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煞我也,真是氣煞我也!」蘇兆一進家門就氣得跺腳。他的計劃原本將近完成,不料芷涵的出現害他功虧一簣。
「爹,您在不高興什麼?」巧蓉看到父親生氣的模樣就好奇問道。
「王位明明已經唾手可得,偏偏跑出一個皇后來攪局!」蘇兆將頭上的冠冕狠狠摔在桌上,恨恨說道。
巧蓉聳聳肩。「這還不簡單,就像殺了那笨皇帝一樣殺了她不就好了。」
聽了這話的蘇兆緊張地看看四周,確定沒人時才鬆了口氣。「噓,你要全部的人都聽見才甘心嗎?」
「做都做了,還怕人聽見,真是笑話。」巧蓉哼了一聲。她就是不明白父親為何要冒遺臭萬年的危險去謀殺君王。
「蓉兒!」蘇兆吼了一聲,想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巧蓉沒有因為父親的忿怒而住口,反而歎了口氣。「可憐那太子,什麼事都沒做就背上殺父的罪名,說不定要到九泉之下和他父親相會才能知道真相。」雖然素昧平生,不過光想到尚晟的遭遇就覺得他夠可憐了。
「蓉兒,你同情他?」蘇兆有些懷疑。
巧蓉搖搖頭。「誰叫他要出生在帝王之家當太子呢?」她不得不承認身為太子是尚晟唯一的過錯,不過這個錯誤可是誰也救不得的。
「蓉兒,你不愧是我的女兒。」蘇兆總算笑了,女兒的心終究向著他。
「哪裡,是爹調教有方。」巧蓉回他一個微笑。雖然不贊成父親的做法,但父親既然做了,她只好配合到底。「說來說去,爹下一步究竟打算怎麼做?」這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
「我……嗯,附耳過來。」蘇兆一轉念就想到一個好主意,立刻附在女兒耳畔小聲說道。
巧蓉面色先是凝重,後來又鬆開緊皺的眉梢。「哇!爹,您真是心狠手辣。」照這樣做的話,尚晟更可憐了。
「為父也是為了你好,想想看為父若是當上天子……」蘇兆連忙解釋,他要把罪過分擔到女兒身上才能減少罪惡感。
「多謝爹,不過孩兒敬謝不敏!」巧蓉不著痕跡地拒絕,沒想到她爹把過錯全賴給她。「祝爹心想事成,孩兒先出去了!」
說完後,她就以最快的速度衝出府去,不想再聽父親囉嗦了。
留在府中的蘇兆則邊踱步邊思索,這計劃究竟該如何進行才不會讓人懷疑?「皇兄你看!」看到新綠爬上了樹梢,好奇的尚◇立刻指給尚晟看。
尚晟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不自禁歎了口氣。「春天來了。」他微微扯動嘴角。這陣子發生了太多事情,讓他忘了春天就在眼前。
尚◇沒有察覺他的感慨,東張西望之際看到芷涵走來,就大喊一聲:「母后!」
尚晟趕緊回頭,視線恰好正對笑臉盈盈的芷涵。
她俯身抱住奔向她的尚◇問道:「你們兄弟倆在說些什麼?」
「母后,皇兄說春天來了。」尚◇現學現賣,臉上洋溢著得意的表情。
尚晟勉強裝出笑臉。「是呀,一轉眼又是春天了。」
他曾經如此期盼春天來臨,可惜現在他一想到春天就會想到選妃,下意識抗拒這個季節的到來。
「春天啊……」芷涵喃喃自語,憂愁也染上她的眸。她已經好久沒有注意到這個季節將來臨。
尚晟不忍見她眸中的淡愁,沉默地轉身面向御花園中的新綠。
「母后!皇兄!你們快過來看!」就在此時,尚◇突然高聲喊道。
芷涵和尚晟同時因應他的聲音走去,映入眼簾的是三隻瓢蟲。
「它們是一家人嗎?」尚◇好奇問道。
「是啊,一家人。」芷涵含笑答道,看來是瓢蟲夫妻帶著孩子出來享受春意。
尚◇突然有感而發。「我們好像它們喲。」
「怎麼會像呢?它們是父親、母親加上一個孩子。」心事被說中的芷涵慌張辯解道,一邊偷眼瞧尚晟的反應。
他立刻別過頭去藏住臉上的笑意,也慶幸自己不必回答如此尷尬的問題。
「我們也是啊。」尚◇繼續天真說道。
芷涵馬上厲聲阻止:「不要胡說!」
她和尚晟之間有道身份築成的藩籬,即使先王去世也拆除不了。
「◇兒,你忘了你的父王嗎?」她趕緊提醒。
「兒臣不喜歡父王。」尚◇老實把心中的感想說出口。
「◇兒!」芷涵用手臂環住他,不希望他再說下去。
「兒臣喜歡皇兄、喜歡母后,可是不喜歡父王。」尚◇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繼續坦承內心的感受。
「尚◇!」這會兒連尚晟都聽不下去了,趕緊出聲阻止。
「只要有皇兄和母后在就好。」
尚◇沒有停止感想的抒發,而尚晟和芷涵兩人只能相視苦笑,不曉得尚◇何時才會知道自己此刻說的話是禁忌?
