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舞暗暗咬了咬嘴唇。心底有些痛楚。
「還請父皇,小心身體。」她現在只能這麼說了。
冷鳴狄緩緩起身。眼底已是一片清冷。莊嚴的姿態一成不變。王者的尊威顯露無遺。
「來人」渾厚的聲音貫穿宮殿。
「屬下在。」御林軍頭領跪在腳下。
「去把大王子和三王子傳過來。朕要見他們。」低沉的聲音帶著不可質疑的力度。
「是。」御林軍頭領道了一聲。轉身離去。
很快,兩道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出現在翩舞眼前。
「兒臣給父皇請安。」溫柔的笑聲帶著恭敬。
「兒臣給父皇請安。」邪魅的輕佻帶著尊愛。
「嗯,免禮。」鳴皇擺了擺手。
「謝父皇。」一口同聲答道。
翩舞冷笑,還真是一個人的種啊。見到生父了,都變得有默契了。
冷非翎溫柔的朝翩舞一笑。帶著妖嬈眾生的俊美。
冷非晨輕佻的沖翩舞勾起唇角,帶著詭異邪肆的姿態。
翩舞暗自腹誹。
妖孽。都不是好東西。「父皇,不知所謂何時,急召兒臣?」冷非晨挑了挑眉毛,問道。
一旁的冷非翎早已心知肚明,帶著溫柔的笑容,站在一側。不說話。
鳴皇沉了沉聲。「晨兒,你如何得來一份殺手名單?」
問出此話,冷非晨臉色暗了暗。撇了眼鳴皇身後的翩舞。心底暗自一笑。
「兒臣是通過舞兒得到的。」冷非晨唇角一抿勾出一抹詭異的冷笑。
所有人的視線看向翩舞。翩舞本來就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
翩舞一聽心底一怔。他還真會說實話啊。
撇了眼冷非翎陰沉的臉色。心底暗暗咬牙。名單她是從冷非翎手裡騙來的,難道要她也說實話?
鳴皇見翩舞不說話。沉聲問「舞兒不舒服?」
翩舞乾笑幾聲,惡狠狠的瞪著似笑非笑的冷非晨。扯了扯嘴角「兒臣是,是在,在和二王子切磋琴藝的時候,二王子不小心掉落的。本想拜託非晨,還給他,卻被非晨發現了這個大秘密。」翩舞頓了頓,嫵媚一笑「非晨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父皇,畢竟這是他的兄長的大秘密。他也不想兄弟相爭。也怕父皇接受不了。一直都很困擾。兒臣是想替非晨分憂,才想去南熏殿探探二王子虛實。沒想到,看到那一幕。」
翩舞話雖對鳴皇說。眼前卻一直看著冷非晨。帶著妖異嫵媚的笑容。曖昧不明。
她可沒忘記。自己和冷非晨的約定。她可不想親手毀了他登上皇位的機會。解藥沒到手之前,她,還是他的王子妃。
冷非晨挑了挑眉毛邪佞一笑。沒有揭穿翩舞的把戲。
鳴皇臉色滿臉黑線。狹長的眸光,微瞇起來。看著冷非晨。銳利的目光又移向站在一側的冷非翎。
沉聲道「翎兒啊。你的貼身令牌可帶著?」
鳴皇眼底閃爍這狡黠的光彩。明知故問。
冷非翎優雅一笑。目光撇了眼冷笑著的冷非晨。微微垂首道「不敢欺瞞父皇。兒臣的令牌。丟了。」
「哦?怎麼丟得?這麼不小心?」
「兒臣是心急皇弟妹受傷。想來探望,卻被御林軍攔下。知道是父皇不得恩准,便要回去時,遇見了二皇弟和御林軍起了爭執。非要進去。便上前去阻攔。勸說二皇弟一同離開。從那之後,兒臣的令牌就找不到了。也曾來乾清宮外找過幾次,但卻沒找到。不知丟在何處。請父皇贖罪。」
冷非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情詞迫切的謝罪。
翩舞和冷非晨對望一眼。誰也沒多說什麼。
鳴皇舒緩了口氣。龍顏帶著笑顏,顯然是解開了對冷非翎的不信任。上前一步扶起冷非翎。
大笑道「你當然找不到,是父皇撿了去。」說著從懷中掏出金質的令牌。還給了冷非翎。
冷非翎又跪下謝恩。
翩舞挑了挑眉。嘲諷的一笑。
這惡俗的戲碼,也真是佩服他演得入戲。
看似都是恭恭敬敬。其實都是各懷鬼胎。
都說著各自的謊言,來蒙騙有著無上權利的老人而已。
翩舞騙他,無非是想要冷非夜的命。
冷非翎騙他,是為了洗清鳴皇對他的懷疑。從立對他的信任。
至於冷非晨。翩舞就搞不明白了。
他為什麼要替她圓謊呢?
她都把他對付冷非夜的底牌名單都給供出去了。他不僅不生氣反而一直詭異的冷笑。
不僅如此,翩舞還打破了他獨立鳴皇對他一人信任的計劃。
將他苦心經營對付冷非翎的計劃全部推翻。
冷非晨真是讓人難以捉摸。
如同暗中的幻影。當你以為掌握他的行跡時。他卻突然消失。融入黑暗。
詭異的空氣中,沒有硝煙的戰火早已打響。
黑暗一點一點吞噬一切可以感知的事物。誰也逃不掉。
「翎兒,」鳴皇深深的吸了口氣,彷彿做了很大決定一般「接旨。」
空氣瞬間凝固。冰冷的空氣,三個人紛紛跪下。
冷非翎略帶笑意,恭敬道「兒臣接旨。」
「二王子冷非夜預謀篡位。罪不可赦。命你帶兵捉拿。打入死牢。」莊嚴而威武的聲音響徹宮殿。
「兒臣遵旨。」冷非翎接過明黃色的聖旨。唇角的笑意更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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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的夜來香,依然散發著詭異的香氣。瀰漫在微涼的夜風中。
微風撲面而來。帶著危險的味道。
冷非夜揚起頭。腦後青絲被風撕碎。打亂。
看著烏雲閉月。殘星零丁。漆黑的天幕如同一個詭異的黑色漩渦。有著吞噬一切的力量。
明天的天空,注定不再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