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銷聲匿跡一陣子的赫連閻,輾轉聽聞一項關於祖樂樂的事後,微怒之下暴出行蹤,來到她回家必經的路上堵她。
記得齊煬在得知Christina Fire祖樂樂的消息後,便馬上撥電話通知人在亞特蘭大的他。
通話過程裡,他一度因通訊品質不佳、雜音紛擾,而對自己聽見的話半信半疑。
怎麼想,她都不像是會說出那種話的人。
從實際面來看,他跟她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朋友罷了,她沒道理要為了他而跟主管翻臉,更何況聽說那位主管還滿照顧她的。
將該忙的事情忙完、該會晤的人也都見了面後,赫連閻立即搭機離美。
一踏出中正國際機場,他攜著行李直奔HOMELY旗艦店。
高玉凌說她這陣子回家的時間很不規律,建議他先以電話聯絡,但他嫌麻煩,而且之前他惡意搞失蹤,怕電話撥出去後,反而更罵不到人。
於是,他把行李丟給留在旗艦店的齊煬,攔了計程車,二話不說地來到這裡。
一輛熟悉的摩托車從巷口緩緩騎近,他瞄了腕上手錶,才三十三分鐘而已,並未讓他等太久。
祖樂樂停好她那輛老舊的摩托車,打開椅墊拿出包包,並將安全帽安穩放入置物箱,抬起頭便看到站在社區入口的赫連閻,她著實嚇了一大跳。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一陣子沒看到他的人了,忽然覺得今天的他比之前任何一天的他都要好看。一件馬球衫搭著一條細格紋的休閒褲,仍是他一貫的穿衣風格啊,到底有什麼不對勁呢?看了半天,她終於看出哪裡不一樣了──他臉上多了副眼鏡。
粗黑的鏡框映襯他略顯白的肌膚,形成強烈對比。抹了發蠟後變有型的頭髮卻偏有一綹頑皮細絲垂落前額,使他像個不羈的天使惡魔混合體,害她看呆了。
「你白癡啊!」赫連閻一開口便是罵人的話語。
仍是一貫失溫的語調,只是夾雜了一絲微怒。
冷語像箭,貫穿兩耳,祖樂樂被凍醒過來。
粗略評估雙方形勢後,她用最緩慢的步調踱晃到他面前,原本的嬌嗓因為太過驚嚇而略顯乾啞。「你、你什麼時候來了?」
她被保老師操了一天,脖子酸痛手也痛死了,已沒有多少耐性可以和他耗,但赫連閻那高大體格就端端正正地擺在她上樓必經之路上,沒經過他前面便進到不了電梯,也就上不去她和高姊的暖暖小窩……好殘忍的事實啊!
「你白癡啊!」他原封不動地再罵一次。
他罵的那人呆呆望著他的臉,不曉得在發什麼呆,他看得火大,舌閃火星,連珠炮的罵語因而開匣。
左一句白癡,右一句笨蛋,祖樂樂被他源源不絕丟過來的罵詞砸得眼前全是星星。
坦白講,說出那句話的她事後懊悔死了!
她實在不瞭解,自己幹麼為了一個阿里不達的男人跟Christina翻臉。
明明非常清楚赫連閻不是她的男朋友,Christina要垂涎他,是他的艷福耶,她幹麼多事阻止,壞人姻緣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她秀逗了哦?
