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五百年的愛 第十章
    「雅雪!你在幹嘛?!」如雷的憤怒聲自他倆身後響起。  

    雅雪嚇得向後跳了一步,塬先要對亞理的告白也因此中斷。「亞桑……」  

    「過來!」亞桑面無表情的命令著。雅雪猶豫的瞄他一眼,發現最好不要惹火盛怒  中的人,那可是非常危險的。但他為什麼氣成那樣?雅雪心想,也許是他不滿「私人財  產」的「私自行動」吧?!她乖乖地走到他身邊。  

    亞桑勉強自己露出一個笑容,雖然連白癡都看得出來他怒火騰騰的神情。他對亞理  說道:「卻爾-先生,我和我的妻子先失陪了,很抱歉,改天一定到府上拜訪,以慰你  十分想-認識-我妻子的心意。」然後,他轉頭對雅雪微笑,但卻有危險的味道存在,  「親愛的,走吧!客人都在等你呢,」  

    雅雪窘死了,她只是狀似害羞的點點頭,溫馴地挽著亞桑。  

    「那麼,」亞桑勝利似地改摟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貼在他身上,「恕我們先離開  了。」他拖著她走。  

    雅雪偷偷地瞄了亞理一眼,沒想到這個動作被亞桑察覺了,他用力一縮手,環著她  的手臂也僵硬了許多。  

    亞理對於整個現狀只是以哀戚的眼神帶過。  

    ***  

    在和亞桑用完晚餐後,雅雪感到緊張的情緒已快到了極限。她覺得不安到了極限,  也許是因今晚是她的洞房花燭夜吧!  

    洗完澡後,雅雪惶恐地跳上床,用棉被緊緊裹住身軀,整個人只露出頭,其他部分  皆被厚厚的被子蓋起來了。她蜷起身體,縮在床的一角。  

    亞桑也在另一個房間洗好澡。他下身穿著牛仔褲,光裸著上身走進房裹,-梢上還  滴著光亮的水珠。  

    看到雅雪幾乎要被棉被給悶死了,他不由得勾起了微笑;但只消看她一眼,立刻明  白她驚懼的心情。  

    和方才在飯桌上一樣,雅雪蒼白的臉色似乎不怎麼受熱水的影響,他本來是希望熱  水澡能恢-她頰上的紅潤;她的緊張絲毫沒有-緩的跡象,他還記得很清楚,五百年前  有個夜晚,她以為他真會和她那樣的「同床共枕」時,也是像-受了驚嚇的小白兔。  

    剛才在用餐時,她的臉色白得像張紙,他還一直簷心她會突然昏倒;他試著和她說  話、聊天,但她回答的口吻顫抖得令他憂心不已;她盡力在拖延時間,從她把每一道菜  都嚼得出汁,還多要了份巧克力派可看出。  

    她真的那麼怕他嗎?  

    亞桑決定要試著放-她緊繃的心情,他可不希望他的妻子因為抓棉被太用力,而把  手指折斷了。  

    亞桑拉了張椅子在靠雅雪的床邊坐下。  

    「我記得,」亞桑微微的彎著腰,兩手交叉在一起,似乎很優。「在我很小的時  候,大概六、七歲吧——經-了一次我覺得生平最恐怖的事情,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它  彷-比我所參加過的所有戰爭還要教我心顫。」  

    雅雪不敢直盯他的雙眼,因為那潭黑色的漩渦太迷人,也太危險了;她也不敢將視  線放在他的胸膛,因為他的健美過分有吸引力,也過分教人無法自拔;她也不敢看著他  的下半身,因為那似乎……太沒禮貌了。  

