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躲在一戶人家的石獅子後面,鬼鬼祟祟的觀察著棠家人的出入。
而風兒則是緊張的四處張望著,生怕被人家看見她們。
「小姐,到底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在家裡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來拿東西啦。」她探頭張望著,就怕錯過了看見棠優出來。
那天他們回到城裡時天都暗了,謝天謝地沒人看見他背她到桑府後門放下。
那個臭傢伙居然不把鞋還她!他說他難得做一件好事,所以要留一件紀念品。
那怎麼可以呢,鞋子怎麼說也算是閨女的貼身之物,絕對不能落在男人手裡。
她絕對、絕對不是因為想見他才來的,三天而已誰會想他呀,她只是來拿東西。
「拿東西幹麼要躲起來?」這就是她不懂的地方了。
到底是什麼東西非拿不可?很重要嗎?既然很重要,怎麼會跑到棠家二少手裡呀?
「當然要躲了,棠家的人都不正常,給他們看見那還得了?」要是讓他們瞧見了,說不定她又會被「請」回去供著。
她可不想拿自己的自由冒險。
「喔,有錢人大概都是怪人。」像她的小姐不就是其中之一?
異想天開的叫不識字的她代筆抄佛經,老爺不會發現才奇怪呢,活該又挨了一頓罵,抄寫又多加了一百遍。
「啊!出來了、出來了!」桑梓難掩興奮的說。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高興什麼?居然緊張得心跳加速。
想到棠家那夥人曾經那麼熱中的要她給他做妾,她忍不住感到一陣心跳,看著棠優的俊雅而感到一點點莫名的欣喜……
如果是這樣的夫君,或許這整件事並不是如此的令人難以接受。
「那是棠二少?」風兒也探頭出來看個究竟,這一看,她眼睛立刻冒出了兩大朵愛心。「好俊俏呀!」
瞧他緩緩的跨過門檻,舉止是那麼樣的優雅,態度是那麼樣的從容,衣袂飄飄有如天上謫仙。
風兒雙手交握在胸前,一臉陶醉的說:「這才是男人呀。」
他慢慢的一轉頭,清亮而深邃的眼眸一抬,立時迷死眾家女子無數。
似笑非笑的唇性感的微啟著,不知道將會吐出什麼樣高貴的聲音,說出什麼樣迷人的語句。
咚的一聲,只見那位謫仙似的男子兩腳一個打結,咕咚咚的滾下石階,最後仰天躺在街上。
「哇靠。」
原本出現在風兒耳邊的優美絃樂立刻走調。那模樣……實在有點難看。
「二少爺!」
不只僕人們嚇了一跳,就連兩個偷窺的姑娘都驚喊了一聲。
僕人們七手八腳的把他抬回去,動作非常的熟練、流暢,還能一邊閒聊。
「剛剛少爺出來時的動作那麼慢,我就知道一定有問題。」
「果然又昏倒了。」
門重新關上,兩個姑娘面面相覷。
「有沒有搞錯呀?這麼嬌弱,風一吹就躺平了?」
前幾天明明活蹦亂跳得很有元氣,還能把她一路背了回來,很有力氣一邊跟她吵嘴,一邊嫌她很重。
「小姐,我聽人家說棠二少病得很重,原來是真的。」真是中看不見得中用,男人還是強壯一點好,動不動就昏倒多窩囊呀。
「胡說,他明明好得很。一定是他不知道在玩什麼花樣?絕對有問題。」
說不定、說不定他早就知道她躲在這裡,所以故意假裝昏倒的。
說不定他以為她會心疼什麼的。
「不像裝的呀,剛剛那一下摔得很結實耶。」她用看的都痛了,「難怪棠二少到現在還娶不到娘子,原來如此。」
要她也不想嫁給個藥罐子,她雖然是丫頭,可也很有志氣的。
「他娶不到娘子是因為他很壞,鬼主意特別多。」桑梓的眼睛一轉猛然想到了,「而且,我強烈懷疑他喜歡我。」
她把在棠家的事情想了一遍,更加肯定了這個可能,他們有的扮黑臉,有的扮白臉,大費周章的演了一堆戲,連什麼鴛鴦同命的話都掰出來,弄得雞飛狗跳的,不就是想娶她嗎?
這就對了,也不知道他暗戀她多久了。
啊,說不定他是對她一見鍾情。
嗯,這也是很有可能的事。誰叫她人見人愛,人緣特好呢?她自己也覺得很困擾耶。
只是他幹麼不大方一點,乾脆找個媒婆來她家試試看?說不定她心情好,不會拿掃把把他們趕出去。
「嘎?」風兒覺得不大可能,「會嗎?我聽說棠家的人好像是有跟夫人暗示啦,不過這個二少爺似乎很反對。」
「這你就不懂了,說了你也不明白。」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欲擒故縱呀?