高姊不理會她的極度後悔,還幸災樂禍地說:「以我對Christina的瞭解,你這輩子是甭想得到她的原諒了。」
媽呀,有這麼嚴重嗎?她不過是說「不是每個男人都像Jerry或Memphis」。
從那之後的每一天,她都會聽到高姊在她耳邊放送她之前那句經典預言。魔音傳腦,加上魔女的可惡粲笑每天轟炸她……哎呀,好痛。祖樂樂痛擰了眉眼,兩手-住被赫連閻手刀襲擊的前額。
「我在跟你說話,你卻在發呆?」像是從牙縫硬擠出的一句指控。
「我……累了嘛。」她掰了個借口,本來還想打哈欠輔助一下,但前額受傷的部位真的太痛了,讓她完全無法轉移注意力。
之前身兼兩份工作不累,現在只剩一份工作卻喊累,他如果信的話,不就跟丟給她的那些形容詞沒有兩樣。
赫連閻再開罵之前,眼角餘光睞見大廈管理室內有幾雙好奇的目光,朝他們投擲過來,好幾對大耳朵也豎得挺直。
他沒興趣當別人閒磕牙時的話題。
「你要站在這裡說,還是上樓?」
「上樓。」她迫不及待,巴不得此刻已經攤在高玉凌的那張軟骨頭上了。
幾乎是馬上地,她那雙勞動成性的腿邁開步伐,健步如飛地閃過他身前。
她不時習慣走樓梯上下樓,就當作是運動,再累也要用爬的爬上去;不過她不敢貿然讓赫連閻跟她一起走樓梯,只怕體格看似雄偉的大男人會受不了。
老舊的電梯載著兩人緩緩上爬,沒有交談聲的小空間裡,空氣顯得悶重。
大概是受了高魔女的魔音傳腦影響,害她不太敢將目光放到他身上,扣除剛才看呆的那幾次不算。
在叩叩咚咚的雜音陪伴下,電梯終於苟延殘喘地上到七樓。
唉──長長一口氣,她在胸口內無聲歎掉。
短短不到一分鐘的電梯路程,卻讓她差點緊張得休克。
白淨的小手伸入包包內掏了兩下,撈出大門鑰匙。
喀嚓一聲打開門,她逕自換上拖鞋,將鑰匙放入木桌上的粉紅豬置物架內。
這是赫連閻第一次造訪她跟高玉凌的窩。
在門口躊躇了半秒,他才踏入玄關脫鞋,換上室內鞋後抬起眼。
客廳內,望眼所及儘是暖色系的物品,木頭色電視櫃,粉紅色外殼的電視機,米色組合式沙發椅和一張橘色懶骨頭,吸入鼻腔的空氣有著淡甜的香氣……他非常的錯愕。
空間不大的客廳整體給人的感覺,與他方才想像的畫面截然不同,在樓下等待電梯時,他甚至已經作好待會要進入廢噓或是垃圾堆的心理準備。
閉眼再張開,入眼所見的景色,和閉眼前一模一樣。
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
「祖樂樂,你會不會走錯房子了?」
「不可能,我……」回頭要解釋,卻從他臉上看到高度的質疑,祖樂樂不滿地噘起嘴,「我跟高姊住在這裡三年了,怎麼可能走錯房子。」太侮辱人了!他要是敢再冒出任何懷疑的話,她就要生氣了。
忽地,那天從九份回來不歡而散的回憶如潮水般向她襲來。
「是嗎?」極輕的鼻音哼道,質疑雖有降低,但仍維持在過半的高點。
並非他蓄意要貶損她跟高玉凌,她們兩個一個是散仙、一個是男人婆,與這純然女性化的小天地非常格格不入,所以他的反應挺合情合理的。
尤其曾看過她們的摩托車,外表都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一個髒字還不足以完整形容,相較室內的光潔,簡直看不出是同組人馬所有。
環顧四周後,他挑了其中最堅固的組合式沙發小心翼翼地坐下,瘦弱的傢俱發出嘎吱一聲長音,硬是將他近八十公斤的重量承受了下來。
確定不會跌個四腳朝天後,赫連閻放心地著眼於室內的桌椅、木櫃和牆上掛的、桌上擺的裝飾品。
每一樣看起來都很像是HOMELY販售的商品,但這些東西的品質,與公司要求的標準顯然有落差。
「這些都是在公司買的?」擱著問題不發問,他受不了。
「哇,老兄,你的眼睛好尖銳喔,沒錯啊,這些都是在公司買的。每一件都帶傷,賣給客人客人不要,只好趁著週年慶時,用低價競標活動把它們一一出清。在活動開始之前,高姊就知道哪些商品要出清了,所以我們會先研究,把想要買的東西先跟各課課長拗下來,價格……」沒有高低起伏的音調在他斜眼瞪視下消音。
趕人的小伎倆被他識破,祖樂樂暗地握拳扼腕,小屁股不情願地往懶骨頭上跌去。
「沒有茶或是白開水嗎?」
冷冷的音調再現,她只好又爬起來,到廚房幫他倒杯水去。
接過她手裡的玻璃杯後,有點潔癖的他自然是先審視杯子的乾淨程度,才決定喝不喝,結果勉強滿意,他呷飲一小口,潤了潤乾渴的喉嚨。
一看到他放下杯子,祖樂樂馬上發問:「你怎麼突然來了?」聽說先發制人比較會贏。
赫連閻不答,反而轉移話題,「祖樂樂,你為什麼不找份穩定的工作?」
欲制人者,反被人撩撥,心湖翻起大波浪。
「什麼叫穩定?台灣目前連公務人員的鐵飯碗,都有可能在一夕間變成玻璃制的,你叫我上哪去找穩定的工作?」就知道是高姊找他來當說客的!
