愛啊。
「你在開心什麼?」覺得自己蠢到極點、硬生生浪費五年光陰的盂嵐真,不解他的笑容所為何來。
「因為你在我身邊,而我正看著你。」藍逸諶親她一下,這個發現讓他心情大好。他笑著端起咖啡杯想喝。
喱,想不到他也會說甜言蜜語!盂嵐真臉頰燥熱,心又開始高興得撲通亂跳。然後她看到他的動作,忙阻止:「別喝,都涼了,我去幫你重泡一杯。」
「不用了。」這是她為他泡的咖啡,再涼再苦地都願意吞下。
是誰說冷掉的咖啡走味苦澀?只要跟情人在一起,苦澀也變成了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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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藍逸諶精神抖擻的開車來到盂嵐真住所樓下,等著接她上班。
昨晚聊到很晚,盂嵐真有些遲疑的邀他留宿。他明白她在害怕什麼,或許短期內她還需要時間適應,反正他也無意讓關係進展得太快,他要她真心的接納他,要的是長期穩定的關係,並不是一夜情。於是他回家,小睡四個小時後,準時來到她家門前。
半晌,盂嵐真準時出現在門口,看到他,整張臉隨即亮了起來,幾乎是用跑的奔到他身邊,俯下身就問:」你怎麼真的來了?不是叫你多睡會兒嗎?我自己可以坐公車去啊。」雖然心疼地來回奔波,但臉上的驚喜卻藏不住。
接過她的包包,藍逸諶將她的頭拉近,給了一個早安吻,催促著:「上車吧,我們去吃早點。」
盂嵐真點頭,帶著笑容越過車頭到另一側。
可一個人影也在同時猛然衝出來,一把將不及防備的她推倒在地。
藍逸湛迅速的開車門下車.將一腳抬高正想狠踹盂嵐真的許志堯給推到一邊去。「你做什麼!」他大吼著,小心的將孟嵐真攙起,護在身後。
許志堯臉色狂亂,眼神像要吃人似的噴火,他咬牙切齒的厲瞪藍逸諶,再瞪向咬著唇、驚愕得腦中—片空白的孟嵐真,吼道:「好,孟嵐真,你夠無恥,真的給我偷人,難怪堅持要分手,我不會饒你的!」他衝過去,想把孟嵐真抓出來。
藍逸諶利用身高優勢,伸手擋住了他,「你放尊重一點,嵐真已經跟你毫無瓜葛,更不是你能動粗的對象!」繼而緊箍住他的雙手,讓他無法動彈。
「媽的,你搶人女朋友還有臉教訓我?」許志堯掙脫不開他的鉗制,火氣更旺。「孟嵐真,你有種就給我出來,不要躲在他背後。」
孟嵐真傻了,她不解,昨天才答應分手的阿堯怎麼會這樣冒了出來,還指責她?!慌亂又吃驚的她,擔心連累藍逸諶,急忙開口:「阿堯,你不要這樣,昨天你不是才答應我分手嗎?」
他冷哼一聲,「你可別搞錯,以為偷了人,一句分手就可以沒事,我沒那麼窩囊!現在親眼見到你偷人,看我怎麼跟你算賬!出來!」再次拉扯的動作。
自己怎麼變成肥皂劇中的男主角?藍逸諶厭煩無奈的想道。他將許志堯制住,注意到附近的人紛紛出門去上班,經過時都帶著看熱鬧的眼神。他不能讓盂嵐真日後被人以異樣眼光看待,她根本沒做錯事!
這樣一想,他催促孟嵐真;「快到車上去。」
許志堯不斷的掙扎,惱恨的怒火射向盂嵐真,「你敢走!」
盂嵐真遲疑了下,她十分擔心藍逸諶的安危,但在他嚴厲的命令下,只得匆忙回到安全的車上。
大吼出一些不堪入耳的髒話,許志堯的注意力才轉向眼前這輕鬆將他制住的「姦夫」,再度咆哮成串的威脅與恐嚇。
藍逸諶只當他是瘋子,箍緊地的手,一宇一句的說:「你對嵐真已經沒有任何權利,下次再對她動粗,你就等著付出代價!」確定他完全聽進去了,才將他甩開,轉身離去。
許志堯咬牙切齒的瞪著地離去的背影,這穿西裝的男人看來並不好惹,但是自己又怎能甘心?
下一秒,他狂奔到已發動的車旁,對著車裡驚魂未定的盂嵐真吼:」我不會就這樣算了。」
忿 船 澇
自從那次事件後,藍逸湛便要求孟嵐真住到他那,好阻擋許志堯的糾纏。
但盂嵐真拒絕了。她不想逃避,雖然她很害怕,但是藍逸諶並沒有錯,所以她不會像偷情一樣躲藏起來。她以他們的愛情為榮,儘管仍擔心許志堯不知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藍逸湛雖然憂心她的安全,但因明白她的想法,也就不再強迫她,只是接送她上下班時,變得更加小心翼翼,以避免許志堯又突然衝出來傷了她。
至於在公司,章若晴跟崔瑤玉則像保護小雞一樣,自動進入備戰狀態,盡可能讓她在辦公室處理事情,就算要與客戶見面,也會由其中一人護送她到約定場所。
如今,許志堯已經和趙建文並列幸福婚姻顧問公司不受歡迎的人物。
孟嵐真草木皆兵的過了一個多禮拜,但奇怪的是,許志堯不但沒再出現,連電話也沒打,但她不敢掉以輕心,因為這反而讓她心慌,依她的瞭解,他可能會上門大鬧、找機會堵她,不可能不聲不響了十多天。
她的心裡很不好受,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成了壞女人,街坊鄰居的竊竊私語她不是沒看到,顯然那天的事情早已傳得人盡皆知。
但是,她只是個普通的女人,她只想認真的愛與被愛,藍逸湛是第一個讓她有幸福感覺的人,她不想錯過他、想忠於自己的心,這樣錯了嗎?