他們知道他脾氣硬,吃軟不吃硬,所以就故意來這一招。
桑梓越想越覺得事情就是這樣,一副沾沾自喜的得意模樣。
「就是不明白才覺得奇怪呀。」風兒歪著頭,一臉的不解。
反對的話就是不喜歡,這很明白呀,怎麼小姐的道理,她反而聽不大懂?
此時一輛馬車停在棠家大門前,原來是古仕言帶著他的新婚妻子回娘家探親。
風兒把手一指,「表少爺在那呢!」
「來得正好。」桑梓高興的說:「咱們進去瞧瞧棠優去。」
看他昏倒也怪可憐的,她就做件好事,進去讓他瞧一眼。
「小姐,你不怕啦?你不是說棠家的人不正常,得避著點嗎?」現在可以光明正大上門去啦?
「表哥在這,他們應該不會亂來的。」
表哥來得正好,她順便進去瞧瞧,看看剛剛那一跤有沒有把他摔死。
腳步不知不覺的好輕快,桑梓笑咪咪的揮著手,一臉的光彩煥發。
「表──哥!」
可惡。
是床帳。
他又昏倒了。
一睜開眼睛就看見床帳,這種景像他已經很久沒體驗到了說。
「優兒?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一看見他睜開眼睛,坐在床沿的棠老夫人關心的問。
「沒事。」棠優迅速坐起來,沒有覺得有任何異樣。
當然,除了額頭那個敲出來的包之外。
怎麼剛剛腳一軟就昏了?如果是因為三天前背負桑梓消耗了體力的話,那反應也來得太慢了吧?
「我看八成是效力過了。」棠老夫人憂慮呀。
還是趕緊把人弄進門來,省得她提心吊膽,老怕孫子先搶了她的棺材躺。
「什麼效力?」天啊,不會又是鴛鴦同命那一套吧?
他知道府裡下人之間的流言,關於他親了桑梓一口,從此生龍活虎的這件荒唐事。
「當然是鴛鴦同命這事,還好公主早上帶了好消息回來。」她笑得眼睛都不見了,「咱們家要辦喜事了。」
「什麼?」他還以為她們已經放棄了。
原來是來陰的。
「我看就這一、兩天吧。」棠老夫人喜孜孜的說:「聖旨就會下到桑家去。」
「什麼?!」他吼得更大聲了,「什麼聖旨?」
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桑梓跟他、他跟桑梓?太、太不可思議了,要幫他亂點鴛鴦譜也找個溫和柔順,還有……輕一點的女人嘛。
桑梓?桑梓?
他想到她圓圓的眼睛,小巧的鼻頭,還有軟綿綿的胸部……心裡有點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要反對這門親事了。
如果她肯安靜一點、溫柔一點、柔順一點、乖巧一點、聽話一點,那麼他倒也不會像一開始那樣的難以接受。
「奶奶知道你不喜歡那個桑梓,咱們家裡也沒人喜歡她。可是為了你的身體,只得忍著點。
「你放心,她只是個小妾,你有空去她那坐坐、養養身子就成,反正咱們也只是迎她進門給你治病而已。
「只要你一好,咱們就找個理由把她送走,不吃虧的。」
「什麼?」奶奶越說越離譜,他莫名的感到一陣火氣,一奶奶,她是一個人,怎麼你把她看得比一副藥還不如?」
「傻孩子,咱們要是不把她當藥看,她哪有機會進咱門家的大門呀?」像隻母老虎似的,誰想要這種孫媳婦來折自己的長壽呀?
光是聽桑梓罵人,她就少喘了好幾口氣了。
「我不娶桑梓!」棠優憤怒的說:「我寧願馬上死了,也不這樣娶她!」
哪有人這樣的?
就算再不怎麼喜歡,也不能這樣毀了一個女孩子的終身幸福呀。
況且她只是有一點點的討人厭而已,還不算到天怒人怨的地步,不應該落得這種下場的。
「她又凶、又惡、又粗魯、又沒家教,身無長處,恐怕還不識字,這樣的人哪能匹配得上我?」為了幫她脫身,他也只能先詆毀她幾句了,這叫做兩權相害取其輕,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桑桑!」古仕言急忙忙的呼喚,卻攔不住怒沖沖的人影。他實在後侮帶她進棠家來。
門開,一臉怒容的桑梓只聽見後面這幾句。
「那我倒想看看你什麼時候死,因為我嫁定你啦。」
居然說出寧願死了也不娶她?
還把她批評得一無是處,實在是太缺德、太過分了!老天爺怎麼不趕緊打個響雷把他給劈死在床上?
怎麼?娶了她比死還難過嗎?她就不信他真的會去死!
她就是拗脾氣,人家越是瞧不起她、越是惹毛她,她就要讓那人加倍的不好過。
且看看鹿死誰手!
