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難求下堂妃 番外 總有那麼一兩句話,滴墨成傷 第221章番外 幸福卻不知哪去了【律凌】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真正可以對另一個人的傷痛感同身受。你萬箭穿心,你痛不欲生,也僅

    是你一個人的事。別人也許會同情,也許會嗟歎。但永遠不會清楚你傷口究竟潰爛到何種境地

    那一年那一夏。

    那個愛如狂狷江水的男人。親手將自己愛如生命的女人托付他人。

    生生的兩端,他們彼此站成了岸……

    身邊一抹紫色的身影。安慰的拍著他稍稍顫抖的肩膀。

    「王爺……」幽蘭喚著他。她從來沒見過,如此脆弱的他……

    律凌的脆弱只是持續了短短的幾秒鐘。眼眸中的晦暗被深深的無望掩埋。

    他決絕的看著天邊,肅殺之氣讓人不敢正視。

    他說「用最快的速度召集人馬。我要在半月之內坐上金鑾殿的龍椅!」口氣張狂得不可方物。

    那份桀驁的霸氣從新拾回。眼神的陰沉彷彿蘊藏著腥風血雨般的暴戾。只是,他的從容邪魅和那份無由的漫不經心從他的身上徹底消失。多的是那份堅定的狠辣。決絕的冷酷。血腥的肅殺。

    幽蘭對這樣的律凌並不陌生。因為,這才是他的真面目。他從來都是用邪魅的面具來偽裝。他的靈魂深處一直是這樣的。冷漠孤傲甚至嗜血。

    他永遠是那最為高貴的獸,殘忍得讓人著迷。

    「王爺……」幽蘭低低的喚了聲「不知王爺是否還記得胤戰……」

    律凌挑了挑眉,雙眸微瞇「他還活著?」

    「胤戰從刑堂活著出來了……」

    律凌嘴角輕揚「從死人堆裡爬出來了呢!想必武功又進步了不少呢。將他放出來吧。現在正是用人之際。」

    「是……」幽蘭目送律凌離開。望著他淹沒在黑暗的身影。

    怎麼也沒有想到,不久的將來,這個男人便是這天下的君王。統一七國。君臨天下。

    那一年,初夏。黑影死士秘密傷害穆國皇族皇子。共九位。

    那一年,初夏。風皇突然『病』逝。穆國沒有繼承皇位的正脈血統。凌王為最親嫡子,順理成章登上大統。

    那一年,初夏。百官齊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一年,初夏。律凌突然胸口疼痛。早年癒合的劍傷,竟無故開裂。太醫們皆是慌張。

    可是,過了一日,傷口竟奇跡復原。甚至連那一劍的傷痕都沒了……

    那一年,初夏。律凌瘋狂的撕扯著胸口處消失的傷痕。他痛苦的悲鳴「為什麼要奪走……她留下唯一的痕跡……」

    十二年後。

    名為律凌的男人。統一天下。齊滅六國。

    將六國皇帝高吊城牆。凌遲處死。豎起『舞』國大旗。

    儘管如此,一直留在他身邊的幽蘭還是從沒見他笑過。

    他的後宮一直空設。她知道,他一直是等一個人。一個配愛他的人。

    又是一年夏天。

    律凌夷平了黎國每一寸土地。終於在被毀的皇陵下找出天之骨。集齊了天下七寶。

    那一刻,他終於露出一絲微笑。那上揚的唇角,帶著說不出的俊美。

    翩舞,我終於可以和你再見……

    策馬飛馳。律凌甚至脫離大軍,隻身飛馳到墨葉山莊的腳下。

    「你終於來了……」葉寒澈如同早有所料般側手而立。純白的衣衫隨風飄揚。腦後青絲竟變銀髮。

    律凌微微蹙眉。很想問些什麼。卻又深知無從問起。

    葉寒澈淡然一笑。眼角眉梢都帶著一絲蒼涼。「跟我來吧……她在等你。」

    律凌一聽到翩舞的消息。心底無法形容的激動。

    守候十二年的感情,廝殺十二年的征戰。等待十二年的相聚。就在此刻,他竟是如此期待和緊張。

    如果說他的命運是那破舊的花架,那麼因為他的堅強意志,變得繁花似錦,光艷奪人;如果說他的命運是那漆黑的夜空,那麼因為他的堅強意志,變得繁星閃爍,熠熠發光;如果說他的命運是那貧瘠的土地,那麼因為他的堅強意志,變得蔥蔥鬱郁、油油翠綠。

    十二年的付出,終於換來此刻的重逢。

    翩舞,你是否和我一樣魂牽夢繞,相思難耐?

    隨著葉寒澈穿過一片茂密的花園。繞過一片池塘。

    來到一棵菩提樹下。

    陽光恣意的灑下來,照的人竟有些眩暈。

    葉寒澈銀色的髮絲在陽光下如水波般閃動。美得讓人驚心。

    他溫和的笑著,撫摸著菩提樹下的青碑。「他終於還是來了……翩舞你開心嗎?」

    律凌倒吸一口冷氣。眼底竟有些逃避的惶恐。

    「你他媽亂說什麼?你一定是把翩舞藏起來了,是不是?」他悲憤的吼著,眼底的血絲連成了片,吞噬了他的眼球。他開始嘶喊,如絕望的野獸,獨自在曠野無力悲鳴「翩舞,你出來……翩舞你出來啊!我拿到藥引了……」

    陣陣的回聲,如同來自天堂的響應。沉悶而悠長。帶著哀怨的悲傷。

    他終於在悲憤中鎮定,然後無望「這是真的?!」

    這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他一步步靠近那青黑色的石碑。然後伸出手觸摸上面屬於她的名字。就算是在艷陽下,它依然是那樣冰冷。

    他深情的撫摸著刻有她名字的石碑。如同對待深愛的情人。

    「你不是說只要拿到藥引,就有救的嘛……」他像個無助的孩子般,懦弱的不敢接受現實「怎麼會這樣……為什麼騙我呢……」

    他把寫滿滄桑的臉頰貼在那毫無溫度的石碑上。眼淚痛苦的溢出眼眶。滴在『翩舞』的名字上。如同她也哭了般。

    「如果一開始,你就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那麼,我也許就不會知道幸福的滋味…… 你何其殘忍,把所有的愛滿滿的那麼卒不及防的都給了我,告訴我,你永遠喜歡我,永遠不會離開我 。讓我錯以為,我可以幸福得像個被寵溺的孩子,讓我錯以為,只要抱住你,就可以擁有整個世界。結果呢!你是在報復對不對?你在怨我曾經那般殘忍的折磨你……」

    愛過的人,流過的淚,是他指尖不能碰觸的永恆,時空停滯在那一秒。

    自古紅顏多薄命,遙想當年翩舞死的時候,那樣的坦然,沒有遺憾與過多的眷戀,或許那是一種解脫,是上蒼對她的成全,讓她在如花的年紀離開這塵世煙火,怕世間的滄桑磨失了她的美麗。

    葉寒澈看著跪在翩舞墳前的男人。

    誰能想到,強大如他的一世君王,也有如此脆弱的時刻。

    葉寒澈拍了拍他偉岸的肩膀。然後用最平淡的口氣說出最殘忍的話。他說「今天是她第十二年的祭日……」也是他登基十二年的吉日。

    然後,轉身離開。微風拂面。卻未能吹乾淚水。

    耳邊響起了那個男人絕望淒厲的哀嘯,那幾欲要撕裂胸膛的聲音直直震穿了葉寒澈的耳膜。原來,在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些人,是注定得不到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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