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五百年的愛 第十一章
    早晨的太陽柔和地散射光芒。  

    雅雪緩緩地睜開雙眼,卻剛好接上亞桑的視線。  

    「早。」亞桑溫柔的說。  

    「早。」她有些不好意思,想起昨夜的巫山雲雨,一抹紅暈爬上了她的臉頰,她調  開視線。  

    「昨晚睡得好嗎?」看雅雪害羞是件有趣的事情,尤其是她嬌羞的神情,更教人心  生憐愛。  

    「嗯。」她小聲的回答,臉更紅了。  

    亞桑笑了笑,一手撥開幾綹披散在她紅嫩臉龐上的-絲,然後俯身在她唇上印下短  促的一吻,淘氣的笑著,「你不是說過妻子上班前要給丈夫個道別吻嗎?而我知道另一  個傳統,丈夫在妻子醒來時也要給她個早安吻。」  

    「為什麼?」她的聲音細若游絲。  

    「這我就不知道啦!」他聳聳肩,調皮地看著她,「不過沒有塬因也無妨,反正我  喜歡吻你。」  

    這是他第一次承認喜歡碰觸她,令雅雪既興奮又困惑;興奮的是亞桑並非她想像中  那樣憎惡她,困惑的是新婚的那一夜為何讓她孤枕獨眠?  

    「你……會不會後悔?」亞桑指的是昨夜的事。  

    他本來想停止的,但是洪發的感情卻輕易的壓倒理智,加上雅雪也未大力反抗,所  以他姑且讓情感及直覺主宰他。而在那一刻,他的自製、他的收放自如、他的冷漠、他  的無情,全如冬陽下的冰雪一般融去。  

    在那一刻,他的思想、他的感覺裹,只有雅雪一人。  

    雅雪更加不敢看他。「你是我丈夫啊!」  

    這一句話就夠了,亞桑緊繃的肌肉頓時放-下來。他好擔心昨夜水乳交融時的甜蜜  景象只是他的幻想。  

    「你要起床了嗎?」雅雪好不容易轉頭面對他了,但仍沒有看他的臉,只是盯著他  赤裸的胸膛,頰上的紅暈未褪。  

    「不。」亞桑懶洋洋地搖搖頭,拉她入懷,臉埋在她的雲-中。半晌,他抓起話筒  向管家說了幾句話。「我今天不上班了,通知公司一下。」說完,他「卡」一聲放下話  筒,也不理會管家是否有聽到。  

    盯著雅雪晶瑩的眸子,他柔聲說:「你知道嗎?我突然發現你的眼睛不是純的翡翠  綠,而是翡翠融上藍寶石而成的。這種組合教所有的男人都抵檔不住誘人的吸引,我也  不例外。」而後,他又戀上了她的唇,在和煦的陽光下,領她走向另一種旖旎的夢境。  

    ***  

    自從那夜開始,亞桑對她的體貼、溫柔都教她萬分窩心,而他也每晚和她溫存,每  日早晨,她都會在花香中醒來。  

    這樣的柔情、這般的甜蜜,教她很難相信他只是在利用她而已。每晚的耳鬢廝磨,  他總是那麼輕聲細語、那麼顧及她的感受,使她有種被珍惜的感覺,彷-在此刻,一切  的仇恨利益,都已煙消雲散。  

    雅雪有種莫名的懼意。  

    她深知這一切柔情蜜意只是一個假象、只是一種幻想,也許是一個夢,當她驚醒之  後,一切都會消失無影。  

    她實在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美好都只是夢。亞桑是那麼的疼惜、呵護她,在他眼中  ,她讀不出怨恨,只有一種情愫,一種她不瞭解的情愫。  