就在此時,一個宮女來到他們面前。「殿下,丞相有事求見呢。」
尚晟依依不捨地看著芷涵,她則揮揮衣袖示意他走。
「尚◇我就帶著了,你自己小心。」尚晟囑咐後看她點頭同意,才帶著尚◇隨著宮女而去。
芷涵在他們離去後獨自走向長明宮,腦中翻來覆去思索尚◇的話。然而她和尚晟的戀情除了尚◇之外,會有人祝福嗎?她抬頭望向天空,無奈地歎了口氣,看來應該是被唾棄的機會大些。
當初決定接受皇后之位時就該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對天空搖頭苦笑,踏上前往長明宮的路途。「殿下。」蘇兆一見到尚晟就裝出一個虛偽的笑意。
尚晟別過頭後揮揮衣袖。「如果是要問先王的事情,我說過記不得了。」
「請殿下寬心,今日微臣不談此事。」蘇兆趕緊辯解道,想要讓尚晟鬆懈戒心。
「那為什麼找我?」尚晟哼了一聲。他倆從未有什麼交情,他想不到蘇兆除了追查父親去世的事情外,有什麼找他的理由。
蘇兆先是神秘一笑,再拍拍手示意身後的宮女送上一壺酒。「微臣是見殿下近來愁眉不展,特地帶來佳釀給殿下解悶。」
「我已經戒酒了。」尚晟苦笑著搖頭,因為喝酒讓他惹上了大麻煩,現在他看到酒就心生畏懼,哪能解得了悶?
「何必呢?一醉解千愁,更何況這是微臣的心意……」蘇兆一邊勸告一邊施加人情壓力。如果尚晟不喝酒,他的計劃就要泡湯了。
尚晟皺著眉頭猶豫了一會兒,考慮到蘇兆都已經親自送酒到宮裡,不喝未免太不通情理。
「好吧,看在蘇愛卿的分上,我勉強小飲一杯。」他點點頭應允道。
站在一旁的宮女立刻送上一個杯子,並且為尚晟盛滿酒。
在尚晟舉杯想飲酒之時,蘇兆立刻小聲提醒他——「殿下,讓二皇子看您喝酒似乎不大妥當吧?」
尚晟將視線轉向尚◇,他那雙天真的大眼眨呀眨,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尚◇,你先回長明宮去。」尚晟命令道,他不要弟弟看到他飲酒時宣洩出悲傷的情緒。
「皇兄,我不要回去!」尚◇嘟著嘴撒嬌,第一次看到酒的他才捨不得離開呢。
「我叫你回去你就回去。」尚晟厲聲說完後,回頭命令站在一旁的宮女。「帶尚◇殿下回長明宮。」
「奴婢遵命。」
宮女行禮後強迫拉著尚◇的手,尚◇只有無奈跟著她走。
尚晟目送他們離開,心裡的惆悵更深了。
「請殿下寬心,快些暢飲美酒吧。」蘇兆又開始勸酒。
尚晟依言舉起酒杯小啜了一口。
酒真的能解千愁嗎?只怕是酒入愁腸愁更愁了。宮女伴著尚◇走到長明宮後向芷涵行了個禮。「啟稟娘娘,殿下有件東西吩咐奴婢交給您。」
芷涵聞言不禁臉紅,尚晟有什麼東西當她的面給不得,偏要命令宮女轉送?不過為了掩人耳目,她輕咳幾聲後說道:
「沒想到殿下的孝心如此可嘉,時時刻刻想到哀家……把東西拿過來吧。」
宮女從衣袖中掏出一個雕刻得相當精美的象牙盒子。「就是這個了。」
芷涵將盒子接了過來,靜靜思索裡面放了什麼。
「皇兄給母后什麼?兒臣也要看!」尚◇一邊跳一邊想從芷涵手中搶過盒子,不過一個問題突然浮上他的腦海。「咦,兒臣剛剛沒看到皇兄……」他沒看到尚晟把任何東西交給這個宮女呀!
尚◇的懷疑還沒說完就被宮女打斷。「殿下還說請娘娘務必要看,裡面放了只有您知道的秘密。」
芷涵沒有注意到尚◇的話,視線一直盯著盒子。只有她知道的秘密是什麼呢?難道是草笛?
