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由美!」
神田聰子叫住她,然後走過來了。
在大學的食堂,趴在桌上大口吃著三明治的亞由美,故意裝作沒發覺到。
「我說亞山美啊!」
聰子把隔壁的椅子拉出來坐。「嘿,你昨天怎麼啦?被放回家了吧?」
「哎呀,你是誰呀?」亞由美故意說。
「我沒有那種朋友被關到拘留所,卻無動於衷地回家的無情朋友!」
「亞由美,別這樣嘛……」
聰子嘟著嘴說:「我也是不得已的,我看你在抓狂,對方那個男的又在尖叫,把我嚇得半死。」
但是,聰子多少有點愧疚的樣子。
「告訴我嘛,昨天你有從拘留所被放出來吧?」
「聰子,你不會瞭解的。」
亞由美一直盯著桌上,「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慘!」
「什麼多慘?!」
「像兇犯似地被刑警逼問,眼睛連-都沒-過。受不了而快睡著時,臉頰就會被揍。」
「怎麼可能!」
「接著是從頭上被澆水,被揍又被踹的,直到我認罪為止……」
「我到最後無法承受拷問,於是就認罪丁。」
「亞由美……」
聰子臉色發青。「這種事……我……」
「算了。如此一來,我的人生也只有墮落一途了。」
亞由美深深歎了一口氣,「雖然以前多方面受你照顧了,不過,我想我們不會再見面了吧!」
「亞由美……」
聰子的表情看起來生不如死。亞由美忍耐不住而笑了出來。
「你當真啦?你真是天真!」
「討厭:你戲弄我!」
在聰子滿臉通紅地生氣的同時,「亞由美,原來你在這裡呀!」
有位朋友過來叫住她。「有人在找你哦!」
「是誰啊?」
「是個男人。」
男人?亞由美心想會不會是殿永?
「聽說他昨晚被你踹了。」
亞由美睜大眼睛。聰子嚇呆了!
「什麼嘛,說自己又被揍又被端的,結果是你踹人家嘛!」
「那個男人在哪裡?」
「在餐廳外面等。我跟他說你大概會在這裡。」
「謝啦!」
亞由美把剩下的三明治塞進嘴裡,用可樂吞下去,然後站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聰子問道。
「你別管。」
亞由美踏出去之後,突然回頭說:「如果我又進拘留所的話,要帶東西來看我哦!」
亞由美離開餐廳之後,往四週一看,沒看到那樣的男人。
她想,那個男人也許會為了報昨天的仇而偷襲過來。
要來就來吧。這回我會打斷他一兩根肋骨:「昨天真對不起!」站在眼前的男人說。
「咦?」亞由美嚇得目瞪口呆,對方是一個穿著西裝,看來像是推銷員的男人。「你是哪位?」
對方戴眼鏡,看起來呆呆的。
「啊,把眼鏡拿下比較好吧。」
男人說著說著摘下了眼鏡。
「啊……」
的確。他就是昨天被亞由美踹了胯下的男人。
「你知道我是誰了嗎?」
「有什麼事?」亞由美抱著胳臂,「打算告我嗎?」
「哪裡的話!」
男人睜大眼睛,「我只是想向你道歉。昨天……因為沒機會跟你說話。」
這麼看起來才發覺,他的樣子像是個極其平凡的上班族,年齡頂多二十四、五歲。
「我知道了。後來你怎麼啦?」
「這個,老實說……我就是想跟你談這件事。」
那個男人接著說:「可以耽誤你一點時間嗎?」
亞由美雖然有點猶豫,但是大白天的,況且他看起來也不像會加害別人:「好吧,那就找個可以談話的地方吧。」
「附近有好吃的蕎麵店嗎?」
男人接著說:「我還沒吃中飯,肚子餓扁了。」
「出校門就有了。」
亞由美催男人走。「虧你查得出我來!」
「你是塚川亞由美小姐吧。是殿永先生告訴我的。」
「殿永先生告訴你的?」
「是的,看在我們同行的份上。」
「什麼!」
說了之後,亞由美瞪大眼睛。「同行?那麼……」
「我叫茂木,是K警局的刑警……單身。」
