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幹什麼?」 望著他不可一世的模樣,莫明媚氣得直嘟嚷,「你……你不要以為我相信你們了。」
錢雲飛猶如一座冰山站在她面前,一瞬不瞬地打量著她,彷彿要將她看穿。
他越是這樣赤。裸。裸地看她,莫明媚越是尷尬,她吸吸氣,壯壯膽,高聲地問:「喂!你把我帶回來,到底想幹嘛?」
錢雲飛眉心漸漸緊蹙,仔細地打量著她,半年不見,脾氣倒是變了不少,薄唇微啟,淡聲吐出幾個字:「首先幫你找記憶,然後再娶你。」
對於他坦誠的回答,莫明媚面頰染上些紅暈,勉強壓抑住氣惱,感到有些無語,卻還是要開口,輕歎一口氣,幾分嘲弄地問:「你不是要結婚了嗎?我雖然失憶了,但我知道一個男人娶兩個老婆是會犯重婚罪的,難道你想蹲破牢底?」
「我只娶你一個。」 他凝視著她,目光冷冷的。
莫明媚僵住,臉上有幾份愕然,唇角不自覺地噙著譏誚的笑痕:「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嫁給你?婚姻對於你來說,只是一個簡單的選擇題嗎?」
錢雲飛眸光閃了閃,神情愈來越黯淡,眸中寒光迸現,嘴角揚起興味的笑:「至少,你沒有選擇的權利!」
「你……」 莫明媚氣得磨牙,兩條細細的長眉頓時糾結在一起,「真是恬不知恥!」
「恬不知恥的是秦皓軒。」 聲音依舊冷冷的。錢雲飛憤然起身,將鎖定她的目光收回,雙手插入褲兜,轉過身去,整個人散發出一股來自北極的寒冷。
莫明媚臉上泛起燥熱的紅暈,敏銳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是高高在上的,不容侵犯的。
望著他的背影,一身銀色西裝襯著他高大挺拔的身材,她心裡已經疑惑了幾千幾萬遍:難道自己曾經和他……真的有關係?
或者自己真是他什麼人?
卸下疑惑,莫明媚站起身來,憤憤地問:「喂,你真的認識我嗎?」
錢雲飛轉身,凝視著她,臉色忽然變得嚴肅而鄭重:「明媚,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在怎樣的情況下離開的我,但我知道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那個夜晚,我的傷口不斷地湧血,整個人的意識都是混沌的,只渴望你能夠平安。」
她仰頭望著他那對深邃而黝黑的眸子,望著他那張成熟而真摯的臉龐,莫明媚的心裡竟湧起一份難言的感動,和一份酸澀的柔情,可是……這個男人在她的記憶裡,仍然是一張白紙。
還有,他受傷了嗎?為什麼心中會有莫名的擔憂?
「我們之間……並不愉快,對嗎?」 莫明媚壓低了聲音,斜睨著他。她猜想,這樣一個不可一世的男人,說話很霸氣不容商量的男人,她怎麼能和他相處得融洽呢?
他的眼睛深邃而黝黑,愣愣地回答:「有過不愉快,但就在我們開始愉快的時候,你卻一聲不吭地消失了。」
「那是因為連老天爺都覺得我們不合適。」 她微微一笑,不屑地瞅著他。
錢雲飛雙眸危險地瞇起,憤然拽起她的手,忍耐地說:「莫明媚!我會找人把你治好的!一切等你恢復了記憶再說!」
說完,狠狠摔開她的手,然後大步邁向門外。
「你……」 瞪著那抹傲然離去的背影,莫明媚憋氣地喊:「太自以為是了!」
蜷縮在小小的兒童床頭,莫明媚腦海裡一片空白。
直到傍晚時分,她終於朦朦朧朧靠在床頭睡著了,隨著一陣推門聲傳來,錢雲飛帶著兩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再次進入了兒童房。
「這個女人交給你們,三天之內,找不回她的記憶,後果自負!」 錢雲飛冷聲對倆白大褂說。
莫明媚被他驚醒,揉揉惺惺睡眼,看清楚屋裡的情形,她騰地起身:「你們……你們要幹什麼?!」
錢雲飛再次將目光鎖定她:「給你治療失憶症,希望你好好配合。」
「不要!不要不要!」莫明媚摀住耳朵直搖頭,「千萬不要!」她後退幾步。
倆白大褂疑惑地對視,確定這個目標不好下手,心中難免有些沮喪。
「為什麼?」 薄唇微啟,錢雲飛不耐煩地睨她一眼,冷聲詢問。
莫明媚漲紅了臉,瞪著錢雲飛,她支支吾吾地說道:「兩個大男人和一個女人呆在屋子裡,你就那麼放心嗎?」
「我會叫沛玲過來陪你。」幾乎想也沒想,錢雲飛開口說道。說完,便往外走。
「你站住!」 莫明媚繞過兒童床,衝到他面前,惶恐地抓住他胳膊:「我不需要看醫生,求求你放我回去。」
錢雲飛眸光淡淡地往倆白大褂身上一掃,然後那倆男人走過來控制住莫明媚,「三天,你們盡力。」 說完,錢雲飛大步邁出了房間。
「喂!錢錢錢什麼來著?他叫什麼?」莫明媚焦急地問醫生。
「錢雲飛。」醫生低聲回答。
「喂!錢雲飛!你才有病呢!你才需要看病!你簡直是個瘋子!」莫明媚掙扎著,醫生鎖好房門,「伺候」他坐進椅子裡。
不久,沛玲被安排進了房間。
小小的兒童房裡擠滿了四個人,莫明媚一聲不吭地抱膝坐在床頭,錢沛玲無精打采地靠在書桌上,兩名醫生拿出所有錢雲飛跟莫明媚的「記憶」,不厭其煩地重複著……
莊園一角,純白蘭博基尼靜靜地停靠在那兒。
房車裡,顏如玉小心翼翼地拾起那些水晶碎片,照片中那兩個幸福的人兒,已被那個死女人摔碎,艷麗的容顏泛青,眸中溢出怒火,她咬咬牙,發誓要報仇!
一個走神,「啊——」 水晶碎片深深劃破白皙的手指,溢出一滴一滴晶瑩而鮮紅的血,痛過後,她麻木了……
任憑鮮血滴在純白的羊毛毯上,染紅了照片上依稀可見的兩張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