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羽射來,就如漫天下起了雨。
清風攥住韁繩的手一鬆,一踩馬背到了半空。
這些人的劍法都很準,力度也足夠。
快如閃電的躲閃在箭雨中,卻也一步步靠近谷門。
「辛若漓,是敵是友還需辯清楚。」清風吼。
「嗜宮不守承諾,我幽冥宮又何須守諾。」辛若漓一扯嘴角,白袖翻飛間,她已露出了臂膀。
她的臂膀上,綁著一個弓弩。
這是她特製的,其殺傷力絲毫不遜於手槍。她的箭分三種,倒刺,淬毒,十字頭,每種三支。
現代玩慣了手槍,她瞄準基近滿分。
倒刺的箭被她放到弓弩上,她瞇著眼將弦拉起。
箭雨不斷,清風雖然極力閃躲,仍是免不了擦過身體,留下點點傷痕。
「辛若漓,我今日並非惡意而來,我受我們宮主的命令,前來相求。幽冥宮宮主不會忘了自己的承諾吧?」眼看她的弓弦已經瞄準了他,清風趕忙道。
辛若漓抬眸,手中的弓弩微微鬆下。
宮主那日答應他嗜宮什麼了?她並不知道。聽人說似乎是答應若是嗜宮有難,他們必相幫。
嗜宮有難?只聽聞這嗜宮的人員正在急劇減少,無人攻打,怎會這麼快的減少?
如今這萬人聚集在幽冥宮外,她起了疑心。
這嗜宮似乎並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
就說這萬人,一個大宮,確實在萬人之上。只是若這個宮傾巢而出,那絕不可能。嗜宮人數急速減少,哪裡來的一萬人?
她抬手,示意眾人放下弓弩。
眾人依次將弓弩放下,略有不解。
年叔所帶的萬人已經趕了上來,看見如此模樣的清風微怒「我們守約而來,幽冥宮卻以此禮接待,是何用意?」
「答應你們的是宮主,並非我辛若漓。我能放下弓,已經是客氣了。」她依舊笑得惑人。她不能讓幽冥宮有任何一絲的危險。
「那也就是說,你要自己稱王?」清風怒笑。
「你無需激我,宮主對我有恩,辛若漓再怎麼沒有人性,也不會推翻宮主。」她不會,躲在她身體裡的那個女人更不會。
「那也就是說你還是聽陰姬的?」年叔快馬奔至辛若漓面前,下了馬。
清風亦停留在數十米外,冷冷的看著辛若漓。
「宮主的話,我當然會聽。」一拍椅背,辛若漓站起。白髮飄轉,墨發飛揚。
「幽冥宮曾答應嗜宮若嗜宮有難,必助嗜宮一臂之力。」年叔緊皺眉頭,這個女人有點軟硬不吃。想起了密室裡尹主子給的扳指,年叔心中亂作一片。往日素來安穩不問籌謀的尹主子,竟有一日與幽冥宮掛上鉤。
也是,自從這尹主子活著回來,彷彿本來定數的東西全部改變了。雖然還是仿若當初的無心,可是也涉及到了所有的事。
不知道那個扳指,究竟有什麼作用,年叔手摸進懷裡,將那扳指拿了出來。
辛若漓將這一切收在眼中,並未說話。這一萬人是做什麼的?
「素不知你可識得這扳指?」年叔將扳指舉至臉面,他不知這扳指有何用。
翠綠的扳指,斑紋可見。
辛若漓終於變了面容,笑意沉落。她如何不識得這扳指,猶記得當年她剛剛穿越而來,誤佔了這身子。惹了暗鈺,糟得二十鞭子。那暗鈺手上便帶著這個扳指,後來她才知道,這是宮主的標誌,這扳指代表的就是權利。
如今,這扳指該在那女人手裡,怎麼會在這個男人手裡?若說是那女人被人囚了,她自是不信。那個女人的武功深不可測,能將她困住的,怕是極少人。
「這東西你在哪弄得?」
年叔不禁一愣,他只是想知道這扳指是什麼。可是沒想到她竟是變了臉色,語句深沉,字字相逼。可見得這扳指不是一般的物件,否則不會讓這人如此緊張。
他真是好奇,那尹主子到底是給了他個什麼東西,她背後究竟還有什麼。
「這扳指的主人說讓我帶這些士兵來,你自會幫我。」年叔捏緊扳指,攥進手心。
「來人,大開城門,恭迎各位入宮。」不再言語,辛若漓一揮手,有人將她的椅子撤走,在門口依次排開的數百人當即恭敬的讓開。
她們也識得那物件,見扳指如見宮主。
城門大開,年叔與清風皆一滯。
清風不知年叔手中拿的什麼東西,只是驚詫於它的作用力,竟是能讓這女人一下子轉變。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年叔怎麼會有這東西?碧綠的斑紋還在眼前,細想起來,他似乎真的見過這個東西。不過到底是在哪,他記不清了。
年叔低頭,將扳指想要放到懷中,卻被辛若漓的話止了住。
「這扳指,可否歸還幽冥宮?」
「我受尹主子授意,拿了扳指,這物件、自然要歸還給自家主子的。」年叔看了眼辛若漓,將扳指放置了懷裡。
辛若漓勾唇,淡淡道「也罷,這物件物歸原主自然再好不過。」
他口中的尹主子就是那個女人吧?她原來去了那裡。
也是,這世上能困住她的只怕只有愛情了。只是,一個有了感情的女人,最是容易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