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訴,我有件事情,想要問你。」飯桌上,柳支支攪動著手指道。
蘇訴有些心不在焉,只微抬了下眼睛。
「什麼事?」
伸出手夾餓道菜給柳支支,蘇訴盡量裝的很平靜。
柳支支低頭看看自己碗裡的苦瓜,臉上頓時也變成了苦瓜。
「算了,我沒事了。」
老娘最討厭苦瓜了,你竟然不知道。你這個混蛋殿下。
蘇訴這下抬起頭來了,「怎麼了?有什麼事要和我說?」
柳支支見他心神不寧,也沒有了說得慾望。
其實她就是想要問問他三妻四妾的事情,但這種話題不能在他心煩的時候提,不然兩個人一定會吵架。她很懶,不喜歡吵架。
撅嘴,柳支支道:「沒啦,就是想問你,桃花開得那麼好,怎麼就不結果子呢。」
蘇訴低下頭吃盯著碗裡的飯,忽然就覺得吃不下了。
花開得那麼好,卻不結果。
這不就是他與柳支支的關係嗎?現在花開的正好,晴雨卻忽然跳了出來。
她站在自己面前,得意洋洋的說著柳支支的身世,明確的告訴他,她什麼都知道。
「如果蘇止知道,你猜他會殺了柳支支,還是會告訴皇上?或者乾脆告訴皇上,讓皇上下旨抓住她,進而逼迫她說出風雨門長生不老的秘密。」
根本……沒有什麼長生不老。
「啊對了,有可能根本沒有什麼長生不老的秘密,有得只是流言蜚語。可是,皇上怎麼會信呢?」
她笑得那麼刺耳,蘇訴從來都不知道,晴雨會有那麼猙獰的表情。
他看著她,彷彿看到所有的過往都支離破碎。也許早就碎了,當她穿著喜服,走進寧王府的時候,晴雨已經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晴雨了。
他站定,目光冷冽:「晴雨,你變了。」
似乎除了這句話,他再也不知道說什麼。
晴雨的眼裡,有支離破碎的傷痛。她轉身,挺直了背脊對他說:「拜殿下所賜。」
或許,真是的是拜他所賜。然而這是不是也說明了,他從來都不瞭解晴雨。
「明日,我等殿下共商大事。若殿下不來,我便只有和皇上去談了。」
晴雨的話久久迴盪在蘇訴耳變。看來只有去會一會晴雨了。不知道她手裡抓了多少柳支支的把柄,他的勝算是多少。最好能套出晴雨背後是否有人指點。
他總覺得晴雨算不得聰明,便是不會有這等心機。那這背後的人,是丞相?是蘇止?還是他未曾認識的高手。
蘇訴食不下嚥,也不希望柳支支擔心,站起來道:「我吃好了,還有事,我先去書房了。」
柳支支咬著筷子,死死盯著他疾步而去的身影。
出什麼事了嗎?蘇訴為什麼心神不寧的樣子。
也許該抓個人來問問。
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柳支支起身竄向後花園。
後花園裡,花一正在埋頭雕東西。無歌又在擺弄他的胭脂,明明從來不用,就是愛收藏,怪癖。白雨和隨涼正在擦劍。也是不常用,卻保管的很仔細。平常的時候,小五也會加入這個行列。
一個炸毛兩個面癱在一起的場景,每每都將柳支支逗笑。
柳支支認準了第一個目標——白雨。
「小白~~~」柳支支吊著嗓子就嚎了起來
白雨抬眼看了看她,很乾脆的收劍,轉身就走,健步如飛如同身後有狼。
柳支支撇了撇嘴,老大不高興。
「幹嘛呀,幹嘛呀,我又不是老虎,還能吃了他不成。」
花一聞言抬頭,笑的燦爛。
「是啊,你當然不是老虎。你是楚王妃,橫著走,豎著走都沒有人敢攔著,楚王都要讓三分的楚王妃是也。」
「就貧吧你,我哪有那麼恐怖。想當年被楚王逼迫吃一桌子豬食的時候,是沒有傳出去。說得他跟新三好男人一樣。」
「新三好算不上,不過三從四德,快了。長安城想要嫁咱們楚王殿下的人都快從東門排隊排到西門去了。王妃你要小心是也。」無歌沒心沒肺的笑。
「噗。」柳支支幾欲吐血了。
這些女人,出門都不帶眼鏡是吧。古代就是不好,都沒有賣眼鏡的地方。如果有,她一定會花重資買來,然後再免費發放。
不再搭理這些人,柳支支一把撈過了隨涼。
「小涼子,我知道你最是忠心,來,告訴姐姐,殿下是不是遇見什麼煩惱事了。」
隨涼惱火的扒拉開她伸過來的魔爪,不爽道:「我沒你這麼像老妖婆一樣的姐姐。」
「說重點。」不依不饒的撥弄隨涼的腦袋,柳支支恐嚇道:「不讓我就去告訴楚王殿下你十歲還尿床的事。」
「你無恥!」
「楚王殿下御賜無恥婢女一枚。不要和我比無恥,我很無恥的不和你比。」
隨涼抑鬱了。自從遇見柳支支,他沒有過一天不被壓迫的日子,到了後來,他甚至有受壓迫的病。一天不被折騰就難受。不過,他是楚王殿下的好下屬,不會說什麼的。
「殿下能有什麼煩惱我怎麼知道。」隨涼悶悶的說了一句,繼續低頭擦劍。
柳支支掃了掃他那故意掩飾的樣子,心裡滿是不屑。
小樣兒吧,就你這演技,奧斯卡金像獎永遠頒不到你手裡。
「也許,是感情問題。比如晴雨來找他,然後兩個人一起……」
「兩個人才沒在一起做什麼!」隨涼忽得大聲道。
花一和無歌痛苦的扶住了額頭。這個白癡,到底是把事情給捅漏了。
柳支支的手,抖了一下。
猜對了。果然是晴雨。
她以為自己已經和蘇訴在一起了,以為蘇訴對她也是有感情的。蘇訴拒絕過晴雨,她也以為,以後的事情,是和那個女人無關的。
可是她忘記了,在她未曾來到蘇訴生命之前的二十年,陪伴在他身邊的是叫做晴雨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