赫連閻對她而言,真的沒有任何影響力啦……是嗎?真的沒有影響力嗎?三秒後,不請自來的心虛將她的信心啃走一大塊。
「OK,算我形容錯,我的意思是找份薪水多一點的工作。」
冷冷的音調像是兜頭淋下的一桶水,適時澆醒她,當內憂外患同時存在時,要先打跑外敵,再來做內部整合。有了這個認知後,她馬上調整心緒應戰,不過……她好像忘了他問什麼問題了欸。
赫連閻瞄了她發怔的臉一眼,暗歎一口氣後,不厭其煩地再說一遍。
如果他所遇到的每個對手都像她那樣遜腳,那他今天不會仍在紅塵裡翻滾,早就是六根清淨的得道高僧了,悲哀呀。
多事!她不以為然地哼道:「賣肉?還是做血牛?」
「你是存心找碴嗎?」他氣得快沒力。憑她那副難辨雌雄的乾瘦身材,那兩種工作她有資格勝任嗎!
一看到他的眼神落下的所在地,就知道他老兄又在狗眼看人低了!不過礙於畏懼他不怒而威的氣勢,她只能很小聲地抗議,「都是你存心引起別人亂想的。」
膽敢當面挑戰他忍耐限度的人,除了亞特蘭大那個人外,她是第二個了。
赫連閻的心情一下子翻轉,上薄下厚的唇瓣扯出淡淡笑意,考慮該不該誇獎一下她的勇氣?
隔很久都沒聽到他的聲音,她抬眼偷偷瞄去。喝!他、他……這是在笑嗎?
祖樂樂目瞪口呆的呆樣,再度掃走他的興致,垂下唇角,並白了她一眼。
「在HOMELY當FT的待遇,比你之前做兩份工作的薪水加起來還要多,高玉凌有心幫你改善經濟狀況,你為什麼不配合她?」
她僵直的兩顆眼球終於回復正常。嗯,赫連閻果然還是比較適合這種沒有溫度的調調。
「正職人員要輪班,我不行。」同樣的問題,不管誰來問,她都如是回答。
「不是不行,而是你不願。」他駁斥她的說法。
他在過來這裡之前,已將她的狀況向高玉凌打聽得差不多了。
喔──有備而來哦。
祖樂樂嘟著嘴。「幹麼為了錢委屈自己做不喜歡的事。」
小女生似的嬌態看進赫連閻眼裡,反而變成助燃劑,燃起一肚子火。
「祖樂樂,你以為自己還很年輕嗎?不趁著人生的黃金時期累積工作經驗,等你虛度五年十載後想振作時,屆時縱使有心,也已沒人要你這個不學無術的老小姐。」
她不服氣,嘴巴噘得更高。
「這跟年紀無關,我只是不想勉強自己,就算讓我一個月賺十萬八萬,但只要那工作做起來不開心,我還是不會去做的。」
就算賺到了全世界,可未必能享用啊。
他很諷刺地拍擊兩掌。
「有骨氣,非常好,不過這種天真的堅持遲早會害死你。」將來要是看到她餓死街頭不足為奇。
「光會說我,你自己哩?已經不是HOMELY的人,有資格押別人進去嗎?」語氣沖得很,可十根手指頭卻不敢造次,乖乖地擱在她的身側。
「要互揭瘡疤嗎?」他企圖染指的目標,竟被她看得一文不值?!押?甭吧,全世界有多少人才想盡辦法要擠進HOMELY,何必押人進公司。
「我、我揭不贏你啦。」祖樂樂高舉兩隻手,作投降狀,「喂,你今天到底是來幹麼的?」不會是純粹為了來碎碎念她的吧?!他惜字如金,才沒那個雅興呢!
