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聽到黑鷹的回報,夜飛鷹和楚蔚同時看向了門口。
黑鷹瞄了一眼呆在一起的兩人,回道:「就剛剛。」一直在外守侯夜飛鷹的黑鷹,一接到監視納蘭雲卿的天鷹傳來的消息,就火速上來向夜飛鷹匯報,誰知竟看見了兩個醉鬼。
「我們走!」夜飛鷹用內力逼出了體內的酒,雖然那點酒奈何不了他,但是他也不想有一點閃失,他要完完全全的救出納蘭曉鷗。
「我也去!」楚蔚頭重腳輕的跟了出去,他要去幫助夜飛鷹,雖然納蘭雲若已死,但是她的身體還留在人間,他要去保護納蘭雲若的身體,不能讓她留在世上唯一的東西受到一絲傷害,那樣他會更難過的。
費千護在楚蔚身邊,跟上了走在前面的夜飛鷹。
天色已黑透,嘈雜的街上已空無一人,夜飛鷹一行人行色匆匆的朝街頭走去,黑鷹悄無聲息的觀察著天鷹留在牆上或樹上的特殊標記,一邊看一邊走,走走看看,看看走走,標記終止在了郊外的一處破廟前。
「閣主,你來了。」夜飛鷹幾個人剛在一個隱蔽的地方站定,天鷹朝他們飛了過來。
夜飛鷹斜睨了一眼天鷹,眸光掃向黑漆漆的破廟裡,「裡面什麼情況?」夜飛鷹死死盯著不遠處破敗不堪的小廟,破廟周圍到處雜草叢生,房屋已殘簷斷壁,房頂的瓦片已所剩無幾。夜飛鷹蹙起眉頭,眸底有火在燃燒,就等主人發號命令,火燒破廟,救出納蘭曉鷗。
「沒有發現夫人在裡面,納蘭雲卿收到了一張紙條,好像是他師傅留下來的。」天鷹把剛才看到的一切,如實的對夜飛鷹說了。
「曉鷗不在裡面?」夜飛鷹收回目光,側頭看著天鷹,「夫人究竟是不是被他師傅帶走的?」沒有看到納蘭曉鷗,夜飛鷹心裡很急躁。
「我親耳聽到納蘭雲卿喊那個黑衣人叫師傅的。」天鷹又努力回憶了一下納蘭曉鷗被劫走的一瞬間,他的耳朵相當靈敏,是絕對不會聽錯的。
「閣主,納蘭雲卿出來了。」黑鷹輕輕的碰了一下夜飛鷹,無聲說道。練武之人各方面的靈敏度都異於常人,尤其像納蘭雲卿那樣的高手,警覺性極強,所以得小心謹慎,以防萬一。
夜飛鷹朝破廟望過去,只見納蘭雲卿已經離開破廟,朝城內的方向走去。「天鷹,跟上!」夜飛鷹用眼神對身邊的天鷹命令道。
天鷹接到夜飛鷹的命令後,閃身離開了破廟。
「楚兄,我們也回去吧。」心裡雖然很著急,可是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納蘭曉,夜飛鷹決定回客棧等待天鷹的消息。
楚蔚被涼爽的夜風一吹,酒已醒去了一大半,腦子也清晰了好多,「我覺得這事有蹊蹺。」納蘭雲卿離開破廟時愁眉不展的樣子,讓楚蔚感覺事情有些不太妙。
「夜某也有同感。」納蘭雲卿和夜飛鷹多年的相處,彼此已相當的熟悉,他怎麼會沒有發現納蘭雲卿的異常呢,他只不過是寬慰一下自己罷了。
夜飛鷹和楚蔚他們幾個人來到悅來客棧時,大門已經緊閉,客人們早已進入沉沉的夢鄉,客棧的店小二也已歇下,只有宋掌櫃和灰鷹呆在客棧後院的廂房裡,等著夜飛鷹的到來。
「閣主。」聽到院子裡有動靜,灰鷹和宋掌櫃走了出來。
夜飛鷹陰沉著臉,緊抿雙唇,冷然地瞥了一眼灰鷹和宋掌櫃,逕直走進了屬於自己的廂房。楚蔚想要跟進去,被夜飛鷹阻止了。「楚兄,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夜飛鷹連回頭看都沒看一下,便推門進入了廂房。
機靈的宋掌櫃見此情景,立刻堆上他慣有的外交笑容,「楚公子請這邊走。」宋掌櫃將楚蔚和費千帶到了另一間廂房,點燃桌上的煤油燈,「楚公子如果沒什麼吩咐,宋某就告辭了。」宋掌櫃的兩隻小眼在楚蔚和費千之間來回掃視著,宛如兩個袖珍版的探照燈。
「宋掌櫃請便。」費千看了一眼不說話的楚蔚,對賊兮兮的宋掌櫃下了逐客令。
「宋某告退!」宋掌櫃出去時,順手帶上了房門。
「主子,我們明天是否可以啟程回青寧?」剛才在酒肆,費千聽到了夜飛鷹和楚蔚的談話,他很擔心這個接二連三接受打擊的主子,他每天陪在主子身邊,深知他對納蘭雲若的感情,可最後得到這樣的結果,費千在心裡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他的主子該如何承受納蘭雲若一次次離去的打擊,他好替主子擔憂。
「明天再說吧。」由於楚蔚背對著燈光,費千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從聲音來判斷,楚蔚是極不情願討論此事的。
「主子歇著吧,我去外面守著。」時時刻刻的守護楚蔚,已成了費千生活中極為平常的習慣。費千輕輕的關上
房門,閃在了房間的一旁。
天空中的繁星忽閃著金光燦燦的眼睛,俯看著守在院中的費千和黑鷹。黑鷹掃了一眼站在對面的費千,習慣性的飛上了樹枝。今夜的他可以放鬆警惕,小睡一會兒了,因為他知道屋裡的夜飛鷹根本就沒有心情睡覺。而在他對面的費千就沒有那麼輕鬆了,納蘭雲若的死亡對楚蔚打擊很大,費千憂心忡忡的盯著楚蔚住的廂房,昏暗的燈光把楚蔚頎長的影子投射在了窗戶上,孤零零的影子看起了那麼蕭索,那麼孤單,就連費千這個鋼鐵般硬漢的男人,看得都紅了眼眶。費千強忍心中的悲痛,扭頭望向別處。
銀色的月光冰冷的從天空傾灑而下,婆娑的樹影鋪在了小院平整的地面上,影影綽綽的遮在了費千挺拔的身軀上。
「誰?!」費千突然看見有一道藍色的影子飛進了小院。
「是我。」天鷹剛才見過費千,很快就認出了他是楚蔚的貼身侍衛
屋裡的夜飛鷹和楚蔚,還有樹上的黑鷹,統統都朝天鷹圍了過來。
「閣主,納蘭雲卿又出宮了,這次不是一個人,而是和納蘭弘瑞一起。」天鷹嚥了一口吐沫,潤了潤自己乾涸的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