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死死的握著猩紅的鞭子,那上面染著劇毒。冷冷的,晴雨俏麗的面容上散開詭異的笑。
「不,你不是裝病,你本就是沒病,只是中毒而已。怎麼樣,我為你下的毒還滿意嗎?」
蘇訴還是笑,笑容傾國傾城,身後竹海飄蕩。
「還不錯,是夠狠的毒,和你一樣。」
「哈哈哈哈,殿下說的是,不毒的話,怎麼毒的到你。」晴雨放肆的笑了,竹海中的她再也不是那個大家閨秀,丞相千金,而是一個狠毒的女人。
人們都說蛇蠍尾後針,最毒婦人心。誰又知道,薄情的人最心狠呢。
面前這個男子在她面前秀極了依賴,然而卻都是在演戲。
她該慶幸的,起碼她還值得他去演戲。
挑起眉,晴雨挑釁的看著蘇訴:「解藥只有我手上有,若是你不想死,最好還是不要——」
輕舉妄動四個字還未說出口,蘇訴已經動了,白色的衣衫飄渺,踏竹而來,那張艷麗的容顏,帶著無謂的笑。
「我來就是要殺你,怎可不動。」
晴雨的心,被猛地刺痛,手中的鞭子敏捷的揮向蘇訴。
她根本不是蘇訴的對手,蘇訴要殺她的話,她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所以她一早就對這個男子下了毒。只是她沒有想到,蘇訴竟然連命都不要了。
「為了那個女人值得嗎?」晴雨看著蘇訴,忽然問道。
蘇訴髮絲揚起,翠綠的竹葉刮過他的面頰,那雙眼裡,有深不見底的寵溺。
「值得,她值得我做任何事情。她要走,她要恨,她要死,怎樣我都隨著她。大不了重頭再來。晴雨,你以為,我真的捨得用她來換江山嗎?你錯了。」
晴雨的手,抖了一下,鞭子沒能及時的揮起,於是血便撒了出來,鮮紅的血從自己的身體飛濺而出,蘇訴一身的白衣,飛身退開,未染上絲毫。
晴雨看著蘇訴,忽然覺得身體裡翻滾著的,都是疼痛。眼淚終於還是落了下來。
「她沒死,對不對?」晴雨咬著唇,哭著問他。
蘇訴點點頭,笑容裡滿是狡猾。
「猜錯了,她死了。」
她死了,下次再見,她一定是新的她了。
晴雨摀住胸膛,低下了頭。
「輸了,我還是輸了,輸給一個不曾有過掙扎的女人。」
那個女人從來都沒有掙扎過什麼,不像她歇斯底里,不像她這麼瘋狂,可是她贏得的,卻是這個男子所有的愛情。
她依稀記得,很多年很多年前,這個男子曾經對她說過的一句話。
「這個世上,沒有什麼能困住我,除非有天,有人用心做一個籠子,不過,即使如此我也不一定會進去。」
那個女子好本事,她只是那麼敞開自己的心扉,這男子便自投羅網。
顫抖的從袖子裡拿出解藥,晴雨咬著最後的堅強道:「解藥給你,你放過我爹,讓他告老還鄉,別殺他。」
蘇訴望著她,忽然收起了所有笑容,對她道:「小雨,她已經死後重生了,你還糾結什麼?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永遠爭不到。小雨,我不是你的,從來都不是。」
他還是念舊情的。
他還記得那些年,他母妃去世,過的最艱難的日子裡,他常常吃不飽飯,甚至連太監都欺負他,那時候任性的小丫頭便整日整日的呆在他身邊,給他拿好吃的東西,陪著他一起玩耍。
晴雨抬起頭,眼裡的淚水不斷的落下來,哀切的看著他:「我捨不得啊,蘇訴,我捨不得怎麼辦?」
我捨不得那些年,你為我種下的紫薇花,捨不得紫薇花下你說過的話。
你說:「小雨,以後每年,我們都來看紫薇花開吧。」
那年,是我錯過了你,便一再的錯過,到如今,我想要挽回,可是越走越遠。回眸處,燈火闌珊再也沒有你,沒有任何人。
「你會遇見陪你過完今生的人,但那個人不是我。」蘇訴搖頭,對她道。
晴雨摀住嘴巴,最後一次深深的望著他。
「蘇訴,我必須捨得了對不對?」
「是,不能再任性,不能再執著,要學會放手了。」
放開那些我們都回不去的光陰,從此以後海闊天空,各自一方。
晴雨點點頭,將藥瓶仍給他之後,翻身上馬。
「蘇訴,以後大路朝天,我們各走一邊。」
蘇訴笑一笑,釋然點頭。
「好。」
那些年少輕狂,那些愛恨糾葛,便在這裡放下吧。
蘇訴轉身,向著竹海深處而去,他還有許多事,許多事要做,比如,去追一個又恨他又不願意見他,又死了的女人。
啊啊,他的人生,為什麼要這麼糾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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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楚王府大興白事,楚王側妃被魔教中人所害,已故。相繼兩位楚王妃都死於魔教之手,龍顏大怒,替天行道,與江湖好漢聯手,要除魔教。
側妃之父痛失愛女,不顧皇上再三挽留,辭官告老還鄉。
今年的長安,分外熱鬧。
有許多人嗅到了改朝換代的味道,紛紛躍躍欲試。一時間天下豪傑輩出。
許多人瞅準了目標投到楚王門下,朝廷上漸有新人嶄露頭角。
皇上對楚王讚賞有嘉,然而此時楚王殿下卻再三請纓,要去南海殲海寇。
皇上對此做了一番思量,覺得楚王殿下放下家仇,體恤民眾是為大義,便准了。然而私底下大臣們卻是猜測皇上多疑,一定是怕楚王篡位,所以才派楚王出巡。
楚王殿下深明大義,一身正氣,主動請纓,對於諸大臣來說,無疑是一種感動。
蘇昊天一直在防蘇訴,卻沒想到,此時朝中已經人心大變。無需再多時日,相信天下已然是他最防範的那個人的手中魚肉。
此時,蘇昊天正忙,忙著他的長生不老夢的最後一戰。
殲滅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