不知道為什麼,那個男人補充說明。
「身為刑警竟然做那種事!」
亞由美反覆提及那件事之後,正在吃蕎面的茂木刑警急忙環視店裡。
「請不要那麼大聲,有時候身份曝光會遭殃的。」
「關我什麼事啊!」亞由美說。
雖然她已經在大學的學生餐廳吃過中飯,不過因為這裡不是咖啡廳,不能只喝白開水。沒辦法,她只好點了日式涼面,結果三兩下就吃光光了。
「後來殿永先生大笑了。」
吃完蕎面的茂木,看起來很放心地一邊喝茶一邊說。
「你在那裡做什麼?」亞由美問道。
「都是飯店的經理不好。因為空房間好像只有那間,所以我交代他還不能讓客人進來,而他卻讓客人進來了。」
「那麼……就是說,你是「客人」囉?」
「就是這麼回事。」
「你為什麼一絲不掛呢?」
「我原本想洗澡的。當我剛好脫完衣服的時候,聽到門附近有說話的聲音,因為門鎖被打開了,我驚嚇之餘就抱著衣服,逃往浴室裡去了。」
「你幹嘛不穿上衣服呢!」
「我想如果發出聲音,會被察覺到,所以我就一直靜止不動。況且我又聽到你們的談話,知道那裡是殺人現場之後,我覺得毛骨悚然,嚇得全身發抖。」
「真是沒出息的刑警。」
「之後,門就突然開了,你就出現在眼前,於是我就不顧一切地逃出去了。我真的嚇一大跳。」
「我才嚇一大跳呢!」
亞由美說了之後笑出來了。因為一想起來就忍不住想笑。
「可是,你那一腿還頁厲害。你學過空手道或什麼的嗎?」
「怎麼可能,我不過是模仿李小龍的電影罷了。」
亞由美假正經地說:「不過,你去那家飯店做什麼?只是去投宿嗎?」
「這個嘛……這關係到我私人的問題。這個時候,我們就別管它吧。」
茂木清了清嗓子。
「那你當時是在等女朋友囉?」
「是的,算是……就算是吧。」
「那你的女朋友呢?」
「她遲到了,當時殿永先生還在,向她說明緣由之後,她嚇得跑回去了。」
「哎呀,你真可憐!」
「無所謂,我習慣被甩了。」
茂木想要假裝堅強,叼根煙正想點火……但是一百圓的打火機已經沒瓦斯了,怎麼點就是點不著。
總覺得他是個不太像樣的男人。
「請問刑警先生……」
等打火機的人點著的亞由美,等得不耐煩地說:「你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女朋友跑了,你打算要我負責任嗎?很抱歉,你不是我喜歡的典型!」
「是誰這麼說啦!」
茂木好像不太高興,「我告訴你,你也不是我喜歡的典型!」
「啊,是嗎?」
亞由美撒嬌似地哼一聲,「這樣對彼此都好!」
「真是的:不,我今天是正經來談公事的。」
「那就快說呀!我還有課要上。」
「我知道了。」
茂木拿出小筆記本,「我現在正在調查某件恐嚇案件。」
「啊,這樣啊。」
「說起這個案件……」
「我說刑警先生……」
「什麼事?」
茂木把嘴巴噘得高高的,「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這裡是蕎麵店。要慢慢聊的話,我想可能不太適合。」亞由美說。
於是,彼此「不喜歡對方」的兩人,基於人少,不用花錢,待多久都不會遭人發牢騷等理由,回到了空無一人的大學學生餐廳。
矢原晃子發覺玄關有動靜的時候,是正當她總會準時收看的電視連續劇結束,正在想要不要去買東西的時候。
矢原晃子四十歲。先生是中堅企業的課長。兒子是十三歲的中學生女兒十歲。
雖然不是特別富裕,但也不會為明天的三餐而傷腦筋是個中等的上班族家庭。
「來了。」
晃子以為有人來,所以站起來之前先吆喝一聲。不過雖然有聽到動靜,但門鈴並沒有響。
會是什麼呢?晃子站起來,慢慢地走往玄關去。
當然,因為才過了中午,丈夫和兩個小孩都還沒回來玄關大門的報箱裡,好像有什麼白色的東西。晃子想,是發宣傳單的人吧!
