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華的21世紀,那不被祝福的生命在黑暗中誕生。
她們沒想要孩子。因為她們是不被祝福的婚姻。
是的,我的父母是——亂倫——
親哥哥和親妹妹,能生出什麼好東西。
在親朋好友的唾棄中,我慢慢變強。
因為,我還有爸爸媽媽。
媽媽很漂亮,只要沒有外人在的時候,她就會抱我幾分鐘。
那是溫暖的,但那溫暖卻不夠多。
溫暖不了我的心。
媽媽,為什麼你只要看見爸爸就遺忘我?
媽媽,為什麼你有了爸爸就不看我一眼?
媽媽,為什麼爸爸用看狗屎一樣的眼光看著我?
媽媽,只要沒有爸爸是不是你給我的溫暖會更多呢?
媽媽,只要沒有爸爸你是不是就會喜歡我多一些呢?
媽媽,我好冷,為什麼你只抱著爸爸?
媽媽,我好餓,為什麼你只給爸爸做飯?
媽媽,我怕黑,那黑夜讓我忘記我還是個人……
媽媽,只要你回頭看我一眼,我就會通往光明……
媽媽,好黑,好冷,好餓,好可怕……
媽媽,爸爸該死……
那個我稱為爸爸的男人,從沒對我笑過。他不讓我上床睡。因為會影響他做ai的心情。
他不讓媽媽對我笑,因為他說那孩子不配。
為什麼這麼對我呢?我是你的孩子啊!
為什麼這麼說我呢?我是你的崽子啊!
為什麼這麼看我呢?我很該死嗎?
我不知一次的哀傷的看著那個男人,祈求神明,給我一點光。讓他良心發現對我好一點。
就在千百次回望的時候。我看見了光,因為他回頭與我對視了。我看見了,他在光裡,像我走來。
我幾乎熱淚盈眶。
但是,那僅僅是光明對我的玩弄。
他毫不猶豫的伸出兩支手指頭。戳傷了我的左眼。
「媽的。骯髒的眼睛就不該看見東西。」他殘忍的罵道,轉身去了洗手間洗去沾染到骯髒血腥的手。
媽媽,那個溫暖的女人。看見我的左眼不住的冒血。塞給我一大塊衛生紙。帶著擔憂的情緒。我好開心,因為這個痛,可以換來媽媽的溫柔。但
是,我錯了。那擔心並不是出於我。
她一句話也沒說,拿著柔軟的毛巾轉身進了洗手間。
我低下頭,用右眼看清楚地上的血。一滴一滴,一片一片。一灘一灘。
那殷紅的血水,我看見了,我看見了一個女孩,抵著頭,左眼在哭,在流著不一樣顏色的淚水。她的眼底沒有祈求,沒有痛苦,沒有哀傷。有得
只是嗜血的冷笑。
看著這純白的衛生紙。我笑了,笑得分外燦爛。
「手弄傷了嗎?怎麼能用手去戳她的眼睛呢?會傷了手的!」
我可笑的聽著衛生間裡媽媽傳出來的擔心。
是的,那不屬於我。
屬於你,那個男人。
「下回,她再敢看我,我就用刀子捅。」男人帶著陰冷。擦拭著手上的血。
「我去把那血收拾了,那灘血多髒啊!」
媽媽和男人出了衛生間。
客廳裡,一個人影都沒有。
只有一灘殷紅的血靜靜的流淌,凝固。
白色的衛生紙帶著純潔躺在血裡。慢慢的被紅色吞噬。被血染的更紅。
很多個小時,我蹲在樓下潮濕的角落裡很久很久。久得連自己都忘記了時間。
我身旁有一隻流浪狗,那狗的的後腿被打殘了。它乖乖的匍匐在我腳下,不是喜歡我,而是在舔食我滴在地上左眼的血。
那一定很美味吧。看你吃的這麼津津樂道。那一定是你豐盛的晚餐了。
「就讓我餵飽你吧……」我毫無痛楚的又撕開了已經停止流血的左眼。
那如瀑布般的液體,是你最後的晚餐了。
當最後一滴血色被狗狗舔乾淨時,我沉沉的笑了。
帶著你最美的回憶,步入永眠吧
回了那人間地獄。
她們已經沉沉睡下。跟沒發生任何事一樣。
我把自己重重的摔在沙發上。
傷口已經麻木。只要不見到光明就不會痛了……
讓這隻眼在黑暗中永眠吧。
朦朧的睡意中我聽見了,惡魔的低語。
「咱們送她去醫院吧,這樣,鄰里看見了還以為咱們虐童呢!」媽媽嬌滴滴的擔心,在我聽來已經夠溫暖的了。
畢竟比起那個男人話要好得多。
「就說她神經病,送她去精神病院得了。」男人煩躁的發牢騷。
「嗯,這樣也行。」
………………
我的意識在黑暗中永眠。不要讓我醒來。求你了,那光明好刺眼。
那一清早,男人和媽媽拖拖拉拉的把我帶出了門。
「放心,媽媽帶你去包紮眼睛。」媽媽是這樣說的。
我知道那是黑暗中最常見的罪孽——謊言。
下樓時,我看見了樓道那陰暗潮濕的角落,躺著一隻永眠的狗。
它死的多安詳,因為它得到了它想要的。
是我的仁慈,送了它一呈。
在繁華的中央大街,我們都在馬路邊等紅綠燈。
對面就是XXXX精神病院。
車流很多,川流不息。那是我喜歡的。
我偷偷的拉了拉媽媽的手。
「媽媽,你能對我笑一笑嗎?」
媽媽先是為之一振。之後虛無的笑了一下。
真好看,媽媽你的笑,真美。
我終於有勇氣為這個笑容沉浸在黑暗中了。
我的光芒將被黑暗吞沒。
黑暗中的我,本來就不不屬於光明,何必要掙扎著要找那渺茫的光芒呢!
我微笑著,那是勝利的微笑。步入那不能回頭的黑暗。
我成了鬼。
「啊——老公——」
「老公——」一個女人歇斯底里的衝到馬路上。趴在一個被數量車流碾碎的男人身上。
我的手還停在空中。我知道他的弱點。就是大腿上的癢肉。我只是淺淺的碰觸,是那男人自己邁向的死亡。
我如看見了天堂一般獰笑。
第一次聞見了屬於我的空氣,裡面摻雜了血的腥味。
媽媽,你的笑容變成我一個人的了——
我躲在黑暗的角落,窺視天堂,那美的近乎假象,是不屬於我的。