    所以她選擇盯著他背後拉上的窗簾。  

    本來看到他進門,她一顆心要跳到喉嚨了,但他低沉的嗓音加上他幼時的故事,都  使她不由自主地起了興趣。他從沒對她談過自己。  

    「你也害怕戰爭呀?」雅雪睜大雙眼,兩手仍抓著棉被。  

    亞桑知道她開始不再那麼恐懼了。  

    「當然,」他頷首,「我也是血肉之軀啊!刀槍劍箭中,能不能幸運生還都是我最  關心不過的事。」  

    「喔?那你小時候碰過什麼比戰爭更恐怖的事?睡在針床上?還是被人倒吊毒打?  」雅雪偏著頭猜測。這個動作使她的紅-披散在潔白的被子上,教亞桑心頭一緊。  

    他吸口氣強迫自己恢-正常。  

    「都不是。這個經-也許對現在的我不怎麼有影響,但對一個不滿七歲的小孩子來  說,可是畢生難忘的記憶。」他柔柔的聲音使雅雪不覺放-了。「我小的時候很調皮、  也十分好動,從來不曉得什麼叫危險、什麼叫害怕,常常做一些令我父母提心吊膽的事  ,嚇得他們幾乎都魂飛膽破,我還自得其樂,引以為傲。」他似乎沉醉其中。  

    「有一次,」他溫和的道,「我心血來潮地想將整個克斯盡收眼底,看看我生活的  地方是怎樣,所以我擅自主張地爬到城堡的最頂端——那是個圓形的屋頂,中央有長長  的尖柱子。我也不記得我是怎麼爬上去的,反正那兒的視野很好,整個克斯盡入眼底,  又是居高臨下,我就在那邊做起夢中的國王來啦!」他微笑著說。  

    「然後呢?」雅雪迫不及待的問。被子已經滑至她的腰際,她坐了起來,背部靠著  床頭,以一種好奇的眼光盯著他溫暖的雙眼。  

    亞桑欣慰她終於不再害怕了,他不動聲色。  

    「然後啊,到了夕陽西下,晚餐時間到了,咕嚕咕嚕叫的肚子告訴我得回屋裹去時  ,我才發覺我無法下到城內。我試了好多種方法,也拚命大聲求救過,但是都沒有用,  因為夜晚的風太強烈,聲音只會隨風而散。  

    「那天晚上,我只有緊緊攀住那根柱子,以確保強風來時我不會被吹走。還真是夜  黑風高呢!」他誇張地比個手勢,「我嚇壞了,拚命的哭喊,哭得嗓子都啞了;我還記  得,忽嘯而過的夜風在那時的我聽來,似乎是索命的鈴聲,叫我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  。」  

    「沒有人去救你?」她身體向前傾。  

    精-睡衣下玲瓏的身段,教亞桑有些心猿意馬。  

    「有。」他收回心,痛苦的喚回理智,「隔天早上,有位巡邏兵不經意的抬頭,才  發現我死抓住那柱子睡著了,趕緊通知人把我救下來,聽說我後來還趴在我母親的懷裹  大哭一場哩!」  

    「後來呢?你是不是恨死那個屋頂了?」她不由得笑了出來。  

    「嗯,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後來我叫父親拆了那個屋頂所得到的訓話。他告訴我,  錯在我,不在屋頂,該受罰的是我;相反的,我還應該感謝那屋頂,是它使我有機會一  覽克斯的全貌又得到一個珍貴的教訓。」  

    「結果你就乖乖聽話?跟……跟一個屋頂道謝?」  

    「沒辦法呀!」亞桑聳聳肩,「但在我父親滿意地轉身時,我狠狠地踢了它一腳,  當然,痛的是我自己啦!」  

    雅雪忍不住放聲大笑,兩頰終於爬上了紅潮。亞桑亦感染了她的喜悅,嘴角的一抹  微笑擴大了。  

    他凝視她嬌紅的面頰,忍不住伸手撫了撫,雅雪的笑聲嘎然停止,她的雙眸似乎蒙  上一層霧。  

    他的手停在她臉上,頭緩緩地接近她,等她察覺到他的意圖時,他的唇已經-領她  的了。她並不想推開他,因為有個感覺……一直在上升。  

    很美好、很甜蜜。  

    如果雅雪的手沒有緊環在亞桑的頸子上,那麼她一定會整個人癱在床上。除了美好  、甜蜜外,雅雪感到有一種更刺激的感覺在爬升,不知道為什麼,她似乎不太滿意只有  一個單純的吻。  

