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玉冥呵呵曖昧的笑著。
無痕與白斐情對視著,像倆頭嘶咬的無聲宿敵。
然後無痕要白斐情的答案,玉冥說白斐情反駁不了他剛才說的話,他任白斐情對他說真相啊。
玉冥還說,他的『師妹』是專司種桃花的,暗示的結局不言面喻。
玉冥又驚咋咋呼:「這鎖?不是南宮殘的寶貝?還真是只有用在你身上了,完蛋了你,嘖嘖,南宮殘下本錢了,原來鎖是給你做的啊,玉無痕,如果我是你,下回再不回中原,這回你後悔定了。」
無痕說。你處處留情。
慪,難得因醋意失了回理智慪夜心。玉冥要的結果。
無痕佛袖而去,然後。
叮叮噹噹,夜心被攔下,玉冥哈哈大笑,他說:妳也有今天啊?怎麼辦好呢?玉無痕不在,你手腳被鎖,這下他們留你在少寺山作客,是走不了嘍,你要師兄我幫你的忙嗎?
叮叮噹噹,夜心站在中心,望著無痕離開的方向面色並沒有變化,玉冥又諷刺,大家更奇怪,那四絕公子就這樣留下妻子了?
白斐情一直沒出聲,只是坐在馬背上眼神憂鬱,也有些空洞,彷彿心不在這裡。
「好『師妹』,你還是留在這裡,等南宮殘的武林大會結束吧,瞅大家如此誠心留你,可是……如今他們會不會後悔呢?你是個無用之人,而玉無痕已經離去並不管你,沒有價值的人,還有人願意花費心思嗎?」突然一聲驚叫:「呀——玉無痕不買帳,南宮殘那裡怎麼樣?」玉冥又去聳動各大門派掌門,戲調人家,說大家不是要抓她嗎?比玉紫芯有價值。
還說十數年紅顏不老,南宮殘得了是喜是折磨都高興。
坐在馬背上,玉冥拿出一顆藥丸。「讓她吃了,只要南宮殘碰她一下,一根手指,必中毒身亡,本太子以百藥谷三字作保。」然後,夜心冷眼看著人潮湧動。
呵。
她?
她有用嗎?
玉冥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連白斐情都皺起眉,卻什麼也未說,夜心不理會這些,每個人都有他的立場,她不會費心思去猜,也沒必要,因為她不在乎。
而玉冥的吹鼓。
無非是——
果然來了。
南宮殘站在少寺山腳下,明明他們俯視他,他卻彷彿站在上方睇視對方,漆黑的衣裳,如黑暗深淵一般的幾乎將他整個人都包覆。
然後看到他來,夜心背後的人盪開。
讓出一條道,不知是將南宮殘迎上去,還是想將他帶入己方陣中。
畢竟少寺山佔地利之便。
浩浩蕩蕩,南宮殘從夜心身旁走過去,那時幾乎不可見的,挑了下唇角。
沒有看她,沒有看月夜心也。
他們之間的會面,竟然就像倆個陌生人,而且是在玉無痕不在的情況下。
原來故事畢竟是故事,傳說就是傳說,流言也是流言。
經過十一年,哪還有什麼愛情?
愛情哪有人們帶著羨慕的眼神說出來的那般美好,而且,南宮殘是什麼樣性子的人,他,對月夜心早就只剩下當年的屈辱了吧。
月影宮主她,現在看上去還真是孤零零的。
這萬千英豪中唯她紅妝獨立,裙擺被風吹得揚起,她與四絕公子的愛情神話破滅了?隨之她的氣數盡了?與南宮殘之間的傳說糾葛也盡了?
那麼她此時站在這裡不是盡顯狼狽麼?可她為何還能驕傲獨立?
風轉了方向,全迎著她的面兒吹,她的寬袖被吹佛起,露出她白晰的手腕兒,玉腕兒掛著精緻的鎖,細細的鏈子連著它們,那根細鏈很精美,可戴在頸間做白金項鏈兒,怕是世上,所有的白金項鏈兒都沒它精緻。
如果不去想這是一副鎖銬,你可以完全將它當成一個美麗特別的裝飾。
少寺山上的人,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
既然辦武林大會,有什麼恩怨就等到武林大會解決,此時定不能動南宮殘嘍?其實,他們也有些惱,是不是四絕公子算定南宮殘此時來,正好與之錯開?不對,他是被他們氣走,然後被玉冥太子挑釁,最後與月夜心慪氣方才佛袖而去。
灰白的上山之路,潔白的石階兒,上千人齊集卻沒有半分吵嚷,只有玉冥。
玉冥眼珠一轉,飛身離開馬背站到南宮殘身前:「南教主,多日不見,可安好?」南宮殘哼了哼,他找他合作還少嗎?他還不瞭解眼前的玉冥嗎?
