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人一生中最難忘記的兩個陌生人是初戀情人與青梅竹馬。還有人說,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是最好的。更有人說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已擁有的有恃無恐。
這些話,她曾經在網上看那些個文藝女青年與憂鬱小青年的簽名上,無數次的看到。一打開QQ,瀏覽器上一片一片的。
相比較起來,那時候她的QQ簽名就拽得多了。
「老娘是警察。敢要老娘傷心的通通抓去坐牢,敢背著老娘找人的,通通AK47殲滅。」
那時候清清還常說,如果被中隊長看到了,肯定會被抓去思想教育的。結果,她某天看到了中隊長私人QQ上的個性簽名,頓時覺得自己都弱爆了。
簽名上是這麼寫的:各位小三,做好準備哦。姐姐要先制服誘—惑你老爸,再制服誘—惑你老哥,然後姐姐再以妄圖—肉體行賄的罪名抓他們。」
正所謂一山還有一山高,隊長的簽名是最高。
從此後,她便下定決心以中隊長為目標。奮鬥奮鬥。
她總以為,自己會遇見一個男人,他一輩子都不出軌,只愛她一個人。
可是現在,站在街角,望著茶樓裡的那對男女。柳支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有給過他開口的機會,她今天在他面前轉了那麼多圈,就是希望他會解釋一下。告訴她,晴雨和他說了什麼,告訴她,為什麼他會心神不寧。
可是蘇訴只是皺著眉,說了句:「支支,你很閒的話,就出去玩,我有事要做。」
他的有事要做,就是在夜晚的時候,與晴雨約會,是嗎?
長安城華燈初上,柳支支站在原地,車水馬龍間,忽然覺得很冷。
如果這個世上,連蘇訴也不是她最後的港灣,那她還能去哪裡?
如果蘇訴是她的港灣,那為什麼,他現在在別的女人身邊。
不是的,蘇訴不是那種人,一定是有原因的。一定是有原因的。
柳支支拒絕去看現在的畫面,匆忙的轉了身。
「砰」,柳支支結實的撞在了一個人身上。
身子一傾,柳支支摔在地上。呲牙咧嘴的看看自己的手,柳支支發現自己真的狼狽的可以。
靠啊!要不要這麼搓啊!竟然會被人撞倒,她可憐見的武功啊!!!
「你沒事吧。」一道柔軟的女聲響起。柳支支抬頭,看到一雙勾起的鳳目。
柳支支友善一笑:「謝……」
「花離,不用去管不相干的人,我們走吧。」一旁清冷的聲音響起,柳支支嘴角的笑容僵硬了。
這個聲音,是——蘇止。
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遇見蘇止呢。這樣狼狽的情況下,她連撐起防禦的牆壁都來不及。
抬眼就對上蘇止冷漠的雙眸。柳支支的心收縮了一下。
面對蘇止,她永遠都無法平靜,那種又恨又難過的感覺,真的好難受。不過現在不是難受的時候,要快點離開。如果蘇止發現晴雨和蘇訴在一起,一定又是個大麻煩。
可笑她現在竟然想的是這個。柳支支,你果然已經無可救藥了。
同樣冷漠的站起來,柳支支面無表情的拂了拂袖子,對蘇止欠了欠身,不說一句話的轉身就走。
蘇止站在原地,看著燈火闌珊漸漸淹沒她的紅衣,她越走越遠,無數次,她這樣離開,留給他的永遠都是背影。
「殿下,我們走吧。」花離拉了拉他,出聲提醒。
蘇止點頭,隨著她轉身,向著與柳支支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步,離那個女子更遠了一步。
兩步,不,不是兩步,是離她遠很多很多步。因為她也在走。
在他戀戀不捨的離開時,她連頭都未曾回一下,快步的離開。
蘇止咬牙,緊緊握著拳頭。
「殿下,你看這個,這個很好玩啊。」花離拉著他,便要向前走,身後的男子卻忽然不動了。
清冷的面容上,永遠淺淺的笑意不見了,他露出有些難以忍受的表情,撥開了她的手。
「你先回去,我有事。」說著,男子便轉身,風一般向著剛才那個女子離去的方向而去了。
花離看著遠去的蘇止,偏偏頭,出聲道:「你家那位倒是很受歡迎嘛,蘇止愛她愛慘了。」
風月從黑暗中閃現出聲,冷冷的掃她一眼。
花離撅嘴,有些頭疼道:「風月,風月,你這樣可怎麼辦哇。你其實喜歡她吧。」
風月蹙眉,看著遠去的蘇止的身影,在擔心是不是該去保護她。聽到喜歡兩個字,風月遲疑了一下,然後眨著眸子問:「什麼是——喜歡?」
花離目瞪口呆。不會吧!她是知道風月很純淨,沒想到純淨到這個程度。
望著風月認真的表情。花離的胸口忽然湧起了一股莫名的難過與羨慕。
如果有個人,他未染塵世,眼裡只有自己一個,只為自己做事,只保護自己,只要自己一個人。那她一定會幸福死的。
「喜歡,便是看到一個人,很開心。便是胸口裡的心臟,不停跳動。便是只要她笑,就跟著笑。便是她哭,心裡很難受。便是這一生,只想要跟她在一起。」花離說著,鳳目緊緊看著風月。
世上,如何會有風月這樣的男子呢。
纖塵不染,純潔無瑕。
風月低頭想了想,忽然笑了。唇邊兩朵梨花酒窩,迷得她張不開雙眼。
「我想,我喜歡——她。」他像是遇見了最開心的事情一樣,對她說。
燈火闌珊中,花落難過的想哭,嘴角卻淺淺的勾了起來。花落想,她怕是要為這個男子淪陷了。長安第一花魁,遇上愛情,也不過如此而已。
「嗯,我想,你也是喜歡她。」
人生中最傷情的,是你對某個人一見鍾情,一見之下便瘋狂的愛上他。然而那個人,他不愛你。他愛著別人,即使那女子不屬於他,他也能愛得如此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