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 車外,郝嫂看到這一幕,難免有些心驚,當她再看向滿車的水晶碎片,她驚得瞪大了眼睛,連呼吸都忘記了,「這些照片……」
顏如玉拿起手帕隨手擦去血跡,在郝嫂的攙扶下邁出了房車,「郝嫂,你說莫明媚這回能不能成氣候?」 望著眼前這棟氣勢磅礡的樓,她似笑非笑地問。
郝嫂皺了皺眉,懂得了圓滑:「少奶奶,其實莫小姐的去與留,全在於錢總。」
他是那麼高深莫測,他的想法誰能猜透?
真的是在於錢雲飛嗎?如果她也可以呢?
對於顏如玉而言,沒有比莫明媚出現更大的威脅了,然而,她日夜擔心的這一幕,還是來了。
既然來了,那就拼一把吧。
「把房車打掃乾淨,所有水晶碎片用袋子裝起來,然後放到錢總臥室。」 顏如玉的笑容很好看,眼底卻有著無止境的悲傷。誰也猜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她的交待,就像一塊大石頭,壓在了郝嫂身上,讓她透不過氣來,放到錢總臥室?萬一……那郝嫂也只能自己承擔嘍。
顏如玉輕撫著還未隆起的小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鼕鼕的兒童房邁去。
上了樓梯,她在門口站定,伸手推門,卻發現門被反鎖掉了,臉色刷地拉下來,一副曖昧不清的畫面隨即映入眼簾,猜想著屋內,莫明媚和錢雲飛的風流韻事,她不由得提起腿去揣門,卻被一隻大掌制止住。
驚異地轉眸,對上錢雲飛那雙毫無感情的眸子,「……雲飛?」 顏如玉一臉尷尬,瑟瑟地收回了腿。
錢雲飛收回了掌上的力道,鬆開她胳膊,「你來這裡幹嘛?」目光鎖定她,眼神帶著冬天的冰度和冷漠。
「我……」 顏如玉現在已是百口莫辯,她像個孩子一樣握過雲飛的手掌,那種害怕失去的感覺,再次刺激得她全身顫抖:「雲飛,我愛你。」 輕輕地,她撲入他懷裡。
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腰。
就在這時,房門從裡頭被拉開,莫明媚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打量著門口這兩個人,嘴角染上一絲興味的笑意。
錢雲飛轉眸,下意識地推開顏如玉,目光鎖定一臉興味的莫明媚,他眼神黯淡,面色陰沉。
「嘿嘿,你們繼續。」 聳聳肩,莫明媚咬著棒棒糖準備關門,卻被錢雲飛一手將門按住。
雲飛深黑的眸子,淡淡地打量著面前這個似笑非笑的女人,問:「為什麼笑?」
「你既然打算只娶我一個人,你抱她幹嘛?笑你口是心非。」 莫明媚凝視著他,笑著回答,然後饒有興味的眸光掠過顏如玉臉色鐵青的臉龐。
既然這個男人可以毀了她的幸福,那她為什麼不能毀了這個男人的幸福?
顏如玉胸口急促地起伏著,左手緊緊挽住錢雲飛胳膊,右手輕撫著腹部,仰起頭朝莫明媚露出一個幸福的笑容:「我和雲飛馬上就要結婚了,而且是奉子成婚,如果你在這個時候來搞破壞,是為世人所不恥的。」
「哈哈……真的嗎?」 莫明媚收回眸光,微笑著望向錢雲飛:「放我走,你愛怎麼結就怎麼結。」
錢雲飛挑了挑眉,壓抑著心中怒火,然後揮開顏如玉的手,轉身朝樓下走去。
莫明媚恨恨地望著顏如玉,低聲警告:「不要在我面前演戲, 我對那個男人沒興趣!」 說完,她憤憤地關上了房門。
被拒之門外的顏如玉臉色比史萊克還綠,她雙手緊握,手指深深陷入自己的掌心裡,顯然心裡極為仇恨。
不過轉念一想,既然莫明媚這麼想離開,那自己為何不幫她一把?
下午的陽光很柔和,樹葉在高高的樹枝上輕搖,天空在樹葉的間隙中蔚藍如洗。
客房裡,顏如玉抱膝坐在床頭,苦思冥想著一個十全十美的計劃。
歌聲美麗輕盈,飄蕩在孤獨的空空蕩蕩的世界裡。
因為莫明媚的到來,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莫明媚現在住進了兒童房,這就意味著鼕鼕必須跟著錢雲飛睡,而如玉自己,再一次折回客房。
不過她也沒輸,莫明媚也沒能入主。
這倒不失為一個機會,等夜深了,她可以想辦法解救莫明媚。只要這個女人離開,她的幸福那就觸手可及。
晚餐的時候,果然如顏如玉所料,莫明媚沒被允許下樓,是由郝嫂給她送的晚餐。
餐桌上擺滿了碗筷,菜式很多,錢雲飛顯得很冷漠,他吃得也很少,靜悄悄沒有絲毫聲音。
沛玲跟平常沒什麼兩樣,該吃則吃,決不虧待自己的胃。
顏如玉始終沒有抬眸,微顯侷促不安。
微妙的氣氛在餐廳裡醞釀……氣氛變得越來越怪異。
最終, 錢老放下了筷子,用絲帕擦了擦嘴角,目光落到錢雲飛身上,聲音沉重:「雲飛,如果明媚記憶恢復了,你要怎麼辦?如果沒有恢復,你又要怎麼辦?」
顏如玉咬住嘴唇,屏息聆聽著他們的談話。
錢雲飛唇角彎起:「我愛她。」 只簡單地說出三個字,卻像一枚重磅炸彈扔下,大家臉色各異。
「雲飛,你怎麼可以……」欣妍未完的話被雲飛淡聲打斷:「我自有分寸。」
淚水在顏如玉的眼眶裡打著轉,就像是被點了穴道般渾身都僵硬了。
鼕鼕眼睛澄淨清澈,望著唇角彎起的錢雲飛:「爹地,媽咪連我都不記得,怎麼可能記得你?」
「鼕鼕,相信爹地,媽咪會好起來的。」伸手撫撫兒子的小腦袋,雲飛慈祥地說。
顏如玉鼓起勇氣抬眸,臉上掛著笑,語氣卻凝重:「既然你那麼放不下她,那我走吧。」
「如玉,傻孩子,你懷有身孕,能去哪裡?」 欣妍心疼地望向顏如玉,鐵定了自己的態度,不管如何,顏如玉是不可能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