「你是笨蛋嗎?不娶你是為了你好!」她這麼急著送上門來給人家糟蹋,他可還捨不得。
嘎?捨不得?
「放屁!你給我等著,我馬上回去找媒人來提親。」她驕傲的一昂首,「給我等著,我抬棺材來給你當聘禮!」
棠老夫人一皺眉,對她的厭惡感立刻再度上升。果然是個粗俗又野蠻的丫頭,還好只把她當藥,不打算把她當家人,否則有這種孫媳婦還真是難以見人。
桑梓一轉身,只有古仕言看見她眼裡淚光晶然。
究竟有多委屈,倔強的她才會沒走出這房門就讓眼淚示了弱?
「太過分了,真是太過分了。」桑正新氣得走來走去,「我桑某人的女兒給人家當小妾?這不是存心給我難看嗎?」
「老爺,這是聖旨,你氣壞了身子也沒用呀。」桑夫人眼淚汪汪的說:「誰叫人家有公主當說客,咱們又有什麼辦法?」
「桑桑說的對,寶兒封為貴妃有什麼用,當皇親國戚有什麼好處,女兒還不是得給人家做妾?」
形勢比人弱就是吃虧,只能在家裡發脾氣,但還是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娘、爹。」桑蒔樂觀的說:「或許桑桑生了孩子之後,有機會可以扶正。」
「扶什麼正?」桑正新反駁道:「你姊姊差人來說了,棠家要桑桑根本是不懷好意!」
要是棠家迎娶桑桑過去當少奶奶,那他哪會氣成這樣?
他把鴛鴦同命的事說了一遍,桑蒔驚訝的說:「如果娶了桑桑有這個好處,那我能理解他們求皇上許婚的做法,但為什麼不是正室?難道桑桑還配不上棠優嗎?」
怎麼說都是門當戶對的好姻緣,為什麼要委屈桑桑做妾?
「還不是因為非凡郡主!」桑夫人哭哭啼啼的說:「我的桑桑就是命苦,與人共事一夫就算了,還不是元配夫人。」
「這個郡主喜歡棠優,所以公主暗中幫她打壓桑桑,他日再明媒正娶將她娶進棠家,所以桑桑哪有出頭的機會。」桑正新歎氣不已。
「居然有這種事?」實在太離譜了,難道妹妹就這樣委委屈屈的嫁進去?
他們把她當人還是藥呀?實在是欺人太甚,難怪他們會讓公主求皇上出面,讓他們無法拒絕。
如果是棠家這樣上門來提親,絕對馬上就被轟出去了。
「蒔兒。」桑夫人抹著眼淚道;「這個郡主的事你可千萬別跟桑桑說。」
「是呀。」事已至此,吵鬧和反抗都已無意義了。
「她的脾氣拗,要是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鬧個雞飛狗跳,說不定在棠家的日子會分外的難過。」
「我知道。」桑蒔點點頭,深刻的感受到父母的無奈。
保護不了女兒的痛。
歎了一口氣,桑梓倚窗托腮,凝目看著皎潔渾圓的明月。
那日她說要找媒人抬棺材去提親,不過是一時氣話。
人家當場說那麼難聽的話送她,她當然也得回送個幾句糟糕的,這不過是普通的禮尚往來。
但可不代表她真的想那麼做,誰知道衝回家時卻接到了聖旨。
這消息把她轟得一楞一楞的,當場呆在那裡,完全無法思考。
小妾?嫁給棠優,而且是當他的小妾,上面還有個元配夫人的那一種?
這家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念念不忘的要她當他的小妾?是她長得像小妾,還是不夠資格當元配夫人?
棠優又是怎麼回事?寧願死也不娶她,可聖旨卻又下到家裡來?
他知道這件事嗎?
寧死也不娶她?哼,話說得太快了吧,現在她倒是好奇,他要選擇什麼樣的死法。
「還沒睡呀,桑桑?」溫柔的嗓音響起,桑蒔站在她的窗邊,手放在背後,含笑看她。
「我哪睡得著呀?最近煩透了,什麼狗屁倒灶的事都有。」最離譜的要算這件婚事了。
她火、她氣,可又無可奈何。
她的確偷偷動過嫁人的念頭,可不是給人家做妾呀!
「你暫且放寬心,別胡思亂想了。」他揉揉她的頭,要她安心,但自己心裡卻忍不住擔心。
「我怎麼能不胡思亂想呀。早知道棠家人不正常,只是沒想到這麼嚴重。」她氣惱的說:「真不懂,幹麼一定要我當小妾?」
當元配不行呀?!當初她們以為她是丫鬟時,要她當小妾勉強還說得過去。
可她明明是桑家大小姐,怎麼待遇跟丫頭時也差不了多少?
