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奇本克思氣呼呼地瞪著眼,一臉的慍怒,像是對誰心不滿似的。他粗聲粗氣地和警官說著話,對埃勒裡視而見。他將帽子和手杖重重地扔在桌上,德喬那剛想把它拿開,被他粗暴地拒絕了。不等人邀請,他就已經坐了下,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敲擊出討厭的「得得」聲。
「等著瞧吧,先生,」警官尋思著,「我們會擺平你的。」他一邊從容地吸著鼻煙,一邊好奇地打量著馬奇本克思。「馬奇本克思,」他唐突地問道,「週一晚上你在哪兒?」
死去女人的兄長皺起了眉頭。「這是幹什麼?逼供嗎?」
「你要這麼想,那也沒辦法,」警官反唇相譏,聲音極不悅耳。「我再問一遍——週一晚上你在哪兒?」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可以告訴你,」馬奇本克思尖刻地答道,「我去長島了。」
「噢,長島!」警官似乎頗為重視。「什麼時候去了?都去了哪些地方?在那兒呆了多長時間?」
「你們這種人總想弄出些『故事』,」馬奇本克思呼哧呼哧地喘著氣,重重地跺了一下地板。「那我就說吧。週一晚上大約7點左右,我開車出了城……」
「你自己開車?」
「是的我……」
「有人和你一塊去嗎?」
「沒有!」馬奇本克思吼道,「你到底還想不想聽我的故事?我……」
「接著說。」警官以法官的口吻說道。
馬奇本克思憤憤然地瞪著眼。「我剛才已經說了——週一晚上7點,我開車出了城。我是往裡特爾耐克的方向開的……」
「裡特爾耐克,呢?」警官像是要故意激怒馬奇本克思似的,再次打斷了他的話。
「是的,裡特爾耐克,」馬奇本克思怒吼道。「這有什麼不對嗎?那兒的一位朋友請我去他家參加一個小聚會……」
「他叫什麼名字?」
「帕特裡克-馬龍,」馬奇本克思耐著性子答道。「我到那兒時,發現他家只有一個僕人,其他人都不在。那僕人解釋說,馬龍突然要去辦件急事,所以不得不臨時取消聚會……」
「你知不知道可能會出現這種意外?」
「如果你是指我是否知道馬龍可能要去辦事——可以說,我知道。那天早些時候,他曾在電話裡提到這個可能性。不管怎樣,我覺得再呆下去也沒什麼意思,就立刻離開了。我駛離了大路,往幾英里外我自己的小屋開去。我偶爾去長島時,就住在那兒……」
「那兒有傭人嗎?」
「沒有。屋子不大,而且我出門在外,也喜歡清靜。我在那兒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開車回城。」
警官譏笑道:「我估計,整個晚上,連同第二天早上,你都沒遇見一個能為你作證的人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在暗示什麼?」
「遇見還是沒遇見?」
「沒遇見。」
「你進城時是幾點?」
「大約10點30。我起得很晚。」
「那麼,週一晚上你到馬龍家並和他的傭人說話時是幾點?」
「哦,大概是8點半吧,我記不清了。」
警官不再說什麼,只是幽默地瞥了眼屋子另一端的埃勒裡,接著聳了聳肩。馬奇本克思紅潤的臉上佈滿了陰雲,他突然站了起來。
「如果你沒有別的事要問,奎因警官,我必須走了。」他拿起了帽子和手杖。
「啊!再問一個問題。坐下,馬奇本克思。」馬奇本克思又勉強坐下了。「關於你妹妹被殺這件事,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馬奇本克思冷冷一笑。「我就知道你要問這個問題。難住了吧?唉,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這城裡的警察是……」
「請回答我的問題。」
「我沒什麼要解釋,而且我也沒法解釋!」馬奇本克思突然吼道。「這是你們的事!我只知道我妹妹被人開槍打死了,我希望把殺她的兇手送上電椅。」他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
「當然,當然,你這種復仇的願望是可以理解的。」警官疲憊地說道。「你可以走了,馬奇本克思先生,但請呆在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