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凌的哀傷伴隨著一聲重重的歎息遺失在律凌邪魅眾生的臉上。
「為什麼要這麼做,傷害自己,你能得到什麼呢?」律凌緊閉發紅的赤瞳。不讓哀傷流露。
「得到什麼?你殺死自己的孩子,可曾問過,能得到什麼?」翩舞不帶質疑的問句無非是指責。
翩舞的話讓律凌,無言以對。
翩舞抬起頭,看著漸漸步入夜色的天空。
「我會得到自由。」她頓了頓,「沒有生育能力的女人,是不能得到任何職位的。這點王爺不會不知道吧?」
在這個年代,不能生育的女人,連豬狗都不如。不可能還高高在上的當王妃。很快那些苦心經營,攀龍附鳳的貴族千金們,朝廷名媛們就會知道
這件事,就會逼著凌王廢妃。另立新寵。飛上枝頭的好機會她們怎麼會錯失呢?擁有一個不會生育的女人,可是很丟醜的一件事。你不可能棄名譽而
不顧,困住我吧。王妃的枷鎖一解開,你就再也沒有困住我的理由了。從此,我們形同陌路。各奔天涯。
律凌聽了翩舞的話,眼睛倏地睜開。
回眸盯著翩舞,炙熱的眼神彷彿想要看穿這個女人。
翩舞,你就這麼想逃開我嗎?
甚至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
翩舞,我不會放你走的……
一輩子也休想逃走……
「翩舞,不要把我惹急了。想從我身邊逃走。你連想都不要想。」律凌勉強的擠出一個邪魅虛無的冷笑。
帶著桀驁不馴的口氣,霸道的離開了凌軒殿。
消失在佈滿血色的夜空。
隨著律凌的離去。大殿上跪著的身影一個接著一個也紛紛消失。
最後只剩下翩舞,一個人還是直直的望著律凌和她說最後一句話的那個位置。
眼神佈滿哀楚。
翩舞看著手裡,在夜空中散發著妖嬈紅光的珠殺。
一個甩手,扎進律凌抓破的肩膀上的傷口裡。
十個手指留下的血窟窿不住的流血。
最後,淹沒的我……
清晨,一輪紅日從東方緩緩升起,昨夜之事似乎飛快的沉寂了一般。
「王爺,皇上有旨,今日早朝,您必須出席。」幽蘭站在凌晨閣內。手托著聖旨。靜靜的站在律凌身邊。
較好的紅陽,灑進閣內,為律凌鍍上一層金色的薄紗。猶如龍袍鳳披。更托顯出他過人的王者風範。
律凌站在閣樓的窗邊。眼底佈滿揮之不散的陰霾。旭日的紅光,照亮了他眼底的疲憊。猩紅的眼睛裡佈滿了紅血絲。顯然昨晚,一夜未眠。
良久,太陽終於衝破了流雲,萬丈霞光撕裂了整片天空。留下一道道悲涼的流光。
律凌輕輕閉上陰暗的眼眸。重重的歎息了一聲。聲音裡的悲傷,凝久不化。
幽蘭見王爺一副疲憊的樣子。
試探的說「王爺,您可以不去……」
幽蘭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已如唇語。
律凌倏地睜開眼睛,眼神重新恢復了邪佞的眸色。不可一世的冷笑肆意的爬滿嘴角。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就算躲,它也會來找你。」傾側身擺。站在鍍上金色的陽光中。妖嬈魅惑的勾魂一笑。「去準備馬車,本王這就去上朝。」
「是。」幽蘭沒有多想。麻利的出了閣樓。
不久,便準備好馬車。
回到閣樓。律凌依然站在鍍上光輝的暖陽中。
風姿卓越、囂張傲慢。邪魅眾生。嘴角總是帶著一抹戲謔的寒笑。讓人極具壓迫感。
往日的凌王又回來了。並少了七分寒氣,三分冷冽。多了六分放浪,四分脫俗。
幽蘭有些失了神。
「馬車準備好了?」律凌低沉好聽的聲音驚醒了幽蘭。
「是,是的王爺。」幽蘭臉紅的低下頭,避開律凌冰冷的視線。
「好。本王這就出發。」律凌淺淺的點了點頭。
「王爺,奴婢伺候您換官服。」幽蘭吩咐幾個女婢去拿官服。
律凌出聲阻攔。「不必了。」
「王爺,不穿官服?」幽蘭眨著靈動的大眼睛問。哪有官臣不穿官服上朝的。
律凌邪魅的衝她一笑。「你見本王何時穿過?」
說著飛身一躍。輕功點地。穩穩的落在府門外的馬車旁。
側身進了華麗的馬車。
塵土飛揚,煙塵滾滾。伴隨著馬兒的嘶鳴。消失在艷陽中。
幽蘭直直的站在樓閣上,只因律凌衝她一笑。她的魂魄竟飛了去。
她強迫性的搖了搖頭,回過了神。
王爺還吩咐我,看好王妃。此時也不是走神的時候。
幽蘭轉身去了凌軒殿。
沉重的紅木門被推開。
只見一襲倩影映入眼簾。
幽蘭上前盈盈一拜。
「王妃貴安。奴婢伺候王妃梳洗打扮。」話語輕柔簡練,不卑不亢。拿捏的恰恰適度。
翩舞無力的靠著床頭。也懶得說話。
只看著幽蘭在殿上忙裡忙外。來來回回。
最後,對著翩舞行禮。
「王妃,請您沐浴更衣。」
原來是在為自己準備沐浴啊。
翩舞渾身疼得厲害,到處都是傷口。腹上的傷口,她可下手不輕啊。只是微微歎氣,都覺的鑽心的疼。私處的傷口也沒有完全癒合。輕輕抬腿就
會感覺,傷口又被活生生的撕開。隨即血的腥味就蔓布空氣。再加上,左臂又被律凌的一時激動,弄得脫了臼。也是無法使上力氣。
雙肩處十個凝滿血塊的窟窿,也如針扎般疼痛。
珠殺已被她取下,帶在頭上。以定住那凌亂的碎發。
此時的她,大悲無淚、大笑無聲、大悟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