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支支在心裡冷笑,要服侍他的人是你,老娘沒有那美國時間。
她要存著她的堅強,存著她的精力,去做些正經事。最近她在考慮做門生意。要是能做成大富翁,那麼以後她便不需要再靠任何人了。她可以依靠自己。
蘇訴看著淡然的柳支支,心裡越發的忐忑。
他記得這女子曾經說過:我不能一下子消退對某些東西的感情,但我可以一點點的疏遠他。
這是她——疏遠他的表現嗎?
蘇訴的手指動了動,忽然間不知怎麼就想要去握她的手,柳支支不動聲色的挪開,看也沒有看他一眼。
今日,她能笑著坐在這裡,承受這些賓客意味不明的目光,已是個足了他面子。
這些人的眼神中藏著什麼,她清楚。嘲笑、鄙視、嫌惡。
沒錯,這就是她,逃婚之後又厚著臉皮回來的楚王妃,一個配不上如今的楚王的女人。
晴雨笑得很美,美艷動人的去了洞房,柳支支陪著蘇訴喝了幾杯賓客酒後,便以不勝酒力回了自己的院子。
沒錯,現在她回了自己的院子。
實際上在古代,王妃與側姬都是有自己的院子的。她一開始就知道,只是她習慣了蘇訴的房間。那裡放著的都是她的東西,房間也是任由她打扮的亂七八糟。在這個叫晴雨的女人沒有進門之前,她是王府裡唯一的女主人。可以恃寵而驕。侍衛們喜歡她,丫鬟們也喜歡她。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王妃不要太生氣,男人都是這樣,不會總對一個女人好的。」丫鬟小桃這般說道。
一旁跟著的小翠頓時厲聲呵斥道:「小桃,你嘴巴怎麼長的,這種話你也敢說。」
有幾分清麗姿色的小桃連忙裝作慌亂道:「王妃,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說實話。」
是的,她說得是實話,這個楚王妃一點王妃的樣子都沒有,除了面相好點,沒身份沒地位,以前還是個丫鬟,楚王殿下憑什麼就把她給娶了,還讓她做王妃,而她呢,她就不行。還有寧王,聽府裡的人說寧王也對這女人情有獨鍾。
哼,不過是個狐狸精罷了,若是給她機會,她也可以勾到楚王的。
柳支支淡淡的掃了小桃一眼,挑了下眉道:「好一個說實話。小翠,看著她,讓她去無歌管家那裡領三十巴掌。」
小桃頓時驚恐了,不敢置信的看著柳支支。
不、不會吧,平常這個和顏悅色的王妃,今日是氣糊塗了,竟然要對她用刑。
小桃雙眼頓時泛紅了,哀切切的哭訴道:「王妃,奴婢錯了,奴婢知錯了。」
柳支支俯身盯著她,笑得異常好看。
「你知不知道你這些演技很不夠看。讓本王妃教教你吧,永遠不要試圖去挑釁一個不把你放在眼裡的女人。還有,你覺得我很無能是不是?覺得我一個丫鬟憑什麼楚王殿下要娶我是不是?哦,或者你會更氣一些,因為府裡還有些傳聞,說以前的寧王也對我不錯。其實……」勾起小桃的下巴,讓這個瑟瑟發抖的小丫鬟直視她,柳支支忽然從腰間抽出了紅色的劍。
小桃嚇的面色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柳支支淡淡道:「其實你不需要知道這些,你只需要知道一點就行。你要知道我——是個用劍的,還有我殺過人,這就足夠了。」
看到對方瑟縮驚恐的雙眸,柳支支滿意的收劍,轉身就走,小翠一臉崇拜的跟上柳支支,在她身後喃呢:「王妃啊,你真是頂頂的厲害啊。以前我就覺得你厲害,現在更是了。」
柳支支沒有說話,閉了閉眼睛,覺得有些累了。厲害什麼?她只不過是不開心遷怒於人而已。那丫鬟也倒霉,偏偏在她心情最不好的時候招惹了她。
今天,是很難熬的一天,今天的她不開心。
是呢,誰敢要她在這一天開心呢?
她不是聖母,不是那種癡情女主,什麼什麼「我不在意你娶別人,只要在你身邊就好。」還有還有「她是你愛的人,我知道,沒關係的,我愛你,什麼都可以的。」更有甚者「我們都愛你,所以不介意一起愛你。」
我呸!我呸他們全家!
柳支支回到屋子裡越想越氣,咬牙切齒的開始咬被子。這裡明明是她的房間,她卻覺得冷的很陌生。
大堂很熱鬧,楚王殿下隆恩正盛,娶個妾都這麼張揚。呵呵,真厲害,現在好了,那男人美夢成真什麼都視實現了。
那tmd她算個什麼,算毛線?!
狠狠的一拳砸在床上,柳支支心裡五味雜陳。
蘇訴,你讓我,讓我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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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夢成真的男人,在喜宴上得體的飄來飄去,一直到很晚很晚之後才把賓客送走,走向了今日的洞房。
房門被推開,坐在床上蓋著蓋頭的新娘子嬌羞緊張的握著雙手。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喜婆走上來滿面笑容道:「王爺,要結聯姻繩了,儀式完了,就可以過兩個人的二人世界了。」
蘇訴冷笑,揮手道:「儀式?不需要,側姬不是第一次成親,那些套路都熟捻了,也不新鮮,你們都下去吧。」
他有些醉了,雖然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卻覺得心裡莫名的暴躁與憤怒。
晴雨的手,在聽到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涼了。手心裡那些緊張的汗水都變成了冷汗。
現在的蘇訴,就如同曾經的蘇止。
曾經的蘇止,也是這麼不溫柔的對她,也是……
喜婆有些為難,道:「這、這不大……」
「滾。」蘇訴優雅的吐出一個字,低沉迷人的字配上他那張傾城容顏,明明是很美的場景,卻讓人生生的害怕退縮。屋子裡的人頓時害怕的退了下去,一時間房間只剩下了醉眼朦朧、姿態妖嬈的蘇訴,還有一直深深呼吸提醒自己冷靜的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