她幽幽歎了口氣。那支紀鵬送給她的草笛早就被塵封在回憶裡,不曉得放到哪裡去了。
不過現在的她想要的是尚晟親手編成的草笛,說不定尚晟真的和她心有靈犀一點通……
她將盒子貼近右頰,一陣甜滋滋的暖意漲滿全身,讓她差點控制不住亟欲出眶的淚水。
「母后,兒臣也要看!」在她揣測之際,尚◇又開始吵鬧了,現在那盒子是不是尚晟送的已經不是他關心的重點,他只想看它裡面裝了什麼。
思緒中斷的芷涵低頭看了尚◇一眼。雖然他是自己的兒子,不過她和尚晟的秘密卻沒有必要讓他知道。
「不行,這是你皇兄給母后的,沒有他的允許你也不能看。」她趕緊找個借口想敷衍過去。
「不管,兒臣也要看啦!反正皇兄又不會知道……」尚◇繼續耍賴,他就是想看那盒子裡究竟裝了什麼秘密嘛。
芷涵開始左右為難起來,給他看的話她就不能獨享這分甜蜜了,不給他看他又會吵鬧不休。
就在此時,尚◇突然打起呵欠;暫代王位的他每天早上天還沒亮就被拖去參加早朝,所以下朝後都要回去補眠才行。
芷涵鬆了口氣,連忙轉移話題。
「◇兒,你先去睡,等你睡醒了母后再給你看,好不好?」她希望等他睡醒後就忘了有這個盒子的存在。
「不要,兒臣現在就要看。」尚◇搖搖頭,繼續嘟著嘴耍賴。不過疲憊的睡意不停襲上他的眼簾,他又打了一個呵欠。
芷涵摟住他,小聲在他耳畔許諾:「聽話,母后等◇兒睡醒後兩個人一起看,好不好?」只能用這緩兵之計了。
「嗯,母后不能偷看喔。」尚◇雖然還想耍賴,不過他的意識已經模糊了,只有勉強答應。
「一言為定,快去睡吧。」芷涵點點頭,總算把這個難纏的孩子應付過去。
等尚◇進入房間後,芷涵把盒子放在桌上,雖然很想看看裡面放了什麼,不過既然已經答應尚◇了,就要等他醒來後是不是記得這盒子才決定看不看。
「娘娘不看嗎?」站在一旁的宮女開口提醒她。
芷涵搖搖頭。「哀家不能言而無信吧。」要是尚◇不記得的話她才會自己看,而要是他記得的話,她就得繼續用緩兵之計拖延。
「說得也是,奴婢先告辭了。」
宮女勉強陪笑後行了個禮離開長明宮。
一踏出宮殿後,她恨恨說道:「這皇后真煩!看爹進行的如何再說吧。」原本只想喝一杯的尚晟不知不覺中暢飲起來,等到一壺酒幾乎都被他喝盡時,他才猛然驚覺一件事——
「蘇愛卿為何都不喝?」
蘇兆笑而不答,知道藥效快要發作了。
此時尚晟又感覺到和他父王遇害那一夜相同的暈眩感,忽然間明白了什麼,立刻站起身來用手指著他。
「蘇兆,原來是你!」尚晟大吼一聲。難怪他什麼都記不得了,原來是酒中被人下了藥,才會意識模糊。
蘇兆哈哈大笑起來。「展尚晟,要怪就怪你自己貪杯吧。」同樣的計謀能成功兩次也要靠對方配合呀。
無比的懊悔竄入尚晟的腦海。其實他這陣子都很警惕,只是今天稍有疏失,沒想到就中計了。
「可惡,你這混蛋!本太子……」他一邊怒罵一邊覺得頭昏,搖搖晃晃一陣後雙腿一軟,但他勉強支持著沒有讓自己倒下。
「哈哈,一個快要死的人還妄想以太子自居嗎?」蘇兆繼續狂笑。他已經布好了天羅地網讓尚晟自動跳進去,而且他絕無生路,任誰也救不了他。
「蘇兆,父王如此器重你,你竟敢……」尚晟倒在地上做最後的掙扎,希望能喚醒蘇兆的良心。
「哈哈,與其當丞相不如當皇帝,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蘇兆毫不掩飾他的野心。「對了,不妨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皇后大概已經在黃泉路上等你了。」
「什麼!」尚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芷涵現在不是應該在長明宮,怎麼會有生命危險?
「我用你的名義送了個盒子給她,可憐那皇后只要一掀開盒蓋,就有一支毒針會穿破她的手指……那毒叫做莫百步,百步之內就會毒發身亡。」蘇兆把自己的計劃毫無保留地告訴他,反正他就要死了。
「芷涵……」尚晟低聲呼喚,雖然知道她不可能聽到。
「毒發時的皇后會說那盒子是太子送她的,而殺人兇手太子畏罪自殺,多麼天衣無縫的計劃,哈哈!」蘇兆笑得更狂了。
他的補充解釋讓尚晟又氣又恨。若真是如此,芷涵在死前會怎麼想呢?會不會以為他是要和她殉情,還是以為他要奪回大權?