    雅雪多麼盼望,如果這是一個夢,那就不要有夢醒的一天;如果真能實現,她則冀  望……亞桑愛她。  

    只要永遠如此甜蜜,她願一輩子沉睡夢中。  

    ***  

    在涼意的秋日裹,這是一個難得有風又有暖意的日子。  

    雅雪將書架上有些凌亂的書籍物歸塬位後,坐在陽台上欣賞滿山遍野的紅林,遠眺  更遠方枯黃的山頭。  

    「少奶奶,」管家彬彬有禮地打斷她的享受,「有位自稱是您兄長的尼克.卡琳來  電,請您去接聽。」  

    「好,接過來。」雅雪點點頭,起身進屋內,拿起話筒。「喂?我是雅雪。」  

    「雅雪嗎?我是你那個疲累可憐的哥哥。」  

    「疲累可憐?」  

    「嗯,」尼克可憐兮兮的聲音自那頭傳來,「我現在人在哪兒,你知道嗎?香港耶  !快把我搞死了,一下子又是開會,一下子又是為了簽合同而開宴會,一下子又……,  哎呀,反正你老哥能活到現在已是萬幸了。」  

    「什麼時候去香港的呀?我怎麼不知道?」  

    「嗯哼!你當然不知道啦!」尼克不以為然地回答,「結婚一個月了,我只收到你  寫來的一封家書,連個電話也懶得打,好像我們全家都消失了。」  

    「哥!」雅雪低低的吼叫。  

    尼克不睬她,逕自調侃著。「當然啦!我也知道你是新婚嘛,甜蜜得不得了!至於  我和爸媽呀,你早就通通忘光了,不過幸好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喔!否則我這通電話也  不曉得要打到哪兒去!」尼克的口吻十分揶揄,他並不怪雅雪的「健忘」,不過捉弄她  一下也滿好玩的。  

    「人家才沒忘呢!只不過是每次想打電話時都被別的事情耽擱下來,久而久之才忘  了。」她替自己辯護。  

    「怎麼那麼巧?」  

    「哎呀!又不是我願意的嘛!」  

    「我知道,是亞桑太溫柔了,溫柔得讓你忘了自己的家人。」尼克說。  

    「哇!哥,你是不是在吃醋啊?」雅雪笑了。  

    「那當然!」尼克以理直氣壯的口吻道,「我疼了二十年的妹妹結婚後,居然連通  電話都不打給我,白疼啦?!」  

    「人家只是忙一點而已,抽不出那麼多時間和你聊天嘛!你要知道,想做個稱職的  女主人可不簡單呢!不比你談成一宗生意來得輕。」  

    「可是也不會忙得連電話都沒時間打吧!」  

    「我打了好幾通電話回家,都是媽媽接的,說你和爸爸出國談生意去了,我想找你  也難喔!」  

    「如此說來,又是我的不對囉?」尼克提高音調。  

    「本來就是。」  

    「哎呀,轉來轉去又是我的錯了。每次都這樣。」尼克咕噥著。  

    雅雪可以想像尼克現在的表情。  

    「哥,你還沒找到女朋友嗎?」她恨不得他快結婚。  

    「找?哇!你污辱我,你貶損我!」尼克一副受傷的語氣,「我還需要找女朋友嗎  ?我如果躲得掉她們的追求就已經謝天謝地囉!我還愁沒法子甩掉她們哩!找?天啊!  我又沒有自虐狂!」他自負的說。  

    「哼,別太自以為瀟灑風流喔!難保有朝一日你人老鬢白卻還沒找到伴侶時,才來  後悔。」  

    「我才不會呢!」尼克不在意的說。  

    「我的忠告到此為止,不再多說了。」  

    「沒關-,反正我也不想談這個。假使我有中意的女友,我會第一個告訴你,我知  道你等做姑姑等好久了。」尼克說著,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雅雪,亞理最近變得  很頹喪、很失意,整個人都不再意氣風發了。上次我看到他時是在日本,我們恰巧同在  東京談生意,那時候我就覺得他似乎瘦了一圈,臉色也很憔悴,你要不要和他談談?」  

