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到了聲謝,眾人隨著年叔入了宮。萬人雖疑惑卻也有些明白,他們是精挑出來的精壯士兵,自然有用途。
城門上,宮中各處,幽冥宮的侍女無不垂首站立。幽冥宮,這個只有女子沒有男子的宮,唯一禁的就是男子,而如今竟然大開大門迎接一萬男兵。
無人敢說話,這個新任的宮主破了太多的禁忌。可是也不得不說,她讓幽冥宮空前盛世。
大殿內,最上方的座位空著。辛若漓坐在下方最前排的椅子上。
對面是年叔與清風。
「你是說讓幽冥宮在半年時間內,將這一萬人能當十萬人用?」辛若漓喝了口杯中的茶,清香正怡口。
「是。」年叔看了眼桌上的茶,並未喝。清風亦是。
「好,既然有言在前,幽冥宮自然守諾,半年內,我辛若漓必親手奉上這一萬大軍。」以一當十,他們的主子真的只是個嗜宮宮主?如果只是個宮主,要這十萬大軍作何用?她辛若漓不是傻子,上輩子在黑白道裡混慣了,眼睛哪這麼濁?
只是這是一場聰明人之間的對話,他們懂就行。
那個女人既然願意了,她辛若漓自然無話可說。
「倒是敢問,為何宮主今日未曾出來?」說話的是年叔,他未見過陰姬,自是想見上一見。主子的畫他曾望見過一眼,那樣絕艷天下之人,怎堪當得一宮之主?
辛若漓聞之莞爾一笑「宮主閉關精修,自然不得出來。若漓怠慢之處,自會與宮主謝罪。」
年叔垂下頭,這辛若漓一點不似粗活丫頭的模樣,到似個主子的模樣。她說話也是婉轉的讓人挑不出什麼,面上微笑,安穩沉著。幾人不再交鋒,安穩的喫茶。
另一邊,雨晴被上官西樓遣人送至了流雲小榭。
床榻上的雨晴被人換了一件衣衫,腳腕與腳筋處綁著繃帶,看樣子上官西樓是幫她治過了。
谷雪倚在外室的床榻邊,單手將雨晴的亂髮撫下。又取來梳子輕輕的給她梳發。蘇媚已經去熬藥,這個時間沒人會進來。
雨晴是醒著的,但是一直沒有開口。直至谷雪的梳子將她的發打理柔順,編了兩股小辮垂在肩側,她終於細聲哭了起來。
「哭什麼,我倆能活命,便是不錯。」抹去她滑進髮絲的淚痕,谷雪詳怒。
蘇媚說雨晴的手腳筋被接了上,但是需要三個月來恢復。
她笑,上官西樓呵,終是將雨晴送了過來。他自是知道她不說也擔心的吧。
「宮主,你不該回來的。」雨晴低聲呢喃。
「我已經回來了,再說什麼也沒用了。雨晴,待到你傷好就回去把,這個王府太危險。隨時都會因為一點小事丟掉命的。」尤其是上官西樓,他到底存的什麼心,她無法看透。她也不打算看透了,既然他給她寵愛,她便安心的享受這寵愛。
她會將自己慢慢種進他的心。
「那宮主不也是嗎?既然危險,為何不走。」
「我走不掉了,永遠都走不掉了。」心中有人,她如何走?她說過,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她至死都會守護在他身邊,不會走的,永遠不會。
「宮主,你愛上那個男人了是嗎?」雨晴苦笑連連,她尊敬的宮主呵,一天就破解了嗜宮大劫,卻走不出這男女之情。更何況,那個男人就是煉獄裡的修羅,他怎麼會是人?喜歡上那個男人,無疑是害了自己。
在那密牢的那幾日,她是真的怕了這個男人了,無所不用其極。那種生不如死,怕是外人連想都不敢想的。她真的想有種恨不得一下死去的衝動,可是那個惡魔,完全不給她死的機會。那種折磨心骨的痛楚,比螞蟻啃食身體還要疼。
「或許是。」谷雪淡淡一聲,墨黑的眸子望向窗外。她愛了,不是或許,是愛了。
「雨晴雖沒有男女之情,可眼睛還是看得清的。宮主愛上了那個人,捨不得走了。」雨晴側過身子,不讓谷雪看見她滑落的淚水。
女子當自強,她一向堅強,哪怕被那個七王爺用刑,她都不曾哭泣。可是面對她幽冥宮的宮主,她心卻是疼了。
「雨晴,也許你沒有愛過一個人,你不懂得那種感受。我是愛上了那個無情的男人,我自知。」谷雪未回頭,站起身子踱步到了窗子邊,一手推開了窗子。
窗外的風涼了,吹到她的面頰上,將三千髮絲猛的攪在空中。一日比一日涼了,漸漸的有了股冬天的味道。
「我知他的野心,他的籌謀。我也知他素來無情,可是我是他的妻。」她是他的妻,她想要與他有個自己的家。若有一日,或許他們還會有自己的孩子。
「宮主可以是,也可以不是。」雨晴的聲音低了,有些倦意。
「不,有種人只要遇上了,便再也放不開手。」什麼時候對他傾的心?是那夜走廊裡的笑聲,還是六王府,他說她是他的女人?是撕開面具的時候,還是赤、裸相對的時候?
不知何時,心裡已全部是他的影子。
上官西樓,不知你心中可否有我的一絲影子。
「宮主還要幽冥宮麼?」
「要,只不過宮中有你,有辛若漓,我也能安心。」說起那個辛若漓,谷雪斜了斜眼看向一側,思索著。那個女人習武時自身有種陰狠,不像別人。
「辛若漓?」是誰?她在幽冥宮這麼多年,不曾知道一個喚辛若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