    亞桑的手不覺爬到她腰上的蝴蝶結,他想將之拉開之際,感到她頓時的僵硬,他唯  恐她的害怕又回來了。  

    知道雅雪還沒-備好要接納他,亞桑幾乎是痛苦地克制自己-濫的情感,讓殺人的  理智主宰他。  

    亞桑萬分困難地抽離她,讓冷靜恢-他激動的情緒。  

    待心神穩定之後,他取了件襯衫隨便地穿在身上,然後替雅雪蓋上棉被,在她額上  印下輕輕的一吻,說道:「你先睡吧!」  

    亞桑熄了燈,-備走出門。  

    「你要去哪裹?」雅雪甜美的聲音自黑暗中傳來。  

    亞桑猶豫了一下,「我想起我還有一些重要的檔案還沒看完,你先睡吧!我等會兒  就回來。」  

    然後他走了。  

    雅雪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她可以感覺得出來亞桑塬本是要她的,如果不是她的怯懦  ,也許現在就不是她一人孤枕了。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既愛又怕受傷害」的感覺吧!  

    ***  

    亞桑根本就無心處理公事。  

    今天就算有再重要、再緊急的公文必須批閱,他還是只會呆呆地盯著桌上一疊一疊  的白紙黑字。  

    他起身從抽屜取出煙,進而想起雅雪的強烈反對,苦笑一下,他將煙丟入垃圾桶,  雙手交疊放在身後,緩緩地踱步到落地窗前。  

    他們的新居是兩層樓的獨院大別墅,共有十個房間,其中包含書房及會客室;上下  各一個大廳,書房、主臥房及三間客房在二樓,每個房間都設有約十公尺見方的露天陽  台;而司機、廚娘、兩名傭人、管家的房間及廚房均設在一樓。這幢寬闊而擺設溫馨的  房子,正坐落在高級住宅區中的一個小山丘上。  

    亞桑站在落地窗前,抬頭凝視夜空中稀落的星,及那一輪時而躲藏、時而現身的皎  月。  

    他不曉得雅雪究竟睡了沒有,而他也不敢去驚動她。也許她並不是那樣排斥他,但  究竟還沒有足夠的心理-備——接受這個婚姻。  

    可是這是他留住她的唯一方法了,亞桑想。雅雪是在不情願之下踏入這個婚姻,說  不定她一心想嫁給亞理;就像今天下午所發生的事,也教他為之心有不安。他想給她快  樂、給她安穩,但他無法放走她。  

    他愛她愛得太深、太深了,如果要他再度面對失去她的日子,他不知將會是行屍走  肉,還是乾脆給自己一刀做了結?  

    ***  

    清晨微微的曙光柔柔地灑遍雅雪的身上,使那紅得如一輪火的長-閃著耀眼而溫和  的光芒。  

    雅雪揉了揉雙眼坐起身子,朦朧的瞪著華麗的裝飾。有好一會兒,她甚至搞不清楚  身處何地,後來才憶起她已經結婚了,昨晚是她的新婚之夜,而這個房間……好眼熟!  雅雪猛然一坐起,環視四周。  

    這裝潢、這擺飾、這床的床簾……不正是琦登的式樣,而且還和關禁她的房間幾乎  一模一樣!除了化妝台、落地窗、衣櫃及多了一間浴室之外,其他一切的裝飾、色彩,  簡直和五百年前她所見的絲毫不差!  

    天!亞桑在想什麼!  

    她回過頭用手探探他的床位,不出所料,是冰冷的。  

    她就這麼令他厭惡嗎?厭惡到他寧可在洞房花燭夜處理公事,也不願和她同床。既  然如此,他又何必娶她?與其擁有這樣冷淡的婚姻關-,她倒寧願孤獨一身!  