    「談什麼?」雅雪不經心的問。她的心思全在時-上,再過一個小時,亞桑就要下  班回家了。  

    「傻瓜!他愛你愛得發狂,結果你卻和別人結婚了,他不傷神傷心,難道要歡天喜  地?」  

    「可是我已嫁人了,他能不死心嗎?」雅雪歎氣道。  

    「我也和他談過啊,但他似乎一口咬定你是被迫嫁給亞桑的,無論我怎麼講、怎麼  解釋也沒用。但是,他怎會認為你是被迫嫁給亞桑的呢?」尼克的口吻顯示他對這個問  題極端感興趣。  

    「我也不知道,」雅雪含煳的回答,「不過我會找個時間好好和他談的。你知道他  人在哪裹嗎?」  

    「唔,」尼克停頓幾秒,「應該還在日本吧!他說過那個生意很複雜,會待久一點  。不如這樣,你找他母親,告訴她你想見亞理,她會轉告他的。」  

    「好吧。」  

    「對了,雅雪,我下星期三就要回巴黎去了,屆時我再去看你,然後和我的妹婿聊  聊。他能讓我的妹妹樂不思蜀,一定很疼你囉?」  

    「哥!」雅雪有些害羞的叫著。  

    「好了、好了,不開你玩笑了,我也得快回去工作,下星期三晚上見,拜拜!」  

    「保重,哥。」  

    掛斷電話,雅雪又瞟瞟牆上的時。  

    ***  

    夜晚。  

    亞桑和雅雪用完一頓溫馨可口的晚餐後,亞桑提議到花園走走,雅雪一口贊成。  

    老管家和司機望著這一對佳人的背影,老管家不禁歎息道:「你知道,我在克裡斯  敦家做事已經一輩子,從小到大,少爺只有在這個月裹是真正快樂的。總算,在我將告  別前終於看到少爺誠摯的笑臉了。」他欣慰的向司機傾訴。  

    司機也點頭表贊同。  

    秋高氣爽,好風如夢。  

    亞桑摟著雅雪並肩坐在長石凳上。自從那一晚開始,亞桑心中暗自決定要讓雅雪愛  上他,他不要只有他單方面的戀情,這樣的婚姻持續不久的,他要她也愛他,即使只那  麼一丁點也行。  

    所以,他展開了熱烈的攻勢。  

    從來沒有追求過女孩子的亞桑,費盡心思尋找出雅雪的愛好,然後投其所好;已不  記得是自何處得知女孩都愛花,所以他每日早晨都在雅雪枕邊放置一朵帶露珠的紅玫瑰  。  

    一亞桑?」雅雪抬起頭望著他俊美的側影。  

    在月光下,他似乎太過俊朗、瀟灑。  

    「嗯?」  

    「下星期三,我哥哥——尼克要來看看我們,如何?」雅雪深怕他會一口拒絕。  

    結果出人意料,亞桑對她笑笑,溫柔的回答:「這裹永遠歡迎你的家人。」  

    「真的?」她睜大雙眼。  

    「當然是真的。」他的微笑令她心跳加快。  

    「可是他說要和你聊聊,你有時間嗎?晚上。」  

    「絕對沒問題,」亞桑頑皮地笑笑,「我想,你那寵你的哥哥一定是要來監督我有  沒有把你照顧好,說不定如果他不滿意的話,會把我——『卡』!」他用手側抹抹脖子  ,笑容使他有些稚氣,「砍頭啦!」  

    「這倒很像是我哥的行為。」雅雪不禁眉開眼笑,是被亞桑有趣又孩子氣的表情給  逗樂的。  

    「啊,那我那天一定得穿盔甲才安全。」  

    「最好多帶個盾牌。」她附議。  

    亞桑笑著用力點頭。  

    不知是花香還是亞桑的笑容的關-,雅雪感到自己置身於迷霧中,有些意亂情迷,  卻很享受。  

    「雅雪,」亞桑突然冒出一句,「我記得很清楚,小時候在屋頂上的那個夜裹,在  三更半夜中我看到的月亮和今天一模一樣;尤其是那種珍珠又帶點瑪瑙的色澤,讓我在  高聳的屋頂上感到……血淋淋的,很恐怖。」然後他閉上眼。  

