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無痕不認為自己還會看到比這更惡劣糟糕的狀況,晶瑩的肌膚透著憤怒的紅,耳朵失了聰,聽不到惡劣景象下讓人嘔吐的聲音。
「讓開!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她!」
「你又是什麼人?」
……
搖曳的身子,夜心站到玉無痕身後,手緊緊的扯著他的衣,眸瞳漆黑倔強,暗裡的脆弱只能依賴他,他看得真切,知道自己做不到放開她不管,再也做不到。
「要走嗎?離開這裡?不用再偷偷的哭泣?如果有人因此失去你,不是你忍耐不夠而是她無能擁有你!哪怕你再愛那個人。」輕輕地對她說,像抱孩子一樣將她抱起,用外衣將她被人扯亂的衣裳包起來,金色的布料儘是黑印,是髒污的手。
嬌小的身子瑟縮發抖,齒關上下碰觸發出清脆的音。
她在說什麼?說什麼呢?玉無痕傾耳側聽。
「惡魔……惡魔……惡魔……」
細小的聲音有無盡的怨與執念,更多的是恐懼。
「小淑女,沒事……都過去了,沒事了知道嗎?忘了它……」
「不是今天,不是只有今天……他們要做什麼?!」羞憤的淚水,夜心不停的擦,不只是憤怒的吶喊,是真的尋求一個答案,玉無痕如何告訴她呢?她不過……是個孩子,也許不久她將長大,現在仍是,孩子!
美麗的月影宮,橙色夕陽籠罩與金菊遍地的月影宮,它是如此的美麗,又是如此的邪惡。
美麗的女人在金色光芒中走出來。「公子是三幫九洞的哪一位?如此抱著本宮主的弟子又成何提統?如此狼狽又是為何?想做什麼又打算做什麼?」驕傲的笑顏,雙手平放於腹間,涵養只讓人驚覺見了哪家的當家主母。
「月影宮主。」淺笑著問候。「本公子是否可同宮主要一個人?」
「你不是三幫九洞之人?」挑眉,不錯了,這年頭還有人敢在她的地界同她要人,新鮮!
「宮主是否能割愛,將夜心送於在下?」
「要本宮主的弟子?」吃驚,吃吃的笑。「你問過夜心沒有?她給你的答案是什麼?」她可是說,宮裡孤單,要她伴她一輩子。
「夜心不肯走,所以才問宮主。」如此害怕恐懼的地方也不離開,該是很重要很特別的原因,那次她拒絕後也未問她第二遍。
「你為何要帶她走?」
「她不喜歡這裡!」
「少俠,本宮主喜歡你淡定的眼神與自信,你既言要帶她走,就是說她喜歡同你在一起,如此你為何不留下?」悄然接近,問玉無痕懷中的夜心:「要走嗎?獨留師傅一人獨獨離去?夜心就是這樣回報師傅的嗎?還真是讓人傷心的孩子……」淡淡的話落,伴著遠處飄零的一片葉,枯葉沾上塵土,眼神利了,身子僵了,疾若閃電的出手奪過夜心同時一掌將玉無痕擊飛,她問:「月影宮裡的菊花香麼?聽說過嗎?菊花是送給死人的!」好冷的一句話。
「來人,將他帶下去,查出他的身份!」夜心被帶走,當日,被玉無痕重傷的影珠等人得到懲處,月影告訴夜心為什麼不殺她們,她說:傷害你的人,你要讓她比死亡更痛苦的活著,日日驚懼你不知何時到來的報復。
月影問夜心,若她未來,她要同玉無痕走嗎?
夜心只是站著,靜靜的看著她。
這裡相較為師救你離開的地獄更為可怕嗎?
不——
夜心後退!
「不管你想不想,為師可以給予你報仇的力量,回報為師的僅只是與為師做伴做不到麼?」
「……夜心不會離開您,請您放心!」終於,她做出承諾。
燦爛的笑隨之綻開,拍著夜心的肩。「好,這才對,至於那個要誘拐你帶你離開的男人,師傅會好好同他交談,也會教訓他的無禮,那樣可惡的人,師傅不容放過。」
陰濕的地牢,玉無痕身體被扣在牆上,當他醒來,絕美的面緊繃,前方有烙鐵爐,有刑器、鞭子、鹽水、九寸長的鐵釘。
月影宮主走下來,手裡拿著鞭子把玩,身後跟著四名護法,嬌聲笑道:「久聞四絕公子之名,今日一見果然未讓本宮主失望。」
冷然一笑。「宮主屬下辦事能力到也不差。」
「不!」搖頭,「根本無須他們查,本宮主若非早知公子身份,公子你現在便只餘一灘血水。」輕佻上前,以手撫上玉無痕的面,玉無痕頭側向一邊。
「對於年齡可以當本公子奶奶的女人,被碰觸還真是噁心,就算那女人外貌再美。」這樣的話,只讓月影宮主笑,卻也是絕代風華。
「聽說四絕公子俊美獨步江湖,為人灑脫飄忽不定。」
冷哼,並不予回復。
「如果本宮主毀了這張臉,天下有多少女人心碎?」一把小刀在玉無痕面上劃呀劃,「本宮主最討厭美麗的人,特別還是個男人,更可恨他有年青的生命,優越的身家,上天寵愛的名譽與地位,本宮主見之便毀。」輕輕的,說得人心裡發寒,似有什麼鐵器一點點插入肉裡般難忍。
「本公子與宮主相反,極為愛惜美麗事物,若見人毀,憤怒之心不談,尋得機會萬般堅難也會施予回報懲戒。」
呵……呵呵,「公子現在的處境,認為自己還能做什麼?」
「宮主若毀我的臉,月影宮的金菊宮主也不要留了,今日趁早讓人快快除去,免得明日看它凋零心思晦暗氣惱。」自信的笑,優雅如初。
「你對本宮主的金菊做了什麼?」說到菊,果然變色,月影宮種滿的花自是她所喜愛,在這宮裡伴了她二十年,誰也不許毀,比任何人的性命都來得重要,若是說要用人命做花肥,她毫不眨眼不會猶豫半分。
「金菊有毒,本公子中它的毒;本公子亦有毒,賞它之餘……」後面留人猜想,「本公子若有事,它們就一同陪葬豈不好?」
「你到底對本宮主的菊做了什麼?!說——」
「一同去看看,宮主認為如何?」
金菊花海,玉無痕取出笛,輕輕的吹,金菊仿若變成舞動的靈精在風中搖曳,那美麗景象醉了旁觀之人,月影宮主大喜,可笛聲停後,金菊全數枯萎。
「四絕公子,你好大的膽!對宮主的金菊做了什麼?」呼的一下掐住玉無痕的頸,他也不氣不惱。
「下毒?沒有本公子,現在它們是真的活不成了。」
上當了!先前言之下毒明顯是假,現在……
悔惱不及,卻也賞識的激贊,在她的眼鼻底下還敢做這樣的事,他算是第一人,當真是初生之犢不愄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