    痛心的熱淚滑下她的面頰,使她-到淚水的鹹味。  

    ***  

    「早。」亞桑坐在飯廳啜著濃香的咖啡,一手拿著早報。當他看到雅雪自樓梯上緩  緩走下,笑著招忽著。  

    「早。」她的聲音幾乎聽不見。  

    「我的妻子是-蚊子嗎?怎麼聲音這麼小?還是因為空腹沒力量?」他挑眉,善意  的揶揄道。  

    雅雪默默地看他一眼,狀似疲憊地走下螺旋梯。  

    她的異常立刻引起亞桑的注意,他關心的問:「雅雪,你怎麼了?」他看到她眼下  的黑圈。  

    「我沒事,」她優雅地坐在椅子上,「大概是幾天累積下來的疲勞,所以精神比較  不好吧!」  

    想起婚前大肆忙碌的情形連一個男人都會吃不消,更何況是他纖弱的妻子?但她的  堅強卻使她撐過來了,他由衷欣賞她的個性。  

    「雅雪,真抱歉把你累著了,如果下次有類似的情形時我會注意的。」  

    「謝謝你。」她虛弱的回答。  

    「你真的沒事吧?」發現她一臉的蒼白,教他不由得憂心。  

    「沒事啊!你看,我像是生病了嗎?」雅雪對他嫣然一笑,她永遠也搞不清楚這對  亞桑會有多大的影響。  

    「我知道你有些疲累,所以臉色較不好,但不致蒼白到這種程度吧!要不要找醫生  看看?」亞桑不放心的說。  

    那得要心理醫生才派得上用場了。雅雪心想。  

    「不必了。」見亞桑張口欲言,她忙又道:「真的不需要,我想只要多睡一小段時  間就可以了。」當然,還得調整情緒。  

    「好吧!不過你不要逞強喔!如果真有什麼不舒服,去找管家,他會請醫生過來的  。」  

    「我知道。」  

    亞桑點點頭,看她靜靜地飲著牛奶,文靜的側影十分賞心悅目。她任一頭閃亮而秀  麗的頭-披散在肩頭,眉間似乎有些憂鬱,高雅的臉龐也充滿憂心之色,神情更是悒悒  寡歡。她在為什麼事傷神?  

    亞桑看看-之後起身,走向門口,自管家的手中接過西裝外套。  

    「你要去哪裹?」雅雪訝異的問。  

    「上班啊!」他理所當然地回答。  

    「可是……可是這是……」她忸怩不安地結巴著。  

    「有事嗎?雅雪。」  

    他當然知道這是他倆的蜜月期,可是他不敢留在家裹,深怕一個-動就會失去自製  。他不願破壞在她心中的君子形象,更何況這是她眼中他唯一的可取之處。  

    「沒有,但……」  

    「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得上班去了。前一陣子為了-備婚事,使我擱下了不少事情  。」亞桑道。  

    「我知道了。」雅雪站起身走到玄關,面對他,「我……我想妻子在丈夫去上班時  ,是否該給個道別吻,預祝他平平安安的回來?」她的臉頰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隨你。」亞桑克制的回答。  

    天啊!她不知道她的話帶給他多大的-擊,即使一個簡單的禮貌吻都會使他恨不得  立刻讓她成為他名副其實的妻子。但是,她不是不喜歡他碰她嗎?為什麼會想出這種夾  帶大考驗的問題?  

    雅雪努力不讓亞桑看出她受到的傷害。  

    「我不想違反傳統。」她靜靜的說。  

    「好吧!但由我來吻你。」  

    她點點頭。  

    亞桑迅速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然後轉身走——幾乎是用跑的——出門,連一句「  再見」都沒說,留下一臉詫異的管家及泫然欲泣的雅雪。  

    盯著他的背影,雅雪當下明白他對她的厭惡。  

    「少奶奶,」管家盯著她蒼白的臉色,不放心的開口。「您沒事吧?」  

    「沒事、沒有。」雅雪轉過身,一手扶著牆壁,以穩住她那搖搖欲墜的身軀,步履  蹣跚的走回房間。  

    感到不爭氣的淚水又在她的眼眶打轉,她氣憤地以手背用力拭去。幹嘛要為那個沒  心沒肺的混蛋哭泣?!自從遇見他,她的淚水就愈來愈沒價值了。  

    不要為他哭泣!  

    不必為他哭泣!  

    不該為他哭泣!  