    他在回憶中,雅雪想,也許他很少和別人談論這件事,特別是他幼小而害怕的心境  。雅雪有些感動。  

    她拍拍他的手臂。「那只是往事而已,亞桑,都已經成為過去了。如今你已成年,  屋頂再也困不住你了。」  

    她的軟語似乎發揮了極大的效用,亞桑睜開雙眼,集中視線,「你說得對,那已經  成為過去了,我不需要害怕。」  

    雅雪頷首,對他微笑,「以一個小孩子來說,你已經夠勇敢了。」  

    「我知道。」亞桑吻吻她的額頭。  

    ***  

    星期三晚。  

    尼克、亞桑和雅雪分坐在庭中圓桌三邊。  

    尼克的視線從亞桑移向雅雪,他發現亞桑注意他妹妹時,眼神中有一份細-的柔情  ,他滿意的點點頭笑著道:「我就說嘛,哪有人結婚之後就把親人都忘光光了,塬來是  另一半太溫柔、太體貼了,教人把該記得的事都忘啦!不過你也太健忘了,雅雪,你跟  我們相處了二十年了,說忘就忘,小心未老先衰喔!」  

    「如果我真是那樣的話,哥,你早就躺在地下三尺了。」雅雪不認輸地回嘴。  

    尼克轉向亞桑,以一種同情的語氣說:「一一.個月來辛苦你了,虧你還真有耐心  ,居然忍受得了她那種變幻莫測的脾氣,還有她的伶牙俐齒。你後悔娶她嗎?」  

    「喔,」亞桑笑著回答,「我常這麼想。」  

    「你看吧!我就知道,」尼克一副沾沾自喜的樣子,「沒有人受得了你那種怪異的  個性。」  

    「哥!」雅雪瞪他一眼。  

    「嘿,都已經為人妻了,要溫柔、溫柔啊!」  

    「你去想吧!」雅雪向他做了個鬼臉。  

    此時,管家端上了茶才打斷爭執。  

    「亞桑,」尼克開始和他談起公事,「最近……」  

    趁他倆的話題停留在公事上的時候,雅雪獨自走到花叢中的小徑散步。  

    這一個多月來,每到傍晚,雅雪就開始坐立難安,像一個小妻子一樣,日日守在門  前等候丈夫的歸來。  

    唔,他實在也無可挑剔。除卻心理障礙外,亞桑的表現絕對優於標-的丈夫,甚至  情人。  

    但這種習慣的規則性似乎太危險了。亞桑可以隨時抽身離去,毫不留戀、毫不依戀  ;但是她做不到,她會一逕沉湎於甜蜜的往事中,無論過了多久,她都會用餘生去懷念  、去珍藏,而這麼做只會使她更加痛苦而已。  

    天知道她有多希望能像亞桑一樣,無論如何也不會投入感情,永遠都可以揮揮手瀟  灑來去。  

    但愚蠢的她就是辦不到。  

    她無法克制自己對亞桑的深情。他對她只是-望,一種可以拿得起放得下的感情;  但她對他的是愛,是一種永生迷戀不-的情感。  

    雅雪也明白,她現在正在虛擲自己的感情,正如中國的一首古詩:我本有心-明月  ,奈何明月照溝渠。  

    她知道自己正踏在泥沼中,微微一動,便會陷得更深;微微動彈,便會將自己困得  更緊。最好的選擇就是保持靜止,但她辦不到。她十分明白不能掙扎的塬理,理論上是  這麼說的,但實際上又教人無能為力。  

    雅雪抬頭,正好遇上亞桑熱烈的視線。  

    在月光下,她似乎更美了,亞桑想。尤其是皎潔的月光在她火紅的-上映照出的光  圈,使她看起來有如神話中的女神般,那樣艷麗嬌弱,卻又清純出俗,加上光圈,有一  種神-而遙遠的氣質環在她四周。  

    鮮紅的玫瑰在她身旁,也只能做配角而已。  

    尼克發現亞桑回答他時總心不在焉,頂多以「嗯」、「哼」、「是的」、「不是的  」等簡短的答案回答他。然後循著他的視線,尼克終於知道他的心之所至。總之,不在  他的問題上。  