「南教主你遇到舊朋友,怎麼不打招呼呢?本太子以為,舊朋友夫妻不合,一人佛袖而去,你會為他們擔心?」
南宮殘終於側頭看了夜心一眼,而後者,漫不經心的站著,似乎身邊沒有旁人,這是她的地方。
原來,被遺棄了?玉無痕也捨得遺棄她?淡淡的撇動眉。
「要不要請月影宮主一同上去坐呢?」玉冥的手仍然攔在南宮殘身前,嘻嘻哈哈,然後少寺山的眾人又在看戲,南宮殘勢大,朝庭也不會放任不管,這些年,太子也該漸有動作,玉無痕不在,又來一人與之有嫌隙也不錯。
南宮殘頓了一會,淡道:「有必要嗎?」
「本座與她很熟嗎?」
「一個人十年容顏無變化大家不認為很怪嗎?」南宮殘的話帶著諷刺,也引起了人們的嫉妒之心,是對夜心,也是對無痕。
「如果本座是你們,一定會想方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生活了十一年。」然後大家又蠢蠢欲動想抓夜心,玉冥跟著開玩笑的說:「月影宮主當初可也是百藥谷弟子,本太子也想知道呢。」
「還有。……請了月影宮主,也才好請四絕公子再回來,他夫妻二人鶼鰈情深,為夫定不會放下愛妻不理,有一事本太子認為很怪呢?諸葛嵐才說將家產轉於其女名下,就意外死亡……」長長的尾音,之後什麼都不必說了,大家得到的消息是諸葛嵐失蹤,他卻直接是死亡,或諸葛嵐真死?財產?
所有人盯著夜心就像盯要飛走的肥肉。
玉冥的意思是,是夜心無痕貪人財富下的手?
突然想南宮殘提前上少寺山,是不是就因為此事?諸葛嵐亡玉紫芯得財產,有了活財神女兒自然不要母親,再說玉紫芯無論如何利誘均不改口,還言南宮殘已經答應娶她,讓他們派去的青年才俊最好死心。
不好!
南宮殘不會已從他們手中奪走玉紫芯吧?
與月夜心的仇恨到了挑開的時候?
他們必須快去確認,軟禁玉紫芯處是否已失人質。
夜心仍然站著,她站在很邊的地方,一個滑步,也許會掉下斜坡,眾人的幾番心思婉轉,她全視而不見。
只有她聽見,她與南宮殘在對話。
南宮殘:[我說過你會後悔。]
[為什麼這樣做?]
南宮殘諷刺的笑:[我順從心意,你對玉無痕的絕不放棄可以感動本座,你女兒對本座的絕不放棄,為何不能?]
[……]
[她願為本座死,本座為何不成全她?]
[你的聲音很無情。]
[不無情,如何讓你後悔?呵,你真該感謝本座不如你鐵石心腸呢?]
[……]
南宮殘唇動冷笑:[當初便言幫你養女兒,兒子沒養成十一年後幫你養,不好麼?]
誰要他多事了。
[真想打碎你臉上的冷漠,看它支離破碎後,你還剩什麼?]
[我依然什麼都沒失去。]
[可你現在一個人。]連玉無痕都不在。
然後,玉冥又看到那種景況,就像那天落鳳鎮玉無痕突然掐住他的脖子時一樣,只聽到叮叮噹噹的聲音,然後夜心穿過他,一隱一現一隱一現,人已到百米開外。
迷蹤步。
還帶輕功?
這叫誰追得上捉得到?
玉冥唇邊一抽,看到有個笨蛋去追,他猛一拍額頭,敢情她視中原武林為無物?玉冥看到南宮殘瞇起眼。
山角下,一處拐角,一個茅舍。
「……無痕?」夜心拍上無痕的背,不言而喻,事沒辦成。然後她又想起玉冥說的話:「你真生氣?夜心確實什麼都不知?」玉冥也沒將話說清楚,當年白斐情確實走得莫名其妙。
「是呀,我很氣,很氣很氣,她……竟然……說我們是不懂孩子的父母,說任何事都可以聽我們,就南宮殘,她堅持自己的選擇,還說……還說……」南宮殘再壞,無論想做什麼,她都要去看,傷心了,也是她的教訓。
這間茅舍有紫色的小花,之前住的人不言而喻。
似乎無痕還未由紫芯的事件中醒來,夜心又扯了扯他的衣,「無痕……」
「那個白斐情,你離他遠一點。」現在,總算轉過身全副精力都在夜心身上,微低著頭瞪著她。
「……」
「還有南宮殘,玉冥說的事我不信,我認為,是他身上的問題當年白斐情才會走,到底是誰的把柄落誰手裡我不好說,但與你一定有關,你就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他也沒像她一樣,桃花滿天飛,玉冥那小子還說她種桃花的!陰森森的笑。
夜心手臂發寒轉過身,「那你還不是跟她們糾纏不清,十幾年,時間才……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