天知道,她跟許志堯並沒有婚姻關係,而且很認真的、不違背自己良心的直到確認他願意分手後,才與藍逸諶有較親密的接觸。
她不懂,她錯在哪裡?
惟一能夠支持她的,就是藍逸諶的關懷與陪伴。他沒有給她仟何壓力,也不在她面前提起許志堯,如常的照顧體貼她,見她心情不好還會逗她笑,他就像是她的天,撐起了安全的屏障,讓她在他的保護下安穩的生活著。
不過許志堯也不是全無行動,在她某天回板橋家中時,父母告訴了她——
「啊你嘎阿堯現在是按怎?你知影他講咧有多難聽嗎?」孟媽媽沉重的問她。
孟爸爸則氣得吹鬍子瞪眼睛,「這猴死孩子,竟然這樣說你!」
孟嵐真忐忑不安的坐下,在父母沒有條理的罵語中試著拼出事情始末——許志堯找上她爸媽,告狀說她偷人,要他們好好管束女兒,不然就算她回頭,他也不要她了。
「那你們是怎麼跟他講的?」孟嵐真問,很愧疚讓父母沒面子。
孟媽媽哼了一聲,「我拿掃帚嘎他掃出門。」她氣極了,沒想到這小於這麼不厚道,居然這樣說她寶貝女兒!「你丫未出嫁呢,哪可以厚他講嘎安呢!」
居然讓父母難做人!看來這一趕,兩家交情差不多也完了。孟嵐真紅著眼眶說:「爸媽,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盂爸爸歎氣,拍拍她的肩。「別這麼說,我們都支持你,不要管這些子,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就是這樣講咩,哪唔是這次的代志,我擱不知影阿堯這死小於這怩超過!阿母支持你。」孟媽媽同仇敵愾,慶幸沒有硬把女兒嫁給那死小子。
「多謝爸媽。」孟嵐真心中倍覺溫暖。「許爸爸許媽媽有沒有說什麼?」許志堯都敢找上她爸媽了,許爸爸跟許媽媽怎麼可能不知道?
盂嵐真好絕望,她現在是臭名傳千里,可是她什麼都沒做啊。
「她是沒講啥啦,只有打一個電話,講少年人的代志咱麥管太多。」盂媽媽感歎的說。
發生這種事情,多年好友講起話來也變得尷尬——她想叫桂花管管阿堯不要再找嵐真麻煩、分手就算了也不能明說。唉,真是……
「你好好處理這件事,不要不清不楚的,知不知道?」孟爸爸叮嚀再三,眼中儘是擔憂。
「好,我知道。」盂嵐真點頭,其實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才好。只希望時間一久,阿堯心裡的不痛快會慢慢消失。
糖 * 韶
平靜了兩星期後,這天,許玉潔打電話給她——
「嵐真,我們全家都知道你跟那個人的事了。」
孟嵐真先是一陣沉默,而後才回答:「我知道。」」爸媽都沒怪你,倒是我哥被罵得很慘,說他不懂得珍惜,才會讓你選擇了別人。」
這樣的說法讓盂嵐真倍感壓力,只是,路已經走了一半,她不可能再回頭。「玉潔,我……」
「其實我是有事要告訴你。」許玉潔自顧自的說下去。
「玉潔,你聽我說……」孟嵐真急於想請她轉告許家兩老,她已經不會回頭,請他們原諒她,可話語頻頻被打斷。 、」我哥出事受了傷,現在在醫院。」
什麼?盂嵐真詫異的張唇,未出口的話立刻被拋到一邊。「阿堯受傷?發生什麼事?」
「他騎車跟人擦撞,你知道他脾氣本來就不好,尤其最近又遇上……這種事,火氣更大,跟對方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了。」許玉潔一邊斟酌用詞,一邊告訴她事情始末。
「傷得多重?」盂嵐真聽得出許玉潔話裡隱含的意思:要不是因為心煩她的事,許志堯也不會跟人打架受傷。這讓她又愧疚起來。」必須住院,醫生說至少要躺半個月。」
半個月?「玉潔,幫我跟他……」孟嵐真不知如何啟口,「叫他好好保重自己,先把傷養好。」現在這種情況,還是別去探病比較好,他不會高興見到她的。
「他想見你,你不能來看他嗎?」許玉潔問。
孟嵐真大大吃了一驚,「他這麼說?」
「沒錯,你知道我哥的個性,他不會輕易示弱的,尤其這回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他真的想見你,你不願意?」
有點懷疑這是不是陷阱;「可是我……」
「他不會對你怎樣的啦!」聽出她的顧慮,許玉潔索性挑明著講。「醫院這麼多人,難道他會綁架你嗎?就算他真不怕傷口又裂掉,我也會阻止他的。」說著,語氣感性起來,「嵐真,就算你們分手了,看在我們一起長大的份上,來探望他一下不為過吧?」
盂嵐真心軟了,她說得不無道理。「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看他,是哪個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