    雅雪在心中不斷默-,希望藉此止住啜泣,可是那不聽使喚的淚珠仍連連地往下滑  。最後,雅雪索性將頭埋在被子裹,拋開一切自尊矜持,讓淚水洗去她心中的痛,讓哭  喊掩去她心中的苦。  

    ***  

    到了下午,雅雪的不食不飲終於使管家禁不住了,他曾數次端著托盤到樓上敲門,  但每一次得到的回答都是拒絕。  

    他無奈地歎口氣,拿起話筒按下幾個按鍵。  

    「喂!請轉接亞桑.克裡斯敦先生,我是他的管家,有重要的事……」  

    ***  

    「雅雪,你是怎麼回事?!」亞桑一接到管家的電話,便一刻也不再耽擱地趕回來  了,今早他就知道一定有問題,只不過他不曉得怎麼回事而已。  

    雅雪自被褥中抬起頭看他一眼,又鑽回棉被中。  

    亞桑走到床邊強力掀開被子,這個動作使雅雪惱怒地瞪著他;但他不為所動,依舊  自顧地測測她額頭、手臂的溫度,確定她沒有發燒且保證平安無事後,他才放心地拉張  椅子坐到床邊。  

    「你為什麼不吃午餐?」  

    「我吃不下嘛!」她溫婉地解釋。  

    「是不是又要我強迫你,你才肯吃?」亞桑挑眉問道,他喜歡看她臉紅。  

    「沒有那回事!」她果然臉紅了。  

    「那我叫管家送些吃的來?」他笑著問。  

    一我能有別的選擇嗎?」雅雪嘟起嘴,模樣既俏皮又可愛。  

    亞桑以搖頭代替回答,轉向對講機說:「給我兩份玉米湯、快餐。」見雅雪疑問的  眼神,他轉回頭補充,「我自己也還沒吃中餐,今天太忙了。」  

    「你還敢說我!」雅雪不悅地指責他。  

    「情況不同。」  

    雅雪還想說什麼時,卻因敲門聲而中斷了。  

    「進來。」亞桑喊道。  

    管家端著托盤進門,然後將托盤放在化妝台上後,安心的微笑滿溢在臉上,他可不  希望女主人病倒了。亞桑對他眨眨眼,要他-管放心。管家明白暗示,識相地走出門。  

    亞桑端了一碗香濃的玉米湯到雅雪面前,但毫無食-的雅雪只愣愣地瞪著那碗湯,  兩手藏在被子裹。  

    亞桑歎口氣:「好吧!我來-你。」然後未等雅雪反應,他霸道地舀了一匙湯到她  唇邊,「啊!嘴巴張開。」像是在-小孩似的。  

    雅雪張口想抗議,結果那匙湯卻使她無法說話,只有悻悻地吞下去。接著,是一口  ,接著,又是一口……塬來淡而無味的湯在此時變得甜美可口,不知是湯汁本身的關-  ,亦或是亞桑寵溺的態度……***  

    三日後。  

    雅雪收到亞理自英國寄來的信,信中除了問候及短暫的近況外,並沒有提及她的婚  禮或其他敏感之事,只在結尾加上一句:我永遠等你,此外,皆是談一些煩碎、平淡的  記事。  

    雅雪一直想和他表白自己愛的是亞桑之事,以讓他對她早死心,別再為了她浪費感  情。怎奈,自從嫁給亞桑之後,她為了做個稱職的女主人,竭盡所能地學習一些身為女  主人必須的責任,所以至目前為止尚未抽出空。  

    門開了,雅雪毋需轉頭也知道是誰。從以前到現在,亞桑的習慣仍沒有改變。  

    因來不及收進抽屜裹,她將信壓在面紙盒下。其實讓亞桑看到也沒什麼,但她可不  想掀起一場不必要的誤會,這事她可以獨自解決,能減少的-突最好別發生。  

    「你回來了?」雅雪一如平常的轉過身問。  

    亞桑聳聳肩,用力拉下領帶丟在椅子上,「雅雪,你幫我去跟管家拿消毒肥皂來,  今天早上用完了。咦,你今天沒進浴室嗎?」  

    「我也是剛剛才回來的,不曉得。你等一下,我去幫你拿來……」  

    「你早上去哪?」他有些緊張。  

    雅雪怪異的看他一眼,「圖書館。幹嘛?」  

    「沒事。」亞桑放-忽吸,覺得自己太杞人憂天了,「你去拿肥皂來吧,謝謝。」  

    雅雪點點頭,離開房間。  

    亞桑解開幾個-子,坐到化妝台前用手爬梳一下頭。突然,面紙盒下露出一角的  信件引起他的注意,他無心地抽了出來,想不到信末的署名燃起了他的怒火。而那句話  ——我永遠等你,更是使他一時之間喪失了忽吸的能力,他沒有再花時間看完整個內容  。  

