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從迷糊中清醒過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暗黑的屋子裡。屋內除一桌一椅一床,再無他物。
翻身而起,用力推門,透過細小的門縫,只見門上盤著一條鐵鎖。
透過門縫,夜闌望見屋外是是一個院子,院中滿是石凳,石凳上坐著兩個身淡藍色褂子的孩童,他們面朝屋門,雙眼卻抬頭望著天際。
夜闌出聲呼喊用力叩門,那兩個孩童依然仰頭望天,完全沒有發現他們身前的屋內有人。
他們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天際的某物移動,臉上忽而淺笑忽而正色,他們沉浸在自己的欣喜裡。
夜闌慢慢放棄向這兩個孩童打探自己的處境,索性搬著椅子坐在門後,細細地觀察那兩個孩童變幻的神情。
屋外暮色西沉,腳步聲打破了許久的沉靜,一個白衣女子出現在院中,遮擋住了那兩個孩童。
白衣女子做了幾個手勢,那兩個孩童同時發出嗚嗚的聲音,他們仿若聽見什麼欣喜的消息,用力地拍著手掌。白衣女子又做了幾個手勢,便拉著兩個孩童離開了石凳。
那兩個孩子沒有聽說的能力。
夜闌發現這一點,心頭默默地酸楚起來。他們適才專注的神情,是在透過雙眼用心靈體悟這個世界。
他們適才看見的是什麼?或許只是一隻盤旋天際的大雁吧。
隨即,夜闌發現更多的孩童從屋外走過,由三五個白衣女子帶領著向一個方向而去。
銀月懸空,月光透過門縫灑入屋內。
夜闌凝望著那束月光,愁眉思慮著風歸塵現下的安危,腦海中時而浮現出兒時久遠的記憶。
「匡當」一聲,門被推開了。
同樣白衣勝雪的女子迎著月光出現在屋外,她手上端著一盤菜和一碗飯,快步入屋,將飯菜扔也似的放在桌上。
白衣女子將夜闌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帶著令人不解的敵意,語氣冰冷道:「沒想到是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難怪一向劍下無活口的暗翼捨不得對你下手。」
夜闌不動聲色,開口問道:「你口中的暗翼就是帶我回來的人?」
「不錯!」那白衣女子身形一閃,一把匕首架在夜闌項上,挑眉道:「美人兒,乖乖地告訴我,你把身上的那份圖紙藏在哪兒了?」
「夜闌愚拙,實在不知你們口中的圖紙所謂何物,又怎知道它的下落?」夜闌淡然道。
白衣女子手上匕首一動,冷聲笑道:「美人兒真是健忘,不如讓我在你這白皙的臉蛋兒上畫上幾刀,你才想的起來?」
夜闌沉聲片刻,伸手推開匕首道:「姑娘,不妨放下匕首,容我坐下細細想想你所說的圖紙。」
白衣女子目光一凜,緩緩收回匕首,大笑道:「處變不驚,美人兒好定力啊,我辛十三娘甚是喜歡!」
袖間風動,夜闌反身奪下匕首,一招之內便封住了辛十三娘的命脈,
「美人兒不僅定力好,身手也不錯嘛。」辛十三娘望著胸前的匕首,眼神中透出森然冷意。
夜闌低聲道:「姑娘,多有得罪,我只想向你請教兩個問題,這是什麼地方?你們對青宿做了什麼?」
「青宿?你說的是暗翼吧?」辛十三娘饒有興趣地盯著身前的夜闌,不答反問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