不悅的感覺依然存在,於是嘴上仍不饒她。
「來看蠢蛋長怎樣。」
「看了以後呢?」
她乾脆閉上眼,免得在翻白眼時被他瞧見,又要沒完沒了。
一個人的獨腳戲,唱來無趣。平心靜氣之後,理智兜回頭,他漸能明白祖樂樂為何不肯進HOMELY的原因。
做一份不喜愛的工作,與吃到一桌不喜歡的菜色,感受其實無異。
他轉移話題,問起她漫畫家助手工作方面的事,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一會後,他直接切入今天來此的主要目的。「亞特蘭大總公司預定在兩個月後公開徵求代表企業的吉祥物,有三個月的收稿期限,你要不要試一試?」
「耶?」困得幾乎快要瞇起的人登時精神一振,一骨碌地爬起身。
「別問我為什麼會知道。」他不止知道這件尚未公開的消息,也是審查員之一,更是最具決定權的人。
「什麼別問,萬一你誆我讓我白忙一場,那多冤啊。」
青春歲月都可拿來白忙一場,還有什麼損失她會在乎的。
「祖樂樂,你最慘也不過如此。」
聽出他的弦外之音,祖樂樂開始翻動她所有過往記憶,忙了老半天,翻不到可以將那句話駁倒的有力證據。他的話很一針見血,她的過去的確都在忙茫盲中度過,太諷刺了啦。她洩氣不已地倒回懶骨頭。
「試或不試?」口氣平淡,但闃黑的眼瞳卻透著「你真的沒救了」的譏諷。
趴著不動的她被迫運轉自己小不啦嘰的腦袋瓜子。
機會稍縱即逝,錯過這次,下回不知要等到何時。
在赫連閻噴發鼻音催促時,她下定決心。
「好,我試。」
幸好她還沒到朽木糞土之境。
正事敲定,赫連閻也就有心抬槓了。「祖樂樂,為什麼你跟高玉凌的摩托車都髒成那樣了,卻不擦一下?」
她故意露出「拜託,難道你不知道嗎」的表情。「那個叫做保護色。」真是不知人間險惡的大少爺哪,難怪問的問題這麼白癡。
「不懂。」-髒是保護色,那麼街上那些乞丐原來都是有錢人?!
「如果你是小偷,你會偷亮晶晶的Motorbike,還是髒兮兮的歐都麥?」
只見赫連閻光亮的額頭滑下三條粗黑線,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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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電腦螢幕前看了一整個下午,祖樂樂真的覺得眼眶內那兩顆眼珠子快要不受控制了,如果它們突然咚的一聲掉到桌面滾來滾去的話,應該不用太驚訝吧。
雖然她的英文程度不錯,但在碰到太多的專業術語後,她還是覺得被刁難了。
「不行了,讓我休息一下。」
她兩手-住眼睛,虛軟地爬下高背辦公椅。
再看下去,她就要口吐白沫了。
不是畫個卡通人物就好了嗎?為什麼赫連閻要逼她瞭解HOMELY的歷史背景。
「你還好吧?」強押著她坐在電腦螢幕面前的人對她的疲態漠不關心,反倒是一旁的齊煬看不過去,走去將她扶至客廳的沙發上,轉頭扯著嗓子問:「阿閻,讓她休息一下可以嗎?」
人都被他架走了,才來問他,這跟脫褲子放屁有什麼兩樣?!