    亞桑想到的第一件事是立刻到英國去殺死那個混蛋,然後再回來掐死雅雪。他大步  大步走下樓。  

    雅雪拿了肥皂,向管家道過謝,走到客廳正預備上樓時,卻見火氣奔騰的亞桑自樓  上-下來。  

    「你怎麼了?」她莫名其妙地望著七竅生煙的亞桑。  

    「誰答應你和他通信?!」亞桑咬牙切齒地將信扔在她腳旁。  

    「什麼?」雅雪不明就裹地撿起那封信。  

    「說呀!」他的語氣火爆。  

    「你要我說什麼?!」她的怒氣也逐漸上升。  

    「是誰這麼大膽,居然允許你和亞理.卻爾-通信?!」  

    「奇怪了,我又不是犯人,你憑什麼管我?!」雅雪氣結地吼回去,「通信是我個  人的自由,你憑什麼管束我的行為?!」  

    「憑我是你丈夫!」亞桑也不甘示弱大吼道。  

    「丈夫又能怎樣?只不過是個頭銜罷了!」雅雪喘著氣,忿忿地說:「告訴你,我  和亞理不過是朋友而已,你沒有必要鎮日疑心疑鬼。不過如果我想和他私奔,你是管不  著的!」雅雪氣得不顧這句話的後果。  

    「你要敢和他私奔的話,不管你們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出你們,然後在你面前  殺了他!」他威脅道,陰沉的臉色顯示他並非說笑。  

    「你根本沒有資格對我們起疑!你要搞清楚,亞理曾經是我的未婚夫!」雅雪火大  地說,自認有理。  

    「未婚夫又怎樣?他還不是沒能力保住你!還有,不要小看我的警告,如果你當真  敢做出那種事,我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  

    「你憑什麼恫嚇我!」雅雪氣昏了,她真恨不得自己有那個能力,乾脆和亞理雙宿  雙飛好了。為什麼她不嫁一個愛她的人,而偏偏嫁給一個只是利用她的人呢?  

    「憑我是你丈夫,憑我們是夫妻!」亞桑滿臉通紅,喘著氣。  

    「夫妻?哼!」雅雪以挖苦的口吻道:「只不過是虛有其表的一個名詞罷了!有什  麼了不起?它又沒有賦與你約束我的能力,天下夫妻這麼多,倒是很少聽到這種空有名  分的婚姻!」  

    「虛有其名?」亞桑冷冷地瞪她一眼,他再也不想控制自己的需要了,他要她,他  要讓雅雪真正屬於他!  

    「好,如果你真要一個名副其實的婚姻,我就讓它名副其實!」語畢,他一把橫抱  起她,不顧她的反抗掙扎,走上樓去。  

    「你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雅雪拚命地叫著,又踢又打,直到亞桑將她往  床上一丟,才使她斷了話。  

    雅雪努力坐直身子,瞪著亞桑脫去襯衫,然後用他的身體將她壓在床上。  

    「你幹嘛?!」雅雪這才真正感到驚恐。  

    亞桑支起身子盯視著她臉上的表情,有驚慌、害怕、不知所措,卻也有和自己一樣  的情-……他挫敗地低吼聲,俯下身,在她耳邊輕喃,「不要害怕,雅雪,我不會傷害  你的。」而說也奇怪,一聽到這句話,雅雪僵直的嬌軀立刻軟化下來,翠綠又帶點天空  色的眸子頓時變得朦朧。恍惚之中,亞桑低下頭,帶領她探索一段綺麗的夢境……夜,  是屬於情人的;  

    夜,是繽紛五彩的;  

    夜,是浪漫多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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