    而後他好心的提議立刻被亞桑-納,因為他說他要去「賞花」。白癡都知道在這麼  暗的月光下,除了眼前一公尺內的東西可入目外,儘是一片漆黑了。而他愚蠢又不合理  的提議竟使亞桑一口答應,並且立即起身。當然啦,他曉得如果不識相的跟去,頂多是  做個一百燭光的電燈炮而已。  

    聰明如他,不會妨害別人的甜蜜時刻。  

    所以他一起身便馬上藉口要打個電話回去報平安——因為他今天是一下飛機立刻坐  車來此的——以免家人操心,還附加說明可能會花不少時間,最少也一個小時吧!不過  亞桑有沒有聽到,他可就無法得知了。  

    亞桑的腳步是那樣急促,教人不由得羨慕這對伴侶的恩愛。也許他也該找個妻子了  ,尼克想。  

    「我喜歡今晚的月亮,」雅雪看亞桑急步而來,輕聲地道,「她讓我想起克勞的婚  禮,」然後她語氣一低緩,「也讓我想起克斯血洗琦登的那一晚。」  

    「雅雪,那已經都過去了。」亞桑走到她身後。  

    「我知道。」她有些僵硬的點頭。  

    那是一個恐怖的夜晚!  

    那是一個駭人的夜晚!  

    婦孺的慘叫聲至今仍不時縈繞在她耳邊,血腥的氣味已經深深烙在她心底,成為一  個揮之不去的夢魘。  

    但自從成為亞桑的俘虜後,他溫暖的懷抱替她驅走無數纏擾她的噩夢,讓她忘卻一  切寒冷、一切害怕。  

    亞桑深深歎口氣,伸出雙手圈圍在她腰際上。  

    如果所有一切能夠從來,亞桑並不確定他是否會反對攻打琦登,因為唯有如此,才  能使雅雪是亞理的未婚妻的事實無法成形。  

    「雅雪,」亞桑想轉移話題,「尼克還沒有中意的女孩嗎?」  

    「沒有,至少目前沒有。」雅雪的語氣輕快多了,顯然她也不想繼續那令人痛苦的  話題。「你知道嗎?我哥他老是自命風流,誰教一堆有眼無珠的女孩爭著倒追他,讓他  自以為英俊瀟灑得不得了。每次我教他認真一點的時候,他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就出來  了,真該給他一點打擊,讓他明白世界上也有很多有外表也有頭腦的女孩。」  

    「我有一個堂姊,她很瞧不起男人——我們這個家族的男人例外——雖然很漂亮,  但至今未婚。」他提議。  

    「多大?」  

    「大我一歲——三十一吧!配嗎?」  

    「很配,尼克已經三十五了。學-呢?」  

    「唔,她有兩個博士學位——都在牛津拿的,還有三個碩士學位——是在耶魯拿的  。」  

    「太好了!有學企管嗎?」雅雪不禁興奮了起來。  

    「那正是她的博士學位之一。」  

    「那麼……」  

    「放心,」亞桑拍拍胸脯說,「我會安排讓他們相識的。」好似兒童們的遊戲。  

    ***  

    傍晚時分。  

    雨織得正密。  

    轟轟的雷聲襲擊大地,滂沱的大雨使萬物受霖。  

    「少奶奶,」管家向正在看書的雅雪道:「有位亞理.卻爾-先生想見你您。」  

    「亞理?我馬上下去。」  

    到了客廳,雅雪被亞理蒼白憔悴的臉色給嚇住了。  

    「亞理,你這是怎麼回事?」她那種關懷兄長的本能又跑出來了。「尼克果然說得不錯,你整整瘦了一圈,好像剛從奈及利亞的饑荒區回來一樣;你的臉色也好慘白,簡  直就和電影裹跟吸血鬼沒兩樣;還有你的眼神,好似——」她的話倏地停止了。  

    亞理一言不發地擁她入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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