為什麼她不能是他的元配夫人?!
「可能棠家有他們的理由,慶幸的是棠優並沒有元配,你也不是沒有機會扶正。」桑蒔昧著良心安慰他情緒低落、大受打擊的妹妹。
「沒機會的。」她哀怨的說:「哥,你還記不記得東門街的那個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喔,你說那個梅花神算?」
因為說桑桑是小妾命,而慘遭被拆招牌的那一個。
桑梓點頭,有點後悔,「我不應該拆他的招牌的,他算得太準了。」
這叫命中注定呀,唉。
原來她真的是小妾命,人家的確是鐵口直斷,她還怪他是信口雌黃,硬是拆了人家的招牌。
算來算去都得當小妾,還好棠優不怎麼討人厭,她勉強還可以接受。
只是想到他說死都不娶她,讓她沒來由的心情沮喪。
「不過是巧合罷了。」桑蒔將一個東西塞到她的手裡,柔聲道:「桑桑,這給你。」
白玉葫蘆?
她奇怪的看了桑蒔一眼,「哥哥?」
給她這玩意幹麼?佩帶在腰上倒是挺別緻的。
「要你跟它學習。」他微笑道:「這是個實心葫蘆,雖然有開口,可是沒有東西能進去,也沒有東西能出來。
「桑桑,你也不算脾氣壞,只是老是被逼急了就不考慮後果,胡說一通。家人瞭解你,還能夠體諒,可是嫁到別人家去,那就不一樣了。你要是想發脾氣,覺得委屈、感到難過時,就想想這個葫蘆,它沒有嘴巴也不會說話。
「等你冷靜下來之後,再好好的跟人家說,只要你辦得到這一點,我相信棠家的人都會疼愛你的。」
桑梓握著那個葫蘆,小嘴一嘟忍不住想哭,「哥哥,我不要嫁人。」
說她是矯情也好,但一想到要離開親愛的家人,到完全陌生的環境去熟悉新的家人時,她感到害怕和無助。
她知道,棠家的人沒人喜歡她。
「不要哭,傻桑桑。」他用拇指揩去她的眼淚,「難道你想當一輩子的老姑娘嗎?」
「可是……」她驀地想到那個葫蘆沒有嘴巴,所以她也不說了。
只是心裡還是忍不住想,棠優不喜歡她,她嫁過去也沒有意思呀。
如果他很喜歡她,喜歡到不能沒有她,那麼當他的小妾或許也不委屈。
或許她就不會因此而哭泣。
或許她會開心的上那頂花轎……
「桑桑,你是個好姑娘。」桑蒔折下窗邊的茶花,別在妹妹的髮鬢上,「除非棠優是個傻瓜,否則他會懂得好好珍惜你的。」
「不會的。」
桑梓搖搖頭,紅色的山茶花也跟著輕輕晃動。
「哥哥,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她委屈的說:「你看,棠優早已打算留著元配的位置娶他真正喜歡的人,而那個人不是我。」
這道聖旨絕對不會是棠優去求皇上下的,一定是棠家的那些女人。
那些討厭她,卻又硬要她嫁進棠家的女人。
「你有那麼好。」桑蒔堅定的說:「你要對自己有信心,我那個充滿勇氣和冒險精神的妹妹哪裡去了?」
桑梓破涕一笑,「還在這呀,只是一時軟弱而已,沒有不見啦。」
她應該要打起精神,用十二萬分的活力去應付這件討人厭的事。
她的人生守則不就是「逃避不了那就去面對」嗎?
叫做桑梓的姑娘一向很積極的。
這麼一想,她總算有了一些力氣。
既然她是小妾命,那她就該樂於當一個小妾。
既然人家都不喜歡她,她也不在乎,反正她也不要去喜歡他們,怎麼樣都不會有損失。
棠家家大業大,在那邊的日子絕對不會比在桑家難過的。
「那我就放心了。」桑蒔雖然這麼說,但內心還是充滿著隱憂的。
瞞著桑桑真的好嗎?
讓她真的以為棠家喜歡她,覺得她適合棠優,所以才會請皇上做主迎娶她進門。
或許她心裡也抱著「絲絲的希望,希望經過相處之後,棠優會喜歡上她。
現在不說,日後若讓她知道了實情,難道她不會更加憤怒,或者是難過?
「哥哥。」她晶亮的眼睛裡閃著一些委屈,「如果……我是說如果而已喔。」
「什麼事嗎?」
桑梓咬咬唇,還是問了,「如果爹爹給你做主娶了一個媳婦,可是這個媳婦是你寧願去死也不娶的,那你會怎麼樣?」
「我會娶了她,並且希望是我看錯了她。」桑蒔想了一想,堅定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喔,我懂了。」
她握緊了那個白玉葫蘆。或許棠優是看錯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