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律凌顫抖著聲音大笑起來。笑聲慘淡,獰在臉上,看起來邪魅嘲諷。
「還給你要的自由 ,就以為是種解脫? 」律凌一步一步靠近,捏著翩舞刀削似的下巴,逼著她與他正視。望穿她的眼底。卻沒能看清她的心。
「翩舞,告訴你,就算你只剩下空殼,我也有摧毀她的資格。」
律凌鬆開鉗住翩舞下顎的手,尖尖的下巴上留下兩道血紅血紅的手印。翩舞咬咬牙關,一聲沒吭。
律凌看出翩舞的隱忍,戲謔的冷笑,撫摸著翩舞眉上蝴蝶。輕佻道「翩舞。別說是空殼了,就算你只剩下一具屍體,都休想得到所謂的自由。」
翩舞心中一種名為心痛的情緒被她忽略。
「律凌,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很可悲?命裡有時,終須有。 命裡沒時,莫強求。你連放手都不懂,真是可悲。永遠困在自己的圍城裡。」翩舞推開
律凌。跪了一地的死士和婢女奴才們,讓出一條路來。翩舞頭也不回的走向了凌軒殿。
她注定逃不了。
有人愛得心碎, 有人寸斷愁腸。
而我們的愛將是一場決逐的廝殺。
直到有一方遍體鱗傷的倒下。
否則,必將活在黑暗中互相吞噬。
我們的愛情或許更像落葉,看似飛翔卻在墜落。
注定, 這只是一場荒誕的愛情悲劇。
律凌一直站在原點,看著翩舞被黑暗吞噬的身影。
眼底流露出,慘淡和絕望。
「命裡有時,終須有。 命裡沒時,莫強求。」律凌的呢喃被殘風埋沒。沒人聽得出他的哀傷。
有時候寧願留戀也不願放手。
當你越想挽留些什麼的時候,就越容易失去些什麼。
翩舞,現在的你只是一具空殼了嗎?
我已經從你的心裡灰飛湮滅了嗎。
我已不再是你的誰 ,想到就會心碎。
殘存的寒意,暇夾著冷風,洗劫著這整片東院。樹影斑駁。顫抖晃動。
寒意冷風中,忽然迴盪起猖狂傲慢的笑聲。
低沉厚重。如千年玄冰。寒流入骨。咄咄逼人。
「哈哈哈哈哈——」律凌仰天長笑。笑的星星都為之顫抖。
如果說 ,笑能止住眼淚 ,那麼我想笑到撕心裂肺, 笑到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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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中飄蕩的浮塵飄搖不定,在北風的吹拂下顯得那麼卑微。
律凌坐在凌晨閣的床榻上。
手裡把玩著陶瓷酒杯。
金黃燦爛的液體,透露出不屬於它的淒涼。
是因為倒映出,如夜般陰沉的面孔。
律凌慵懶的半倚著床榻。三千墨色傾於腦後。邪魅眾生的華容上找不到一絲表情。嘴角勾著恰到好處的弧度。玄色的錦袍,半穿半敞。露出精壯
性感的胸膛。肌膚通透如玉。白皙如紙。幾縷不老實的黑色青絲,垂於胸口,更是邪魅囂張,戲謔殘忍。詭異嗜血。攝魄妖嬈。
修長白皙的手指間,把玩著璀璨的酒杯。杯中的上等美酒欲喝不飲。
律凌垂下眼瞼,微卷濃密的睫毛,藏不住眼底的悲涼。
他久久的看著,酒杯。
金色的液體中,彷彿倒映出翩舞那嫵媚動人的艷姿。傾城傾國的淺笑。
口中呢喃著她的名字。
翩舞,你讓本王怎麼做。
究竟讓本王怎麼做,才能留住你。
是不是只要把你,弄髒、弄壞,撕裂開,直到支離破碎,殘敗不堪,我才能如願以償,把你留著我身邊?
翩舞,你離我好遠好遠……
翩舞,我觸及不到你的存在……
翩舞,我是那麼愛你。
愛到,想要獨佔你。
愛到,想要撕碎你……
愛到,不敢觸碰你……
愛到,想要你死,都死在我的懷裡。
那麼愛你的我,對你卻已經是陌生的存在。
被你從心裡,活生生的挖出來。
那麼,我對你的愛,讓我如何安放。
我不能將你放逐,因為我離不開。
我不能將你摧毀,因為我捨不得。
我不能將你遺忘,因為我做不到。
我不能將你放棄,因為你是我的呼吸。
翩舞,我那麼愛你,卻沒能得到你。
翩舞,不能愛我,那就恨我吧。
既然,讓你愛我不能佔據你的心。
那麼,就用恨,將我永遠記住。
我要讓你,心底滿滿全是恨。
像我愛你一樣,恨著我。
至少,不要遺忘。
愛的反面就是恨。
恨的反面是慘烈和哀傷。
我愛你,也恨你。
你恨我,卻只能活在黑暗中,體驗慘烈的痛,哀傷的悲。
我知道那會讓你活在痛苦裡。
我卻還是要那麼做。
既然你已經在黑暗裡。我是不會讓你離開的。
沒有你的黑暗。好悲涼。
即使你要爬向天堂。
我也會毫不留情的把你拉入地獄。
既然已經墜落,就別想逃離。
翩舞,你的心和人,我要定了。
律凌嘴角勾起陰狠的冷笑。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如下定了什麼決心般決絕。
揚起手中的空杯。律凌邪笑著「幽蘭,你也跟著本王多年了吧。」
幽蘭一直站在律凌身邊,為律凌斟酒。見律凌揚起空杯。為他再次填滿。
「啟稟王爺,幽蘭在王爺身邊5年了。」
律凌輕佻的挑起鳳眉。狹長的眼睛不知道沉澱著什麼。
忽然,嘴角勾起一抹唯舞獨尊的邪笑。扔掉手中的酒杯。伸手將幽蘭嬌巧的身形拉入懷中。棲身死死的壓在身下。
幽蘭只覺得手腕一痛,被人一拉。手中酒壺摔在地上。發出碰撞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