搬到這個社區五年,已經完全習慣一眼望去全是住宅的景象了,晃子滿喜歡住在這個社區的。
這裡的鄰居沒有什麼奇怪的人或多嘴的三姑六婆,小孩們的遊戲場所也不少……不過,矢原家的兩個小孩都不是亂跑遊玩的年紀了,只有到市中心時需要花點時間,但是,她不會抱怨這一點。
晃子當然也有些小小的不滿,其中之一就是拜訪推銷,有太多人來推銷東西了。
和挨家挨戶拜訪不同的是:在這裡的話,走廊上有一大排的門。想必推銷的人一定很輕鬆。
像晃子這樣膽小的主婦,如果遇到能言善道又纏人的推銷員,時常因為無法說出「請回吧」而傷腦筋。
晃子走到玄關後,從門上的小洞看走廊,確定沒人之後,鬆了一口氣。想必是把宣傳小冊子放了就走了。
要是這樣的話,看完內容再丟掉就好了,儘管是膽小的晃子也不會傷腦筋了。
打開報箱的蓋子後,有個白色信封掉了下來。撿起來看之後,才發現沒有寫收信人或什麼的。
封口有對上,這倒是滿稀奇的。如果單純是廣告的話,一般是不會把封口黏上的。
回到電視前面之後,晃子拆開信封。因為拿反了,所以有一張照片掉到桌上。
晃子拿到手上看了之後呆住了,有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這是什麼?是我先生。的確沒錯,但是抱著胳臂的女孩呢?沒見過的年輕女孩……她把身體貼近矢原,把頭也靠上去,雖然不太明顯,頂多是二十多歲,看得出來是個長得滿可愛的女孩。
可是……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矢原好像是下班要回家的途中,穿的是平日穿的大衣。雖然背景太暗看不太清楚,不過隱約看得見幾個霓虹燈。
電話響了,晃子突然清醒過來,慌慌張張跑過去。
對方隔了一會兒之後說話了。
「你是太太嗎?」是女人的聲音。
「是的,你是哪位?」
「照片你看過了吧?」
晃子看著還拿在左手的照片。
「這個……是你?」
「你認識和你先生在一起的女人嗎?」
女人以死板的聲音繼續說。
「不認識,可是……」
「他們辦公室戀情的關係,已經超過兩年了。」
晃子臉色蒼白。她終於瞭解怎麼回事了。
「為什麼這種東西……」
「照片還多的是。」
女人打斷了話。「給你看的是比較不刺激的。也有你先生和她赤裸裸抱在一起的照片。你要看嗎?」
「你不要胡說八道!」
晃子聲音顫抖地說。
「我以三十萬圓把底片和照片賣給你。」
「你說什麼?」
「才三十萬圓耶,一點也不貴呀!」
「豈有此理!你少胡扯了。」
「你要拒絕嗎?那我把照片寄到你先生的公司囉。」
「寄到公司?」
「寄給他的上司。現在滿忌諱辦公室戀情的,應該會影響到你先生的立場吧。」
晃子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然後……」
女人接著說:「我會把同樣的照片分發到你小孩念的中學和小學。」
「你說什麼?」
「如果發給下課要回家的學生的話,他們會很感興趣吧。你的孩子們會成為班上的笑柄的。」
「好過分!你到底是誰?」
「不要那麼歇斯底里嘛。」
女人的聲音依然冷淡。「要是你不買下照片的話,到時候後悔就來不及了。就算你領三十萬出來,你先生也不會知道的。你要怎麼辦?」
