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郊外,三個傲視天的人物,一班小心翼翼的戲子,他們身段優美,唱詞絕佳,鮮艷美麗的戲服動人的蘭花玉指,為他們唱響一曲別樣的霸王別姬。
唱戲的人很害怕,這樣詭異的舞台與客人,不知戲曲終了時他們是否還能存活,只希望能表現好這也許人生的最後一齣戲。
戲裡有楚王漢王,有嫵媚動人的虞姬,楚王這次的自殺不是因為虞姬已死生無可念,而是敗者只有消失的命運。
綠葉當頭,伴著徐徐清風,蟲鳥鳴叫最廣闊的大自然玉無痕他們卻有椅子坐,南宮殘有美酒,而夜心遠遠的倚靠著後方的樹桿閉眼傾聽風的聲音。
南宮殘:「你說她為什麼不坐過來?」舉杯指向遠方的夜心。
「不想看到你。」
「你說她為什麼接穩那枚玉,不讓你摔了它?」
「她仁慈,而她的仁慈是我一手教出來,我很得意有這樣善解人意的丫頭。」
倆人面容都很自信,此時他們的笑那般相似,一樣的邪惡,綿綿之力,輕巧的話語裡夾帶著他們的攻擊。
一個措手不及,對方就可以潰不成軍,一敗塗地。
南宮殘自信一笑,揚眉反問:「我以為她那是下意識的行為,腦裡還沒想沒反應,就做出了那樣的動作,還有……你很小氣,你明擺想毀了那玉,而冰雪聰明的她不會不知你的心思,她依然保住那樣東西,你認為那代表了什麼?」
「哈,沒相到,南教主竟然是這樣自信的人。」
「你以為我只是暗示你她對我情感的不同?」
刺笑,「還不如直接說心兒在乎你得了。」
「不,她根本誰都不愛,還有,玉無痕,我不愛她了,我第一次明白的向你承認,我愛過她,發了狂的求她愛我,甚至向她跪下求她不要離開,對她大吼回頭看我一眼……」多麼討厭的回憶啊,沒有人知道的過往。玉無痕震驚的不只是這個故事,還有南宮殘坦蕩向他說出的這份勇氣。
這樣的事做出來對這個天之驕子傲視天下的『君王』都是多麼困難,那是他全部的自尊、生命、驕傲、脆弱。
如今他將這一切擺放在敵人面前。
他來不及為他的愛感動,為他震撼便發現了驚天事實,如果曾經的情南宮殘付出多少,他的恨就有多少,現在他說的不是愛,是恨。
如此強烈的恨將燃燒他們,南宮殘這次不放過的不是他,而是夜心!
玉無痕眸光一閃,南宮殘就知他會意,他低笑,「怎麼了?害怕了?本座不愛她了,卻不會放過她,同樣也不會讓她死,本座逗耗子逗太久了,打算帶你們回島『好好玩』。」他手一揮,那曲霸王別姬正好結束,剩下的場面是躺在地上裝死的戲子。
南宮殘一句沒用了。四周就蹦出如織的人體密網,那些『入戲裝死』的戲子就因南宮殘的一句無用,被全體斬殺,他唯我獨尊的站起來,說:今後的戲,由他主導。
他還告訴玉無痕,他可以放過他,只要他現在離開夜心。
還說,多猜度一下夜心的心思吧。她護玉的心思,她此時站得遠遠不願面對他的心思,她一直不將玉珮還給他,保護的情感,他告訴過夜心,那枚玉珮很重要。
他還迷惑的摸著下額抬頭看著天空說:你說一個男人跪地相求,那個女人縱是沒的接受,會感動嗎?
沒人知道他的自嘲。
南宮殘這樣的男人,玉無痕答,會感動。
再問:她會永遠記得那畫面嗎?
玉無痕又答:會。
又問:他的影響,將永遠存在他們之間?
……會。
沒有女人可以忘掉這樣一個男人。若不是鐵石心腸,會起誓與那男人白首相偕。
玉無痕知道南宮殘挑撥,也知自己該聽了就忘。
說不受衝擊是騙人,好在他是玉無痕,天下絕無僅有,自信自腹的玉無痕。
他笑的越發優雅,他甚至拿出他的玉笛好生把玩,其實是為此時的對戰做準備,他們說過,他們誰都不畏誰,不介意動手,他們交鋒勝負未定。
他說:南宮殘你沒風度,怎麼就輸不起?
其實他何嘗輸得起了?
他又說:就是心兒不在這裡,離得遠遠,你才說這樣刺傷的話,若是心兒聽,著你不敢,因她會反駁你。
南宮殘大笑:玉無痕,你有多少自信?本座此時只看到你的可悲。
「……不是這樣。」遠遠的夜心突然站了過來,就在玉無痕身邊。「無痕所說是對的,如果我聽到,我就會感歎你的故事多麼無聊,你:南宮殘!對我來說一點不重要!」
她說過,他與無痕之間,她的選擇永遠是後者,所以,是他逼她傷害他,莫怪她!「那玉珮,不過是你曾經跪下的施捨,你的膝蓋彎曲,天下大概只有我看到,至於你將如此屈辱的事說出來娛樂玉痕,會將作為感謝,今後更好的保管你的玉,而這樣做,你記好了,是為他,不是你!」原來,人的無情是沒有限度的,疼痛的心是沒有止盡。
取捨之後護與傷害的地位如此明顯。
南宮殘發現,他原來,還會心痛,以為自己調整夠好,仍然會心痛無以復加。
一聲暴吼,一個動作,一個指令,殺死戲子的魔教之徒本就攻擊他們的動作變得更快,他們三人的短短數語,愛與恨漫長過一個世紀,交談交鋒其實只有轉瞬間。
很好,拜南宮殘所賜,他傷了夜心的臉,給了夜心一個掩面而逃的機會,對!就是逃!南宮殘選了一個好的了結恩怨場所,大自然。
沒有大自然沒有芳香,沒有醉人的花朵。
一點點的花粉引誘,夜心面上再次奇癢無比,她不用看也知臉上生滿了紅疹,她甚至感覺出,她**後的肌膚一層層的脫退,這樣下去她的臉將露餡。
很好!在這樣的時機南宮殘傷她怎麼不叫好?
她直接以愛惜面容為名,不要玉無痕南宮殘看到她被劍劃傷的臉為借口,氣憤的跑回去將自己關到房裡。
很怪,下大決心的南宮殘明明抓狂到恨不得將夜心就地撕了,竟然不再糾纏輕鬆的放走他們。
而且,就那樣站在那裡,莫測高深的笑了。笑容底下,又不能說沒有複雜,沒有憐惜,沒有他淡然說不再存在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