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敗筆無論怎麼修改,還是一大缺憾。翩舞放下筆。淺淺一笑「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月宮、月憶一驚。
「真的?翩舞姐姐那麼你的孩子真的是被王爺親手殺死的咯?」月宮也不知有意無意把【親手殺死】的字眼說的極重。彷彿那就是主題。
翩舞依然淺笑。眼神也不畏懼躲避她們的目光。
「翩舞姐姐,你怎麼還在笑呢?怎麼笑得出來啊?」月憶開始激動起來。
「微笑,即使在地獄,也是盛開的蓮花。」翩舞的眼神清澈,但卻蒙上了一層水霧,沒人能望穿她的瞳孔,看透她的心。
「您沒了孩子,還失去了生育能力。這都是王爺干的。您就打算這樣過一生嗎?」月宮試探的問。
「那我該做什麼?跟命運抗衡嗎?」翩舞慘淡的一笑。
或許,空無一物的幻象就是世界,始終的被迫就是人生。前途未卜、無力著手的表情就是命運。
「翩舞姐姐,您太善良了。您沒聽過適者生存的道理嗎?殘酷的世界有殘酷的規則。也有殘酷的手法。順著生,逆者亡,剷除異己,當不留餘地。您怎麼不試著做個強者呢?」月宮如勸說的語氣讓翩舞皺了皺眉。
最後還是淡笑道 「微笑向暖,安之若素,繼續現在的現在。就是未來。」
說著,又拿起畫筆。再次修改那一招敗筆。
月宮、月憶聽了翩舞這麼說,也說不出什麼來。安靜的閉上了嘴。
翩舞勾起嘴角。慘淡而淒涼。
她不是沒有感情,她不是不記得痛苦。
她的傷疤被人提起,她也會痛。
傷痛、傷痕、淚水、流淌下來。之後又能怎麼樣?
留有過傷口 ? 留有彷徨 ? 黑暗中徘徊嗎 ?
浮沉的碎屑紛揚在記憶中,沾染了寂寞的流雲像捉摸不定的清愁淡緒。
翩舞對著被流雲撕裂的天空。
勾了勾嘴角。笑如燦花。
微笑一下,陽光就能照到心裡嗎?
那樣你會清楚的看見那觸目驚心的傷疤。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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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走吧!」淒楚的聲音劃破了空寂的黑夜。殘風淒月席捲樹下的落葉,吹向無盡的黑暗。
大批的黑影死士和卒兵婢女都聚集在凌王府東院的一座園子內。
都低著頭,沒人敢看眼前的一幕。
律凌王渾身殺氣,眼帶憤怒。嘴角卻在笑,那笑詭異陰冷綻放在他邪魅俊美的臉上,更顯嗜血。
翩舞站在人群中央,律凌捏著翩舞的脖子。
纖細的脖子彷彿微微用力就會折斷。
翩舞被他強而有力的手腕,掐的喘不過氣來。彷彿有什麼東西噎住了她的喉嚨。空氣稀薄的可憐。
翩舞漸漸的臉色血紅,不住的咳嗽。
無論再怎麼掙扎律凌都是沒有放鬆手上的力道。
他的眼底已經看不見,屬於人類的理智。
被一種野獸的血紅侵蝕。
「我寧可讓你死,也不會放過你的。」律凌咬緊牙關,恨得咬牙切齒。每個字都是從牙縫裡硬生生擠出來。
翩舞不住的咳嗽。雙腳似乎已經離地。沒有任何支點。
她每天,平淡的畫著王府的地圖。終於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把全府地圖完成。
所以,今晚就是她的逃亡計劃實行的時候。
她找到突破口。
這個東院是個荒廢的園子。沒人看守。圍牆周邊守衛也比較鬆懈。
本想從這裡逃出去。
卻沒想知,剛爬上牆,就被一群黑影死士圍住。
原來,這王府並不是守衛不嚴,而是有暗中死士。
最後,就變成這樣。
變成,律凌要她死,也不放了她。
翩舞已經嚴重缺氧,眼球開始泛白。
她甚至看見了死神的樣子。
可惜沒有漫畫裡橐換 長的那麼帥。
就在翩舞以為可以嚥氣的時候,一大股新鮮的空氣溶進喉嚨。讓她措手不及。
律凌並沒有鬆開手,而是把雙唇送了上去,如人工呼吸般,給翩舞一口活命的氣息。
翩舞意識漸漸恢復,只感覺有一條曼妙是蛇,在她的口裡翻湧。
給她帶來一次喘息的機會。
可是沒過多久,
又是感覺一陣眩暈,嚴重缺氧……空氣很稀薄,稀薄到只剩他的味道。
律凌停止了親吻。手指也慢慢放鬆了力道。
翩舞覺得舒服了點。悠悠的說「放了我吧,給我自由。我要離開你。離開凌王府。」
愛 ,讓我們變的看不開 。
愛, 讓我們彼此傷害。
律凌,曾經我愛過你。
但是就算曾經多麼愛你 ,我都忘記不了那密密麻麻的傷。
離開,是我最好的選擇。
我荒涼心中還在痛的角落。
想要你的命。
「離開?離開我?你以為你能離開?你以為你能逃出我的心嗎?」律凌帶著悲憤的表情,口氣如威脅,如祈求。如泣如訴。
翩舞,你早已在我心中根深蒂固。
長在我的心上,溶進我血裡。
除非,你把長在心上的肉挖掉。
溶進的血抽乾。
不然,你休想逃走。
「律凌。我們的愛, 就像風箏一樣斷了線飛走了就不在回來了。我已經對你沒有任何感覺了。你留住我也只是一具空殼。還不如瀟灑一點,把自由還給我。」翩舞打掉律凌放在翩舞脖子上,開始發顫的手,五個指印,紫青猙獰。她的眼底被一層光芒朦朧。穿不透她的心。她不迴避律凌的眼神,帶著殘酷與他對視。
四目相對。在空中劈里啪啦的燃起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