「不要以為你做的事沒人知道,那宮女可以為我作證……」尚晟突然看到那個正走過來的宮女,她應該可以當證人。
「那宮女?」蘇兆別過頭去就看到女兒從長明宮的方向走來。「蓉兒,你回來了,怎麼這樣慢?」
「爹,出了些差錯,不過應該很順利。」巧蓉沒有說明真相,不過她猜想芷涵終究會忍不住打開盒子。
「你是他的女兒?」尚晟不敢置信,原來宮裡早就被丞相的人滲透了,他卻毫無察覺。
「殿下,民女蘇巧蓉在此向您請安了。」巧蓉蹲下,在他耳畔輕聲說道。
絕望的尚晟只有閉上眼睛。
蘇兆見此情形又放聲大笑了,叮嚀她:「蓉兒,給他痛快的一刀吧,不過要等為父走遠。」
「是。」巧蓉點點頭後蘇兆就轉身離去。
等到他走遠時,巧蓉再度蹲下,在尚晟耳畔責備道:「喂,你為什麼這樣愛喝酒?上回我就勸過你了,這回你還重蹈覆轍,真是無可救藥。」
尚晟努力抬頭看巧蓉。原來第一次那個勸他別喝酒的宮女就是她,但遲鈍的他一直沒有發現,所以今天才會再度上當。
「那就讓你解脫吧!」巧蓉舉起匕首後搖搖頭,又將匕首放了下來,其實真要她動手殺人她也很為難。「喂,這把匕首就放這兒吧,反正等你醒來也百口莫辯,到時你再自盡吧,我可不想殺你。」她將匕首丟在地上。「下次投胎時記得不要生在帝王之家,我走了。」
說完後,她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留下意識模糊的尚晟。
「芷涵……」他一再低喚她的名字,一邊努力伸手去拿巧蓉丟在地上的匕首。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芷涵的身旁,這樣兩個人一進黃泉就能走在一起,不會再分離了。在長明宮裡的芷涵一直坐立不安,她總是無意間將視線投向那盒子,又在瞬間別過頭去。
好想打開看看那裡面裝的究竟是不是她預料中的草笛,不過礙於已經答應過尚◇,她不能言而無信。
「等◇兒醒來再和他解釋吧。」幾番掙扎後,她將手伸向那盒子,決定先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就在她將盒子拿在手中準備打開時,突然聽到一聲虛弱的呼喚。「不要開!」
她將視線轉向發聲處,氣喘吁吁的尚晟立刻衝過來把她拿在手中的盒子打到地上。
「殿下?」芷涵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了,卻發現他的手和腿正在流血。「怎麼回事?」她慌張問道,急於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尚晟苦笑著搖頭。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他以手握住刀刃割破手掌,勉強站起後,又在腿上狠狠補了一刀,再努力掙扎著走到長明宮。
幸好芷涵還沒將盒子打開,他還來得及救她。
看到被打到地上的盒子裡面空空如也,芷涵也覺得事有蹊蹺了。「殿下,這到底是?」
「傳令下去,丞相蘇兆陰謀殺害先皇,嫁禍太子謀反,立即逮捕蘇兆和他的家人……」瀛林國紫宸王本紀:丞相蘇兆伏誅,王於春分即位,號為紫宸王。
「陛下萬歲萬萬歲。」芷涵在登基大典上向尚晟行禮。
「母后請起。」尚晟邊說邊覺得心酸。現在的他已經正式繼承王位,更要受到監督,不能和心愛的「太后」在一起。
兩人在四目交接時都暗自歎息,又趕緊別過頭去。
「吾皇萬歲萬萬歲!」
輪到眾臣子向他行禮了,他趕緊回道:「眾卿平身。」
芷涵看到他終於君臨天下就覺得欣慰,她一切的犧牲就是為了此刻,只要他能幸福就好,她所受的委屈在這聲「萬歲」的呼聲中都煙消雲散了。
尚晟用眼角餘光悄悄打量她,知道她正為他高興,不過他卻一點興奮的感覺也沒有。如果說這王位是要用他們兩人的別離換來,他可不可以選擇放棄?
「陛下?」芷涵察覺他在發呆,趕緊低聲提醒他。
如夢初醒的尚晟立刻發佈命令:「請眾卿到御花園飲酒,與本太……,不,與朕同歡。」他忘了該換自稱了。
看了芷涵一眼,發現她正抿唇一笑。
「臣等遵旨。」
所有臣子跟著尚晟朝御花園的方向前進,芷涵則默默走在最後頭,難以言喻的失落湧上她心頭。
即使沒有血緣的羈絆,他們兩人的關係依舊是母子,這段愛戀仍然是禁忌,別奢望能得到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