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焦躁的嫉妒之心。
他會將自己困死。
而她似疑惑的看著他時,又那麼讓他心動,她是在看他嗎?南宮殘不懂,靈魂到底在不明白的人眼裡算什麼?她看到的是玉無痕,與她說話的是玉無痕,甚至一個眼神,一分風情都是玉無痕。
他的靈魂,對旁人來說算什麼?
諸葛嵐俊傑他們都是夠敏感的人,在他面前來來去去的晃著,就是沒有發現他。
他,果然是影子一樣的存在,依附真人而生,否則而亡。
他是可以這樣就變成玉無痕,還是變回自己?南宮殘嘲笑自己,何時,他變得如此無能無用?
書桌前,坐著手裡拿書,不知是否有真看進去的南宮殘半晌沒動,突然,身後伸出一雙玉臂環住他,屬於青竹的香味盈滿他鼻間。「你?……」
很吃驚嗎?不認為她會這樣對他嗎?夜心笑了笑,環著的手並沒放鬆,「心兒怎麼了?」
「你想哄我做什麼?」
「為什麼要哄無痕?心兒不過是同俊傑哥哥出門,問無痕要不要同行,這是做錯事了嗎?還用哄?無痕比心兒成熟,既冷靜又理智,身上哪用得上這個詞?」
南宮殘怔了怔。「外面不安全,帶上那個不會武的男人,更不安全。」
夜心悄悄低下頭,南宮殘屏住呼吸,幾乎認為她將咬住他的耳朵了,卻只問他一句:「去不去?」
她說過,她要跟俊傑倆個人,之前提醒他,現在又對他說這樣的話,南宮殘放下書,唇角抽了一下,反的!然怪她一直神情忍耐,原來是在忍笑。南宮殘惱羞成怒,「不去!」
夜心與俊傑出門,不一會,赤青就來見南宮殘,「主上。」
我們走!好簡單的三個字,他卻卡在那裡。他沒那麼好心,突然就決定將身體還給玉無痕。他羞惱過了,就想離開,在這裡,遲早有一天他會痛死。
那麼,他將什麼留給玉無痕?自己的身體,他去過他的生活,反正,一個人怎麼都無所謂,而夜心與玉無痕將一輩子尋找他,記著他!這不是最好懲罰嗎?
不是!
他又變了,他不是要玉無痕更慘,還慘。
想起剛才,只要在她面前,他整個無措,他怕她,拿她無可奈何他承認好嗎?一次次的出醜,他找個山洞不見天日。
南宮殘憤恨:「我們走!」
赤青猶豫了一下,主上終於決定離開了?也好,只要主上回赤閻島,主上想要什麼沒有,何必做得如此痛苦,生存得如此掙扎,如今月影宮盡歸主上手中,本教勢力也重新整頓,主上不是該趁這個時候抓了月夜心帶走?
南宮殘只帶無痕的身體離開。
而他就這樣離開,夜心怎麼會不找他?怎會不找他問個明白?
南宮殘走得並不快,以他的武功這種運動自然不會讓他出汗,白色的,玉無痕是白色的。
當夜心回府,下人來報皇子不見時。
當夜心擔心他出事,找到他時。
南宮殘才想,他走那麼慢,等她來找他嗎?
夜心邁上前的一步很大,那等於尋常少女的激動了嗎?「無痕?你去哪裡?做什麼?你傷還沒完全好,四處走見水留下疤痕怎麼辦?」夜心拉住南宮殘的手,一臉的不認同,卻也只表現在她清淡的眉眼間。
「我,離開這裡。」
「你亂說什麼!離開這裡為什麼不帶上心兒?你……」那麼訝意,那麼震驚,甚至握他的手都放鬆了,南宮殘將她抓緊,妳愛的是不是我呢?看不看得到我呢?突然就想讓她發現,他與玉無痕換了身份,到那時,她會怎樣?離不開他,纏著他將身體還給玉無痕,對他冷漠卻投鼠忌器。
撕破臉,也就沒有溫馨,倆相看煩厭。
那場景,真是痛苦的折磨啊。
這樣做就變成他折磨她,不是折磨玉無痕了。
南宮殘的眼底閃過不一樣的光芒,似乎突然就想這樣做,讓她纏他,至少與他談條件,想方設法時知道他是南宮殘。
玉無痕打那個賭,他的動靜呢?不是說讓夜心愛上他?
他等著夜心愛上他,至少那證明了,夜心對著南宮殘時,他靈魂的特質變了,她還是接受得了這個男人。
如此玉無痕做得到,他為什麼做不到?
夜心想了想,「你是要去處理暗殺的幕後主使者?你認為危險才決定一個人去?你忘了,我們是夫妻?無痕……」夜心淡淡的轉身,「走了不要後悔,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說不出,聽到這樣的話,南宮殘不會沒有氣惱,畢竟夜心這話,是有些讓人情何以堪,「你……」
「跟我回去,至少你想做什麼,心裡想什麼,都要告訴我。」夜心抓住他將他向回帶,南宮殘質問:
「你有時間聽嗎?你想聽?你懂嗎?你根本什麼都知道,卻故意折磨人,你不相信說在乎之後,情意不變嗎?你認為讓人心慌很開心嗎?你……」南宮殘的一大串質問,有越演越凶之態,卻被夜心淡淡的一句話化開無形。
「我說過。」
「什麼?」她說過什麼?剛才一下說激動了,南宮殘都忘了他的主題,其實他更該說的是,一次,又一次,他救她,願為她死,她不是對『玉無痕』說過她不是鐵石心腸,那她對他呢?
夜心,不是鐵石心腸,不是。
夜心低歎又重複一遍,「心兒說過在乎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浪漫,心兒有些無所適從。」不習慣總是將在乎掛在嘴邊,然後一個小的吵鬧要用綿綿蜜吻與無限誓言結束,最後再奉上一個永遠不會束結似的擁抱。
噗……
夜心抵了抵額頭,「笑了?就是沒關係了?我們回去,與俊傑哥哥一起,心兒看見一件衣裳,買了回來。」
她的口氣就是說送給他的。「給我嗎?」算是激動了吧,雖然努力隱忍著。
「嗯,很特別的款式,看起來也會顯得簡單大方,細微之處讓人不可忽略,想來只有無痕穿了,只是大小合適嗎?」夜心似乎在在言自語,不太自信她買的衣裳,怔了怔出神,她不該買的,交給影珠,可以辦很好。
而夜心自己的衣裳,只會更華麗,一次次的總在變,她不理會這些,向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