晃子當場癱坐下去。想要回答,卻茫然地說不出話來。
「你覺得如何?」
女人隔了一會兒說:「你不回答呀。這麼說你是要拒絕囉?」
晃子張開嘴巴,不過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就算了!」
女人以公式化的口氣說:「我就照我說的做囉。」
晃子一想到電話會斷掉,就不由自主地叫喊著說:「等一下!你等一下!」
「真令人作嘔。」神田聰子搖頭說。
這裡是大學的學生餐廳。在等亞由美的聰子,也加入亞由美和茂木刑警的談話。
「妤卑鄙:居然恐嚇人家。」
亞由美皺起眉頭,接著說:「每個人都有不想被別人知道的生活。雖然外遇不是件好事。」
「後來,那位太太付錢了嗎?」聰子問。
「付了三十萬圓。」茂木點頭說。
「然後呢?」
「的確,矢原晃子拿到了放在信封裡的照片和底片。但是,對方說為了保護自己不會被告,所以沒有交出其它照片。」
「騙子!」
「不,這原本就是個騙局。」
「咦?」
「那張照片裡的女孩,根本不是她先生的同事。」
「那麼……」
「是故弄玄虛的。聽她先生說,當他和公司的同事喝完酒要回去時,突然有個年輕女孩過來挽他的手腕,問他:要不要玩一下?他笑著拒絕說:不可能的,他沒有那種錢。」
「那麼,當時有人拍下照片……」
「拍照的人和那個女人一定是一夥的。然後拿那張照片來做威脅。」
「不過……」
聰子繼續說:「這種事間她先生不是馬上就知道了。」
「兇手還真聰明。」
亞由美繼續說:「不敲詐那位先生本人,而敲詐他太太,真是聰明。而且還提及孩子的事。」
「就是說啊!三十萬是一天就湊得出來的金額。打電話來的那個女人,要求當天之內就要付款。」
「就算以為對方是信口開河,不過每個人都會想萬一是真的也說不定。」
「那麼,她在付錢後才知道是騙局嗎?」聰子說。
「不,矢原晃子沒跟她先生說。」
「沒說?」
「她一定是害怕知道那是真的。」
亞由美點頭說。
「可憐的是,她鑽進牛角尖了。她相信丈夫繼續在外遇,開始懷疑一切的事情。丈夫卻根本想不通妻子為什麼煩惱。」
「然後呢?」
「她……矢原晃子,就突發性地從陽台跳下去了。」
亞由美吃了一驚,因為她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
「死了嗎?」亞由美問道。
「保住了一條命。」
亞由美鬆了一口氣。
「但是,據說可能一輩子無法走路了。」
「好慘哦!」
聰子歎了一口氣。
「後來,她丈夫終於知道事情了。是矢原晃子告訴他的。不過,一切都是胡說八道。於是丈夫就生氣地告到警察局去了。」
「這當然囉。」
「我們也立刻展開搜查,但是毫無任何線索,只憑留下來的照片和底片……」
「她不是給錢了嗎?當時,她沒有看到對方嗎?」
「對方的指示是,在幾點幾分,把裝好錢的信封放進社區內公園的某個垃圾桶。晃子也照做了。」
「照片和底片呢?」
「聽說她把錢放進垃圾桶,過一會兒回家之後,就發現東西放在玄關了。」
「動作真快。」
「沒錯。」
茂木點頭,接著說:「犯人也有可能是社區裡的人。」
「那麼,什麼都還沒掌握到嗎?」
「到目前為止,線索只有這張照片。」
茂木從內口袋拿出照片,放在桌上。