赫連閻懶得回應,繼續翻著手上的旅遊雜誌。
沒抗議就是同意。
齊煬轉回頭,望著閉眼休息的祖樂樂,想起昨晚赫連閻告訴他的一些事,心中頓生好奇,於是往她躺的沙發邊窩去。
「喂,你還可以吧?」
壓在眼部上方的手肘沒移開的打算,她戒備地問:「幹麼?」
他啟唇欲問,但又怕萬一阿閻正好走來聽到,那自己一定會被他罵的……躊躇了半天後,齊煬決定放棄,「沒事。」起身坐到另一張沙發上。
他其實很想問,阿閻從亞特蘭大回來那天,他們到底談了什麼,為什麼阿閻要哈里馬上找個名目將旗艦店的女經理外放到南部、代理店經理降職,由他暫代職缺,而且還將還在保密階段的徵稿活動告訴她。他想破了頭,歸納出唯一的一種可能──阿閻撞邪了。
因為這一切實在太莫名其妙了!
阿閻還說過一陣子要找她去……一想到只有他們孤男寡女兩個人,他就不安得如坐針氈。
齊煬坐不安穩,使沙發發出——的聲音,吵到了闔眼休息的人,她放下手肘,半撐起身。
瞟及她看向自己的困惑目光,齊煬尷尬地揮個手勢。「抱歉。」
「齊煬,你是不是想說什麼?」就算她的眼睛已經累到眼花撩亂了,第六感總還在。
噢,她實在太甜心了!
俊目霎時綻放光彩。「你……」才剛起頭,就看到一株魁梧的人影像豹般無聲無息地朝他們移動過來,他馬上閉上嘴,扼腕錯失良機。
「祖樂樂,有沒有一點概念了?」赫連閻問,餘光將他掐拳頭的動作收納無遺,唇角上方勾起一道淺痕。
她看到了齊煬的動作,覺得很想笑。
每次赫連閻一面無表情時,就會見到齊煬噤若寒蟬。她或多或少已能感受到齊煬為什麼如此怕他──就因為那雙冰凍般的眼神。
這幾天為了構思吉祥物的造型,兩人不時會討論,如果話題走到讓他老兄覺得不爽時,他就會用那種眼神瞪她,害她也像齊煬那樣,鎮日如履薄冰。
她坐直身體,讓出一個位子給這座千年冰山。
「沒那麼快,有些地方我還不太懂,等會要再去看一遍,把它看仔細一點。」嗚,再去讓眼睛痛一遍。
赫連閻將手裡拿的旅遊雜誌丟到她身上。
「喂,你有沒有假可請?」
「幹麼?」
她拿起那本雜誌快速翻閱,裡頭儘是介紹台灣旅遊景點和美食。
「我們去墾丁玩,你時間決定好後跟阿煬說一下,好讓阿煬排假,如果高玉凌也想去的話,阿煬你……」
這次有他耶!「知道、知道。」齊煬忙不迭點頭,開心得像中樂透頭獎般。他們去淡水那次他沒跟到,還有一點小介意呢。
祖樂樂咦了一聲。「不用先把吉祥物畫出來嗎?」
「還有五個月,不急,你可以等回來後再做。」赫連閻回答。
那他幹麼逼那麼緊?
見她只敢怒卻不敢言,一張臉鼓得像青蛙,他自然當作沒看到。
怕去玩的計畫泡湯,齊煬趕緊跳出來當潤滑劑。
「哇,快五點了,難怪肚子好餓。祖樂樂,高玉凌今天幾點下班?」
氣不過地再瞪了赫連閻一眼後,她才硬著語氣回答,「七點,不過通常她會被拖上半個小時才能走。」因為是澳公司嘛,員工當然沒辦法準時下班嘍。
「你打電話問她下班後有沒有事,我請大家去吃飯。」
聽到有人要請客,她頓時氣消了大半,拿起赫連閻的家用電話撥給高玉凌,兩人東扯西聊了半天,直到他不耐煩地翻白眼時她才講重點,一會後,決定到哪用餐了,她才結束通話。
「今天店裡來了兩個澳歐巴桑,高姊說她快被氣炸了,非去士林夜市吃通街不可。她保證會準時下班,在後門的天堂等我們。」一想到一攤攤的好吃路邊攤,天籟嬌嗓滾入口水泛流聲,臉上饞樣藏不住。
齊煬看得傻眼,他長眼至今,從沒見過這麼愛吃的女人,找到借口就狂吃猛吃,簡直是豬精轉世。
赫連閻則是一副她沒救了的表情直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