是張拍得有點模糊的,男人和年輕女孩的照片。男人是個極其平凡的中年上班族。而女的是因為頭靠在男人的肩膀,所以相機是從女人的臉的斜上方拍的,看不清楚長相。
但是……亞由美覺得有點奇怪。一瞬間,她感覺那張臉似曾相識,雖然認不出是誰。
「請問,刑警先生。」
亞由美把視線從照片移向上方,「你幹嘛跟我說這些事?」
「事情是這樣的……」
茂木清了清嗓子。「昨天,被你踹了之後……」
「那檔事還提它幹嘛呢!」
亞由美瞪著他。
「我和殿永先生談過了。結果發現,在那個房間被殺的永田照美住的地方,和發生這件恐嚇案件的社區是同一個地方。」
「天啊,這麼巧!」
「是巧合嗎?」
「什麼意思?」
「雖然還沒有確鑿的證據。」
茂木挺出身子說:「我總覺得,在這個社區裡,被恐嚇的好像不只矢原晃子一個。」
「果然如此!我早就覺得奇怪了。」
聰子點頭。「三十萬圓簡直太便宜了!」
「對方是靠人數賺錢。有人報答嗎?」
「用匿名。當矢原晃子的案子傳遍社區時,有個像是主婦的女人打電話來,說她也同樣受到恐嚇,並且付了三十萬。」
「那麼,那個人是……」
「我很想問她詳細的事情,不過她硬是不肯說出名字。據說她也沒告訴她先生。」
亞由美也知道,心理上就是會讓人不想說。因為付錢就等於坦承自己不相信丈夫。
「只是,聽那個女人說,她知道有兩三個類似的被害人。這麼一來的話,或許其它還有更多人也說不定。」
「一定是這樣沒錯。」
「但是,原本就是七嘴八舌的地方,即使大家知道些什麼,大多數的人也都會不說的。因此,我們也陷入了僵局。」
「這麼說來,你認為永田照美被殺,也有些什麼關連囉?」
「我原本是這麼想。時間上也很碰巧,便條紙上又有女大學生的名字。我拜託殿永先生,請他把自殺的佐伯久惠的照片給我看。」
「久惠的……」
「你覺得如何?」
茂木指著矢原和年輕女孩拍的照片給亞由美看,「這個女人,不像佐伯久惠嗎?」
亞由美一語不發,盯著那張照片。
「假如,這位佐伯久惠就是恐嚇犯的話……不,是共犯,為了拍照而擺這種姿勢,然後分得一點錢的話?與其說是自殺,搞不好是為了分錢起糾紛而被殺的也說不定。或者是,她本人也覺得玩膩了,想抽身又沒辦法,於是煩惱之餘就自殺了……也說不定……」
亞由美的臉漸漸變得通紅,瞪大眼睛,看到這副馬上就要找碴似的表情之後,茂木慢慢從椅子站了起來。
「這個……姑且是個假設……」
「嚕囌!」
亞由美大聲嚷嚷。「你說久惠是那種壞蛋的同伴?你再說一次看看!這一回不是踹一腳就可以了事的!」
「冷、冷靜下來嘛……」
茂木站起來,焦急地往後退。亞由美踢開椅子站起來,跳到桌子上去。
「亞由美!」
聰子急忙拉住亞由美的裙擺。
「滾出去!下回再讓我看到你的話,我會讓你這個醜八怪頭顱搬家的!」
亞由美擺出幾乎就要猛撲上去的姿勢,於是茂木就說:「失陪了!」
說了一聲,就猛然從學生餐廳飛奔出去。
「我說亞由美呀……」
聰子內心鬆了一口氣,「你還想進拘留所嗎?」
「拘留所算什麼!」
無法平息激動的亞由美,叉開兩腿用力踏在桌上放話說:「就憑那種草包刑警,要是敢來抓我的話,我就把他煮成咖哩!」
雖說學生餐廳人少,但也有幾個客人,亞由美以「對男子使用暴力罪」被逮捕的謠言,不到兩天就在大學裡傳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